安霖点开消息数量不断刷新的分享群,果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榴莲:我作证,qy撩了ch替身的头发】
安霖看向身旁噼里啪啦打字的榴莲,心说姐们儿,我还在这里呢,你是不是忘了把我拉进群了……
【香蕉:qy在干什么啊,果然路边的野花更香吗】
【香蕉:我tm今天才开始嗑啊[裂开]】
【草莓:qy你!舞鬼船不好吧[融化]】
【葡萄:替身小哥好像也不错(悄悄】
【西柚:他挺帅的诶,骨相很立体,可以说我更吃他的颜吗】
【葡萄:没错没错!浓颜淡人,他在片场都不怎么说话,我总幻视清冷贵公子(不是】
【草莓:其实我也……不是,被你们带偏了!你们清醒一点啊!ch才是官配!】
【蓝莓:我知道了,这是他们plya的一环,qy就是想让ch吃醋,不然撩谁不好,偏偏撩ch替身?】
【香蕉:原来是这样!好有道理!果然还是要跟着同担走,我放心了】
【苹果:放心了+1】
【草莓:放心了+2】
【蓝莓:@榴莲 替身小哥有没有说什么?】
【香蕉:@榴莲 你刚拉进群的是谁来着】
【……】
这两条艾特很快被刷了上去,安霖不想被水果大军注意到,赶紧把群昵称改成了百香果。
许久没得到回复,影帝发来了催促。
【秦遇:?】
【安霖:嗑得更起劲了】
【秦遇:我跟你?】
【安霖:想什么呢,迟昊才是你官配】
话语间完全没有对男朋友的占有欲,只有撇清自己关系的悠然自得。
【秦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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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主要是迟昊的单人镜头,安霖和他待在1号球场,秦遇则去了2号球场,拍摄黄柏铭认识陈晓霜之前的比赛戏份。
黄柏铭是国内男子网球第一人,最高排名曾到过世界前十,拿过大满贯亚军。他本来前途无量,有望成为亚洲男子网球代表人物,结果本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了兴奋剂,被网球联合会禁赛三年,自此跌入谷底,每天浑浑噩噩度日。
秦遇要拍的就是黄柏铭拿下大满贯亚军的那场戏。
安霖有点好奇秦遇的网球水平,但他得在这边配合迟昊完成动作戏份,去不了2号球场,还好分享群里什么都有。
榴莲分享了三段视频,一段是秦遇发球,一段是他上网截击,一段是他在底线来回奔跑救球。
秦遇的球风很野,是典型的运动基础好的成年男子学打网球的路数,不太会用下肢的力量,一个字就是抡。
分享群已经变成了夸夸群。
【香蕉:我再说一次,qy世一帅】
【苹果:打得好好,还有什么是qy不会的?】
【蓝莓:内娱第一运动达人不是吹的】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安霖自认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不会对别人指手画脚,尤其在片场这样等级分明的地方,他一个替身更没有指导秦遇拍戏的道理。何况秦遇肯定有自己的网球教练,也轮不到他来多嘴。
但安霖也知道秦遇对工作的要求有多高。
想了想,他还是给秦遇发去了一条消息:【你打球不像职业选手】
今晚演员组有破冰聚会,AB两组都没有安排夜戏。
太阳一落山,导演便喊了收工,直到这时安霖才收到秦遇的回复:【你来教我】
安霖自己还得拍戏,哪有那个闲工夫?
【安霖:你请个教练吧】
【秦遇:我有很多】
【秦遇:他们都说我打得很棒】
安霖几乎可以想象,为了让秦遇把网球课续下去,又或者顾忌他的社会影响力,教练们都很能提供情绪价值,不太会惹他不高兴。
【安霖:我没时间】
【秦遇:待会儿聚完会来网球场】
【安霖:……】
安霖后悔了。
秦遇打得不像职业选手又如何?
最后电影上映,能看出区别的观众毕竟是少数。退一步说,就算会打球的人看出了秦遇的技术不是童子功,大多也会理解,他一个演员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安霖那句提醒就是多余。
现在只能期望待会儿秦遇喝多,没精力再找他开小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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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组总共二三十个人,除两个主角外,还有饰演体能师、营养师、俱乐部老板等等的配角。
剧组在郊区的KTV包下了一个大包,两个场务跟着,一个是负责拍摄物料的榴莲,一个是财务兼秦遇和迟昊的cpf头子香蕉。
安霖已经决定退圈,自然对这聚会没什么兴趣,远离了核心圈,和榴莲跟香蕉待在一起。
别看香蕉在网上嗑生嗑死,其实线下非常正常,也不找安霖打探和秦遇的关系,为什么秦遇要给他水等等,就和榴莲聊圈内八卦,安霖倒也听得津津有味。
核心圈那边在玩团建小游戏,迟昊就像来到了他的秀场,成了全场主角,又是当主持人,又是定游戏规则。
不得不说,他很有这个天赋,几乎所有人都投入到了游戏中,于是,话筒空了出来。
榴莲和香蕉等了好久,终于抢到话筒,一连唱了好几首歌。
等她们唱得累了,把话筒递给了安霖:“你怎么不唱?”
在这两个麦霸面前,安霖哪有机会。
不过话筒递到了他面前,他也不矫情,去点歌台上点了一首歌。
熟悉的前奏很快响起,安霖站在远离人群的角落举起了话筒。
仍然倚在失眠夜
望天边星宿
仍然听见小提琴
如泣似诉在挑逗
安霖唱得很是投入,没注意热闹的核心圈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游戏专心地听他唱歌。
其中有个人原本兴致缺缺,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现在也一动不动盯着安霖,视线逐渐变得专注又幽深。
我的牵挂
我的渴望
直至以后*
一曲唱毕,安霖从逐渐消音的伴奏中抽离出来,放下了话筒。
毫无预兆地,包厢中猛然爆发出了掌声和起哄声。
“你唱歌这么好听怎么不早说?我刚还在那儿献丑呢。”
“就是啊,这种水平应该去当歌手吧!”
“……”
安霖先是吓了一大跳,对上那么多人的视线,一下子慌了。
不行,他的恐慌症要犯了。
和拍戏不同,拍戏时他是替身,不会有人因为他表现好而给他夸赞,也不会有人因为他表现不好而对他失望——事实上,那些不露脸的戏也很难表现不好。
但现在很明确的是,这些人在看安霖,他们在审视,在评判,每个人的脸部特征都变得模糊不清,统一戴上了审判者的面具,安霖的耳边响起了并不存在的声音——
他家破产了耶。
好可怜哦,他还能交上学费吗?
他不会去卖身吧。
我们要不要给他捐款呀。
……
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般袭来,压得安霖喘不过气。
还好KTV光线昏暗,看不出他脸色有异。他对榴莲和香蕉说了一句“我去抽根烟”,无视了其他人“再来一首”的起哄。
尽管是郊区,外面马路上仍然很热闹。带娃的带娃,遛狗的遛狗,摊贩卖着夜宵,大爷大妈们跳着广场舞。
安霖刚在KTV的霓虹招牌下点上一支烟,手机就响起了微信消息提示。
【迟昊:秦遇找你去了?】
看迟昊这么说,秦遇大概是离场了,但他并没有跟着安霖出来。
安霖没回,不一会儿后,有人出现在了他身后:“秦遇呢?”
是迟昊。
安霖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