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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胡玛娜时间2月5日上午,早上八点。
王义准时打开舰长室大门,诺亚呲溜一下从他脚边钻出来,沿着过道跑掉了。
“今天要出航,别下船了!”王义对着猫跑走的方向喊。
路过的水兵愣住了,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王义有些奇怪,舰上的士兵已经很习惯他这样对诺亚说话了,便问道:“水兵,你怎么一副第一次看到这场面的表情?”
“我是昨天才上舰的新兵,舰长。”水手说,“您的墨镜和烟斗呢?”
“那东西我只会在记者面前戴,继续执行你的任务,新兵。”
“是。”新兵转身走了两步,又一脸尴尬的转回头,“我想我迷路了,长官。”
王义指着前面的岔路口:“你记住,迷路了就遵循‘向上’和‘走短通道’两个原则,然后就可以到甲板上,奥班农只是驱逐舰,到了甲板上你想要去哪儿都能找到。”
“是,长官。”
王义:“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吧。”
“水手长叫我今天洗甲板,说是起航前最后一次。”
“那我带你到甲板上吧。”
很快,王义就领着水兵来到甲板,见到了怒火中烧的麦金托什。
“你这家伙,五分钟前就该到位洗甲板了!”
新兵缩着脖子:“我迷路了……”
麦金托什:“多说无益,今天开始你洗一个星期的厕所!正好让你把路都记熟!”
新兵顿时变成了苦瓜脸。
王义正在旁边幸灾乐祸呢,就看见伯鲁克·卢梭少校背着个大口袋,钻出舱门上到甲板上。
“嘿,伯鲁克,到了企业号上,就不用搬炮弹了。”他大声对联合王国的魔女说。
卢梭少校回头:“是啊,我都以为接下来的战争里我只能当气氛组一边搬炮弹一边嚷嚷了,感谢你让我有重回蓝天的机会。”
王义:“狠狠的揍鬼子!”
卢梭少校竖起大拇指,背好行囊,大步流星的下了驱逐舰,拦了一辆离开的空卡车,跳上去向驱逐舰码头入口去了。
在卡车上他还不断对奥班农招手。
王义有种感觉,这家伙和奥班农的孽缘还没完,说不定很快就要被捞起来,成为奥班农换冰淇淋的筹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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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给新兵带路,王义到军官餐厅的时候,大家都到齐了。
“你们怎么不吃饭?”
“大家都在等你带我们祈祷。”
王义点点头,先到了固定在墙边的妈祖神像前面,点上三根香握着,郑重其事的三拜,心里默念:今日出航,娘娘保佑一切顺利啊。
拜完,他把香插在焊桌上的香炉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这一套有没有做对,没穿越的时候,他旅游碰到寺庙,进去烧香也是这一套,讲究一个但求无愧于心,神佛怎么看不关他事。
坐到桌前,他又开始装模作样的跟上帝祈祷,这世界要真有诸神,可能鼻子都气歪了。
装模作样一分钟后,王义:“阿门!”
众军官:“阿门!”
今天的早餐是刚烤好的面包配黄油、鲜牛奶冲燕麦片、培根煎蛋。简单,但是全都是启航以后很快会断供的品类。
王义很快就吃完了,一边擦嘴一边问夏普少校:“今天还有什么要我签字的东西吗?”
“昨天晚上你已经签过补给清单和武器装备清单了,今天并没有需要你签署的文件。”短暂的停顿后,夏普少校继续说,“但是,舰队司令部昨晚来了个电话,说今天有客人要搭乘军舰,让我们准备好客房。”
作为旗舰,奥班农靠港的时候会从岸上拉电话线,所以舰队司令部能直接把电话打到船上来。
王义大惊:“我们还有客房?”
“有啊,只是塞满了额外的补给品,我昨天半夜让水兵把里面的腌肉和火腿都清理出来了。”
王义:“所以知道是什么客人吗?”
“不知道,舰队司令部只说是和宣传相关的,可能是记者和摄影师。”
王义皱眉,他总感觉要来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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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义的感觉没错。
约翰福特带着他的摄影小哥走过跳板,登上了奥班农号驱逐舰。
一上船大导演就咋呼开了:“来,好好拍下舰上的出航准备工作!我们带了足够的胶卷,这次一定要拍完才下船!”
跟在摄影小哥身后那位可能是杂役,背了一个巨大的背包。
夏普少校:“三人?我接到的通知说就两个人。”
“哦,少校,一艘驱逐舰肯定能多安顿一个人。来对着少校拍,这可是现在全联众国的大众情人!”
摄像师把镜头对准夏普少校,一个劲的转摇把——这摄影机是手动式。
夏普少校也完全不怂,就昂首挺胸的面对摄影机:“我可不记得我成了大众情人。”
“那你随便去个电影院,要是不乔装打扮,你在影院门口就会被认出来。全联众国的家庭主妇都学你在宣传片里的衣服搭配!”
王义插嘴道:“那个衣服是阿尔黛西亚你自己搭的对吧?”
“是啊,那是我在化妆间的备选衣服里自己挑的。我觉得我的审美还可以。”
王义:“我也觉得那天你穿那一套很好看。”
夏普抬眼瞥了王义一眼,微微一笑。
这时候跟着王义的电话传令兵说:“轮机舱准备开始点火了。”
“开始吧。”王义回应。
“点火!”约翰福特喊,“很好,我要拍这个!一般点火要多久?”
王义:“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半小时,我们船训练度比较高,用时短。现在确实也适合拍锅炉舱,等到了海上锅炉舱就太热了。”
“好!”约翰福特兴冲冲的就钻进舱门里。
夏普少校赶忙叫一名中士去给他带路。
王义看着夏普,揶揄道:“我船上竟然有大众情人,难怪士兵们士气高昂。”
“士气高昂是你的功劳,驱逐牛仔。”夏普回应道,“我要去做起航前最后的检查了,舰长你随便打发下时间吧。”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经过王义身边的时候,一股柑橘香气扑鼻而来。
王义:“我一直想问,你在舰上香水到底为谁喷的呢?”
夏普已经钻进舱门了,她的声音飘过来:“有没有可能我喷香水是为了掩盖舰上的机油味?”
“哦,这样啊。”王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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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胡玛娜时间2月5日上午11点,奥班农号离开了停泊的码头,沿着翡翠港内南渠,向港湾入口开去。
进入主航道的时候,王义看向北渠的“战列舰大街”,翻沉在海湾里的阿里桑那号船底已经被切开,周围建立了围堰,正在排水。
旁边坐沉的俄克拉荷马号周围,全是工程船,看来准备在堵漏完成后,把这艘还能挽救的老舰整体打捞起来。
王义看着这情景,又想起了刚穿越时那个出海钓鱼的周日。
他想起掠过军舰的扶桑飞机后座机枪手那嚣张的笑容,还有向下伸的大拇指。
忽然,瞭望手喊:“是科罗拉多号!方位071!”
王义赶忙扭头,果然看见海军假日时代的无畏舰代表作,BIG 7之一的科罗拉多号。
这艘老战列舰现在正执行翡翠港的防御任务。
战列舰拉响汽笛,欢送出航的舰队。
王义也回到舰桥,抓起汽笛的拉索,轻轻拉下。
第8章 奔袭路上
启航第二天,约翰福特就带着摄像师小哥跑到舰艉找王义:“我刚刚听航海长说,到发动攻击需要8天!难道这八天就只能干等着吗?”
王义指了指面前的钓鱼竿:“所以我才在钓鱼啊,你也可以试试看,虽然唯一的钓竿架被我用了,但你可以把钓竿绑在栏杆上。”
摄影师小哥对着王义的钓竿刷刷转摄影机摇把。
约翰福特拉着摄影师小哥胳膊把他往后拖:“你退后一点,把钓竿和汤姆上校都拍进去——你墨镜呢?烟斗呢?”
王义:“呃,可以让勤务兵去拿。”
“让他去!你省点胶卷,没有墨镜和烟斗别拍,竞争不过迈考色的!”
很快勤务兵拿来了墨镜和烟斗,王义全部戴上,按照约翰福特的指示摆了好几个造型。
终于满意后,约翰福特说:“所以这八天你就只钓鱼?海军在作战之前都这么清闲吗?”
王义:“海军是这样的。不过这八天也不是只钓鱼,中间我们要在威桑奇岛中转,应该会在锚地停泊几个小时检修,到时候可以吃点椰子。”
约翰福特:“吃椰子?就这?”
“是啊,这就是海上生活,永无止尽的工作和无聊,当然作为舰长,我只剩下无聊。”王义说着调整了一下钓竿,在自己的宝座上坐下,翘起二郎腿。
约翰福特骂了一句,看向周围:“我带了那么多胶卷到底干嘛来了。”
“你可以拍拍飞鱼,我一个多月前从瓦胡玛娜到兰芳的路上看到过。”
“飞鱼?你让我拍飞鱼?我又不是来拍摄自然纪录片的!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