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卫燃摆摆手正要说些什么,黛安却打来了电话。
他这边还没开口,季马已经起身,抄起那两块金条相互敲了敲,先一步离开了卫燃的房间。
季马帮着关上房门的同时,电话另一头的黛安也把目前的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番。
不出卫燃的预料,这三四天的时间,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小梅苏特先生根本没有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见状,卫燃索性顺势表示自己准备搭乘朋友的私人飞机回俄罗斯再翻一翻档案,接下来可能会去芬兰转一圈云云。
黛安自然不会有意见,同时她也表示将要暂时留在招核的札幌,帮小梅苏特先生处理一些事情,所以没办法和卫燃一起赶回喀山。
对此,卫燃自然不会有意见,他甚至巴不得黛安不用和自己回去。
眼下明面上的正事和暗地里的正事全都忙完,接下来自然要和邀请自己过来玩的好朋友季马以及玛雅在神户好好玩玩了。
当然,在这之前,无论卫燃还是季马,都要借着昨晚装出来醉酒先休息半天才行。
临近下午,季马和带着玛尔塔回来的玛雅二人,情真意切的演了一出“女朋友生气了,男朋友认真哄一个小时”的热闹戏码,这才在看热闹的玛尔塔带领下,带着同样满身酒气的卫燃,去附近的六甲山观景台。像二傻子一样吹了一个小时冷风,只为了看看城市夜景。
赶在回酒店之前又去附近的一处所谓的百年老汤泡了个温泉,一行四人这才算是结束了这被宿醉浪费了的一天。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就在漂亮翻译玛尔塔带着三人在神户的各个景点闲逛的时候,卫燃也收到了安菲娅发来的几张照片和一些来自伊尔库茨克的情报。
按照卫燃提供的寄信地址,一名原本留守的海拉姑娘从极地小镇图拉搭乘运输机赶到了伊尔库茨克,并且顺利的找到了一座位于市区的含棒产品超市。
具体过程虽然没有细说,但这位海拉姑娘却弄到了不少关键信息。在这些信息里,一共涉及了三个人。
首先是这间含棒产品超市的创始人安德烈·苏哈亚,他无疑是那位被忽略的二鬼子战俘,但他却有个苏联妻子,以及一儿一女。
不过,他的儿子早在1993年便已经因为意外过世,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的子嗣。大概一年之后的1994年,这对经历了丧子之痛的夫妻便移居到了伊尔库茨克。
其次便是安德烈的女儿,她并没有跟着移居到伊尔库茨克,而是在此之前便已经在含棒国结婚生子,有了唯一的女儿,也就是现在这家超市的店主。
不过,他的这位女儿同样没有得到善终,早在2010年,便和丈夫离婚,并在2012就因病过世了。
最后便是现在这位店主,也就是二鬼子战俘安德烈的外孙女,这个如今三十多岁仍旧未婚的老姑娘在父母离婚之前,便来了伊尔库茨克投奔姥姥姥爷,并在2006年,安德烈和他的毛子妻子相继过世之后,继承了这间并不算大的超市。
这里面就涉及到了两条半的关键信息,其一,那位二鬼子战俘安德烈死前拍下的一张照片显示,这老家伙恰恰就是广岛那座荒废的二层建筑的房主——只不过用的是伊霍尔·雅欣这个特殊的名字。
其次,卫燃可是记得清楚,伊霍尔的儿子也早早的就因为意外过世了,这位安德烈的儿子同样早在1993年因为意外过世,这如果是巧合,难免也太巧了一些。
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往下看,安德烈的儿子,也就是那位超市女店主的舅舅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
最后半条关键信息,便是如今这位三十多岁的女店主,根本不知道她的外祖父是否有个鬼子朋友,甚至都不清楚他的外祖父曾经是个战俘。
换句话说,线索到了这里其实已经断了,但卫燃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既然线索已经断了,接下来岂不是就可以自己随便的编了?
同时,他也大概穿起来伊霍尔死前的一些事情。
简单的说,伊霍尔在死前强卖了他的房子,从小梅苏特的手里勒索罢了一大笔钱,之后又以安德烈的名义在广岛买了一栋房子。
另一方面,安德烈欠了伊霍尔一笔钱,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这俩人恐怕交往甚密。甚至有可能,这俩人的儿子说不定都是在同一次意外里死的。
只是不知道,那俩儿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意外死的...
难不成是为了找失踪的梅苏特才出的意外?
卫燃灵光一现般的冒出个大胆想法,内心也忍不住觉得,这个猜测的可能性似乎非常的高!
如果真是这样,这可就太有意思了,嗯,看来该尽快把梅苏特先生找出来了...
卫燃熄灭手机屏幕的同时做出了决定,随后便在那位名叫玛尔塔的漂亮翻译引领下,跟在季马和玛雅的身后,有说有笑的走进了这座鬼子城市的唐人街。
第1137章 一个叫做梅苏特的莫斯科人
来神户的第三天,卫燃用一张飞往札幌的头等舱机票和厚厚的一沓小费,打发走了跟着吃喝玩乐,做了好几天不在场证明的漂亮翻译玛尔塔,随后便和季马以及玛雅登上了由阿里里驾驶的私人飞机。
经历了短暂的飞行,当飞机降落在海参崴之后,卫燃便立刻强拉着季马暂别准备返回喀山的玛雅,换乘了提前等着他们的货运飞机,飞往了因塔。
“早知道我就不收这两块金条了”
货运飞机的机舱里,季马一边敲击着手里拿着的两块金条,一边恬不知耻的抱怨道,“维克多,我的好兄弟,你怎么忍心让我和我的玛...”
“给我帮几天忙,我带你和你的玛雅去澳大利亚玩。”
卫燃开出了筹码,“到时候穗穗和其他姑娘们大概率也会去,季马,我的好兄弟,澳大利亚可是个温暖的好地方,阳光,沙滩,还有比基...”
“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就算你想把列宁同志偷出来卖掉我都会帮你的!”季马立刻改换口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证。
糊弄住了季马,两人各自戴上降噪耳机和眼罩立刻开始补觉。等到这架运输机平安顺利的降落在温泉营地附近的机场时,已经咬钩的季马立刻招呼着卫燃钻进米莎帮忙准备的一架安6飞机,轻盈的滑跑起飞之后,径直飞往了古拉尔山脉的东侧。
和当初卫燃与梅苏特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从叶尼塞河赶到鄂毕河东岸150公里的荒野苔原相比,这架生产时间几乎和梅苏特越狱时间完全相同的安6运输机,却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从温泉营地往东,飞过了乌拉尔山脉和封冻的鄂毕河,低空飞到了卫燃提供的坐标点上空。
在兄弟二人的配合操纵之下,这架使用滑橇的运输机迎着凛冽的寒风和翻涌的极光,顺利的降落在了鄂毕河那条封冻的支流之上。
“你先去军事基地那边”卫燃在打开舱门之前说道,“随时等我消息飞来这里接我。”
“这鬼地方可不安全”季马在通讯耳机里大声提醒道,“尾舱里有武器,拿上一支。”
“放心吧”
卫燃说着转身走到尾舱,拉开舱门随意的拎出一支双管猎枪,接着又拎出一条固定着十几颗子弹的牛皮子弹带,接着便扯掉通讯耳机随手一丢,抱着一双滑雪板打开了舱门。
目送着卫燃踩着滑雪板跑远,季马这才招呼着跟着一起过来的米莎关上了舱门,操纵着这架运输机沿着河道起飞,一番盘旋之后,飞往了相距不到三百公里的废弃军事基地。
寒风凛冽的苔原上,卫燃看了眼越飞越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视野中的安6飞机,默默的脱掉了滑雪板,取出了许久没用过的半履带摩托,在卫星地图的指引下,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吱呀吱呀的开往了金属本子提供的坐标点。
左右不到10公里的距离,当舟车劳顿一脸疲惫的卫燃停下车子举起望远镜的时候,却不由的叹了口气。
此时,距离他不过两百米之外,便是那座圆形的石头房子。
只不过时光荏苒,如今这座石头房子却已经被积雪埋的只剩下了残缺不全的圆锥形屋顶——这里已经被遗弃很久了。
收起相机,卫燃操纵着半履带摩托碾压着并不算厚实的积雪继续往前,最终停在了那座圆形石头房子的门口。
“砰!”
卫燃在收起半履带摩托的同时,用带来的那支双筒猎枪朝着头顶扣动了扳机,接着又重新压上子弹,这才用枪口小心的推开了那扇几乎快要脱落的木门。
可惜,这座房子虽然周围一圈能有半米厚的石墙仍旧坚固,但里面却已经彻底荒废。
目光所及之处,他甚至还看到了一头被扒了皮砍了四肢和头的棕熊,和好几只被扒了皮的狼尸胡乱丢在壁炉边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上。
暗自摇了摇头,卫燃重新踩上滑雪板,按照记忆滑向了当初那座山洞。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但当初被炸塌的山洞如今却仍旧能看出一丝丝的轮廓,最重要的是,这里竟然还多了一座用石块雕琢的简易墓碑。
取出工兵铲挖开墓碑周围的积雪,卫燃不由的愣了愣,这墓碑上只刻着一句歪歪扭扭甚至拼写都出现了些许错误的俄语——一个叫做梅苏特的莫斯科人
显然,这墓碑应该是当初那对涅涅茨夫妻留下的。
都不用想,卫燃肯定不会去挖开这个山洞,这件价值15万欧的挖掘工作最好是那位梅苏特先生自己来比较好。
至于现在嘛,自然是休息休息然后打道回府了。
只不过,都还没等他决定是简单的搭个帐篷还是忍着难产疼取出运输车,远在华夏的夏漱石却拨通了他的卫星电话。
“怎么了?”卫燃找了块背风的大石头靠着坐下来,接通卫星电话问道。
“你搁哪呢?”夏漱石开口问道,“打你手机显示无法接通。”
“西伯利亚的北极圈,正准备挖德国鬼子的坟头儿呢。”卫燃反问道,“咋了?找我啥事儿?”
“你可憋瞎扯淡了”
夏漱石显然不信卫燃难得的实话,没好气的说道,“我说兄弟,你怕不是把辛普森先生的事儿给忘了吧?那老先生刚刚可是给我来电话了,问咱哥俩儿的调查进度到哪一步了。”
“辛普森先生?他回去了?”
“哪能呢”
夏漱石无奈的摇了摇头,“还在首都傻等着咱俩的消息呢,我听他那个唐翻译说,这老先生连遗嘱都写了好几份儿了。
眼下这都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月了,咱哥儿俩要是再拖下去,这老先生恐怕连自己埋在哪用什么色的棺材都安排好了。”
闻言,卫燃不由的咧咧嘴,他虽然没办法把实情告诉夏漱石和那位辛普森,但后者当初选择和他见面,并且将第二本相册都托付给他,那可真的是把他当作救命稻草来攥着的。
如今这都12月中旬了,算一算已经晾了对方一个半月了,也确实给帮对方给那两本相册划上个句号了。
更何况,他其实远比辛普森先生更加好奇那些被烧焦的照片里的女人是不是那位失踪的美国女探险家。
想到这里,卫燃笑着问道,“先不说我,你那边调查到什么了吗?”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电话另一头的夏漱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语气却难免有些得意,“不过我查到了1957年澳大利亚布里斯班港警察发布的一份通缉名单,还找到了对当初发生在那条捕鲸船上的凶杀案的定性,你猜怎么着?我和你说嘿,这可忒有意思了,当时一共通...”
“一共通缉了28个,全都是鬼子水手,案情定性为因非法捕鲸分赃不均导致的内讧。”卫燃笑眯眯的问道,“我没说错吧?”
“你...你也查到了?”夏漱石咧咧嘴。
“查到了,还查到了那条捕鲸船叫做长冢丸,而且找到了那位船长被分尸的现场照片。”
“你可以啊”夏漱石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还查到什么了?”
看了眼手里的卫星电话,卫燃想了想说道,“确实查到一些线索,这样,你去帮我问问辛普森先生,他的家里还有没有他的...他的什么来着?那俩水手叫啥来着?”
“他的父亲卡兰”夏漱石无奈的提醒道,“还有克里斯的父亲雨果。”
“对,就是这俩,以你的名义帮我问问辛普森先生,他家里有没有卡兰或者雨果先生的遗物,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被我们忽略的线索。”
略作停顿,卫燃又额外补充道,“重点问问,这俩人中的一个,是不是曾经有过有一把12号铅径的霰弹枪。
你别弄错哈,我是说以你的名义问一问,辛普森先生的父亲卡兰先生和那位雨果先生,他们俩在杀了那个鬼子船长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曾经拥有过一把12号铅径的霰弹枪。”
“你那里真有线索了?”夏漱石显然从这句话里意识到了什么。
“你先问”
卫燃笑着再次提醒道,“你可千万和他说清楚,是卡兰先生或者雨果先生的12号霰弹枪。”
“行,我问一下。”夏漱石满口答应下来,“如果有...”
“如果有,你可能需要邀请我一起去一趟澳大利亚,需要他帮忙给咱俩办理入境手续。”
卫燃开口说道,“另外,你可能还需要对那支12号霰弹枪进行试射。记住,是你,不是我,我是你邀请一起去找线索的帮手,刚刚说的这些,全都是你调查出来的。”
“明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如果真有你说的霰弹枪,到时候我邀请你一起去。”夏漱石信誓旦旦的应承下来。
“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