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数了数,这本相册里一共只记录了四个混蛋的丑事,这都能撞到爱德华先生,我实在是怀疑他到底做过多少恶心事。”
季马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走到墙边,一边在洗手盆里仔细的搓洗着双手一边说道,“我当初还和爱德华握过手!我不干净了,我要找个教堂重新受洗才行!”
“你有没有发现个问题?”卫燃一边翻阅这本相册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什么问题?”正在认真洗手的季马头也不回的问道。
“之前没注意到,这些照片的角度看起来似乎都是偷拍的。”卫燃皱着眉头说道。
“确实”
季马胡乱在裤子上擦了擦手,走回来说道,“而且我还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什么事情?”卫燃开口问道。
“照片里出现的小孩子来来回回就那么三个”
季马顿了顿又说道,“但是你往前翻,在第三页或者第四页的右下角有一张全家福合影。”
闻言,卫燃皱着眉头往前翻了几页,果然看到了一张之前他没注意到有什么异常的合影。
在这张合影里,是个一家五口在一座大房子前的草坪上的合影,照片里的两个满脸笑意的成年男女,在他们面前还并排站着三个小孩子。
这三个小孩子里有一个长相可爱,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以及两个穿着苏格兰方格裙的金发小男孩儿。
只不过,那原本算是民族服饰的方格裙穿在那俩小家伙的身上此时却显得格外的刺眼——这三个加一起恐怕都不到40岁的小孩子,都在后面那些让人恶心反胃的照片里出现过!
和明显同样被恶心到的安菲萨对视了一眼,卫燃最终还是将这本让人恶心的相册扣上放在了桌子上,“让安菲娅试试看能不能查到是谁拍下的这些照片。”
“她会做噩梦的”
安菲萨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拉开抽屉,将那本恶心的相册塞进了抽屉。
“帮我做另一件事情吧”
卫燃赶在季马开口之前指了指刚刚安菲萨取出来的那些底片,“隔壁的暗房里有扫描仪,帮我把这些底片都扫描出来。”
“这里面不会...”
“不会,这里面的底片全是一个战地摄影师留下的遗物”
卫燃说着,已经端起刚刚取出来的底片,迈步走出实验室,钻进了隔壁的暗房里。
在安菲萨的帮助之下,这本底片册黏连的部分被小心翼翼的分开,那些底片也被一一取出来,并且用清洗剂仔细的去除了沾染的污垢。
甚至,趁着卫燃和季马二人扫描那些底片的时候,安菲萨还抽空对那些污渍的成分进行了初步的化验——那些污渍基本上都是番茄汁或者厨房里才会用到的酱料。
在这俩人的帮助之下,一张张的底片被扫描进电脑里并且进行了着色。
可随着一张张照片被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之后,三人却相继陷入了沉默。
相比在艺术上“不学无术”的卫燃和季马,从小便得到悉心教育和培养的安菲萨轻而易举的便从那些淫秽照片里认出了更多属于超现实主义派系的艺术家。
可继续往后,当那些原本被污渍隐藏起来的底片经过扫描以及电脑着色之后,呈现出来的那些镜头却让三个人全都陷入了沉默。
在这些被酱汁藏起来的底片里,有被身穿美国大兵制服的士兵们合伙凌辱的女人,有被扒光了衣服蜷缩在废墟里,被一群美国大兵围着撒尿的男人。
更有被碾压的只剩个头颅的残破尸体,乃至全身裹挟着火焰,正在奔跑的人影。
甚至,这些底片里还记录着集中赢里的惨剧,瘦骨嶙峋的囚犯,自杀的守卫,堆积成山而且冒着滚滚浓烟的大火的囚犯尸体,还有被制作成了标本的各种人体组织,以及标注着诸如“毒气室”等各种字眼的房间和设备。
继续往后翻动,这些底片里还有被殴打的皮开肉绽头破血流的纳脆士兵——那些殴打他的人穿着囚服,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可那个一脸痛苦,双腿都已经折断的士兵,看起来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
一张张的照片翻过去,这些被藏起来的底片记录的几乎都是战争里最阴暗最污秽丑恶的瞬间。
无论输了战争的人还是赢了战争的人,无论曾经施暴的人,还是被施暴的受害者,在镜头里的那一片片废墟上,他们,不,它们,它们仿佛都化身恶魔一样,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内心的暴戾。
最终,当卫燃翻到倒数第二张照片的时候总算看到了些许的希望,那是一座从中间断裂的桥梁,桥梁之上,那道永远不可弥合的裂痕两侧,各自站着美国大兵和苏联红军,他们正朝着裂痕对面的盟友伸出象征着友谊的手。
只不过,和历史书上经常看到的“托尔高会师”不同,但这张底片里,镜头似乎拉的更远一些,所以他们可以清楚的看到断桥下的德国士兵尸体,以及正准备握手的两国士兵。
照片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穿着一身美式军装的李·米勒再次出现在了镜头之中。
她就站在那座断桥的边上,一头短发迎风飞舞着,一只手拎着钢盔,另一只手拎着一台看不出什么型号的相机,但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却只有藏不住的疲惫。
“她叫李·米勒,以前是个模特,后来是摄影师,再后来是战地摄影师。”
卫燃再一次介绍道,“战争结束之后,创伤后应激障碍让她患上了抑郁症。”
“一点都不意外”季马忍不住说道。
“老板,这些照片要打印出来挂在图书馆里吗?”安菲萨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算了”卫燃摇了摇头,“这些底片暂时不要公开了。”
说着,卫燃将那些完成扫描的底片装进一个新的底片册里,连同原来那本被污渍沾染的空底片册一起锁进了保险箱,同时嘴上不停的嘱咐道,“尽快查一查那本恶心的相册到底是属于谁的”。
“有消息我会发给你的”安菲萨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应了一句。
“我被影响食欲了”跟着往外走的季马抱怨道,“刚刚女王陛下是不是说中午要聚餐来着?”
“确实有这回事,而且我也被影响食欲了。”安菲萨这次难得的站在了季马这边。
“那些照片和底片里都封印着恶魔”卫燃喃喃自语的用母语叹息了一声,也跟着走出了这间宽敞的暗房。
第1256章 稀有的尸体
回到喀山的这天中午,没什么食欲的卫燃亲自驾车跑了一趟平日里经常去的华夏餐馆,打包了一桌子好菜带回了家里。
等到那些名义上被卡坚卡姐妹招募来工作的留学生们相继落座,安菲娅也打电话将另外七名轮岗工作的留学生给喊了过来。
这还不算,已经算是半个管家的巫师萨曼莎太太,还带着陆欣妲一起,制作了好几样极具巴新特色的热带菜品。
这么一屋子二三十号人实实在在的将一楼的长条桌坐的满满当当,作为老板的穗穗本就是个喜欢热闹的姑娘,自然是异常开心,连带着,还开了好几瓶甜型葡萄酒用来庆祝。
这个中午一直到下午太阳即将落山,这场热闹的聚餐才算是结束。等卫燃将喝醉了的穗穗抱回房间,一个小混混也驾驶着季马的装甲皮卡,将车厢里同样没少喝的季马和玛雅二人送回了家里。
与此同时,全程滴酒不沾的卡坚卡姐妹也各自驾车,将那些不比陆欣妲大几个月的姑娘们送回了喀山大学的留学生宿舍。
“老板让你帮忙调查一本相册的来历”
返回家门口之后,安菲萨一边说着,一边将妹妹安菲娅带进了地下室,同时还不忘提醒道,“照片里的内容比较恶心,你有个心里准备。”
“能有多恶心?”安菲娅满不在乎的嘀咕了一句。
只不过,等看到这照片里的内容之后,这姑娘却难免皱起了眉头。
但很快,她便从这本相册里挑出来几张看起来正常的照片,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说道,“这种事儿交给那些孩子们就够了,他们肯定能找到。”
“那就试试吧”安菲萨满不在乎的将挑剩下的相册锁进了保险箱。
接下来一直到周五晚上的这些天,穗穗因为有了一批年轻的兼职员工总算减轻了很多的负担,只不过因为要忙着将那座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城堡运营起来,她这清闲也只是相对的罢了。
相比之下,卫燃虽然是个甩手掌柜,却也捞不到清闲。
穗穗不忙的时候,他得陪着女王陛下逛街出去玩。这姑娘忙起来的时候,他也收到了国内那位白总发来的,关于那栋小洋楼的装修效果图和对应的报价。
用了几天的时间确定好了装修风格并且预付了一部分装修资金,他们这边忙碌的同时,远在奥地利的白玫瑰城堡,足足12位来自世界各地,经过了“层层面试”的姑娘,也各自穿着正装站在了蕾雅夫妇的面前。
好歹是金羊毛的“副毛长”安排的人,蕾雅夫妇和他们带领的维护团队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意见。
这十二位姑娘的到来也在极短的时间里,便将这座城堡给运营起来,一边继续招募人手,一边在海拉组织的帮助之下,熟练的开始对这座城堡和远处那座同名滑雪场进行初步宣传。
同样是在这几天的时间,安菲娅也在她负责的那些小帮手的帮助之下,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本荒诞污秽的相册有关的各种信息。
别墅一楼的客厅里,卫燃和穗穗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壁炉边的摇椅上,一边给刚刚洗过澡的贝利亚和一只大耳朵狐狸梳毛,一边听着安菲娅的介绍。
“根据我的调查,那本相册的原主人是一对在福利院工作的医生。”
同样在给一只大耳朵狐狸梳毛的安菲娅继续说道,“合影里的三个小孩子是他们在大概十年前从港口带回家并且收养的难民孤儿。
在收养他们不久,这对夫妇就开始用这三个孩子赚钱以及勒索。他们靠着这笔生意在伊斯特本买了一栋非常豪华的大房子。
但是在不久之后,照片里的那个女孩儿被一位客人失手折磨死了,他们在抛尸的时候被警察逮了个正着。
后来经过差不多8个月的审判,这对夫妻和他们的那位客人都被送进了监狱,那位客人只被判处了20多年的监禁,这对夫妻更是只被判处了6年的监禁。”
“6年?”穗穗不由的挑了挑眉毛,这处罚实在是轻的有些离谱。
“确实只有6年,不怀疑他们用什么把柄要求别人在法庭上帮了他们。”
安菲娅说着将平板电脑递给了相隔不远的穗穗,这平板电脑上,是一份几年前对于这对夫妻的英语新闻报道。
“这对夫妻在去年四月份就出狱了。”
安菲娅等平板电脑传到卫燃的手里的时候这才继续一边给腿上的狐狸梳毛一边说道,“但事实上,在出狱之后的第二周,这对夫妻里的男人就因为交通意外死了,大概半个多月前,剩下的那个女人也在他们的房子里因为意外触电死了。”
“你两个小男孩呢?”卫燃开口问道。
“我能找到的公开资料里没有提及”
安菲娅摇了摇头,可紧接着却又说道,“我猜他们应该是被送到了其他的城市,或者已经死了吧,谁知道呢,那毕竟是英国,就算他们还在营业我都不意外。”
“所以那本相册...”
“我猜应该是那个女人死后,有人偷偷溜进了房子里偷出来的。”
安菲娅开口说道,“考虑到你们是从吉普赛人的摊子上买下那本相册的,那些贪婪的流浪汉就算搬空了那栋房子我都不意外。”
想想那天那个吉普赛摊子上出售的各种东西,卫燃和穗穗对视了一眼,算是接受了这个猜测。
“不说这么恶心又扫兴的事情了”
卫燃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因为过于恶心,穗穗并没有再看那本相册里的照片,自然也就不知道那里面还涉及到曾经有过接触的爱德华先生。
同样,无论卫燃还是卡坚卡姐妹又或者季马,都明智的对穗穗和玛雅等人选择了保密。
而对于卫燃来说,他之所以如此关注那本相册的来历,自然也是担心万一它真的是和那本底片册来自同一个地方,会不会有人找后帐。
现如今嘛,这人都死了,那本底片册也被排除掉了起码一半的嫌疑。他相信,只要再放几年,那本底片册也就真的成了自己的东西了。
他这儿划拉着狗头瞎琢磨的时候,穗穗也给腿上趴着的大耳朵狐狸翻了个面,一边梳毛一边问道,“卡洛斯律师还有卡尔普大叔他们和亨利先生谈好了关于拍电影的事情了吗?”
“还没有呢”
卫燃拍了拍狗头,“不出预料,亨利先生和想象的一样吝啬,他甚至想让制片厂免费拍摄他想拍的电影,顺便支付雇佣我的费用,而且他还想给他的孙女安排一个角色。
作为代价,他却只愿意把他的能做浮标和那座农场借给我们当作电影道具。”
“想的倒是挺美”穗穗不屑的哼了一声。
“确实想的挺美,而且他对于电影收益的分成也是寸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