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人一副稳操胜券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在你的车子里装了几个窃听器而已。”
“你要做什么?”亚历山大和卫燃对视了一眼,冷静的问道。
“很简单,当然是勒索一笔钱了。”
电话里的人说道,“如果你不想你的莉莉娅变成尸体,现在就把车窗降下来,把你们三个的手机全都丢出去,我就在不远处用望远镜看着你们,所以别想耍花样。”
话音未落,萨韦利已经第一个降下车窗,掏出不久前阿历克塞送他的那台华夏产智能手机干脆的丢出了窗外。
看了眼亚历山大,卫燃同样降下车窗,将已经按下了紧急拨号键的手机连同和穗穗的情侣戒指也丢了出去。
“我把手机丢出去,该怎么联系你?”亚历山大语气平静的问道。
“总会有办法的,总之快点把手机丢出去吧。”电话里的男人带着笑意说道。
稍作犹豫,亚历山大同样将自己的手机也丢了出去。
几乎前后脚,一个声音从副驾驶的座椅下面传了出来,“很好,司机先生,打开手套箱,抽纸盒子里有几副手铐,把亚历山大和维克多的双手铐住。”
扭头看了眼亚历山大,萨韦利直等到对方点点头,这才打开了手套箱,一阵翻找之后翻出一盒抽纸,粗暴的撕开盒子之后,里面除了不过手指头厚的一沓抽纸之外,其余的空间放的却全都是手铐。
“我可以推开车门吗?”萨韦利举着两副手铐问道,“不然我可够不到他们。”
“当然可以”座椅下面传出来的声音自信的答道。
闻言,萨韦利这才推开了车门,接着又拉开了后排车厢亚历山大身侧的车门。
“对不起,老板。”
萨韦利一脸歉意的说道,用手铐“咔嚓”一声松松垮垮的铐住了亚历山大的左手腕,接着又将他的另一只手铐住。
只不过,无论卫燃还是亚历山大却都注意到,萨韦利在铐住另一只手的同时,却暗中用力掰动锁齿并没有让它扣住,只是贴着一侧边缘别住,接着又按动另一只手腕上松松垮垮铐住的手铐将其彻底锁死,让它再一次发出了“咔嚓”一声响。
“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萨韦利绕到了卫燃这一边,如法炮制将他的双手也铐住。
等萨韦利重新坐回驾驶室,副驾驶座椅底下的人又说道,“亚历山大先生,维克多先生,现在把手伸出窗外让我看一眼吧。”
和亚历山大对视了一眼,卫燃和对方将被铐住的双手伸出窗外晃了晃。
“很好,现在关上车窗,麻烦亚历山大和维克多先生把双手搭在前排座椅上,另外还要麻烦萨韦利先生开车去70公里外的兹纳缅斯克。”
副驾驶座椅下的声音一副胜券在握的语气说道,“我的人会在后面盯着你们,如果你们敢耍任何小心思,我就把莉莉娅卖到保加利亚拍一些男人都喜欢的东西。”
“萨韦利,麻烦你了,走吧。”亚历山大语气平静的开口说道,同时也和卫燃一起,将双手搭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
“坐稳了”
萨韦利说完,缓缓踩下油门,驾驶着这辆车子,在车载导航的帮助下,开往了绑匪提示的目的地。
“你觉得是谁?”卫燃比着口型无声的问道。
亚历山大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随后开口问道,“绑匪先生,你需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的莉莉娅?”
“这件事不急,等到了兹纳缅斯克再说吧。”副驾驶座椅下的人回应了一声便没了动静,这车厢里也陷入了安静。
“先生,我今天才刚刚面试成为亚历山大先生的司机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现在有些紧张。”
开车的萨韦利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能放个音乐吗?不然我担心我赶不到兹纳缅斯克就要弃车逃跑了。”
“当然可以”
座椅下的声音在沉默片刻后答道,“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我不介意用你刚刚试射过的那支反坦克枪给你来一发。”
“当然,当然,我只是太紧张了想听听音乐缓解一下。”萨韦利语气颤抖的答道,“那我要播放音乐了?”
见座椅下没有声音传出来,萨韦利伸手按下中控屏幕上点了一下,随机播放了一首柳拜乐队的《为了你,祖国母亲》。
或许真的是为了缓解紧张,开车的萨韦利甚至扯着嗓子跟着唱了起来。尤其让卫燃有些羡慕的是,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小伙子有一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好嗓子。
在这歌声中,卫燃也将这车子里巡视了一番,万幸,这一番初步的观察,他并没有看到偷拍设备,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同样,也正是因为有这音乐和歌声的干扰,负责驾车的萨韦利,也用扶着方向盘的手有意无意指了指后视镜,随后又在不经意间,把车内后视镜掰了掰,让后排的二人得以通过镜子和他进行眼神交流,同时也能观察到车尾的情况。
等萨韦利唱完了第二首歌的时候,已经将额头顶住前排座椅靠背的卫燃用鞋尖轻轻碰了碰亚历山大,无声的比着口型问道,“车上有武器吗?武器,枪。”
在理解了卫燃的意思之后,亚历山大用一只脚轻轻撩起另一只脚的裤腿,露出了小腿上的腿部枪套,以及枪套里别着的一支PPK小手枪。
轻微的点点头,亚历山大用脚将裤腿重新放下来,借助着后视镜看着车尾的情况。
而在此之前,卫燃其实就已经通过车内后视镜注意到,在他们这辆车的身后,正有一辆几乎算得上满大街都是的面包车一直在跟着他们。
不过,对方虽然跟的明目张胆,但却格外的谨慎,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将近百十米的安全距离。
将时间往前推,就在萨韦利开始唱歌的时候,五分钟前才在大剧院里看完了一场芭蕾舞表演的穗穗也在心神不宁中挂断了第四次拨出去但却无人接听的电话。
“阿芙乐尔姐姐,怎么了?”洛拉一边好奇的问着,一边将刚刚买来的咖啡递给了穗穗。
“维克多刚刚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接通之后却根本没有人说话。”
穗穗顿了顿继续说道,“问题是,他打的是国际长途,打的是我在华夏的那个手机号码,我刚刚已经连着给他打了四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他不是和萨韦利在一起吗?”
结伴一起出来玩的佐娅说话间已经掏出了手机,“我给萨韦利打个电话问一下。”
说完,这姑娘已经拨了出去,并且不出意外的同样没有人接。
“我们去找他们吧?”穗穗略显惊慌的说道,“我总感觉他好像遇到麻烦了。”
老板遇到麻烦?
旁边的卡坚卡姐妹忍不住对视了一眼,与其说老板遇到麻烦,倒不如说是谁给自己找了麻烦或许更合适一些。
这对双胞胎虽然对自家老板格外自信,但穗穗却已经用她自己的手机登陆了卫燃的手机账号并且开启了设备找回功能,并且顺利的定位了准确的位置。
“我们过去看看吧?”心神不宁的穗穗慌乱的说道,“我找到手机的位置了。”
“那就走吧”
奥莱娜故作夸张的打了个哈欠,“我本来就不喜欢看芭蕾舞,出去逛逛也不错。”
心知这姑娘是在安慰自己,穗穗强撑着笑脸点点头,心急火燎的跑出了剧院。
其余的姑娘对视了一眼,相互摊摊手跟着追了出去。而走在最后的卡坚卡姐妹,则不约而同的从后腰处的枪套里抽出一支PSS小手枪,借着衣服的掩护顶上了子弹,随后将其又插进了枪套里。
根本没有耽搁多久,安菲萨便驾驶着那辆依维柯大面包,拉着一车姑娘开往了设备定位的位置。
仅仅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这辆依维柯便停在了伏尔加河东岸,被冬小麦田夹在中间的一条乡间土路上。
“哗啦”一声车门开启,十多位姑娘鱼贯而下,穗穗和佐娅也各自拨通了各自男人的手机,并且不出意外的在路边找到了三部手机,以及卫燃故意丢下的戒指。
“这里有车子调头的痕迹”安菲娅蹲下来指着一处车子调头时碾压过的车辙印说道。
“这是萨韦利的打火机,是我在去年他生日的时候送给他的。”佐娅说话间,也捡起了一枚银壳zippo打火机,她的脸上也露出和穗穗一样的担忧之色。
“我们去追”穗穗想都不想的钻进了面包车里。其余姑娘闻言,也立刻钻进了车厢。
等到最后上车的安菲娅关上了车门,留在车里的安菲萨放下手刹的同时问道,“我们要报警吗?”
穗穗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正前方却开过来一辆乌拉尔4320卡车,在这并不算宽敞的乡间土路上朝着她们开了过来。
也正是在两辆车会车的同时,躲在车里的穗穗一眼便看到了这辆卡车货斗白色篷布上用花体俄文喷绘的“亚历山大私人军事博物馆”大红色艺术字,更一眼认出来这辆卡车副驾驶位置,那个手里夹着一支粗大雪茄,正一脸凝重的看向这辆面包车的男人,恰恰是亚历山大曾经的助理费德勒!
“你是说费德勒?我把那个忘恩负义的犹太人给开除了。”
近乎下意识的,穗穗便想到了昨天亚历山大登门的时候说过的这句话。
“卡妹!拦下那辆卡车!快!快拦下他!”穗穗近乎尖叫着大喊道。
“坐稳了!”
安菲萨话音未落,已经踩下油门儿,操纵着这辆并不算多么灵活的面包车粗暴的开始了调头。
“系上安全带!”
坐在副驾驶的安菲娅同样提醒了一声,接着换上没有哪个姑娘听得懂的意大利语喊道,“主驾驶!”
“没问题!”
安菲萨用意大利语回应的同时,已经完成了调头,并且将油门踩到了底。
“都往左边靠!双手用力扶住前排座椅!”
安菲娅换上俄语大喊着提醒了一声,同时却一手抓紧了安全带,另一只手则从后腰处抽出了那支来到伏尔加格勒第一天卫燃便发给她们姐妹俩的PSS小手枪。
在她的提醒下,姑娘们近乎下意识的听从安排靠到了车厢的最左边系好了安全带,就连听不懂俄语的陆欣妲,也被洛拉一把拽到了怀里靠到了最左边,同时,穗穗也下意识的将安菲娅的提醒翻译成了她能听懂的汉语。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安菲萨驾驶的面包车已经开始提速,并且追上了同样开始提速的那辆乌拉尔卡车。
无论是比越野还是比载重,依维柯都要甘败下风,但在这路况还算平坦的乡间土路上比速度,即便是拉着十几个姑娘的依维柯,也足以轻松的拿捏那辆乌拉尔4320!
前后不到20秒钟的时间,两辆车的车头便开始并驾齐驱,早已做好了准备的安菲娅也根本不避讳身后的姑娘们,用身体做掩护,将那支PSS小手枪举在胸前,瞄准了那辆乌拉尔卡车驾驶位同样捏着一根雪茄的司机便扣动了扳机!
在被发动机的轰鸣掩盖的枪声中,那司机搭在车窗外的那支胳膊接连爆出了两团血花。
在剧痛以及并排另一辆车里,那个漂亮的姑娘举着的手枪威胁之下,这个司机下意识的往右一打方向盘,这辆卡车也如卡坚卡姐妹预料的那样开下公路,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灌溉渠里发生侧翻露出了底盘。
“嗤——!”安菲萨踩下刹车的同时喊道,“开车往前跑!”
话音未落,她已经和副驾驶的妹妹不分先后的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各自举着一支PSS小手枪,一个跑向了车头的方向,一个跑向了车尾的方向。
愣了愣神,穗穗反应极快的解开了安全带,窜到驾驶位都来不及坐稳便踩下油门,驾驶着车子往前跑。
她自然并非抛下卡坚卡姐妹不管,只是自从上次在美国的球场厕所里险些遭遇绑架的时候见识过这对姐妹的能力之后,她已经对她们充满了信任,更何况她清楚的知道,这一车姑娘即便加在一起恐怕都帮不上什么忙。
都不等她把车子开起来,卡坚卡姐妹却已经分别来到了车头车尾。
“哒哒!”
在被乌拉尔卡车的发动机轰鸣掩盖的枪声中,车头位置的安菲萨连续两枪命中了费德勒持枪的那只手的手臂,而紧随其后的一枪,则打在了压在他身上的那个司机的屁股上。
剧痛之下,这名司机下意识的挣扎立刻压到了费德勒中枪的手臂,进而让对方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里的那支手枪,任由它掉落在了车厢缝隙里。
与此同时,安菲娅也撩起牛仔背带裤的裤腿拔出了一支怪模怪样的匕首,轻而易举的划开了车厢的篷布,看到了里面正被几支反坦克枪压在身下惨叫不止的一个男人,以及一个双手被铐在那门厄立孔速射炮上,脸上套着个黑色布套,外面还缠着几层胶带,此时整个人都趴在炮身上同样在惨叫的姑娘。
动作麻利的钻进侧倾的车厢,安菲娅一脚跺在那个男人艰难从枪管间伸出来的那只手上,在对方的惨叫中让他的手弯折到了一个正常人无法做到的角度。
“嘭!”
紧随其后的第二脚补在这个男人的裤裆处废了他的行动能力,安菲娅这才走到那个姑娘的旁边,从头发上取下一枚发卡,轻而易举的撬开了手铐又扯开了胶带和头套,将这个在刚刚车子侧翻时被撞的满头包,手臂也划开了一道口子的姑娘给解救了下来。
“车头方向有辆面包车,能自己跑过去吗?”
安菲娅说话间,不忘在那个男人下意识伸到裤裆处的另一只手上狠狠补了一脚,将其弯折成了另一个角度。
在那个男人新一轮的惨叫声中,满脸惊恐而且流了不少血的莉莉娅泪流满面的点点头,一瘸一拐的从车厢里逃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