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平野葵以星野一郎(武藏一郎)养女身份,携兄长养子平野幻太郎,及星野一郎次女武藏千代子返回招核京都武藏家,获星野一郎之母接纳。
次年,平野葵加入JCP,投身反战活动。
1950年冬至夜,平野葵遭帮派谋杀,留有养子星野幻太郎,养女武藏千代子。
尊其死前请求,张泰川于年底,将平野葵半数骨灰送往大阪安葬,半数托付王福送往华夏,安葬于嵊州张氏祖坟外百尺之距大槐树下。
平野/星野幻太郎,平野大翔养子,平野葵养子,川口亲善养子,武藏幸子养子,原为华夏皮货商人与白俄修女之遗腹孤儿。
武藏千代子,星野一郎遗孤,平野葵及川口亲善养女,武藏幸子养女/妹妹。
1966年,星野幻太郎随养母武藏幸子前往雅加达寻找亡夫时意外邂逅父亲川口亲善(张泰川),经多日哀求后获知身世来历,及平野大翔全部罪行照片。
同年,经养母武藏幸子全力资助,化名平野一郎,随妹妹武藏千代子(化名平野美惠子)加入JRA进行武装斗争,并先后邂逅各自伴侣。
后因斗争失败,兄妹二人先后携伴侣返回京都。
星野幻太郎加入JCP涉足政坛,武藏千代子于1980年追随母亲平野葵记忆,由丈夫陪同,多次前往华夏申城进行经商及友好交流活动。
2009年,星野幻太郎病亡,遗有一子星野隼人。
2016年,武藏千代子病亡,遗有一子武藏达也,以及与兄长星野幻太郎合著未刊印回忆录《赤血の源》。
兄妹二人孙辈,星野花音、星野诗音、武藏千鹤于2019年成立地下偶像团体“赫少女”。
看来有答案了...
卫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知道,在这个熟悉的世界,给平野大翔的后裔平野阳斗寄出威胁信,乃至寄出那些照片的都是谁了。
在他的注视下,金属羽毛笔先写下了一个位于嵊州的地址,再另起一行,又写下了一个位于郑洲的地址以及一个联系电话,联系人的名字,叫做林铭乡。
这还没完,它还写下了一个位于韶关的地址,以及一个位于吉隆坡的地址,这个地址同样是有联系人和电话,这个联系人,叫张铭乡。
在卫燃脸上愈发灿烂的笑容中,金属羽毛笔写下了最后一行,位于京都的地址和对应的联系人以及电话。这一次的联系人,名字叫做武藏千鹤。
还有吗?
在卫燃贪婪的等待中,那支金属羽毛笔在另起一行之后,写下了这一页的最后两行血红色的汉字:
这一次,你不是旁观者。
这一次,你是亲历者。
“我算什么亲历者啊...”
卫燃无声的叹息着,这一页写满了字,但却有大量段落模糊不堪。
这一次,他甚至都没能在那些被隐去的部分看到倒计时的存在。
换言之...他或许...
或许此生都不可能知道那些人的后半生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这一页纸翻到了背面,那只金属羽毛笔也在缓慢旋转的红色漩涡下写下了一行字:去妆点这个新世界吧,让她变得明艳多彩,让她的脸上再也不要有战争的阴霾和侵略者施加的屈辱。
“只凭我一个...怎么可能做的到...”
卫燃在喃喃自语中试着取出里面的东西无果之后,挥手收起了金属本子,随后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在看到这东西的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拿错了,实在是这东西是个和摄影冲洗箱几乎一模一样的箱子,仅有的区别,也只是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或者图案罢了。
轻轻将其掀开,卫燃不由的摇摇头,这是一口化妆箱,装满了各种化妆品和假发、胡须,甚至还有一面带有一圈灯泡的大镜子的化妆箱。
除此之外,这里还放着三本相册。
第一本来自平野大翔,里面全都是他从军之后犯下的累累罪行的照片以及对应的底片——原始的底片。
第二本似乎来自平野葵和张泰川等人,这里有各种合影和单人照以及对应的原始底片——包括张正歧临终前的那些照片,也包括平野家居酒屋起火全过程的照片,只是底片没有航空相机底片那么大罢了。
这里面甚至还有张泰川和林乔芝结婚时候的照片,以及星野幻太郎和武藏千代子儿时的照片,后面这些照片拍下的时候,平野葵似乎还活着。
第三本相册,记录的全都都是那些文玩古董造假的全过程。但在这最后一本相册的最后,他还看到了苍老了许多的张泰川,带着一脸的疲惫在光华轮旁边的照片,看到了他和王福王贵以及赵景荣的合影。
他知道,这些照片和底片,恐怕永远都没有办法展示出来——为了他们的安全。
希望那么多地址和联系人里,有人能讲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吧...
卫燃在说话间,将相册放回了化妆箱子的最底层,随后将这口箱子收了起来,转而取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
直到香烟燃尽,直到情绪平复,他这才摸出手机看了看日期和时间,如今距离元宵节还剩下最后两天,他...此时正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心中无法言说的苦涩。
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卫燃取出了食盒,这里面装的,是大年初一的时候,姥姥姥爷亲手包的牛肉馅饺子,以及他出发去杭洲之前,去开年大集上买的现摇的元宵。
当然,这里还有爸妈做的红烧肉、炸带鱼乃至最受女孩子们欢迎的甜千子和驴打滚甚至一串糖葫芦。
将这些装在密封袋里的食物一一取出来,卫燃将它们一一装进了提前买好的玻璃饭盒里,又取出金属本子里的行李箱,将其清空之后,把那些饭盒一一摆了进去。
收起行李箱,卫燃又一次取出了金属本子,在扑面而来的白光中,逃进了雪绒花克拉拉梦境中的农场。
“你今天又迟到了”
不等白光消退,克拉拉的声音便传进了耳朵里,卫燃也察觉到了身上莫名多出来的重量。
看着习惯性骑在自己腿上趴在怀里的姑娘,卫燃叹了口气,“是啊,我又迟到了...”
“你去哪了?”克拉拉问道,“又是战场吗?”
“是啊,又是战场。”
卫燃轻轻抱住对方,“他说,这次我不是旁观者,我是亲历者。”
“有区别吗?”克拉拉问道。
“有”
卫燃将对方抱紧了一些,“我又一次杀了孩子,是个婴儿,生出来就是个瘾君子。”
“他的妈妈吸读了?”克拉拉同样抱紧了卫燃。
“压片”
卫燃答道,“那个孩子,是我和另一个医生亲自接生的,产妇是个无辜的犹太人。”
“我很少遇到无辜的犹太人”
这朵已经凋零在了贝鲁特巴勒斯坦难民营的雪绒花下意识的呢喃着,却也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并且抱紧了卫燃。
“我也不确定她是否无辜,她的父亲把压片卖到了我的祖国,但她也被卖做了舞女,继而又成了我们拿来收买侵略者的女人,并且为对方诞下了一个真正意义上无辜的孩子。”
卫燃同样打了个哆嗦,同样抱紧了对方,“我亲手杀了那个孩子,在他出生之后不到12小时的时间里亲手杀了他,那个男孩的名字叫做墨...”
“以足够人道的方式吗?”克拉拉不等卫燃说出那个名字便开口问道。
“足够人道”卫燃叹息道,“我折断了他的颈椎。”
闻言,克拉拉陷入了仅仅只有一两秒钟的沉默,随后将卫燃抱的更紧了一些,几乎贴着他的耳朵问道,“和敌人交朋友,很痛苦吧?”
“是...是啊...”
卫燃揉了揉眼眶呓语着,“尤其那些敌人里难得出现一个有良知的人,尤其和这个有良知的敌人成为了朋友之后,她又被敌人自己杀死了。”
“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吧...”
克拉拉将卫燃轻轻抱在怀里,像是在安慰孩子一般温柔的安抚着,倾听着那些卫燃没有办法向除了她之外任何人倾诉的秘密。
许久之后,等他讲完了这个漫长的故事,他的肚子也咕噜一声提示着他该把那些食物拿出来了。
“我刚刚烹饪了一些吃的”
克拉拉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在卫燃的搀扶下从他身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说道,“等我一下,我去端过来。”
“好”
卫燃点点头,目送着对方走向那座木屋,他也立刻打开了脚边的行李箱,将那些食物一样样的取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虽然这些食物每一样都不算很多,但种类却丰富到足矣摆满整张桌子。
“这些都是你带来的吗?”克拉拉惊喜的问道。
“来自华夏的新年美食”平复了情绪的卫燃说道,“一边吃一边聊吧。”
“你刚刚说,你没有找到那个叫做阿曼尼的国际主义战事?”
克拉拉坐下来追问道,“你和她是怎么认识的?”
“是在西班牙认识的”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给对方夹了个饺子,帮她在放了蒜泥的醋里面蘸了蘸,随后放在了对方的盘子里,“当时...”
在卫燃的讲述中,雪绒花把他带来的每一样美食都尝了尝,卫燃也用对方制作的清炖牛肉和蒂罗尔丸子填饱了肚子。
“帮我也化个妆吧”
克拉拉在卫燃讲完了所有的故事之后,将话题又引了回来。
“好”
卫燃跟着对方起身离开这张并不算大的桌子,跟着她走进了那间小木屋。
这间小木屋的陈设足够简单,但该有的却一样不少,尤其让他哭笑不得的是,他竟然在这里面看到了不少他拍下来,或者他没办法向任何人展示的照片。
他甚至还看到了那个来自西班牙的纯银咖啡壶,更看到了最新才得到的那个化妆箱子。
“你拍下的那些照片都很残酷”
坐在化妆桌前的克拉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拍下那些照片的时候,一定很难吧。”
“是啊...”
卫燃心不在焉的回应道,打开那口化妆箱,开始忙碌的同时说道,“无论旁观者也好,亲历者也好,无论有多痛苦,后悔当时没能按下快门的事情,有一次就足够抱憾终生了。”
“时光也许就是由一个又一个遗憾组成的吧”
克拉拉笑着说道,“很痛苦,但是很真实,不像梦境,有想要的一切,没有想逃避的一切,但却根本不真实,那样的梦是天堂也是地狱。”
“你是说这里吗?”卫燃问道。
“也许吧,但这里让我很宁静,也很有安全感。”
克拉拉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今天带来的食物我很喜欢,尤其那些很甜的食物,下次请多带一些。”
“好”
卫燃笑着给出了承诺,却再也没有谈及梦境和现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