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留在房间里的人问道。
“随便在附近找一家华人餐馆,把窃听器安装在餐馆的女厕所里。
反正那个花花公子的家里女人那么多,应该听不出区别。”
“这有意义?”
“难道你觉得我们在这里费尽心思浪费时间就有意义?”说完,门外的人已经再次迈开步子不知道去了哪里。
“又不是冷战时代了,哪个白痴会修建这种建筑?”
房间里剩下的那个无力的叹了口气,也跟着将手里的望远镜随手一丢选择了放弃——他要去附近的华人餐厅里上个厕所了。
与此同时,已经赶到了制片厂的卫燃和穗穗,也在卡坚卡姐妹帮助下,从车子里将伴手礼一样样的拎出来送到了卡尔普和安娜二人的手上。
这些伴手礼不但有卡尔普也想要的足浴桶和蚕丝被,更有好几筒来自华夏的各种茶叶等等大包小包精挑细选的礼物——和送给尼古拉先生的一样多。
这个阳光明媚开工大吉的上午,卫燃和穗穗在制片厂走完了亲戚之后,又在小太妹们的护送下跑去季马的家里送上了礼物,并且心安理得的蹭了一顿饭。
只可惜,比他们提前很久回来的季马和玛雅并不在家,他们早就已经赶去片场参加拍摄了。
最后去喀山大学看望了卫燃的便宜导师卡吉克先生,顺便又去他老婆的格鲁吉亚餐馆蹭了一顿饭,完成了所有社交活动的卫燃四人总算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了家里。
“这一天可真是太累了”
穗穗在回到家里的同时便踢掉鞋子瘫在了沙发上,顺便还将那俩大耳朵狐狸抱在了怀里。
“接下来什么安排?”卫燃同样瘫坐下来问道,抱住跳上沙发的狗子问道。
“当然是工作了”
穗穗理所当然的给出了回答,“玩也玩够了,也该收一收心了,你呢?接下来要忙什么?”
“手头儿还攒着咱们那位西班牙摔跤手朋友拜托的工作呢”卫燃打了个哈欠,“不过不急,我还能再懒两天。”
“真是让人羡慕”穗穗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他们二人窝在沙发里盘算各自的工作安排的时候,卡尔普也和安娜重新坐在了制片厂主楼顶层的那间办公室里。
“看来他通过了”安娜端着一杯红茶愉悦的说道。
“只是没有兑奖”卡尔普的心情似乎同样不错,“但是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足浴桶。”
“所以你还打算试探一下?”安娜笑着说道。
“谨慎点儿总没有错”
卡尔普说道,“过些天达丽娅会邀请他去彼得堡做客。”
“总要有个合适的理由才行”安娜提醒道。
“当然,当然有合适的理由。”
卡尔普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红茶,“如果到时候他还是像今天这么沉得住气,我们或许就真的可以退休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安娜说着,端起茶杯和卡尔普轻轻碰了碰。
这天晚上,位于地下的防空洞走廊虽然没有进行连夜施工,但用来换风的那些大功率风机或者风扇却在彻夜工作。
转眼第二天一早,卫燃一如既往的带着狗子沿着卡班湖开始慢跑,卡坚卡们也将以穗穗为首的几个赖床的懒虫揪起来开始了早餐前的晨练。
就在这位知名的、花花公子一般的历史学者和他周围的漂亮姑娘们回归一如既往的平静生活的时候。
远在华夏首都,京南位于吵闹的飞机航线下的无名剧团驻地,在多方明里暗里的促成之下,灿华、丽华和铭乡三个班底也已经大致的搭建成型。
“陈经理,咱们这戏班子的首台戏唱什么?”
宽敞的阶梯式小剧场舞台上,这两天紧急招募的灿华班班长虽然已经年近五十,但言语间对于年轻的陈洛象却格外的客气。
“定军山”
陈洛象想都不想的答道,“这是咱们无名剧团的大东家点名要求的,灿华班别的戏都可以马虎,甚至可以不会都没关系。
但是唯独定军山这场戏,必须要唱好、唱出彩。要求搭好台子就能唱,没有台子,缺人的时候也能随时凑齐了这台戏。”
“既然大东家点名要求,那就唱定军山。”灿华班的班长干脆的应了下来。
“小陈,咱嘞豫剧班子头场唱啥咧?”
同样坐在这小剧场舞台上的,一个样貌朴实的中年汉子问道,他是赵奉佑的小儿子赵麦生,也是专攻豫剧的丽华班的班长。
“这个...”
陈洛象挠了挠头,豫剧班子和豫剧班子首演唱什么,卫燃当时可没和他说。
“赵大叔,陈经理,不如就唱豫剧版的文昭关吧?”晚秋开口提议道,她在这无名剧团,担任着国际演出主管的身份,自然是说得上话的。
“也好,那就文昭关。”陈洛象立刻表明了态度。
“那就文昭关”赵麦生也跟着应下来。
“我们呢?”
紧随其后,一个看着和赵麦生年纪差不多的气质女人问道,她是专攻越剧的铭乡班的班长。
见陈洛象看向自己,晚秋笑了笑,“梁祝吧,诸位觉得怎么样?”
“我没意见”陈洛象最先表态。
“那就梁祝”铭乡班的班长自信的答道。
“既然这样,三个班就各自加紧磨合。”
陈洛象说着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晚秋,“晚秋小姐,咱们第一场是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排好,哪个班先排好,那就哪个班拔头筹。”
晚秋微笑着说道,“请台上台下的诸位老师务必加紧磨合,咱们无名剧团的演出虽然以国外为主,但是我能保证一年四季都不会缺少演出机会。
不过,无论台前幕后,无名剧团不养闲人更不养关系户,我能替东家保证,有付出就会有收获。”
这一番软硬话抛出来,几乎坐满了这个小剧场的众人顿时心里都跟着绷紧了弦儿。
他们都清楚,这个样貌温婉的女人没有说大话。关于这一点,他们在面试的时候得知的待遇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虽说主事儿都在国外演,可咱大老板发话了,三个班每月必须轮流在国内演一场。”
那洋老坦儿横是听不出好歹还能凑合糊弄,可国内的票友门儿清啊!各位务必把基本功给练瓷实喽!可不能在家门口丢人。”说这话的,是被穗穗借调来的傅姨。
这位盘头大姨不但担任着国内演出主管的位置,而且可还兼任着绩效考核的生死大权呢。
“傅姨,咱们国内的首场义演在哪?”同样坐在台上的隋馨笑眯眯的问道。
“首场义演,灿华班在津门,丽华班在沪市,铭乡班在沈洋。”
傅姨说道,“这也是咱们大老板点名要求的,诸位,不蒸馒头还得争口气,大老板可说了,唱的最好的,能拿流动盔头。”
这话说完,无论台上的三位班长还是台下的戏曲艺人们都暗自卯足了劲儿。
那所谓的流动盔头,是卫燃和穗穗临走之前,托付傅姨从白羊淀的姥姥家,随同之前在小洋楼里发现的那些戏箱行头一并取来的。
如果更详细一些,这顶扮昭君用的盔头,曾在津门的小洋楼地下室里藏了半个多世纪等待重见天日。
当然,对于这些艺人来说,这顶昭君的盔头代表的含义,是当月工资和奖金上扬10%的红BUFF!
当然,虽然在这剧场里的第一届剧团会议进行的无比成功。
可在散会之后,陈洛象和隋馨,甚至包括傅姨都还是难免在心头打鼓,担心这戏班子说不定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诸位,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
晚秋推着隋馨一边走一边自信的说道,“请大家放心吧,无名剧团一定能赚钱的。”
虽然不清楚这位空降来的晚秋小姐哪来的自信,但是考虑到穗穗以往的“战绩”,隋馨却莫名的松了口气。
视线回到喀山,这天中午,就在卫燃琢磨着研究一下年前那位西班牙的拳击手朋友米格尔和他的小舅子送来的那些东西的时候,曾在嵊州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摄影师李羿忠却带着他的女朋友卢悦突然造访了时光图书馆。
“卫大哥,冒昧造访,希望没有给你们添麻烦。”李羿忠一边和闻讯赶来迎接的卫燃以及穗穗握手一边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
卫燃连忙邀请着这对情侣在桌边坐下来,穗穗也招呼着一个在吧台里帮忙的小太妹端来了更是适合年轻人的奶茶。
“你们过来玩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卫燃笑着问道。
“我们担心你们还没回来”
李羿忠憨厚的说道,“所以干脆直接过来了,如果你们还没回来,至少不会耽误你们的事情。”
“我们两个就是闲人,随时都有时间。”
穗穗一边分发着奶茶一边问道,“这次来玩多久?卢悦,你的脚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
卢悦接过奶茶解释道,“我们其实就是想来看看卫大哥的图书馆里挂着的这些老照片,自从上次在嵊州认识之后,他就一直念叨这些,索性过来看看。”
“喀秋莎,去取一套最大的相册过来。”
卫燃朝着不远处守着一张桌子正在玩游戏的太妹头子招呼道。
“稍等”
后者应了一声,将手机交给她的手下,屁颠颠的跑到吧台,取来了一套最大号的相册。
“你们来的正好,前天我才把那些照片挂上去。”
卫燃将相册递给李羿忠的时候,抬手指了指头顶挂着的那些照片,“不能让你们白来,如果不嫌弃这本相册送给你们了。”
“我就不和卫大哥客气了”
李羿忠接过了这本相册,一起仰头看着头顶挂着的那些照片,顺便也和卫燃聊起了那些老照片里的故事,而穗穗则拉着那个名叫卢悦的姑娘,聊起了女孩子感兴趣的话题。
在一番闲聊之后,李羿忠终于在铺垫中道出了他的另一番来意,“卫大哥,我这次来除了想看看这些老照片,其实还有些事情想要向您请教,看看您能不能帮帮忙。”
“请教不敢当”
卫燃摆摆手,“我们是朋友,相互之间其实不用这么客气。”
“那我就直说了,我的爸爸一直在做送眷村的一些老兵骨灰落叶归根的工作。”
李羿忠说道,“这些年有件事情一直压在他的心里,我想...我想问问看卫大哥有没有什么建议。”
说着,李羿忠从包里取出了一台平板电脑打开,调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卫燃。
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卫燃不由的一愣,这张照片拍下的是一把典型的抗日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