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朝正拄着拐杖慢悠悠往这边挪动的汤姆扬了扬下巴,憋着笑调侃道,“不过最惨的恐怕就是我们的牧师先生了,另外说一句,他的屁股可真白,而且上面还纹着他妻子的...。”
珍妮护士刻意在最后一句的时候提高了音量,原本穿着一身牧师袍子的汤姆那副上帝仆人的形象也瞬间倒塌,无奈的回应道,“珍妮,你真的打算让整个陆战三师的士兵都知道我的屁股上写了什么吗?”
“放心吧汤姆!”
珍妮将双手凑到嘴巴边上拢成唬人的喇叭状,憋着笑小声说道,“我不会让你的好朋友维克多和兰迪知道,你的屁股上纹着‘汤姆·费拉罗先生属于劳伦·拉夫特女士的私人财产’这句话的!”
“嘿!”牧师汤姆的脸瞬间变的通红,“你说好要保密的!”
“放心吧汤姆!”
卫燃一本正经的摆摆手,“我没听到你的屁股上纹着‘汤姆·费拉罗先生属于劳伦·拉夫特女士的私人财产’这句话。”
“我也没听到你的屁股上竟然纹着‘汤姆·费拉罗先生属于劳伦·拉夫特女士的私人财产’这句话。”努力忍着笑的兰迪话音未落,便肆无忌惮的笑出了声。
“算了”
脾气本就不错的汤姆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你们这些混蛋?”
“汤姆先生”刚刚一直没说话的哈里森医生露出一抹笑意,“我也会帮你保密的。”
“就当是吧”
牧师汤姆彻底放弃了辩解,明智的转移了话题说道,“看在维克多的份上,我就不去伤员帐篷住了怎么样?”
“你担心被看到...”
“闭嘴!”牧师汤姆没好气的朝着兰迪送出了一颗中指。
“看在维克多的份儿上,也看在劳伦·拉夫特女士的份儿上,你可以睡在自己的帐篷里。”哈里森医生说完,和珍妮不约而同的再次笑出了声。
总算打发走了哈里森和珍妮护士,卫燃和兰迪搀着汤姆一瘸一拐的返回了不远处的帐篷,这短短几十米的路上,好奇心旺盛的兰迪一次次的试图把话题引到汤姆屁股的纹身上。
最后被逼得实在没办法,汤姆站在帐篷门前破罐子破摔的解释道,“好了别再问了,那只是我的妻子担心我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染而已。”
卫燃撩开帘子,一边搀扶着对方往里走一边说道,“如果不是你之前有过先例,那就只能证明你的家庭地位实在是一言难尽。”
“关于我的纹身话题能不能结束了?”
汤姆在卫燃的帮助下脱掉身上的袍子,随后艰难的趴在床上说道,“兰迪,你去餐车看看能不能弄回来一些除了罐头之外的吃的,我今天看到餐车过来了。”
“交给我吧!”兰迪不疑有他,麻利的拿上包括马歇尔在内的饭盒便跑了出去。
“马歇尔的事情,兰迪和你说了吧?”汤姆直等到兰迪跑远了,立刻开口问道。
“说了”卫燃无所谓的答道,“放心,我不会怪他的。”
“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汤姆明显松了口气,可随后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卫燃见状索性主动问道,“汤姆,那个宪兵队长的事情你了解吗?”
“不太了解”汤姆摇了摇头,“没人愿意和我说太多那个宪兵队长的事情,但他的弟弟确实已经接手了马歇尔的工作。”
还不等卫燃再说些什么,兰迪已经拎着饭盒兴冲冲的跑了回来,“汤姆,你说的没错,今天开始我们终于不用吃那些恶心的罐头了。”
卫燃闻言站起身,“既然这样,我去弄点啤酒回来。”
“你还能弄到啤酒?”兰迪惊喜的问道。
“应该问题不大”
卫燃提前给这二人打了个铺垫,这才接过他们的水壶走出了帐篷。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水壶里自然已经装满了也就冰凉的啤酒,但可惜的是,马歇尔却依旧没有回来。
虽然四人才相处了短短三天的时间,虽然马歇尔是个十足的混蛋,但卫燃三人却依旧开始担心起他的安危,以至于连原本还算不错的晚餐以及那些珍贵的啤酒,都变得没滋没味的。
刻意不去谈及有关马歇尔的话题,三人胡乱填饱了肚子之后,便各自躺在了床上,享受着从海面吹来的些许凉风的同时,也忍受着那些已经折磨了他们两个晚上的大蚊子肆意的叮咬。
在辗转反侧中熬过了夜晚又迎来了白天,马歇尔依旧没有回来。但兰迪却不得不继续着他的担架兵工作,卫燃也再一次走进了那间越发坚固的手术室。
甚至就连汤姆都没有闲着,这位随军牧师虽然因为屁股受伤没办法继续和兰迪组队去抬担架,但却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进躺满了伤员的帐篷,安抚着那些身上各处裹着纱布的士兵,又或者给他们读一段他手里那本被血浸透的圣经,乃至带着他们唱一些宗教歌曲。
在那些伤员帐篷里隔三差五唱起的歌声中,手术室里的卫燃也越来越清闲,等到临近下午的时候,不但伤员没了,甚至连外面的交火声也越来越远乃至最后只能听到极远处的朦胧炮声和头顶飞机偶尔呼啸而过的轰鸣。
“滩头的战斗结束了!”
抬着一具尸体回来的兰迪找上了坐在手术室门口阴影里的卫燃,接过后者递来的水壶灌了一大口之后开心的说道,“滩头附近最后一個高地上的老鼠也都被烧干净了!而且我还见到了马歇尔!”
“他没事吧?”闲了许久的卫燃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什么事都没有!”
兰迪继续灌了一大口水,将水壶递给自己的同伴之后说道,“那个混蛋和我说他们的坦克烧了至少一百人,被他操纵的坦克碾死的恐怕更多,而且他们好像还缴获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说到这里,兰迪稍稍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兴奋说道,“听说还抓到一个女人!日自己国的女人!”
“女人?”
卫燃皱起了眉头,以马歇尔的德行,他几乎不用动脑子就知道那个被他抓到的女人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兰迪猥琐的挺了挺腰,做了个雄性动物都能看明白的动作,“如果你也想去放松放松的话,这种事最好保密。”
“你等一下”
卫燃说着站起身走进了身后的手术室,不久之后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医疗包丢给了兰迪,“这些都是从用过的医疗包里拆出来的,你如果还能见到马歇尔的话记得带给他,我可不想帮他切掉染病的第三条腿。”
闻言,兰迪好奇的打开了医疗包,随后便发现里面塞满了一个个步兵牌的安全套,这个年轻的担架兵诧异的看了眼卫燃,“我还以为你会让我阻止马歇尔呢”。
“你觉得能拦得住?”卫燃反问道。
“恐怕比拦下喷火坦克还难”兰迪语气中肯的说道。
“所以记得把那些东西分给马歇尔一部分”
卫燃毫无心理障碍的再次嘱咐了一句,这种事自己能做的也就只能这样,最多也只是在心里默念一句“放下圣母情节尊重鬼子命运”的无痛呻.吟罢了。
第437章 谣言背后的友谊
7月24号当晚,回到帐篷里休息的只剩下了屁股受伤的汤姆和卫燃二人,至于兰迪,无疑是被已经马歇尔叫走分享战利品去了。
“马歇尔和兰迪这两个混蛋!他们应该下地狱!”趴在床上的汤姆趁着卫燃帮他给屁股上的伤口换药的功夫义愤填膺的骂道。
“难道你还想救下被马歇尔抓到的那个日自己国女人?”
卫燃笑着调侃道,“说不定你把那个女人救回来,她就要下地狱了,这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共享那份战利品呢。”
“我可没有那种白痴想法”
牧师汤姆遗憾的摇摇头,“我气愤的是马歇尔和兰迪那两个混蛋竟然只邀请了你去而没有邀请我。更让我不理解的是,你这个混蛋竟然拒绝了。”
“我只是嫌脏而已”
卫燃调转手中的手术剪刀拍了拍汤姆屁股上的纹身,一边给他换药一边调侃道,“倒是你,就算你不担心你旳伤口崩开,难道不怕你的劳拉女士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牧师汤姆颇有些炫耀似的说道,“我的劳拉可是个艺术家!那些纹身还是她亲手帮我弄上去的。”
“搞纹身的艺术家?”
“雕塑”
汤姆自豪的说道,“夏威夷有很多教堂都购买过她的雕塑作品,从圣母玛利亚、耶稣、天使,这些宗教类雕塑是她最擅长的。”
“你们还真是般配”卫燃哭笑不得摇摇头,帮着对方重新包扎好了屁股上的伤口。
“我们还有个儿子”
汤姆一边费力的爬起来一边说道,“他马上就要7岁了,连生日都是圣诞节那天。”
“你竟然舍得出来参军”卫燃一边收拾着医疗器械和换下来的敷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道。
“战场上的士兵更需要上帝的宽恕不是吗?”
汤姆艰难的穿上裤子,“相比那些日自己人在珍珠港做的事情,我们的士兵在战场上无论怎么对待他们都不过分。但他们总会因为自己做下的事情感到不安,所以更需要上帝去宽恕他们。”
“你是上帝的人,你说什么都有理。”卫燃说着将一个装满了啤酒的水壶递给了汤姆,“我出去逛逛。”
“你去找马歇尔他们?”汤姆呆滞的看着已经快走到帐篷门口的卫燃,“这个混蛋,我刚刚竟然还在感动你愿意留下来陪着我!”
“我可没心情去打扰马歇尔他们,我是去找珍妮护士一起晒晒月亮。”
卫燃故意留下了一句足以刺激到牧师汤姆的谎话,拿起提前放在床头的另外一个水壶,干脆的撩开帐篷门走了出去。
他自然不是去找珍妮护士的,更不是去找不知道躲到哪里的马歇尔和兰迪,而是钻进了那些躺着伤员的帐篷,想在里面找找有没有受伤的战地记者,试试看能不能用提前准备的那满满一水壶啤酒换個相机回来。
只不过,这一圈逛下来用了一个多小时,受伤的战地记者和闲置的相机没找到,他却遇到了那位曾经被浇了一头纳豆的宪兵。
“维克多少尉”
这名宪兵一本正经的敬了个礼,等卫燃敷衍的还礼之后这才说道,“少尉,肖恩少尉想和您谈谈。”
“肖恩少尉?”卫燃茫然的看着对方,“哪个肖恩少尉?”
这名宪兵稍稍压低了声音,“我们的队长。”
“去哪?”卫燃干脆的问道。
“那边”宪兵抬手指着滩头的方向,“那辆餐车的边上。”
“带路吧”
卫燃虽然不知道那位似乎陷害过自己的宪兵队长为什么想要提出见面,但这却并不是坏事,至少可以让自己知道是谁在背后坑自己。
在这位宪兵的带领下,卫燃慢悠悠的走到一辆餐车的边缘,并在前者的示意下,登上了一辆卡车的驾驶室。
昏暗的驾驶室里,主驾驶席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军人,但因为昏暗的光线,卫燃却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我是肖恩,你就是兽医维克多?”这名军人说话的同时递给了卫燃一颗烟,随后又主动打着了手中的打火机。
借着打火机焦黄的小火苗,卫燃也勉强看清了对方的长相,这张脸最明显的特征,便是依旧塞着棉花团的鼻孔。
“不用这么惊讶,这是马歇尔那个混蛋打的。”名叫肖恩的军人说话的同时,把打火机往卫燃的身前凑了凑。
犹豫片刻,卫燃最终还是接过对方手中的烟卷,凑到打火机的火苗旁边吸了一口,可紧接着,他便一边咳嗽一边推开车门,将刚刚引燃的香烟丢了出去。
“大.麻?”卫燃脸色不善的问道,这东西他虽然没吸过,但却在红旗林场的课程上闻到过它燃烧时那特有的古怪味道。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肖恩一脸肉疼的看着卫燃丢出去的烟卷,最终还是推开车门绕到副驾驶的这边,将卫燃刚刚丢掉的烟卷捡起来塞进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大口。
“肖恩少尉,你请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让我看你表演吸食大.麻的吧?”卫燃用脚撑着推开的车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