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的门外,卫燃站在走廊上看了一眼远处被频繁的闪电时不时照亮的那些红杉树,借着手机的灯光找到开关,点亮了固定在门框上的昏黄廊灯。
虽然刚刚坦图讲的吃人妖怪略显恐怖,但却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环境确实没得挑,尤其这风雨交加的夜晚,确实是个适合睡眠的好地方。
眼瞅着雨势越来越大,凉快够了的卫燃也走进了带着一丝丝热气的房间。
反锁了房门躺在吊床上眯缝着眼睛,心安理得的目送着四位出浴的姑娘结伴上楼,他这才重新坐起来,翻出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氤氲着水汽儿的洗手间。
仅仅只是洗个澡的功夫,当他再出来的时候,窗外的雨势已经在时不时响起的雷声中进化到了暴雨的级别。
“咔嚓!”
又是一声几乎近在咫尺的雷声过后,门外的廊灯也应声熄灭,不出意外的,楼上也传来了穗穗和蔻蔻这俩姑娘下意识的惊呼。
“真是个恐怖氛围拉满的好地方”
卫燃嘀嘀咕咕的嘟囔了一句,翻身坐起来,借着手机的灯光,在一阵翻找之后,总算是从壁炉边的橱柜里摸出了几盏擦拭的格外干净的蜡烛提灯。
将这些似乎从来没用过的提灯点燃,卫燃先将其中一盏挂在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随后又主动给两个房间的姑娘们各自送了一盏灯外加一包蜡烛和一盒火柴。顺便,也将两支PSS小手枪送到了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卡坚卡姐妹。
返回一楼重新躺在摇摇晃晃的吊床上,卫燃看了眼四周的门窗,略作犹豫之后,他的手里也出现了一支纳甘转轮手枪。
轻轻扳动击锤做好了射击准备,他在将这支枪收起来之后,又取出了一支格外华丽的1911手枪拉动套筒顶上了子弹。
最后将拧着消音器的钛合金手枪也顶上子弹并且收回了金属本子,根本不承认自己同样被那个人吃人的印第安故事吓到的卫燃,这才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借着雨幕带来的白噪音以及格外清新的潮湿空气,当然,还有那盏昏黄蜡烛提灯的催眠,借住在这栋小木屋里的年轻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明明被恐怖故事吓到的人却睡的格外香甜,而在遥远且温暖的迈阿密,当地警方则趁着夜色,对一个由越难裔群体组成的帮派展开了围剿抓捕。
按照为他们警局捐赠了大量最新警用武器装备的格蕾维特家族的暗示,指挥这次行动的那位白人警长几乎拿出了当年他在中东战场,帮着祖国偷石油时候的架势,所以从行动一开始,那些非致命性武器便被留在了警局的装备室里。
在直升机的帮助下,在压倒性的火力优势之下,这个盘亘在迈阿密少说也有20年光景的帮派不出意外的被剿灭了大半,顺便,也意外的从这个帮派的窝点里,搜查出了足足几十公斤的独品。
当然,这样的收获不但警察们意外,就连那些被抓或者直接被打死打伤的帮派成员乃至帮派老大都万分的意外。
至于这些要命的独品从哪来的,那些在相隔一条街的公寓楼里,一边搂着越难姑娘喝酒,时不时还隔着窗户看热闹的运输车司机们,可是完全的不知情。
这收获满满的一夜过后,还没等天亮,格蕾维特家族的实际掌权人,也收到了一封邮件。
在这封邮件里,除了一张足以证明私生子存在的胶卷底片的照片之外,还有一个吸满了血液的针管照片。
按照这封邮件里的要求,只要500万美元,胶卷底片以及针管里那些血液的主人的尸体,就将如数奉上。
原本,格蕾维特家族的那位实际掌权人对此并不在意,但是当第二天一早,一个白人高中生傻愣愣的将一个保温桶送上门,并且索要500美元跑腿费的时候,格蕾维特家族总算意识到了不妙。
在谨慎的支付了足足500美元的跑腿费之后,他们也从这个保温桶里发现了一个埋在冰袋里的针管,这针管里,自然是几乎被冻结的血液。
这位自始至终都隐藏在幕后的掌权人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刻将这份血液样本进行了化验。
而在化验结果出来不到两分钟,第二封邮件也直接发到了她的手机之上。
“化验结果怎么样?我也得到了一份,需要我送到媒体的手里吗?”
仅仅只是看了眼邮件里带着语法错误的询问,这位掌权人便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我该怎么相信你?”这位掌权人谨慎的回复了这样一封邮件。
“打开保温桶盖子的夹层,底片就在里面。”
“保温桶!把那个保温桶拿过来!”这位被卡洛斯律师用灰姑娘来代指的掌权人立刻大声吩咐了一句。
很快,那个原本已经被丢到垃圾桶里的保温桶又被送了过来,并且被小心的撬开了塑料盖子。
果不其然,这里面还真就放着用密封袋保存的底片。只不过,这张底片仅仅只有半张,里面的内容,也仅仅只是那甜蜜的一家三口的下半身而已。
“我们暂时拿不出500万美元的现金,最多只有两百万。”灰姑娘屏退左右之后回复了一封邮件。
“看在你帮我解决了越难帮的份儿上,那就400万吧。我想,这肯定是我们双方都能接受的最后交易价。
无论不连号的旧钞、比特币或者等价的黄金都可以用来支付,我们会给你一天的时间,在你准备好之后,可以给我发消息。
当然,如果你希望那份DNA比对报告出现在新闻里,大可以选择用合法的方式来解决。”
在收到这封邮件之后,掌握着家族财富的灰姑娘惊恐的发现,自己邮箱里的邮件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一条条的进行了彻底的删除!
短暂的呆滞过后,这个年迈的女人最终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固定电话拨了出去。
400万美元,如果这个价格能买下另外半张底片以及那位私生子的命,那么确实是一笔划算的交易,但发来邮件的人是否值得信任,却是个必须提前考虑清楚的问题...
同样是这天的早晨,位于苏必利尔湖北岸的卫燃等人却依旧被瓢泼大雨困在小小的木屋里。
甚至,因为昨天晚上的雷击,这个本就没有电视信号和网络信号的小屋子里,现在连最基础的电力供应都没有了,而整晚都没有停过的暴雨,也让卫燃不得不点燃了原本在夏天根本就用不到的壁炉,来给这个许久没有人住的木屋增加点暖意,顺便也能驱散侵袭进来的潮气。
“所以阿芙乐尔,我们真的能在这片森林里赚钱吗?”蔻蔻一边吃着坦图冒雨送来的早餐一边问道。
“当然能!”
同样在吃早餐的穗穗肯定的做出了保证,随后趁着卫燃帮忙翻译的功夫看向正在壁炉边煮咖啡的坦图,用英语问道,“坦图,你们印第安人是怎样制作枫糖的?”
“传统的方法吗?”坦图一边忙活一边问道。
“当然”
穗穗挖了一大勺加了枫糖浆的早餐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额外补充道,“除了好吃的枫糖浆,如果还有什么印第安传统的工艺也可以一起说一说。
相信我,我能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你们印第安的传统,这样至少不用担心在某一天,这些东西会被含棒人抢走。”
“这么大的含棒人吗?”
坦图笑眯眯的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含棒人看到就会欣喜若狂的手势,等穗穗露出个你这大姐果然懂我的表情之后,这才温和的解释道,“按照我们奥吉布瓦印第安人的传统,会在春天的时候,用桦树皮制作水桶来收集糖枫树汁,然后进行蒸馏提纯。
当然,具体怎么做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虽然不会熬煮枫糖浆,但我会制作印第安羽冠。”
说着,坦图指了指墙壁上的一张照片,“那是我的祖父教我的,我从八岁的时候就和他一起在这片森林里狩猎和采集,每当遇到死去的鸟类或者捕猎到的野鸭或者其他水禽,我们就会把好看的翎羽收集起来,然后制作成羽冠。
后来我甚至还在多米尼克先生的帮助下,专门去法国学过服装设计,试图把印第安元素融入到服饰里面。”
“听起来好像很有创意”蔻蔻忍不住说道。
“是啊”
坦图摊摊手,“可惜,我遇到了一个人渣男友,他不但毁了我的生活还毁了我的梦想,所以我又回到了这片土地。”
眼瞅着这些来自世界各国的女人们将话题从怎样赚钱发家致富转移到了声讨坦图的人渣前任上面,完全插不上话,甚至不想让她们意识到这个房间里还有个男人的卫燃,也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房间,坐在了门外的长椅上,放松心情看着外面几乎遮蔽视线的雨幕,以及那个面积愈来愈大的池塘。
就在他放空自己愣神的功夫,卡洛斯律师却打来了电话。
“你那里下雨了?”电话刚一接通,卡洛斯律师便听到了哗啦啦的雨幕声。
“昨天晚上就开始了,下的很大,而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换上德语的卫燃稍稍加大了嗓门,可即便如此,远处响起的炸雷还是将他的解释彻底掩盖了下去。
“如果你能听到,我还是长话短说吧!”
电话另一头的卡洛斯律师同样加大了嗓门,“维克多,就在昨天晚上,迈阿密警方突袭了一个帮派团伙,缴获了好几十公斤的独品。”
“我听到了,还有吗?”卫燃大声问道。
“另外,格蕾维特家族表示,你提供的那些录音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卡洛斯律师说到这里咳嗽了两声,然后这才继续扯着嗓子说道,“为此,他们愿意支付10万美元,并且希望你对那些邮件里的内容永久保密。”
“需要签署保密协议对吗?”卫燃大声问道。
“对!只要签署保密协议,不但能拿到10万美元,而且还能成为格蕾维特家族的朋友。”卡洛斯律师大声说道。
“没问题!”
卫燃痛快的答应了下来,这所谓邮件里的内容,无非那张至关重要的照片罢了,只要保守照片的秘密就能拿到10万美元,这个钱简直不赚白不赚。
“我会尽快派人去找你签署保密协议”
卡洛斯律师大声说道,“顺便把钱给你送过去,维克多,你要现金还是要支票?”
“都可以!”
卫燃想了想,大声说道,“这笔钱不如先放在你的账户上吧!这样以后我来美国需要用钱的时候可以找你。”
“没问题!”
卡洛斯律师痛快的应承下来,随后便歉意的表示有电话打过去而终止了通话。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在雨幕中留下了一道刺目的闪光,担心被雷劈到的卫燃也赶紧钻进了房间。
仅仅这么一通电话的功夫,刚刚还在声讨渣男的姑娘们已经围着桌子坐成了一圈。那个名叫坦图的女人,也从一楼一个上锁的储物间里,拿出来满满一大箱子的各色羽毛以及各种颜色和花纹的布料。
甚至,在决定教大家制作印第安羽冠之前,坦图还用诸如口红之类的化妆品,给包括她自己在内的所有姑娘,全都弄了个漂亮的印第安风格的面部彩绘。
眼瞅着自己似乎成了印第安女野人部落里准备拿来祭祀羽蛇神的贡品,无端联想到了成龙大哥和杰克船长的卫燃,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充当着这些用法语和俄语闲聊的姑娘们制作羽冠时的帮手。
第976章 驼鹿、DD-557
临近中午,肆虐了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的暴雨总算偃旗息鼓。风雨过后,窗外的糖枫林也洗的干干净净透着醉人的绿意和潮湿清新的空气。
推门开窗,四个脸上画着印第安彩绘的年轻姑娘,也相继走到门口的走廊上,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活动着因为一直在做手工而略显僵硬的肩膀。
顺便,包括最后走出门的卫燃,都在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那些在门口的草地上,叽叽喳喳蹦来蹦去的不知名小鸟。
“那是北美知更鸟”
同样在伸懒腰坦图笑着介绍道,“它们是最常见的鸟类,在某些印第安原住民的传统里,这些一夫一妻制的小家伙也是爱情的象征。”
她这边话音未落,不知是赞同她的介绍还是在反驳她的说法,远处那片红杉林的方向,竟然传来了一声无比凄惨低沉的嘶吼,“啊~哦——!”
“额...”
坦图苦恼的挠了挠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格外头疼的用肯定的语气猜测道,“是驼鹿,而且听声音,它似乎正在发怒。”
“啊~哦——!”坦图刚说完,远处的红杉林里立刻又传来了一声拉着长音的惨叫。
“要不....”穗穗颇为心动的,却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去看看?”
见坦图看向自己,蔻蔻等安菲娅翻译了穗穗的提议之后,立刻也点了点头,“我只听说这种鹿非常大,还没亲眼见过呢。”
“超出你们认知的大”
坦图咬咬牙,最终还是在惨叫中说道,“拿上猎枪,我们徒步过去看看,摩托车的声音会让它受惊的,我可不想激怒这样的怪物。”
闻言,众人一窝蜂似的返回了木屋,各自取了进入这片农场之初,从坦图的车子后备箱里得到的武器。
“你确定要带着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