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娘欲哭无泪地看着我,小声道:“公主……”
柳少君也劝我,“大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公主该忍一忍性子,与他好生说一说话,看之前是否有什么误会,何必急着把他气走。”
正说着,另有个男子从外匆匆而入,却是那换了装束的司命星君,急声问我道:“如何?聊得如何?怎么看奎星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笑了一笑,答道:“被我气走了。”
司命星君愣了一愣,不由气急败坏,叫道:“哎呀!你这丫头!我这里给太上老君说了无数好话,又应了给他烧那炉子,这才换了奎星出来,你怎就把人给气走了?”
“烧什么炉子?”我奇道。
“就是老君用来炼丹的炉子!你瞧瞧奎星,才不过给老君烧了半天的炉子,嗓子就熏成了那般模样!苏合啊苏合,我若不是为你,打死了都不会给老君烧那炉子去!”
奎木狼那嗓子,不是故意装的,而是被炉烟熏哑的?
我听得奇怪,不禁又问道:“奎星竟给老君烧炉子去了?”
“不能不去啊!不管怎么说,奎星也是私自下界,事情又闹到了玉帝面前,不惩罚一番,孙悟空那里也应付不过去嘛!正好金角、银角那两个小子还没回来,老君那里没得人烧火,玉帝就叫奎星过去了。”
司命星君说话向来絮叨,说着说着屁股一沉,便就坐到了我对面,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待喝到一半,却忽地停了下来,怒道:“问你怎么把人气走了呢,你问什么炉子!”
“别恼,别恼!随口问问而已。”我忙劝他,又客气问道:“星君,不知您和那月老熟不熟啊?”
司命那厮被我问得一愣,“干嘛?”
我笑笑,答他道:“星君若是与月老相熟,还请帮我走个后门,去求个好姻缘来。我这里虽是再嫁,可也想着能寻个如意郎君,夫妻恩爱,白头到老呢!”
司命那厮愣怔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于是就步了奎木狼的后尘,也被我气走了。
瞧着他两个前后拂袖而去,我心情竟甚是舒爽,又提起兴趣来去校场转了一圈,这才辞了柳少君与织娘,高高兴兴地回了宫。
此后一连数日,奎木狼再未出现。
校场上的比武进行得有条不紊,最终从三百多参赛者中选了二十七名选手出来,进入了第三轮。
北疆那边捷报频传,白珂屡获战功,成为军中新秀,海棠在京中也跟着水涨船高,越发得意。她人本就长得美貌,又一直未婚,此刻更成了各世家子弟争相追逐的对象,一时间将我那比武招亲的热闹都压了下去。
王后生怕我沉不住气,每每见了我都要开导,道:“冷静!千万要冷静!就先容她蹦跶着,待大军班师回朝,咱们除了白妖,就去剥那妖女的画皮,也叫那帮子有眼无珠的男人看看,他们是有多眼瞎!”
她说是劝我,可说到后来,却总是把自己劝得义愤填膺,愤愤不平。
没办法,我只得再回头劝她,道:“何必去在意那帮子权贵,反正女儿择婿也不从他们中挑选。”
王后听得点头,应和:“对!这些子靠着祖荫的世家子弟,如何比得上咱们层层筛选出来的那些才俊!不说别人,只说那萧山,论人品,论本领,就没一个世家子弟能比得上!那妖女眼瞎,才会把目光只放在那些世家子弟身上!”
就在王后说了这话的第二天,义安公主驾车上街时不知怎地就惊了马,恰巧被萧山遇到,于危急关头果断出手,将义安公主从马车中救出,并亲自把公主送回了府。
事实证明,人家海棠姑娘眼睛可一点都不瞎。
事实还证明,海棠姑娘一向喜欢兵行险招,不光对着别人狠,对着自己更是能下狠手。十三年前,她为陷害我,自己从那崖上滚下,骨头都断了几根。十三年后,她为了抢一个萧山,又玩起了当街惊马,差点香消玉殒。
也真是个敢赌敢拼的奇女子!
幸亏萧侍卫立场极其坚定,未被美色所惑,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了王后,又私下里寻了我解释,道:“大街之上,臣既遇到了,不好不救。送她回府,也是因为公主府的马车损坏,并无其他原因。”
他说这话时,很是有些不好意思,而我听着,也甚觉尴尬,却又不好不回应,于是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萧侍卫的品行,母后那里一向是信得过的。”
萧山看我两眼,却是低声问道:“那公主呢?”
“我?”我干笑两声,瞧着实在躲不过去,只得应他道:“自然也信得过。”
萧山淡淡一笑,这才走了。
经由此事,王后对萧山这人更是满意,只等着第三轮测试过后,就定他个第一,然后赶紧往北疆战场上一送,趁着大军近来连打胜仗的东风,叫他也挣些军功在身上,待日后大军班师回朝,得了封赏,风风光光与我成亲。
第88章 前妻?跟人跑啦(3)
王后想法自然是很好的,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这驸马选拔赛进入第三轮,二十七名候选者经过“酒色财气”的考验,眼看着就要决出个第一的时候,北疆战场上却是风云突变。
本来,朝廷大军一路高歌猛进,已是胜利在望。不料,叛军中却突然冒出来个厉害人物,准确抓住了朝廷大军求胜心切的心理,先一路示弱引得朝廷大军轻敌冒进,然后又设伏围歼,大败朝廷军。
北疆战局瞬时扭转。
这还不算完,叛军大胜之后,不给朝廷大军丝毫喘息机会,迅速南下,不仅一举夺下了边城重塞,还出兵数万,直指宝象国都城。
京都危急,宝象国危急!
战报传回,举朝震惊,国王与王后再也没有闲心给我选什么驸马了。
朝廷紧着调集大军北上迎敌,护卫京畿。好多来京参加比武招亲的,还未来得及返乡便就又参了军,就连那进入了第三轮比试的二十七名“才俊”,也都被编入了军中,指望着他们能为国效力。
那萧山更是得了重任,被委任为一路先锋,领军出征。
从二月里便就开始,搞得轰轰烈烈的驸马选拔赛,终于因为不可抗力而中止了。
我不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与之前的北疆之战不同,此刻战场就离着家门不远,京中气氛十分紧张。有些豪门世家怕京都失守,已是暗暗往南运送子弟财物,还有那更过分的,据说竟然已经派人私底下去联络叛军,想着左右逢源。
国王头发本就已经白了大半,得了这些消息,又开始变秃了。
四月里,朝廷与叛军在京都之北进行几次大战,双方互有胜负,战局一时僵持下来,朝中就有人提出了和谈的建议,倒不如许叛军以重利,哄他们返回北疆,先解了京都之困,再从长计议。
国王几日思量,头发又不知掉了几何,这才应了和谈,派使臣前往敌营进行谈判。叛军首领倒是个干脆人,听闻使臣来意,当下就说道:“和谈不是不行,要应我方三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