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使唤了,使唤不动是常有的事。
久而久之的,也就没人去使唤了而已。
“姑娘快别这么想,都是茶盏不懂事。”花盏尽心劝着。
叶枣一副不知这么办才好的样子:“可是我……”
“姑娘尽管和以前一样,这点子事,本就是我们洗衣房的过错,姑娘要是推拒了,我们也难。姑娘最是好心的,就别难为奴才了可好?”花盏赔笑。
叶枣只好点头了。
等送走了花盏,主仆三个相视一笑,都是一脸狡黠。
这头,花盏一路上早就明白了,都是人精子谁哄着谁呢?
还不是茶盏说话难听,叫叶姑娘生气了?
人家得宠这么久,也不是白给的,那花盏素来是个不开眼的东西,如今也算是到头了,洗衣房里,也是装不下她了。
总不能留着,叫叶姑娘不高兴,那以后要是在四爷跟前露出一句两句的,整个洗衣房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茶盏不是内务府出来的,她只是四爷建府之后,买来的一批奴才里的一个。
这会子,洗衣房不要她了,就要找后院的人事嬷嬷,孙嬷嬷去了。
姚嬷嬷见了孙嬷嬷,便直言道:“我那有个小蹄子,手脚不干净,打发出去吧。”
孙嬷嬷不知道具体情况吗,只当是那茶盏得罪了姚嬷嬷。不然一个洗衣裳的奴才,手脚不干净还能偷皂角不成?
要那就是洗坏了哪个主子的衣裳了。
所以,也不犹豫,便应了一声,回头找个人牙子,发卖出去就是了。
茶盏被带走的时候,红桃脸蜡黄蜡黄的,吓得。
她心里无比震惊,就为了几句话,不过是与叶姑娘说的……洗衣房就处置了茶盏?
还是最狠的那一种,不打你,不骂你,只是卖了你。
这样被主子家卖了的,以后就找不到好主顾了。
跟人丫子一走,要么去哪里做苦力去,要么……就是进了勾栏院里了。
虽然茶盏长得一般般,可是勾栏里的姑娘也不是个个都天香国色啊!
可要真是长得好些还好,这样长得一般,价格又不贵的女子,是要进最下等的窑子的……
贩夫走卒也好,还是街上挑大粪的,几个铜板就能睡一回的那一种……
后半辈子,算是真的全毁了。
红桃诧异的,害怕的是,叶姑娘如今已经这么得宠了么?
她……果然是个狠心的!
红桃紧紧攥着手里的湿衣裳,心跳的很快。她很怕,不知叶姑娘心里,是不是也记恨她?
要是记恨的话,她怎么办?
无尽的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走呢?
没有人在乎她的想法,要是如今她还跟着叶枣,那还好些。
总是有几分脸面的。
如今……不过是个下等的洗衣奴才罢了。
叶枣这里,得知了茶盏的下场,冷笑了一声:“自以为是的人,什么结果都是应该的。”
至于她自己,对上头,不该有恃宠而骄的心。
但是至于奴才,要是看不清眉高眼低的话,那她也不吝出手一回了。
洗衣房里捂得紧,但是这件事,还有有人打听出来了。
最起码,奴才们里头,也流传着一句话,这叶姑娘吧,轻易好说话的很,但是你要真正得罪了她,也是够呛啊。
当然,也有嗤之以鼻的,琢磨不过是那茶盏赶巧了,谁知道究竟因为什么?
云氏身子好些了之后,就被李氏‘请’去了东院。
她不敢不去。
一连三天,早上就被请去了,晚上天黑了才回来。
夏日里,夜短天长,这一整日没有人知道云氏在东院做什么,只是她每天都是绿腰或者是绿柳扶着回来,脸色一天鄙夷一天苍白。
终于,第五日的时候,福晋一早将云氏叫走了。
正院里,云氏跪着哭诉:“奴才实在是受不住了。侧福晋没有打骂奴才,只是叫奴才贴身伺候,本来也是应该的,只是……奴才病还没全好,身子实在是没力气。”昨儿晕倒,都没人管她,自己醒了的。
“到底是你害得她小产,可怜见的,那是个成型的男胎呢。哎……”福晋叹口气:“起来吧。”
云氏好不容易起身:“多谢福晋。”
“你先回去吧,这口气,还是叫她出,不然以后你更是难过。不过,我也会护着你的。”福晋淡淡的。
云氏忙道谢:“奴才多谢福晋,感激不尽!奴才一定为福晋肝脑涂地!”
“好了,回去吧。”福晋没兴趣的摆手。
福晋心里,挫败极了。只能这么迂回,真是叫李氏拿捏的紧。
李氏这一回,什么都没做,只是叫云氏伺候着。
不然她也不会五天过去了才出手!
一个格格,伺候侧福晋也是规矩,她能说什么?
就这一天中午,福晋下令,禁足了云氏。没说多久,没说原因,只说叫她精心抄经。
东院里,李氏冷哼:“她也就这点子手段了!赵富贵,不用我吩咐你了吧?那小贱人想舒服过日子?那是做梦!”
“主子放心,有奴才呢!保准叫那位的日子过的舒坦。”赵富贵嘿嘿一笑:“您别生气,趁着主子爷不在,好生养身子,再添上个阿哥要紧啊。”
李氏哼了一声,脸色显而易见的扭曲了一下:“总有一日,我要正院好看!”
她恨的从来就不止一个云氏!
“主子息怒,身子要紧啊!”赵富贵忙赔笑。
哄了许久,才叫李氏好受些,勉强去歇着了。
赵富贵背着手往膳房去了。
叫云格格舒坦,首先就得是吃的‘好’!
云氏从正院回来就倒下了,到不至于又病重,可是也是够呛,听了正院禁足之后,整个人才松口气。
禁足不怕,如今就是担心李氏直接想要折磨死她了。
真的折磨死了,一句病故就什么都没有了。
云氏死死的咬牙,心里无比的惦念远在河南的四爷。只要等四爷回来,说什么也要得宠!
没有宠爱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只要有宠,就算是她暗算李氏又如何?李氏也不敢这么明着打压了。
第72章 陷阱
远在河南的四爷,这会子焦头烂额。
河南前年水灾严重,去年修筑堤坝,很是叫朝廷拨了银子的。四爷也在户部看过账册,那是一大笔钱。
可是来了才发现,堤坝是修筑过了,问题是,就是四爷这样的门外汉都看得出,这不结实。
要是遇见了洪水,肯定又要出事了。
可是,这一回三爷和四爷紧急来,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河工闹事!
他们竟聚集在一起,南下去御前了。
四爷其实很诧异,就算是到了皇上在的地方,一群河工,怎么能得见天颜?
这里头,肯定有人帮着呢。只是不知,是临时起意呢,还是这件事一开始,就是那人的主意!
要是一开始就是那人的主意的话,那河南这边,就是个巨大的坑!
想埋了的是太子。可如今来的,是三爷四爷……
说起来,都是皇子,金贵的很。可是……在夺嫡这条路上,都是炮灰……
四爷心情不好,对三爷的悠闲就看不过眼去了。
三爷是真悠闲……
他带了两个格格出来的,三爷又多情,这两个,是他现下里很喜欢的两个,所以,很是得宠。
得宠的表现,不就是时时都要去看么?
所以,竟是将很多时间耗费在了女人身上,四爷能不火大?
终于等来了三爷,四爷的脸,洗一洗就是一盆墨汁!
“三哥,您也太悠闲,您知不知道,已经大难临头了!”四爷算是忍耐着。
三爷疑惑:“出什么事了这是?”
四爷将折子递过去:“皇阿玛发来的折子,河工南下闹事,河南的事,不像你我看的那么简单!”哪里只是贪污?
这明显就是有人谋害太子!
“河工南下?他们胆子真大!哎,不对啊,这河工怎么到了御前?”三爷是风流不上进,可也不是是傻子,这样简单的事,也不是想不到。
“弟弟我怎么知道!三哥,你收收心,你我处境不好!”搞不好就是背锅的!
“折子里说,河工闹事,是因为干了一年没有见着一分钱银子?并且知道这河南巡抚保泰贪墨修筑堤坝银两,总督知情不报,开封知府曹云峰参与其中……”
三爷念着念着,脸也黑透了。
“先是皇阿玛发挥旨意,痛斥太子,接着就是你我来这里。如今,又有河工闹到了御前?”三爷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