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野是因为他姑姑,别再乱猜了,真的很败坏人的好感。】
从阿杳离开公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天。
简知行除了喝水就是喝水,要不是窗台上放的多肉有毒不能吃,他都快认不出把那盆多肉全都啃了。
“咔咔……咔嚓……”
地板微微发出重物落在地板上的微妙小动静,简知行登时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还没说话就头晕眼花的重新倒在了床上。
尖锐的眩晕感让他脸色煞白,耳鸣感侵袭他的耳膜,他半晕不晕的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知行恢复了知觉,他睁开眼睛看向卧室门。
惊悚的发现卧室的门竟然是大开的,更没有上锁,门上的小窗户也是开着的。
证明刚才有人开了窗户观察了他,发现他昏迷了又把门也给打开了。
是简杳吗?
简杳不会这么好心。
简知行算是看明白了,简杳恨他。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后脊背攀爬上头,他转动视野朝周边看去。
“醒了。”
一道低沉带着沙哑的女声响起,这声音听起来不年轻了,却没有年迈的无力感,反而沉稳有力。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声音无比耳熟,叫简知行听见的第一时间吓得身子僵住。
阿杳正在厨房切上好的牛排,牛排被她用柔软的掌心按摩腌制入味。
牛排放到一边备用,她又准备起了中式的菜肴,红烧排骨。
排骨没有被剁过,需要她亲自来。
刀子砸进案板上发出砰砰砰的沉闷声音,也遮住了开着门的打斗声响。
阿杳心情极好的哼着歌,瞥视了一眼身后楼梯口的方向。
过了有半个多小时,舒溟出现在楼梯口,她揉晃着手腕踏下楼梯,来到厨房门口,随手拿过一条毛巾抹布擦拭手背,鲜红的血色被她一一擦掉,她这才舒缓了沉着的呼吸,“会做菜了啊?”
问完,舒溟定定的盯着阿杳的脸庞,怀疑道:“你在国内长大,不会觉得女人天生就是要洗衣做饭相夫教子的吧?”
阿杳抬眸,“妈妈,您对咱们这儿有什么误解吗?时代发展的很快呢,越来越多有人愿意女主外男主内了。”
舒溟颇为意外,“多年没回来了。”显然,她从前对华夏女人有刻板印象,她毫不在意的搭话,“国外也没有什么好的,都大差不差的。”
“他怎么办。”舒溟锤头闻了闻腌制的牛肉,喟叹一声。
“还有用处……您想离婚吗?”阿杳问。
“离婚?”舒溟想也不想的反问,“离什么婚?”
舒溟没有离婚的念头,阿杳微微一怔,随后不可控的笑了一声。
“毒男人我没少见,但蠢到这种地步的实在少见。”舒溟直起腰身,身子往侧边一靠,“而且,离婚便宜他了。”当年她挪用公款也有一部分简知行的原因。
不过她这个人不爱甩锅,她自己干的就是她自己干的,但简知行卸磨杀驴,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离婚对你也不好吧?”舒溟忽的问,“我的女儿,要去打比赛了,妈妈一直有关注你的动向。”她弯起唇角一笑暗示道。
阿杳直直的回看她。
同类之间是会有预感的。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下一刻,门铃响起了。
阿杳放在一边的手机跟着响起,备注是小蚕。
阿杳选择接通,小蚕的声音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宝宝你在家的吧!我还有我师父带着温野来蹭饭啦!”
舒溟眉头轻轻挑起,随意摆了一下手,后撤两步后顺势回身,迈开脚步重新上了二楼。
第78章 简杳
小蚕、颐上以及温野站在门外,听电话里的阿杳说了声好。温野在旁边对着手拨弄了一下头发,听到门口有动静他赶紧把手机收回口袋里,单手插进裤子口袋,抬首露出与平时无异的寻常笑意。
门开了。
阿杳身穿白色的居家裙立在玄关处。
一手扶着门把手,朝外面的几人露出开心地笑。
“快进来,刚好在煮饭。”
小蚕惊喜的将花一把塞到玄关处的台上,“好香啊!我闻到香味了!”
颐上无奈将花重新抱起来,寻思找个花瓶插进去。
温野则是视线一直追随着阿杳的身影,他虽然直男但是他相当有颜色,撩起袖子就进了厨房,“我帮你。”
“嗯好,那你先洗一下手哦。”阿杳没有回头,指了指水台。
温野依言洗干净手,拿了毛巾擦手,看见嫩黄色的毛巾上赫然沾着细碎晕染开的血迹,他大吃一惊,“受伤了?”他连忙去看阿杳的手。
阿杳疑惑地回头看向他手里的毛巾,恍然道:“没有,我刚才在剁排骨,里面的血水泡了一下全出来了。”
“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手指受伤了,不过也不疼。”她说着,举起手两面翻转了一下给他看,面容欣然带笑。
温野没忍住握住她的手,借检查的名义仔细看了看,“没事就好…”他扬眉说,“毕竟你的手未来是要打比赛的,手上就不好了。”
话虽这样说,可温野并没有放开手。
小蚕帮颐上插画,把叶子修整了一下,眼尖的瞧见阿杳倏地爆红的耳垂,她看了一眼温野,似乎想抽出来手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动。
这对小蚕来说无异于惊喜,她连忙戳了戳颐上的手臂。
颐上配合的弯腰听她说话。
“临风一点也不如温野。”
怎么忽然说别人的坏话?
颐上没理解,但不妨碍他顺着小蚕的话一起嘀咕临风,“嗯嗯对对对。”
在小蚕看来,温野算是自己人,她比较看好温野,临风从前就风评不好,怎么可能配得上她的阿杳,只可惜从前阿杳也喜欢临风,有好多次她提起临风,都能看到阿杳脸红。
现在看她能打消对临风的意动,那小蚕绝对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几个人动作间,就听二楼扶梯边穿来走路声音。
几人闻声抬头看去。
身穿丝绸蓝衬衣的女人走下来,看见几个小辈,她不在意的微微扬起唇角,“都是阿杳的朋友吧。”
“阿姨好!”小蚕肉眼可见的慌了一下,不过她到底出身名门,仪态非常到位,很快就按捺下来尽量大方的为舒溟介绍大家。
“都听说了。”舒溟随手捞起一本书,坐下翻看了两下,又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子小蚕,“我记得你,小蚕。”
小蚕开心的蹭过去,“阿姨。”她也大胆,敢于表达自己。
这倒是把颐上看的一愣一愣的,问好后跟着坐下了。
舒溟跟小蚕说了会儿话,忽的冒出一句,“你在澳洲住过吗?”
小蚕怔愣片刻,“住过是住过…”她迟疑了一阵子,住了口。,
舒溟浑然不觉,“我带着阿杳在澳洲生活那段时间,隔壁住了个小女孩,跟你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这都能看出来?
颐上心想不愧是身居高位多年的,眼睛就是尖。
再看果然小蚕一脸感动的模样,“是我是我是我,阿姨是我!没想到您还认得我!”
颐上悄悄叹了口气。
很快到了开饭时间,一桌子的菜香味扑鼻,可谓是色香味俱全。温野帮着一起做了菜,一一端上餐桌,舒溟坐在主位上,擦了擦手准备用餐,她看了看餐桌上的菜,“阿杳的收益很好,不过家里还是要请几个佣人的好。”
小蚕夸赞阿杳道:“是啊是啊,虽然阿杳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是你的手很宝贵的。”
阿杳一副很听妈妈话的模样,依言点头。
这倒是符合她给旁人的印象,她一看就是个乖乖女。
舒溟听了小蚕这话,却毫无缘由的脸色一沉,这把小蚕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但没过几秒,舒溟的脸色就阴转晴了,仿佛是因为这些都是简杳的朋友她也得给几分薄面,她兀自笑道,“如果一句话只能独独用来形容女性的话,那绝非是正向的夸赞。”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意思是女性在人际关系和工作之中圆滑得力,可以独当一面,令人钦佩,在家务中又能面面俱到,完美应对。
可女人什么都做得到了,那要男人干什么?这话对女性过于苛刻,世人对男人又过于宽容,令舒溟心生嫉恨。
小蚕没听懂,其他人也是如此,不知道舒溟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好在舒溟又给了好脸色,大家只好翻篇过去,就当这话没说过。
唯独阿杳看了一眼舒溟,垂眼间遮住了眼底的愉快。
舒溟的喜怒无常来源于她的愤世嫉俗,她不难看出这一点。但不熟悉她的人,只会觉得她脾性阴晴不定,是不好相处的暴君魔王。
吃完饭,舒溟上楼休息了,温野和颐上要留下来跟阿杳了解更多电竞的相关事项。
就听见楼上噼里啪啦传来摔东西的声音,清脆不已。
小蚕不安的看了看阿杳,欲言又止。
“没事。”阿杳置若罔闻,“我们继续。”
颐上何其聪明,没多久就想通了舒溟沉着脸色的缘由,几个人看着阿杳打游戏,就听颐上宽慰小蚕道,“你那句话在阿姨听来,更像是在骂简杳老师,阿姨是简杳老师的母亲,她这才生气了。”
这把小蚕吓得爆粗口了,“靠,我不是故意的。”说完连忙捂嘴。
温野发起了呆,他想起了她那个英年早逝的姑姑,抿着唇没说话。
这日过去,舒溟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伯母阿姨,小蚕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从此之后就有点怕她,就像是她怕她爸爸一样,她难以描述那种感觉。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温野的有新特训之下,阿杳的水平已经达到俱乐部的要求,她要正视搬入基地跟其他几个队友一起吃住,培养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