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面站着的就是她亲弟,但那个狗东西可不讲究什么同胞之情,她要是敢离开,那玩意就敢当场把她的份额领走,然后吃完再回来。
当然她也可以出气,但东西都吃进去了,再怎么发泄,错过的美味也不会再回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危险的时候,那个狗东西就是最大的危险。
“姐……”
高大的男孩想说什么,被女人直接瞪了回去:
“你把我房间弄得一股子狗味儿的事情,回去再跟你算账!”
狗东西不是什么贬低化的称呼,而是写实的形容,她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总带着一股子狗味儿,连带着他用过的东西都沾染过这种味道。
而更可怕的是,他还总觉得他姐的房间睡得舒服,天知道女人周末回家住,看到枕头上的黄色印记,闻着四件套上消不去的狗味儿的时候有多崩溃!
黎秋月并不知道客人想了什么,锅里的油烧热还有一点时间,她摸摸自己开始抗议的肚子,拿了个米汉堡开始啃,或者叫它锅巴包肉更合适一点。
铁锅的煮出来的米会带着香脆的锅巴,白色的饭粒被单独放好,金黄色锅巴捏成大概的口袋模样,加入细长的黄瓜丝,缓冲的土豆丝,还有切成薄片的卤牛肉,最后用蛋白碎封口,一口咬下去能听到啵啰的脆响。
牛肉的鲜,黄瓜的清,土豆的糯,配着蛋白的香和锅巴的脆,在嘴里慢慢的融为一体,再喝上一口芙蓉蛋花汤,最后令人有些不适的丁点冰冷也消下去,整个人都舒服的很。
“老板,好吃吗?”
黎秋月一抬头,就看到刚刚还说自己的不饿的女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锅巴。
“还行。”
一口热水一口锅巴终究有些治标不治本,这么冷的天,她更想吃点热腾腾的东西。
第204章
啃掉剩下半个锅巴夹饼的黎秋月并不知道自己凡尔赛了一把 ,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后,她有条不紊的继续炸丸子,炸鸡翅和炸八块的油被顺利用光,虽然加进去的新油还留了大半碗,但比起之前按盆来算的分量,这些只要努努力就能解决。
“就剩最后五个了,干脆给我打包带走呗?”
客人笑嘻嘻的跟黎秋月打商量,黎秋月倒是没意见,只是说了买不到,但还是不死心排队的后面的人不乐意了。
“我们还要买呢!”
“你把手上的一斤放下,这五个就归你!”
“兄弟,留点丸子给我们吧!”
……
威逼利诱不一而足,客人一张嘴说不过四面八方的话头,眼看再说下去别指望多买,连手上的丸子都保不住,当即选择闷头离去,只留下围剿失败的顾客看着他手上的萝卜丸子,可惜的唉声又叹气。
“这五个我们要了,老板您先走就行。”
满头烫发卷的女人让黎秋月先称重,报了价钱以后直接扫码付款,群里可是说了,老板无所谓顾客争成什么样子,前提是不能把她牵扯进去。
把摊主惹毛了,她是真的能不出摊的!
黎秋月不参与顾客之间的竞争,在今天的任务完成后,她踩着晨光打着哈欠进了一家拌粉店,准备吃一份碳水拉满的早餐再去休息。
粉店可能是新刷了大白,外面的招牌饱经风霜,里面的墙上却连个黑点都没有,黎秋月先找了个位置拿手机占着,才出去点餐。
“一个拌粉不要萝卜干,一个鸡蛋汤多放花生米。”
鸡蛋汤是鸡蛋肉饼汤的缩写,瓦罐汤普遍是五个字,但昌南人习惯只说前面的原料,店家也能听懂。
“在这吃还是打包?”
有些人等餐的时候也不愿意站着,店家便习惯性的多问一句。
“在这吃。”
黎秋月已经结束了一周的工作,现在是休息时间。
“坐着等下。”
店主说话的时候手上也没停,黎秋月应了一声,从旁边抽出一瓶水,拧开盖子象征性的抿了抿,就坐在位置上等粉来。
先上的是鸡蛋肉饼汤,上面的锡纸已经被揭掉了,汤上浮着很明显的一层油,一看就知道是店家用多了肥肉,好在上面没有白色的小颗粒,还属于可食用的范围。
毕竟食物的价格和质量往往成正比,一碗粉一碗汤加起来才八块钱,做到了干净卫生,还想要什么自行车?
黎秋月的勺子三转两转,把蛋黄剔出来,舀了一勺汤吹了好一会儿,入口还是被烫了一下。
有点油,但滋味不差,不是科技与狠活的提鲜,而是实打实用大瓦罐慢慢做出来的,黎秋月选了这家店而不是前面几家看着更光鲜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她家有个快一米五的瓦罐。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黎秋月在心里敲了敲系统。
拌粉上的也很快,壮汉拳头那么大的碗被堆起一个小山峰,花生米占了一小半的表面,咸菜从缝隙里显出一星半点的影子,没有什么勾魂摄魄的香气,吃惯的人却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开始发馋。
腾腾的白气在冷天极其显眼,有些人说冷拌粉才是正宗,但昌南从黎秋月小时候就是热拌,冷拌是近几年才出现在本地的,有些人说吃着方便,可黎秋月不习惯。
“有人说我们昌南拌粉就是酱油拌粉,他们懂什么啊。”
年轻人赶着上班,老人们却是有时间慢慢聊的,操着一口已经渐渐少用的昌南方言,一边吃粉一边谈天说地,黎秋月本来想着吃完就走,但手和嘴巴都不听脑子使唤,硬是越吃越慢。
“不要跟他们争,一群听不懂人话的东西。”
有人止住了话头,老人们也配合的调转方向,开始谈论一些家长里短,就是内容实在有点炸裂,要不是记得压低嗓音加用乡音,吃瓜群众两分钟就能形成包围圈:
“王家最近天天吵,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不就是孙子不是亲生的吗,早就传遍了,昨天小王出来你们看到脖子了不,血淋淋的一片哦。”
“不是这个,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说的是孙女也不是那个老王的种。”
黎秋月的努力支棱起耳朵,感叹还是老人家见的多,三句话硬控她这个吃瓜人。
“不是说龙凤胎吗,怎么搞的?”
小王生不出崽子老王帮忙也就算了,有一对龙凤胎也是小王家的本事,但那个女娃跟老王姑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王家的种?
“我说的是女娃不是老王的种,又没说不是王家的。”
跟三姑六婆聊天时候表情一样一样的大爷透了点消息就闭上嘴,有人催着他说下去,大爷只是象征性的咳嗽两声。
“来一个鸡蛋汤,等下一起算钱。”
有人冲着老板挥挥手,大爷赶紧开口:
“我吃皮蛋汤。”
那人很好说话,当场改口:
“一个皮蛋汤,现在就要。”
小罐子端了上来,大爷搅动着完全化掉的皮蛋汤,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女娃是老王的外孙女。”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惊呼一片,黎秋月强装镇定,但手上的勺子已经很久没动了。
还是老一辈人玩的花!
除了小王儿女的八卦,老人们的八卦都是断断续续的,很多时候都是以“这个”和“那个”代指,聊天的知道什么意思,却把黎秋月急的抓耳挠腮。
听了半天方言,续了三次单,老人们都走了,黎秋月也只完全听懂了三个八卦,除了老王家的特别炸裂,剩下的两个都是普通的同性婚变,只是一个是龙阳,一个是百合。
百合的相对好一点,她们想要个高质量宝宝,征求了男方的同意,去医院取精做试管怀上的。
结婚证是为了应付家里,之前就做了财产公证,消息传出来是离婚的时候家里一直劝,她们就咬咬牙说了实话,虽然闹了些时候,但鸯鸯还是有了圆满的结局——家里最怕的就是两人在一起没有孩子养老,现在孩子也有了,她们就懒得管了。
龙阳的那边就是纯粹的骗婚了,家里知道孩子的性取向,帮着瞒着的,为了改善基因还专门找了个高个子媳妇,媳妇也争气,一次就怀上了,但男人管不住自己被发现了端倪,女方打了胎就要离婚,男方不让还施展暴力手段。
女方请了父母帮忙,结果给了两床被子当嫁妆的父母以和为贵;她求助官方机构,机构人员说家和万事兴;甚至好容易把男人说的去了离婚的地方,那边都说打印机坏了,走不了程序。
于是女方黑化了。
她先假装屈服哄着公婆,以重新怀孕的名义让两人伺候着养身子,好了以后直接开展了自由搏击对抗赛,因为骨架大,又比男人高出一个头,打起来的时候赢多输少。
两个老登在儿子占据优势的时候老神在在,儿子被打的时候就坐不住了,哭着喊着上来拉扯,女人一脚就踹在了男老登的腿上,咔吧一下老登就站不起来了,救护车呜呜开过来带去医院一检查,骨裂!
不卧床静养就瘸的那种。
男老登还想着让她伺候,她直接极品到底,三天就换了女老登去医院伺候,两人退出战场,家里就是双王争霸赛。
“那小子哭着要离婚,那媳妇都不让。”
头顶溜冰的大爷打了个哆嗦,都说二十一天能养成一个习惯,他们那栋楼的新习惯就是把男人当闹钟,每天早上七点左右,惨叫必然划破长空,前后不会超过五分钟。
“那小子报警,媳妇就说警察跟他有一腿儿,然后把人骂的狗血淋头,我家小子说警察都不愿意接那边电话。”
戴着红发卡的奶奶说道,她儿子是警局食堂的厨子,没什么能逃过他的耳朵。
奶奶对警察也没多少同情,毕竟当初女人报警的时候,说“家庭和谐最重要”,“男女授受不亲”的也是这些人,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是魔法打败魔法,但她听过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那公婆养好了身子,还想回家做主呢,女人一脚就把老太太腿给踹骨裂了,可怜那老婆子尽心尽力的伺候老头,那老头见妻子在医院,陪了两天就去跳广场舞了。”
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老太太想起那老头自以为诱惑的勾搭,脸都黑了。
她一个大学教授,找的上个男人也是书香门第的贤良夫,怎么可能看的上这玩意!
“你消息过时了,那女的也不是好惹的,见她老公腿好了就去勾勾搭搭,就把老公的腿也弄断了,两夫妻一个病房躺着呢!”
“不是说第二次伤还是儿媳踹的吗?”
“骗骗外面的人罢了,那老太太聪明的很,借了轮椅请人把自己推过去,乘那老东西不注意,一棍子直接呼腿上了。”
“她儿媳可忙着呢,今天去娘家打秋风,明天去警局骂当初给她调解的警察勾引她老公,后天带着老公去离婚的地方扇那个说打印机坏了的耳光,闲下来还得让她老公做家务,找那个有关系的男的要经济损失,哪有功夫管公婆这档子事情啊。”
“你说说何必呢,要是当年老实离婚不就好了,非得弄成现在这样。”
“其实现在也还
好,原来是只有那女的不高兴,现在只有那女的高兴,风水轮流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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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吃了三个完整瓜和一堆不完整瓜的黎秋月恍恍惚惚的去了洗浴中心,先让人从头到脚把自己刷了个干净,然后就顶着蓬松松的羊毛卷往休息区一躺,被子一盖眼一闭,睡了个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