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院长觉得是不是自己脸上哪里脏了的时候,闻从音突然道:“孙院长,那陈姝彤什么来历?”
孙院长愣了下,干笑一声,“她能有什么来历,她就是孙营长媳妇。”
闻从音扯了扯唇角,“您哄我呢,我可不是三岁小孩,要她真只是孙营长媳妇这么简单,您用得着对她让步?”
孙平行心里大为无奈。
这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容易,人家一猜一个准。
“您要是不说,没事,我回头找我爱人打听打听。”闻从音起身,“顺便我跟柳主任询问询问咱们这军区医院怎么不能方便老百姓?”
“别,别!”一听闻从音说这话,孙院长立刻着急,忙起身,虚按着闻从音,“小闻,你看你就是着急,这点儿小事,何必麻烦你爱人跟柳主任呢。”
闻从音笑道:“孙院长,我也是这么想,这点儿小事何必惊动别人呢。再说了,这是咱们内部的事,咱们医院里的人,就算吵也别让人看见,不然多影响团结。”
言外之意就是你别把我当傻子糊弄。
孙平行没办法,只好把陈姝彤的靠山交代了出来,末了他道:“你看,真不是我偏她,我能不知道陈姝彤那人心眼小,是在报复你吗?可牵扯着整个医院的药材供给,这事别说你,就是我,受了委屈也得忍忍。咱们得顾全大局,你说,是不是?”
“您说的太有道理了。”
闻从音点点头,很敷衍地回答。
她说怎么陈姝彤一发话,院长这么给面子,感情人家舅舅是中药材收购站的站长。
医院药物都掐在人手里,可不就得给人家几分薄面。
耿序听了这事后,问她:“这事用不用得着我出面打声招呼?”
闻从音知道耿序的意思,陈姝彤丈夫不过是个营长,耿序要是打个招呼,那边怎么也不好意思继续针对下去。
但闻从音现在要的可不只是一个公道。
她摆摆手:“这事不用你,我自己来。”
她埋头翻看着书籍,在查找一个方剂。
耿序直起身,拿起旁边水杯喝了一口,正想问她打算怎么来的时候,闻从音高兴道:“找到了,壮阳酒!”
“咳咳咳。”
正在喝水的耿序,被媳妇这一句话呛得半死。
闻从音拿着书,兴奋地跑到床上,指给他看,“耿序,你看,这药方怎么样?”
耿序放下杯子,拿手绢擦过嘴唇,眼神带着些许无奈地看着闻从音,意味深长道:“我还不需要。”
闻从音耳根一红,她摆手道:“你别打岔,我是想说,你觉得壮阳酒,需求大不大?”
她认真地想了想,道:“我觉得你们男人对这种东西一定很有迫切的需求。”
耿序很想为广大男同胞发言。
但架不住广大男同胞的确不怎么争气,他有些哭笑不得,“就算别人有需求,你要壮阳酒干嘛?”
“我打算这样这样……”
闻从音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耿序听着听着,脸上表情渐渐古怪,他手捂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我这办法行得通吗?”闻从音问道。
耿序无奈又不得不佩服自己太太的聪明才智,“可以是可以,但是……”
“可以就行了,不必有但是。”闻从音道:“这壮阳酒的酒可以跟村民买,药材有些药房没有,还得麻烦你帮忙买。”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耿序。
耿序能说什么,他无奈叹了口气,“回头把药材写给我吧,我找人帮忙买。”
他都不敢想自己的战友接到自己要买的药材时,是什么反应。
另外一个屋子里。
孙营长哄睡了儿子,回来瞧见陈姝彤在镜子前梳头,便过来道:“我听人说,你在医院给闻大夫使绊子了?”
陈姝彤对着镜子里的丈夫翻了个白眼,“你少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隔壁孙大姐都跟我了,说是你自己说的。”
孙营长抓着陈姝彤的手,道:“人家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跟人家过不起。”
陈姝彤对丈夫的懦弱很是不悦,一把甩开孙营长的手,“好啊你,你帮着她说话干嘛,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我看你简直是胳膊肘往外拐,人家那么欺负你儿子,那么欺负你媳妇,你帮着自己人,怎么还帮起外人来了!?”
孙营长听陈姝彤越骂声音越大,怕左邻右舍听见,燥红着脸,压低声音道:“你小声点儿,你这么大声,叫人听见了,像什么样!”
“我就是要人听见,她有本事弄我啊!”
陈姝彤越发来劲,“有本事就把我赶出药房,老娘才算服了她了!”
孙营长彻底被妻子气的无话可说,手叉着腰半天运气都运不过来,只好黑着脸摔门去儿子屋里睡。
住得近有个坏处,那就是屋子里放个屁,声音大点儿,隔壁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何况陈姝彤压根就没想瞒着这件事。
她就是存心下闻从音的面子。
葛大姐知道来龙去脉后,对此很是过意不去,她抱着菜过来找闻从音,见她在院子里晒草药,心里越发难受,“小闻,你这些药材怎么在这里晒,是不是那个谁不给你药材啊?”
闻从音愣了下,才意识到她说的那个谁是陈姝彤。
她笑着拿板凳给葛大姐坐,然后自己边给采摘的枸杞子除叶,“哪能啊,我是自己想搞点药,这不咱们这边山上有很多草药吗?就自己去山上摘了。”
要说这些枸杞,虽然不如后世的饱满,可一颗颗颜色红通通的,一看药力就好。
葛大姐心里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你摘这些是枸杞跟金樱子,这些是干嘛的,做什么药?”
闻从音笑道:“葛大姐您先别问,回头等我做好了,送您您就知道了。”
“送我?”葛大姐一脸纳闷,深深觉得困惑,这药是能乱吃的吗?
这要是别人,葛大姐肯定觉得荒唐,但闻从音这么说,葛大姐还真有些期盼,好奇到底是什么药。
晚上睡觉的时候,葛大姐就跟赵团长说了这事。
赵团长摘下老花眼镜,看看葛大姐,道:“说不准是给你们女人吃的,我看小闻是真有心,给你们吃吃也好,别成日在家里闹脾气。”
葛大姐一听这话,
抬起手就给了赵团长一巴掌,这一巴掌拍在手背上,啪地一声,力气是真不小,“我先给你吃一巴掌,瞧你这损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嫁给你这么个人。”
赵团长嘿嘿笑道:“那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啊,嫁我这样的,你就偷着乐吧。”
陈姝彤似乎是铁了心要让闻从音服软,从那天起,但凡是闻从音这边过去的药方,必须得按着规矩按方抓药。
她做这种事根本没想着瞒着人,就连医院其他人也看明白了。
孙丹阳气愤不已,咬牙道:“这药房又不是她陈姝彤一个人的,她凭什么针对咱们?”
马迟仓也有些生气,“她这不是公报私仇吗?”
赵茹芳低声道:“闻医生,我听药房的人说,说要是您跟姝彤姐赔个不是,人就不跟咱们较劲。我看,要不您为了病人,就拉下脸,委屈委屈一下。”
赵茹芳说出这番话,办公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就连旁边乖巧地画画的丽娜也抬起头,错愕地看着赵茹芳。
“茹芳,你疯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人家欺负咱们中医科这边,你怎么还帮着人家说话?”
孙丹阳纳闷地看着赵茹芳,质问道。
虽然说她跟赵茹芳先前不太熟,但毕竟闻从音这边就两个女实习生,马迟仓虽然不难相处,但毕竟是男人,男女走得近,难免被人说嘴。
孙丹阳平时还是跟赵茹芳走得比较近的。
也是因此,她这才多嘴提醒了赵茹芳一句。
赵茹芳捏着手指,低头看着地面,“我也没说错啊,闻医生平时不是一直教导我们要为病人着想,现在委屈一下,不过低下头,就能让病人拿到实惠,有什么不好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天第三十三天
“孙院长,不好了,不好了!”
陈宏跑到院长办公室这边来,见办公室大门敞开,索性直接进来,对孙院长说道。
孙院长正在跟人通电话,听见这话吓了一跳,忙对电话那头说:“没什么,一个实习生乱说话,柳主任,我等会儿再打电话回去。”
孙院长挂断电话,看向陈宏的眼神犀利中带着不悦,“你是老周的学生,怎么这么没规矩?进来不知道敲门?!”
陈宏脸上露出尴尬神色,他摸摸后脑勺,先道了歉,然后才道:“院长,我是有缘故的,赵茹芳跟闻医生吵起来了。”
“谁?”
孙院长起初有些不敢相信,闻医生跟陈姝彤、陈彩兰、向文海吵,都有可能,怎么跟自己手下的实习生吵起来了?
看闻从音的性格,可不像是会欺负实习生的。
“赵茹芳啊,先前跟丹阳一块去闻医生那边的实习生。”
陈宏连忙介绍道。
孙院长愣了下,道:“她跟闻医生有什么好吵的,怎么,难道是为病人吵起来。”
陈宏犹豫不决,挠挠头道:“这事我说不清,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向主任、周主任在那边劝呢,您赶紧过去吧。”
孙平行看了陈宏一眼,心里骂了句娘。
自己这个院长当的,还得给实习生主持公道,这一天天下来,真是鸡毛大的小事都得他主持大局。
孙平行黑着脸过去的时候,中医科外面围满了各个科室过来的主任跟实习生。
瞧见院长过来,众人连忙让出一条路来。
孙平行走进来,就听见赵茹芳在啜泣,她手捂着脸,肩膀抖动,旁边几个女生在安慰她。
“院长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孙平行走上前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你们都不用上班,病人不用管啊?都散了散了!”
他手背在身后,中气十足地对众人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