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却不放过她,双手环过她的腰肢撑在桌面边缘,将她整个圈起,微微弯下身子,如玉面容凑到她面前,微敛眼眸盯着她略带含羞的杏眼:“当真?”
他靠得过近,近到赵玉屿能瞧见他鼻尖的一颗小小褐痣。
赵玉屿垂下眼躲开他的视线:“嗯。”
子桑勾起嘴角,略微歪头,这个动作让他的唇畔凑得赵玉屿的唇愈近,几乎要贴上,他的语气上扬:“我竟在你眼里这般的好。”
“好”字拖得绵长,像是咬着赵玉屿的嘴唇细细的吻。
赵玉屿耳尖发红,声音细若游丝:“额,也不是......”
她就是委婉的拒绝而已。
瞧着子桑僵住的嘴角,赵玉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我的意思是说子桑大人风光霁月,仙人之姿自然是唔......”
话未说完已经被吞入腹中。
子桑恨恨地堵住她的唇,将赵玉屿方才的婉拒抛之脑后。
不管,他定是赵玉屿眼中最好的。
赵玉屿也知道自己方才肯定让心思敏感的小神仙生气了,便也不再拒绝,反正又不是没亲过,虽然有些害羞,但唇齿交融间舌尖的撩拨让她的气息不稳,忍不住揪紧子桑的衣襟,扬起头承受着他略显强势的侵入。
细碎的喘息从唇齿间溢出,她的双眼有些迷离,原本赌气的吻逐渐变得暧昧而迤逦,子桑缓缓压下身子,双手搂在赵玉屿的腰肢将她压在桌上。
墨黑的长发随着两人的动作滑过侧脸垂落在赵玉屿的肩头,顺着她肩弯的弧度流淌而下,像是蜿蜒曲折的小溪。
赵玉屿整个人倒在桌面上,这个姿势让她的呼吸有些不适,加之子桑愈加熟稔深入的吻让她喘不上气。
赵玉屿忍不住想要推开他,却被子桑扣住手指按在桌上。
十指交缠越来越紧,在赵玉屿恍若溺水之际,忽而天光一线,她犹如入水之鱼,猛然吸了一口空气,瘫软在桌上剧烈地喘息。
子桑却并未就此放过她,而是含着笑张开齿贝细细扯咬她的下唇。
他的轻咬不痛,却带着轻微酥麻,像是刺入肌肤的阿芙蓉,在唇上盛开朵朵涟漪。
子桑并不着急,他有足够的耐心等赵玉屿休息好。
绵延的吻点在唇上、鼻尖、额头、濛濛的双眼,泛红的耳尖。
落在耳尖的那一刹那,赵玉屿身子一僵,忍不住轻呼一声,侧身想要躲过去,却恰如其意,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
子桑的唇再次落下,顺着脖颈一路向下。
赵玉屿觉得身体很热,从未有过的热。像是一汪软玉温泉被撩拨起阵阵涟漪,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下意识攥紧子桑后背的衣裳,仰起头双眼渐渐失焦,茫然地望着房梁,呼吸渐渐急促而压抑。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做,理智告诉她这样于理不合,可身体的本能让她乱了思绪。
最终,子桑的吻落在她的锁骨间。
她的衣襟因为方才纠缠被微微扯开,露出白皙一片。
那一吻正落在她锁骨凹陷的中间,而后,子桑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肌肤刹那的战栗如同电击,赵玉屿猛然睁大双眸,愕然地望向子桑。
子桑也在这一刻抬起头望向她,眼中微弯,微红泛着水意的嘴唇勾起一抹笑。
“我感觉到了。”他闭上双眼,额头抵着赵玉屿的额头,轻声喃喃如自语,“你的喜欢。”
他的鼻尖蹭着赵玉屿的脸,像是雨季里微湿的卷毛小狗在脸上呵气:“休息好了吗?”
赵玉屿:“?”
不是吧,还来。
眼见着子桑的吻又要落下,院外传来一阵不快不慢的三声敲门声。
“玉儿在吗?”
听到何附子的轻唤,赵玉屿连忙想推开子桑去开门,子桑却不理会,依旧要吻上她的唇。
赵玉屿左躲右闪,双手捂住他的唇羞恼道:“门没关,何大夫等下进来了!”
子桑不以为意:“进来就进来呗。”
说罢还要继续。
赵玉屿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呸,你不知羞我还是知道的!”
她直接头朝上一顶,磕在子桑脑袋上。
“唔。”
子桑猝不及防受了一击,捂着脑袋闷哼一声,赵玉屿趁机挣脱他的舒服,将他推到一边跑出屋子,朝门外喊道:“来了。”
她回头往屋子里一瞥,子桑被她推得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正靠用袖子擦脸。
赵玉屿朝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而后理整齐头发和衣服,深吸一口气拍拍脸,等到冷风浸透了双颊,脸上的红意褪去后才款款走上前打开门。
门外露出何附子温柔静和的脸,赵玉屿笑道:“何姐姐,你怎么来了?”
何附子望向她,又抬眼瞥了眼屋内隐隐可见的阴郁身影,有些讶然神使怎么坐在地上。
她这次涨了记性,特意先敲了门静静等上一会儿,好在未再撞见尴尬。
“没什么,只是我方才送淳儿去房间时遇到了她以前的街坊邻居。那人说,淳儿的父母亲都已经去世了,只留她和爷爷逃难扬州,如今怎么只见到她一个人呢?”
提到这事,赵玉屿叹了口气:“她爷爷在扬州便去世了,当初我和子桑大人就是在街上瞧见她为了给爷爷埋葬而卖身,结果被几个地皮流氓调戏。这孩子性子迟钝,若是孤身一人在外定是被人欺负去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儿。咱们瞧不过眼,便将她带在身边,想日后给她寻个好人家收养。”
她望向何附子有些奇怪,“何姐姐,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何附子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只是瞧着淳儿便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回忆起以往,何附子充满怀念,“我以前也是个孤儿,这世道艰难,女子一人难以前行,若不是师傅收留了我,教我医术,磨我心性,给了我立足于世的本领,恐怕我如今也不知道在何处。”
她顿了顿,期许道,“淳儿是个好孩子,我想既然她没有亲人在世了,能不能交给我来抚养?我可以教她医术,而且我可以慢慢调养她的身体,说不定她的病情也能有所好转。”
赵玉屿却有些犹豫:“好是好……你是要带她回帝都吗?”
淳儿定是不能呆在她的身边的,此次回去是要将宋承嵘拉下马,少不得有许多波折,淳儿一个懵懵懂懂的女孩子留在他们身边太危险。
若是放在何附子身边,赵玉屿其实也不太认同。
毕竟虽然现在何附子同宋承嵘并未相认,但未来的事情不好说,若是宋承嵘看到了何附子,和原著一样化身疯狗,那淳儿留在何附子身边也不安全。
“可是何姐姐,你毕竟是裴小侯爷的夫人,侯府人手众多,难免复杂,淳儿心性单纯,怕是不太合适。”
何附子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方才同元若商议过了,我们想收淳儿为义女,冠裴姓,入宗谱,这样她就是侯府正正经经的小姐,下人们不敢怠慢。我定会竭尽全力将一身医术传授给她,将她抚养长大,待日后她有了立身之本,想去想留都依她就是。”
话已至此,赵玉屿也不好推脱,笑道:“这件事还是得看淳儿自己的意愿。若她愿意同你在一块儿,我也不能阻拦不是。”
何附子笑着颔首:“那是自然。”
未曾料想的是,淳儿对何附子甚为亲近,见到何附子便拉起她的手。
赵玉屿看着眼前满心满眼里都是何附子的淳儿,泪流满面。
这丫头居然就这么投入了何附子的怀抱完全忘记了她和子桑。
不过淳儿虽瞧起来傻乎乎,却也因此对人的脾性极其敏感。
许是医者自带的神圣光环,就何附子那浑身散发着母性光晕的气息,也难怪淳儿喜欢她。
既然淳儿都没意见,赵玉屿更没什么可说的,只得咬着帕子让何附子日后要好好照顾淳儿。
子桑倒是对于淳儿被何附子领走这件事情很是满意,至少没了一个碍眼的电灯泡。
令人没想到的是,猴大却有些伤感。
入夜,瞧着捧脸坐在小院树上发呆的猴大,赵玉屿有些奇怪,瞅向一旁的子桑:“它这是什么情况?”
子桑正削着苹果,瞧着削得断断续续的苹果皮有些气闷:“许是发情了。”
“它一个公猴子发什么情?”
赵玉屿对他的敷衍极其无语,子桑已经将苹果削成一块块,捏起其中一片朝树上一抛。
猴大顿时一个倒挂金钩,尾巴挂在树枝上荡起,精准接住苹果啃了起来。
子桑用牙签插在一块苹果片上递到赵玉屿嘴边:“喏,这不好了。”
赵玉屿自然而然地张嘴咬下苹果,瞧着树上吃得津津有味的猴大:“许是这几日同淳儿在一块儿待出感情了。”
她叹了口气,“我都有点想淳儿了。”
许是这几日生离死别见得多了,虽说只隔了一个院墙,但到底有种分离之感。
子桑捏住她的脸扭向自己:“不准再想她了。”
他眉眼弯弯,“咱们现在这样,很好。”
僻静的小院里唯有他们两个人,世界被隔绝在院墙外,好得不能再好。
子桑眼神微暗,他真想将赵玉屿永远关在这里。
让她目光所及,口中所言,唯有他一人而已。
第78章
如今渝州城情况大好,城中也逐渐传出些奇闻轶事。
有人说曾于午夜瞧见鬼影游墙,白影飞空,似是黑白无常,而后全城的尸体便都一夜消失。
也有人说曾今听到鹤鸣高唳,小鬼群沸。
还有人说自己病入膏肓之际曾有一仙鹤入梦,垂颈叹言自己守护大雍多年而今却遭奸佞迫害,本已万念俱灰飞归神山不再临世,但见大雍百姓因一人而遭天谴受难,心中不忍,便奉请三清上神求得救世秘方赐予世人。
此等捕风捉影的谣言一传十十传百愈演愈烈,到最后整个渝州城都传遍了,说是抚鹤神使当初沉海是遭歹人陷害,渝州城瘟疫便是上天降灾惩罚大雍。好在神使浴火重生,已然回归大雍庇护万民。
毕劲复也是头铁,没有丝毫隐瞒,将实情一五一十上报朝廷,全然不顾帝都会引起的轩然大波。
若是以往他必定会设法压下此事,毕竟不论谣言真假,不论神使是否还活着,但背后放出消息之人必定有所图谋。
而今他却改变了主意。
前几日,有人将一张纸谕悄无声息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那上面的字迹与当初安碌卫送到他手中的一模一样,然而上面的内容却多了“焚城”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