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夏鸢开心地把花捞出来,小心翼翼地簪在自己发边,指着江遥剑鞘上的小花兴奋道,“这样我们就是姐妹款了呢!”
江遥:。
算了。姐妹就姐妹吧,孩子开心就好。
趁着夏鸢还在臭美看花,江遥把馄饨先盛在小碗里放凉,这时端着小菜过来的老板娘捂嘴笑嗔道,“这位相公,你怎么这么不会心疼你家娘子呀!”
哪有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在外吃饭全是妻子在照顾丈夫的。
夏鸢头皮一麻,连忙要帮江遥盛馄饨。
老板娘见“他”上道,又笑着提点道,“尤其你家娘子还有身孕,做了夫君的要多上点心。”
夏鸢原本一个劲点头,突然一顿。
——身孕?!
与此同时,江遥侧过脸干呕一声。
第32章 “果然我们很有缘分呢。……
夏鸢:!!!
夏鸢傻眼了, 捏着筷子不敢动。
江遥面?色很难看,原本只是冷脸但现在已经可以说是臭脸了, 眉眼之间神色沉得吓人。
他单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按在自己小腹上,手背绷起克制的青筋。
夏鸢反应过来?,碗筷叮咣一搁,连忙跑过来?看江遥,“大师姐!”
她伸手去?摸江瑶的肚子。
“啪。”
夏鸢睁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大师姐...”
手背后知后觉一片火辣辣的疼。
江遥下意识拍开了夏鸢的手, 看见?夏鸢错愕的样子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原本的烦躁一下子冻结成冰,江遥赶忙要拉过夏鸢的手,然而刚要起身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恶心感袭来?。
夏鸢在边上手足无?措了片刻, 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把手搭在了江瑶的肩背上, 轻轻地拍着。
呕意过去?, 江遥微微喘息着, 嘴里一片干涩的苦味。
突然嘴唇上一凉, 江遥还没反应过来?, 一颗软软的蜜饯被塞了进来?,随后微酸的甜蜜滋味在舌尖化开。
江遥抬起眼, 对上夏鸢小心翼翼的眼神,“好点了吗?”
见?江瑶缓过神, 夏鸢讪讪缩回手,手刚要放回身侧又猛地弹起来?,最后尴尬地拢在身前搓搓手。
现在看上去?真?的很像是一个无?所适从的新手父亲。
江遥:...
“手给我。”江遥说。
见?夏鸢还在迟疑,江遥干脆把她手拉过来?,夏鸢下意识要抽手。江遥警告性地捏了两下, 夏鸢不动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看着也?太可怜兮兮了。
“你这?是做什么。”江遥看着有些好笑,莫名?连恶心感都去?了不少。
夏鸢低着头,一副做了错事的亏心样子,脚尖在地上扒拉两下,“对不起...”
虽然不是她干的,但是...
“是我保护措施没做好。”夏鸢诚恳道。
江遥喉头一甜,这?次他可以确定不是孕吐,而是单纯地被气?吐血了。
她拿什么来?做案!!
与此同时夏鸢也?在想这?个问题,她苦思冥想半天突然瞳孔地震——
不会是因为她俩一直手拉手吧。
卧槽。
夏鸢是个老实孩子,十分老实的那种。
家长说不能看的东西一眼都不看,说不要去?的地方她宁愿绕行三公?里都不去?。
于是她对“小孩是从垃圾桶捡来?”的谎言深信不疑,直到初一同学陆陆续续来?了月经。
迟到的生理知识教育课给了老实孩子极大的震撼。
她奶奶能把她像头小牛犊一样养大已经是她冷淡性子的极限了,哪里顾得上这?些精细心思。
总而言之,创作这?本小说的时候,小学生夏鸢极其有可能是认为拉拉手就会造小孩。
但是为什么两个女孩子贴贴也?会有小孩啊!!
夏鸢抱着头无?声尖叫。
江遥看了她一会,叹口气?敲了敲桌子,“先吃饭。”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夏鸢坐到他对面?,想着想着又端着碗,狗狗祟祟小步踱到他边上。
“我可以坐到你身边吗?”夏鸢问他。
江遥颔首,夏鸢端着碗贴在他身侧坐下,小小一只安安静静地吃着馄饨。
江遥撑着脸看她,再次莫名?其妙被疗愈了,轻叹一声问她,“你过来?做什么?”
“嗯?”夏鸢嘴里还含着半颗馄饨,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刚要说话又想起嘴里有食物,闭眼用力嚼了几下才开口,“我就想尽一下——”
她眨眨眼。
江遥摆出了止住的手势,深呼吸了下才放下手,“说罢。”
夏鸢乖巧开口,“...父亲的责任。”
江遥忍耐地闭了下眼。
还好他预先缓了缓,不然可能真?的会被血给呛死。
他好脆弱一男的。
夏鸢还在絮絮叨叨,说得倒是头头是道,“我之前看书说怀孕的时候父亲多亲近一下可以缓解孕期反应...”
江遥觉得缓得还是不太够,忍不住打断已经彻底代入父亲角色的夏鸢,“这?又不一定是你的孩子。”
有时候他觉得她接受能力还挺强的。
夏鸢像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瞪圆眼睛,整个人都傻住了。
江遥:?
他拨弄了一下夏鸢。
突然,夏鸢用力锤了一下桌子,边上正收拾杂物的老板娘震惊开口,“居然是喵喵拳!真?是恐怖如斯!”
然而夏鸢顾不得羞耻了,气?得脸颊都红了一小片,“走!”
江遥人生难得有些茫然,“走哪儿?”
“找那个...欺负你的混球!”夏鸢说不出难听的话,含混糊弄过去?,拳头倒是攥得很紧。
江遥:。
他一把薅住夏鸢,“算了算了。”
有的时候他觉得夏鸢真?的接受能力太强了,实在是强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夏鸢还在生气?,一副要手撕渣男给江瑶伸张正义的样子。
“是你的是你的。”江遥咬咬牙道。
夏鸢半信半疑。
“你在怀疑我吗?”江遥撑着额头问她。
夏鸢很有求生欲地飞快摇头。
“那就好,”江遥说,“吃饭。”
夏鸢一屁股坐下,老老实实开始给馄饨收尾。
虽然把倒霉孩子糊弄过去?了,江遥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种绝望感。
这?货看着挺无?害挺可爱的,搞不好其实是破坏性最高的一个。
和她就呆了几天,他原本虽然早已岌岌可危但起码还算稳定的精神状态的一路往土崩瓦解扫地以尽里走。
夏鸢:?
花栗鼠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突然抿着唇泄愤一样揉她脑袋的江遥。
“吃你的馄饨去?吧。”江遥把她头发揉乱,又伸手拿了醋往瓷碗里淋了一圈,“喏。”
“噢噢我之前没看见?桌上有醋罐子...”夏鸢喜欢吃酸,话说到一半突然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加醋?”
这?个吃法?不算常见?的。
但是想了几秒,夏鸢放弃了思考,“果然我们很有缘分呢。”
江遥:。
他默了默,朝夏鸢伸出手,“蜜饯再给我两颗。”
又有点想吐些什么出来?的冲动。
吃过馄饨,夏鸢原本本着江瑶现在有身孕不该跑来?跑去?的原则,想把她先送回家里养胎。
结果江瑶一听“养胎”二字就冷笑一声,以毫不费力把夏鸢拎起来?的方式证明?了——虽然她现在可能肚子里揣着崽子,但还是比夏鸢能打多了。
夏鸢依旧颇有微词挂念着崽崽,江遥干脆和拎小狗一样拎着她顺着街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