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瓒连连点头,“嗯,阿婆再见。”
“阿婆再见!”谢瑶举起翅膀摇了摇。
“唉,哈哈……小鹦鹉再见。”
走出家属院,时间不早了,胖墩、尾巴背着沈瓒一路急行,渐渐地两个少年便露出了疲态。
沈瓒知趣地抱着谢瑶下来,小跑着跟在两人身后。
谢瑶听着小家伙呼哧呼哧地急喘,便想给他减轻点负担,从他怀里飞出,翅膀一收落在了尾巴头上。
尾巴:“……”
“哈哈……”胖墩乐道,“尾巴,你头上戴了顶帽子,还是有颜色的。”
尾巴一把抓住谢瑶,将她从头上扯下来,反手从竹篓里取了根捆柴的草绳,三两下将她捆了个结实,随之丢进了竹篓。
谢瑶被摔得浑身一痛,惊叫了起来,“小瓒救我,小瓒
一辆福特从几人身旁经过,闭目养神的左会长霍然一惊,“停车!
“老爷, 宋管家不解道,“怎么了?
“我好像听到了‘大将军’的叫声。 车子刚一靠边,不等停稳,左会长就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大步走了出来。他一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一边叫道:“‘大将军’,‘大将军’你在哪啊?‘大将军’
谢瑶吓得脖子一缩,待在竹篓里不敢吭声了。
尾巴、胖墩、沈瓒被人挤着站在了路边。
宋管家连同后面轿车上的护卫,齐齐下车执枪将他护在中间。
“老爷, 宋管家一边戒备,一边劝道,“您先上车,我带人来找。
左会长伸手将他推开,双目如电地一寸寸扫过四周。
“老爷! 宋管家知道昨天‘大将军’遗失,左会长心里把他怪上了。说实话他也着急,‘大将军’左会长养了几年,他也跟着照顾了几年,哪能说没有一点感情呢,“现在是非常时期,您先上车……老爷,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谁还顾得上找它啊?错过失踪的黄金期,那就更不好找了。
“老爷, 旁边的护卫员跟着劝道,“‘大将军’聪明着呢,城里它熟,昨夜那是天黑不好辨认方向,说不定现在它已经回家了。
“是啊,老爷……
第7章
左会长被宋管家和护卫劝上车,跟在福特后面的轿车留下一辆,其它坠在福特车后驶离了这条街。
“宋管家,”留下的八名护卫并排站在宋管家面前,“您请吩咐。”
“嗯,”宋管家看着八人点点头,“你们4个去附近店面酒楼搜寻,另4人随我在街上寻找,今天我们务必要找到‘大将军’。”
“是!”
八人迅速分成两队,再有两队分成四队,于两街及街道两旁的店铺查找了起来。
谢瑶缩着头往草绳下面装粮食的口袋里钻了钻,不敢吭声。
很快有护卫搜了过来,“竹篓里装了什么,倒出来。”
尾巴面对腰带配枪的护卫,吓得面皮一紧,抖着手取下身后的竹篓,倒提着往地上一扣,谢瑶半秃的身体从粮袋里滚了出来。
呼吸一窒,谢瑶浑身都僵直了。
护卫扯着她尾巴上的秃毛提溜到面前,打量道:“这是什么鸟?羽毛怎么这么驳杂,还秃得一块一块的?”
尾巴:“鹦……鹦鹉。”
宋管家耳尖一动,大步走来,“给我看看。”
“宋管家,”一名黑脸的护卫伏在酒楼的窗台上,朝下叫道,“这里有只鹦鹉,您来确认一下。”
宋管家闻言立马脚步一转,疾步进了酒楼。
护卫丢开谢瑶,连忙跟上。
“啪!”谢瑶被摔在地上,措不及防惨叫出声:“嘎好痛!”
宋管家脚步一顿,这声音……
“宋管家,”身后的护卫疑惑道,“怎么了?”
宋管家回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地上的谢瑶身上,凝了凝眉,真丑!‘大将军’别看是只公的,最是爱美。
“无事。”说着,宋管家抬脚进了酒楼。
沈瓒从人群里钻过来,一把抄起谢瑶,揣进了怀里,“表哥、胖墩,你们看,那里有家粮店,我们过去问问?”
“哦,”尾巴一愣,回过神来,“……让走吗?”
“你看周围的人,不都动了?”沈瓒指了指远远坠在宋管家身后看热闹的人群。
“尾巴,”胖墩一把扯住尾巴的衣袖,“我腿软。”
“出息!”尾巴喝骂了一声,抖着手将草绳粮袋胡乱地塞进两人的竹篓,背一个提一个,另一手架起胖墩,跟着沈瓒急急往粮店走去。
穿过马路到了对面的粮店,两人才算长松了一口气。
“哎呀妈啊,”胖墩往门口侧边的台阶上一坐,拍着大腿后怕道,“那些护卫也太吓人了,脸一板,瞧着比我老子还厉害。”
尾巴抹了把额上的汗,耻笑道:“这就怂了?”
“嘿嘿……”胖墩憨厚地挠了挠头,“这不是没见过世面吗。”
“表哥,”两人休息的当口,沈瓒揣着谢瑶已将店里的粮价问了个遍,“一个大洋可买23斤精米,若是玉米面可购55斤,麦麸要便宜些能买上135斤。”
胖墩和尾巴互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要麦麸。”
与之同时,宋管官跑上酒楼,搭眼一扫养在走廓上的鹦鹉,失望地摇了摇头,“不是。”
“宋管家,”黑脸护卫道,“附近都搜过了,没有找到第二只鹦鹉。您说,会长是不是听错了?”
宋管家:“不会。”随之他眸光一闪,想到了刚才滚落在地的乌黑鹦鹉,昨晚共dang于宴宾楼暗杀RB中将田中一久,导致宴宾楼失火。在此之前,‘大将军’被会长喂了很多酒,醉酒晕睡,被火烧伤亦不无可能。
宋管家拨开身前的护卫,疾步冲下楼,地上早已不见了那鹦鹉。
“宋管家,您找什么?”有那胆大的含笑问道。
宋管家焦急道:“方才地上的鹦鹉,大家可有看到哪里去了?”
“被个五岁大小的孩子捡走了。”
“往对面粮店去了。”
“谢了。”宋管家拔腿就往粮店跑。
“轰”
脚下的地都似晃了晃。
远远的两条街外,发生了大爆炸。
“宋管家,”站在酒楼上还没有下来的护卫惊骇地喊道,“是会长行经的街道。”
宋管家脑袋一懵,哪还顾得什么鹦鹉,什么‘大将军’啊,回身拉开小轿车的门,坐上,“走!”
正在粮店里称粮的三人,齐齐捂了捂耳朵。
胖墩撞了撞尾巴,脸色苍白道,“咱们赶紧回家吧。”邻居家的大爷,前年在街上行走,就是被一颗流/弹/击中,当场没命的。
“行。”尾巴点点头,让掌柜的将135斤麦麸分成两份,按约定给了胖墩三分之一,剩下的90斤尾巴装在竹篓里,一使劲背了起来,“走,回家。”
三人顺着匆匆而行的人群走出这条街,一路抄近道回了棚户区。
胖墩与尾巴、沈瓒于河沟边的小桥分别,各自往家走去。
“回来了,咋去这么久?”李凤丫放下手里折叠的衣服,迎了上来。
尾巴:“嗯,去了城北姑父家一趟。”
“你姑父回来了?”李凤丫偏头往儿子身后看了看,没见外甥的身影,心下陡然松了口气。
“没有,他家楼上的王阿婆说还要几日。”
李凤丫:“那你表弟……”
沈瓒从小道上拐过弯来,出现在了视野里。
李凤丫轻叹了口气,接过儿子背上的竹篓,提着那重量,心里一喜,急忙打开口袋抓了把麦麸出来,笑逐颜开道:“磨的挺细,有多少斤?”
“90斤。”
“90斤?”李凤丫眉头一拧,拎起布袋在手里掂了掂,“不是说能卖四五个大洋吗?咋才这么点?又涨价了?”
“是卖了五个大洋,掌柜的先付了一个大洋给我们,说鸟儿身上有伤,让我们带回来养,等养好了再带着它去换另四个大洋。娘,有吃的吗?”
“那王阿婆没留你们吃饭?”那老太婆这几年借着照看孩子,可没少捞妹夫家的钱财,孩子大老远的跑过去,若没给口吃的,看她下次过去,不怼她个老妇。
“吃了,王阿婆给我们做了猪油饭团,还烧了糊糊。这不是背着东西走了一路,都消化完了。”
“行行,娘这就给你做。”
沈瓒抱着谢瑶走得慢,到家,表哥已经吃上了。
李凤丫双眼不自然地闪躲了下,她可只做了一碗糊糊。
“唉!”不给口吃的,她怕等妹夫回来,小家伙跟妹夫学嘴,说家里亏待了他。
李凤丫转身走进厨房,舀了半碗水,冲了冲没刷的锅,将上面沾的一点细碎麦麸冲沉下去。
灶下添把干草,她抓了把野菜切碎,撒进烧开的水里,点了一点盐,盛到碗里端给沈瓒,“吃吧。也就今天刚买了粮,才能让你们哥俩吃顿晚饭,明天可就没有了。”
沈瓒:“谢谢舅妈。”
在舅家住了近一月,前面半月还好,后面这十来天,沈瓒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说实话,他这会儿又累又饿又渴,到家能有口汤水喝,已经算是不错了。
一人一鸟洗过爪子,沈瓒去厨房另外取了个碗,一碗汤一分为二。
“哎呀,你怎么拿吃饭的碗喂它。早上也就算了,它以后要养在家里,咱家一人一个碗,它占了一个,你让谁没饭吃?”
沈瓒皱着小眉头想了想,“舅妈,就这一次,明天我给它找一个。”
“找,上哪找?”谁家有多余的碗给人 便是摔碎了 等那锔碗匠过来 掏个一分两分的让人家锔好 照样一用十几年。
“那晚上 等我舅回来了 我让他帮我用木头挖一个小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