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带着悚然的温柔,宋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伸出手,搭在她冰凉的手背上。
察觉到她肌肤温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掌心迅速覆上,将她的手裹了起来。
宋迎浑身一抖,想说话,却差点咬到舌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永昭帝拉着她,站起身。
宋迎就像提线木偶,轻轻一拽,就从墙角而出,被带到了他方才站的位置。
他顺势贴了上来,站在她身后。
握着的那只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臂则环了过来,虚拢在她腰侧。
这是一个绝对掌控的姿态。
宋迎:!!!
她被迫正对着那扇门,被迫听着、被迫看着。
救命!她没有这种围观别人搞现场的变态癖好啊!!
宋迎下意识想闭上眼,却感到耳后一热。
身后人的气息陡然加重。
——因为离得太近了,温热吐息不仅喷在她耳廓,还微微扫过后颈。
“不许闭眼。”
他用的是气音,像是蛊惑呢喃,钻进她耳朵里。
“好好看着。”
话音未落,环在腰间的手臂倏然收紧。
另一只手则抬起来,手指捏住她下巴,强迫她微微仰头。
永昭帝随之低下头,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
微硬胡茬刺着她肌肤,宋迎只能不断深呼吸去压抑痒带来的战栗。
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后胸膛,随着殿内节奏,发出同频的震动。
——他很兴奋。
他非常兴奋。
温热吐息和唇瓣一起贴了上来。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抬起,然后,慢慢挤进自己的手指,与她十指交缠紧扣。
“好看么?”
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这个问题诡异又恶劣,她根本没法回答。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
永昭帝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猛地松开她,紧绷的氛围骤然消失。
下一秒,永昭帝扣着宋迎的手,将她从门前拽开,大步流星地朝着万春殿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他似乎想起来什么。
手臂一揽,永昭帝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
宋迎知道他想干什么。
心脏“砰砰”直跳,她还是有点害怕。
就像上次那样——
面对未知或者感知到压力时,身体会自动触发紧张而产生的一系列生理反应。
惶恐、不安、羞怯、无力。
但心底也会涌现对第一次的,期盼、兴奋、好奇;
恐惧与渴望正在疯狂厮杀,难分胜负。
万春殿还没修缮完全,起码还没有床榻。
永昭帝动作出奇的轻缓。
他缓缓弯下腰,将宋迎放在暖砖之上。
宋迎躺在地面上,浑身僵硬。
他没有离开,而是顺势单膝跪在了她的身侧。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勾起了她繁复的衣领。
“宋迎,”他低声念着
她的名字,“我们……双修吧。”
“不行!”宋迎有些语无伦次,颤声道,“我、我怕……会、会怀孕!”
她语带哭腔,用着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
——终究是,对未知的恐惧占据了内心。
永昭帝俯身而下。
宋迎所有的未尽之言,尽数被更深、更重的吻堵了回去。
那点微弱的抵抗,就像暮秋寒蝉,蝶翼振翅。
手掌扣着她的后颈,后颈温热滑腻,光是握着,就让他生出近乎贪婪的迷恋。
宋迎没有再被迫仰头,永昭帝刻意放缓攻势,每次都退开分毫。
用吻的间隙,诱着她换气,诱着她探出舌尖,与之一同沉/沦。
终于,低沉的声音混杂着灼气,在唇齿间响起。
“放心,”他笃定道,“不会。”
舌尖沿着唇线描摹而过,将那点咸涩的惊慌也一并卷走。
不会有?
水雾朦胧的视野里,她努力聚焦,他说……不会?
永昭帝胸腔里溢出低低笑声,那震动透过胸膛,酥酥麻麻地震向她。
“所以,”指尖下滑,“现在,专心些。”
他握住她微颤的手,教导着、引导着。
又一次,十指相扣了。
他的手指挤进指缝,带着薄茧的粗粝感,一点点掰开,而后紧密嵌入。
指腹摩挲着她的指根,来回轻缓地碾磨。
他指节的骨骼感是如此分明,硌着她细嫩的皮肉。
这个脉搏是谁的?
一下,又一下,在交缠搏动,似要破肤而出。
她的手太小,根本包裹不住他的。
骤然收紧的那一下,宋迎没忍住,痛呼出声,“啊——!”
身体本能地蜷缩,一脚就朝着男人的方向踹了过去。
那一脚没什么力道,永昭帝只微微侧身,便轻巧避过,顺势探手,将那只玉色足踝握入了掌心。
他非但没恼,唇角反而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
他指腹摩挲着踝骨脆弱的轮廓,掌心下,是她细微到几不可察的颤抖。
眸色一沉,他稍一用力,便将她另一条腿也一并抬了起来。
……
……
变换之下,那股气息复又猛烈钻入他的鼻息。
是血。
却又不是寻常的血腥气。
更像是凛冬初雪落在烧红的铁/棒上,蒸腾出的那缕干净又纯粹的腥。
在那腥气深处,又勾着一缕似有若无的甜。
不是花蜜的那种甜腻,也不是熟果的清甜,
而是一种破开皮肉后,咸涩尽头的那一点点回甘。
他尝了一口。
味道本身并无奇特。
奇特的是心底的反应。
一种满足感,自胸腔深处滋生,疯狂膨胀,仿佛要撑破他的身躯。
他要被撑破了。
他要死了。
可是——
他觉得力竭而亡,都在所不惜。
许久过后,一缕白雾自窗缝幽幽飘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