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月盯着她头顶的攻略值，这个数值好像从她开始参加英语演讲比赛时就是这么多，然后下降，她比赛失利再涨回来，如此循环，一时间，纪明月似乎找到自己失利的原因，一定是伍菊月攻略值下降害得自己倒霉的缘故了，是了，肯定是这样，自己才会输给他们。

　　伍菊月觉得纪明月的目光让她有股莫名的冷意，她试探般地开口：“明月，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吧。”纪明月很快收回自己的目光，凭什么只有她不好过？

　　第二天，伍菊月的日记本不知道怎么被班上的人捡到，里面写得最多的便是少女心思，日记本被班上的人传阅，虽然

　　大家嘴上没说什么，但看伍菊月的目光就足够让她难堪。一开始伍菊月还不明白他们的目光是何意，直到班上的男同学一脸似笑非笑地把日记本递给她：“嘿，伍菊月，你的日记本，下次可要收好了。”

　　伍菊月攥紧自己的日记本，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你打开看了？”

　　“当然没有，日记本可是你的隐私。”话虽然这样说，但他的神情却不是这么回事，到了这时候，伍菊月还有什么不明白，想起刚才进教室时大家对她进行的注目礼，那些目光分明是嘲笑，一时之间，难堪犹如开闸的洪水，全部向她涌来，伍菊月垂眸抱着日记本离开了教室。

　　“哇，她怎么跑了，咱们这样会不会有些过分？”

　　“过分什么，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行了，你们现在假惺惺地谈论这些有什么用，日记本是别人的隐私，你们凭什么打开别人的日记本。”纪明月起身呵斥她们，然后小跑着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其他人因为纪明月的话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有人赞同纪明月的话，也有人觉得她多管闲事，很快，原本安静的教室又变得嘈杂起来，陆嘉泽捏着笔抬头朝纪明月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纪明月在厕所里找到哭成泪人的伍菊月，温声安抚道：“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乱翻别人的东西，我知道你现在不想面对他们，我去和老师请假送你回家好吗？”

　　伍菊月脸上的眼泪仿佛掉了线的珠子似的，纪明月的话让她猛地想起，是啊，不请假她等会儿还要继续面对那群人的嘲讽，于是她点了点头，小声道：“麻烦你了，明月。”

　　纪明月跑出教室去找伍菊月的时候就已经惊动了班主任，听到她的请假，班主任很快就允许了，送伍菊月回家的路上，看到她头顶增长的攻略值，纪明月满意地点了点头，早该这样了，之前是她太过得过且过了，可惜她没能在第一次比赛失利中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否则这次比赛的一等奖指不定是谁呢。

　　蒋离离倒是不知道，到了现在纪明月依旧把失利归为其他人，却忘了她的得失心太重反而影响了她的发挥。之后的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纪明月依旧铆足了劲想要证明自己，但每次考试的榜首依旧是蒋离离的名字，单科英语成绩，自己依然被她超过。

　　高二第一学期就这样度过，九八年的一月蒋离离完全在忙碌中度过，结束期末考试后就马不停蹄地到厂里监督二代娃娃的生产，一厂那边开放了二代娃娃的生产权，她需要去那边盯着他们打版以及品控。

　　杨厂长很看重二代娃娃的生产，距离他退休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些业绩足够他退休后吹嘘了。

　　云城这边的童趣玩家也能生产二代娃娃，有它和一厂抗衡，订单倒没有全部涌入一厂，如今大家都在期待赶紧完成订单回家，早点回家过年。

　　京市这边的订单比程云天预想的多，虽然厂里过年有假期，但云城过去的工人没打算回来过年，毕竟春运的车票可比平时贵，他们打算错峰回家，也因为这事，大家决定过了大年初二就开始加班，这其中包括赵东。

　　电话里程云天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他们都主动提及加班的事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回来，所以我打算等正常上班过后再回云城。”

　　“辛苦了。”蒋离离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达。

　　“二代娃娃比我预想的受欢迎，京市这边的订单一直在增加。”

　　“云城这边，大概有一厂的缘故，订单量还好，或许之前的变装娃娃让大家审美疲劳了吧。”蒋离离猜测二代娃娃订单暴增的原因。

　　“除了这个，我觉得还是这次的风格更受大家的欢迎。”程云天和她分析其中的原因。

　　“也许，或许之后也可以做同款毛绒玩具。”蒋离离提醒道。

　　“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去了，你之前说的新款的事，我觉得可以缓一缓，除了二代娃娃，其他的订单依旧在增长，广告投放这个决定咱们做得太正确了。”程云天早就想夸夸自己以及夸夸蒋离离了。

　　“好，那就慢慢来不急。”蒋离离想，她还没开始动笔呢，不过这个消息就不用告诉她了。

　　“等我回云城就能还清银行的贷款了。”程云天的声音透着雀跃，虽然大家一直都默契地没提及这件事，但无债一身轻，谁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呢？

　　“我期待你的归来。”蒋离离也盼望着那一天。

　　这一次过年，蒋家满是欢乐气氛，每个人脸上都洋溢幸福的笑容，年夜饭的时候，所有人举杯共祝新的一年，日子越来越红火，大家越来越好。

　　蒋玉兰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米酒：“如今这日子真的是越来越有盼头了，我们母女俩能有今天，感谢你们在背后的支持。”

　　“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大家一起加油。”蒋必过说完一口闷。

　　蒋绮彤趁着大家不注意，也跟着咕嘟咕嘟把杯子里的饮料一饮而尽，末了不忘道：“感情深，一口闷。”

　　其他人被她逗笑，周清芬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道：“我看你就是想趁机多喝一点饮料吧。”

　　“才不是。”蒋绮彤嘴上不承认，手却很诚实地替自己把饮料满上，大过年的，周清芬也破例让她多喝一点。

　　除夕夜除了年夜饭，最让人激动的便是压岁钱，今年的压岁包都不小，蒋离离收获了六百，她捏着手里的红包，突然想起去年除夕夜，很快，蒋玉兰的手覆上她的肩膀：“在想什么呢？”

　　“在想程姐回来会不会也给我压岁钱？”蒋离离调侃道。

　　“应该会有？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得给小程也准备一个才是。”蒋玉兰说着开始思索里面装多少比较好？

　　蒋离离没有打扰她，她只是在想，她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就高考，到时候蒋玉兰是留在云城，还是去京市，关于这个问题，她们母女俩似乎还未正式讨论过。一年半，看似很长的时间，但如果蒋玉兰打算去京市，就要提前物色她的接班人，蒋离离决定抽个时间好好和蒋玉兰谈谈。她其实更倾向让蒋玉兰待在云城，她不希望她牺牲自己熟悉的圈子陪自己去人生地不熟的京市，但同样的，选择权在蒋玉兰手里，不管她做什么决定自己都支持她。

　　不等她和蒋玉兰讨论这个问题，他们先等来了陆家的拜年，这一次拜年，陆家人全体出动，看到陆鸿哲，蒋离离笑着朝他伸手：“鸿哲哥，好久不见，新年快乐！”

　　“之前不是还说寒假要来京市吗？江梁波还一直念叨你呢。”和长辈们打完招呼，陆鸿哲一脸熟稔地和蒋离离说起他们工作室的事。

　　站在他们身后的陆嘉泽眼里闪过黯淡，他们看起来好像很熟？

第118章

　　按照暑假那会的计划,蒋离离确实打算寒假要去京市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有些意外江梁波他们的念叨,她温声解释自己的忙碌。

　　陆鸿哲有些惊讶她的忙碌,更多的是佩服，她能平衡学习和工作,让他自愧不如，毕竟他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他还做不到如此。

　　陆嘉泽强迫自己不要去关注他们,他跟在邱韶丽身边,听她和蒋家人寒暄,听她和蒋家人互相夸赞他和蒋离离，他突然觉得有些无聊，他想出去透透气,他还来不及找到合适的借口，那边的蒋绮彤就那些仙女棒邀请他们一起下楼放烟花,他垂下眼帘,等着他们的回答。

　　陆鸿哲已经很多年没放过烟花了，对上蒋绮彤小朋友期待的眼神，他不忍她失望,于是点头：“走吧,下楼去。”

　　“好,离离姐，陆哥哥，你们也赶紧来啊。”

　　“好,这就来。”陆嘉泽接过她递过来的仙女棒，再去他爸跟前拿了打火机。

　　四人一起下了楼，最高兴的莫过于蒋绮彤,她捧着仙女棒蹦蹦跳跳地下了楼，此时楼下有不少小孩在下面放烟花。

　　蒋离离和蒋绮彤拿出仙女棒，她正打算从口袋里拿出火柴，陆嘉泽上前一步：“我来。”

　　“谢谢。”蒋离离拿着点燃的仙女棒画圈圈，她觉得今天的陆嘉泽有些安静，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离离姐，快点，我这里要熄了。”蒋绮彤有些焦急的声音传来。

　　“重新点一下就好。”说着蒋离离就着她手里还没有完全熄灭的仙女棒凑到她的仙女棒跟前，慢慢替她引燃，蒋离离又接着拿出新的仙女棒，点燃后她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边的兄弟俩，她问道：“你们不玩吗？”

　　“你们玩吧？”陆鸿哲笑着摇了摇头。

　　站在他旁边的陆嘉泽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开口：“哥，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暑假的时候，他们厂子就在我们公司旁边，她没和你说吗？”陆鸿哲语气有些惊讶。

　　“没有。”陆嘉泽摇了摇头。

　　这下换做陆鸿哲沉默了，他扫了一眼前面玩仙女棒的两人缓缓道：“我记得你们以前关系很好。”

　　“你也说了是以前，自从我转学到这边，我才发现好多事都变了。”陆嘉泽语气里满是对当年的怀念。

　　“你们长大了，有变化很正常，更何况她还经历了家庭变故。”陆鸿哲觉得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现象。

　　“或许吧。”陆嘉泽语

　　气很轻。

　　前面姐妹俩已经把带下楼的仙女棒放完了，但蒋绮彤还觉得不过瘾，还想继续，蒋离离正在劝解：“彤彤，玩火玩多了晚上要尿床的。”

　　“才不会，我已经是大孩子了。”蒋绮彤反驳道。

　　“对啊，正因为你是大孩子才能玩，但也有量的，你再继续玩，就会尿床了，我也是，所以我也不敢玩了。”蒋离离和她小声道。

　　“真的？”蒋绮彤有些狐疑地看向她。

　　“当然，你自己仔细想想，你是不是一年比一年玩得多？”蒋离离循循诱导道。

　　蒋绮彤还真好好回忆了一番，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比如今年她爸就比去年多买了一把仙女棒。

　　见她态度有所动摇，蒋离离趁热打铁道：“舅舅们都是按照你年龄买的烟火，你自己再买就超标了。”

　　“那好吧。”蒋绮彤犹豫了下，还是选择相信她。

　　“那我们上楼吧。”蒋离离弯了弯唇角，想着等明天带她出去再补偿她。

　　“不玩了吗？”见她们走过来，陆鸿哲随口问道。

　　“嗯，该回去了。”楼下太吵了，蒋离离有些不习惯，所以才想着赶紧上楼。

　　“哦，那走吧。”陆鸿哲说着侧身让她们走前面，他和陆嘉泽跟在两人身后，棉纺厂和他记忆里的相差不大，这会家里的大人坐在客厅忆当年，看到他们回来，话题很快又聊到他们身上。

　　年前那个全国英语比赛电视台有过转播，邱韶丽一脸羡慕地看向蒋玉兰：“离离这成绩，到时候大学随便挑吧？”

　　“我们还没讨论过这个问题呢，你家嘉泽不也一样吗？”蒋玉兰笑着道。

　　“他成绩倒是比在晋城提高了很多。”也是因为这一点，邱韶丽觉得她这次跟着陆良骏一起调来云城是最正确的决定。

　　“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呢，不急。”蒋玉兰语气温和。

　　陆家人吃过午饭后就离开了，下午他们还要继续去拜访在云城的老朋友，陆良骏已经调任云城一年了，很多关系还需要继续维护。

　　蒋离离则是趁机和蒋玉兰提起她以后上大学的事：“妈，我高考的目标在京市，我去京市上大学，你是继续留在这边，还是和我一起去京市？”

　　“去京市？”蒋玉兰语气里满是惊讶，她从未考虑过这件事。

　　“对，京市有分厂，你可以选择调任去京市，但这样你就会脱离你熟悉的朋友圈，留在云城的话，我每次假期大概也回来待不了多久。”蒋离离简单解释道，她打算自己创业的事还没告诉蒋玉兰。

　　“去京市吧，我也想去大城市看看。”蒋玉兰几乎是一瞬间就做了决定，除了舍不得蒋离离的原因，更多的原因是她也想去看看，当年如果不是林文康说服她，她大概也会参加高考，也能有机会去更大的城市开开眼界。

　　“如果你要去京市的话，云城这边厂里你就需要提前培养你的接班人了，一年半的时间，其实也不是很长，等程姐回来再和她商量这件事吧。”蒋离离开口道。

　　“这一点我倒是没考虑到，你说得对，确实需要提前培养，厂里现在的业务越来越多，很多事都需要提前熟悉才是。”蒋玉兰说完看向蒋离离，她记得当初她和程云天签订的合同是提供五年的设计，所以她应该有其他的打算。

　　“妈，你想问什么？”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蒋离离主动开口道。

　　“你当时和小程签订的那个合同，你提供五年的设计，五年期满后，你有什么打算？”蒋玉兰直接问了出来。

　　“我打算做室内游乐场项目和早教行业。”独生子女的政策还有快二十年呢，以后大家只会越来越注重小孩的教育。

　　“早教？”这个词对于蒋玉兰来说有些陌生。

　　“对，随着经济的发展，大家对于子女的教育会越来越重视，早教就是打开小孩的智力，实现真正的教育从娃娃抓起。”蒋离离说完不由轻笑一声。

　　“听起来倒是不错，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蒋玉兰表达自己的态度。

　　“程姐说等她回来就去结清银行那边的贷款，不管是云城还是京市，两边厂子的订单都在稳定地增加，这一年半时间的分红就是我的原始资金，到时候我打算说动程姐继续合作。”蒋离离和她说起自己的计划。

　　“我以为你会自己做。”蒋玉兰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一开始我确实是这样打算的，直到周倩夫妇的事出来后，我改变了主意。”虽然蒋离离说得委婉，但蒋玉兰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与其说是她想和程云天合作，倒不如直接说她看中了程大彪的人脉。

　　“你的想法很好，但你怎么能说服她投资呢？”倒不是蒋玉兰要给她泼冷水，而是觉得需要把所有状况都考虑进去。

　　“我想应该没人能拒绝赚钱的机会。”蒋离离语气里满是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