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转换太快，几人的眼睛被明亮的光线刺激到，半天才适应新环境。

　　“这什么地方？”

　　他们的第一反应全都是端起武器，浑身戒备。

　　几秒后，李梅指了指门口的牌子，白底黑字写着：大实验间。

　　一不小心直接瞬移进最里侧的怪物窝了，一步到胃属于是。

　　但事实上，大实验间的恐怖程度远远比不上外层的走廊区域。这里就像是末日前的科研场所，维持着整洁、寂静，连一丝血迹也没有。

　　“到处搜一下看有没有发现。”四人分头行动。

　　慕姗看着眼前一个个被玻璃密封的小实验间，里头的实验物品千奇百怪，各自有不同的标号，旁边的显示屏记录着实验时间和数据。

　　有已经疯长、蔓延出花盆的不知名蕨类植物，倔强地向着顶灯方向延伸触手；有已经死在培养皿中，变成一坨灰的真菌；还有苟延残喘，靠吃浮游生物活下来的丑陋鱼类。

　　这些东西和普通生物长得都不太一样，瞧着怪渗人的，也不知道携带着什么病菌，幸好是被封存在玻璃间里，跑不出来。

　　“吓我一跳——！”

　　不远处的张海洋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他吸引了其他几人的注意。

　　菜鸟拍了拍胸口：“没事没事，就是一堆死老鼠，死的太渗人了。”

　　慕姗垫脚远远看了眼，玻璃隔间内，一堆小白鼠被什么东西啃得面目全非，死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是血迹和吃剩的皮毛。

　　老司机也有重要发现。

　　“你们看——”冯伟指了指大实验间最深处一扇画着×的厚实大铁门，比了比手势，一脸确信。

　　“Boss所在地。”

　　他对李梅说：“我记得你支线任务是[找到研究院非法动物实验的证据]，我猜测80%的概率，这里面就有你要找的证据。”

　　李梅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瑟瑟发抖不停摆手：“不了不了，我支线任务进度已经提示50%了，我已经满足了！这里面太吓人，我我我不敢去……”

　　慕姗：“那就算了。”

　　大家松一口气，其实他们也不想直面那里的东西，正常思路的人类不会主动往怪物窝里跑。当然[浪子]那种疯子除外。

　　搜了一圈大实验间，没有别的发现。几人小心翼翼往外走，发现在实验室外头是一间研究员们用来换衣服的更衣室。

　　更衣室里很安静，按男女分为左右两间。在女性的那半间更衣室内，有一扇铁皮柜门打开着。

　　除此之外别无痕迹。

　　几人分头搜寻更衣柜，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物资。

　　老司机见慕姗蹲下身。

　　“怎么了？”

　　“有血迹。”她指着那扇唯一打开的柜门下的地面。

　　圆圆的两滴血迹，不多，而且已经干涸很久，颜色都发黑了。

　　柜子里有套女性常服，还有小圆镜、梳子、发夹、口红、护手霜之类的零碎东西。

　　衣柜上的铭牌刻着：王燕子。

　　慕姗把护手霜、小圆镜和发夹揣进兜里。

　　她问站得最靠外的张海洋：“更衣室外面是哪？”

　　“储藏室，放的都是医疗和实验器具，好像还备了些药品。里面有四五只丧尸，我们杀出去吗？”

　　“储藏室外面是不是走廊？”

　　“好像是。”

　　慕姗：“我知道了。”

　　张海洋莫名：“姐，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丧尸病毒是怎么蔓延C市，孙利州又是怎么被杀死的了。”

　　“啊……？”张海洋张大嘴，“是我错过什么了吗？”

　　其他两人也看过来。

　　慕姗指着地上的血斑点：“这个更衣室才是真正的丧尸爆发第一发生地。”

　　“王燕子作为第一个感染丧尸病毒的人类，仍然保持有一部分清醒，所以更衣室里没有痕迹，她坚持走到储藏室寻找药品，应该是企图自救。”

　　“但很快她就失去理智，发疯咬人，也就是我们看见的，从走廊开始弥漫的大量血迹。”

　　随着她的婉婉诉说，大家似乎看见一名穿白大褂的女研究员，拖着步子，到处翻找药品，并且失手打翻了酒精。

　　储物间的同事注意到她的异状，热心过来搀扶，却被一口咬住了脖子。

　　“更衣室、储物间、走廊、楼梯间、从三楼到二楼，痕迹上是符合设想的。”老司机对此表示肯定。

　　【炮灰玩家537099号，你的[丧尸围城]支线任务进度：

　　任务1：找出工牌主人的死因（5/10）

　　任务2：找出丧尸病毒蔓延城市的原因（8/10）】

　　慕姗皱眉。

　　张海洋小小声：“是有哪里不对吗，不是10分呢。”

　　李梅捂住他的嘴：“嘘！”

　　慕姗豁然开朗，她忽然看向菜鸟：“确实不对！爆发路线是正确的，但把丧尸病毒带出实验室的并不是王燕子！”

　　张海洋一愣：“那是谁这么缺德？！”

　　“小白鼠。”

　　“啊？？？”

　　“是、是我看见的那堆？被什么玩意啃得乱七八糟的小白鼠？”张海洋张大嘴。

　　“没错。”

　　“最先发生病变的是大实验间里的白鼠，它首先吃掉了同类。可能是古老冰川融化复苏的病毒，也可能是研究院违规动物实验弄出来的新病毒，这个结果不重要。”

　　“丧尸鼠从通风井爬到了更衣室，咬伤了正换衣服的王燕子。这才有了后续的一传十、十传百。”

　　慕姗走到墙边，看向头顶天花板的通风井：“这么有资历的研究院，肯定封存着不少病毒和细菌，II型气体就是专门消毒用的。”

　　“至于为什么他们全无还手之力，可能是因为钱波的缘故。”

　　张海洋一个头两个大：“这、这怎么又和副主任杀人案扯上关系了？”

　　“丧尸爆发是在29日当天，距离孙利州死亡已经过了四天。就算屋子里开着空调，这个室温下尸体也会腐烂发臭。”慕姗缓缓说道。

　　李梅恍然大悟：“所以，钱波一定会想掩盖气味，防止自己还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前有人报警？”

　　“没错，警察肯定会干扰他的行动。”

　　“研究所通风系统一共有I型和II型气体两种，I为除臭，II为消毒。”慕姗道，“四天了，尸体已经臭了。钱波想要用I型气体掩饰尸臭，但具体释放哪种气体完全是由电脑控制的。于是……”

　　他私自偷窃了门禁卡，潜入控制室2，把所有气体密封罐全部改成了I型气体。

　　因此，不管是杀菌还是除臭，研究院内释放的实际上都是I型气体。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一踏进来，就感觉空气格外香的缘故。

　　这也是为什么消毒气喷在丧尸脸上，它们没有一点反应。

　　“细菌值超标后，II型气体自动释放，但因为钱波的缘故，释放的其实都是I型气体，肆虐的丧尸病毒没有得到任何控制，逐渐蔓延整个研究院。”

　　“钱波自己最终也被丧尸咬死。”慕姗麻木的说道。

　　王燕子这辈子到死也猜不到，她会成为第一个感染丧尸病毒的人类，并且由她开始传播至全C市。

　　钱波这辈子到死也想不到，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却永远没有‘大鹏展翅’的机会了。

　　张海洋弱弱举手：“所以他用的凶器到底是什么啊？”

　　“是沙子。鱼缸里的沙子。”

　　“啊？？？”

　　“地上的粉笔画显示孙利州尸体出血量非常少，不像是利器，倒像是钝器击打。”

　　“国外曾有成年男子被儿童用沙包砸死的例子。钱波应该也是用类似的办法，用什么东西灌注沙子，猛烈敲击人头，一直到把孙利州打死。”

　　“杀人后，他再把沙子倒回鱼缸里，神不知鬼不觉。”

　　“我的妈呀……”张海洋傻眼，“姐，你咋知道的？你是不是有能看到过去的道具啊？”

　　“没有。”慕姗汗颜，“我们一开始进去的时候，缸内沙子几乎把水草全部覆盖了，而且这个大小的鱼缸沙子实在太多了。”

　　她解释：“对于一个水族饲养爱好者，绝不能允许这种BUG出现。”

　　老司机：“那钱波是用的什么灌沙子打人？”

　　“我想，是旧袜子。”

　　就搭在他办公室的暖气片上。

　　当时她被关在密室里，为了找钥匙还试探着去捏了两把。袜子里没有藏着指针和门卡，但有硬得结块的小小砂砾。

　　慕姗其实挺无语的。

　　你说你们俩一个主任一个副主任，就算有深仇大恨，随便拿什么生物毒素互相药死了不就得了？还非得整这死出，这下好了，拉着全市人一起陪葬了吧。

　　顺便还白搭许多无辜玩家的生命。

　　【炮灰玩家537099号，恭喜，你的丧尸围城支线任务完成

　　任务1：找出工牌主人的死因（10/10）

　　任务2：找出丧尸病毒蔓延城市的原因（10/10）】

　　慕姗没时间细看系统刷新出来的奖励清单，她问张海洋：“你的任务怎么样？”

　　菜鸟的支线任务是找到研究员刘大伟的死因。

　　“噢，我的也完成啦！因为研究院里只有孙利州和王燕子的死因是不一样，其他人全都是被丧尸咬死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