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妻子后,更是过上了美妙的生活……
侍卫长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的莲花青铜灯盏,双耳微微泛红。
咔哒,勺子贴着金碗发出的声音让侍卫长下意识的脊背一挺,眯着眼悄悄打量坐在乌木扶手椅上的王。
少年捏着勺子在圆滚滚的纸皮馄饨边缘滑动,青葱的洋葱苗被切的碎碎的,打着旋儿沉入带着几滴金色油沫的汤汁里。
侍卫长盯着伊彼小姐说的叫馄饨的东西,比纸莎草纸还要薄、比天空还要澄澈透明的皮,不知如何那么薄却能够包住一大团的肉馅久久没有破开。里面的肉馅带着一半鲜艳的橙红色。
伊彼说那是蟹黄,是红海里的海鲜,长着好几条腿坚硬的壳。
舀着汤汁慢吞吞的吹着,吹了三四下才咽进去,一侧的侍女用细细的芦苇杆轻轻挑起王一侧的柔软的黑发,一条细细的金色玛瑙额饰从发间穿过,在脑后轻轻按住按扣,玛瑙温润的光泽贴着少年额头上。
侍女将王脑后的发丝捋顺,在身后的托盘上拿了一个雪花石膏罐,里面的油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刚抬手却被少年挡住,少年微侧着头,蹙着眉头看向身后。
“你怎么进来的。”
侍女欠身,抿着嘴脸色涨红。
“下去”
侍卫长看了眼低垂着头咬着唇离开的侍女。
再看咬着馄饨一角小心的吹着气的少年。
十五岁的年纪,怎么能做到如此冷淡。
侍卫长最爱的就是妻子给他摸精油的时候,那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后背……
陷入爱情的侍卫长咬着嘴角无声的嘿嘿,一脸荡漾的恨不得现在就回家。
蟹黄肉馅的鲜香是一种说不出的诱人,就如同它顷刻间滚落出的汤汁一般浓郁,咬进嘴里就会发现,里面自带海鲜的鲜甜,没有椰枣蜂蜜的香甜,是微不可查,细品之下却微微回甘的清甜。
侍卫长咬着嘴唇满脸红晕在闻到味道后,嘴角总有种让他下意识想要擦的湿润,小心的看了眼王。
侍卫长真心觉得,他妻子但凡做饭好吃,他早八百年前就将人扛进屋子里一起住了。
所以,王,您这享受了伊彼小姐单独的照顾,究竟有没有什么想法。要说那天他扒着门缝可瞧见了两人头对着头相依相偎的样子,那可不是厌烦一个人的表现。
杰涅德大人带来的画像看都没看,怎么捧来的怎么带出去,只不过那张最先打开的也不知是没必要还是有什么心思,总之,侍卫长最近一进书房就看到了那张板板正正的墓室壁画版美人画像。
就在侍卫长猜测着伊彼有没有可能入宫,底比斯哈马迪村,他想着的那个人正抱着嫡亲小妹妹坐在院子里,周围全都是闲的没事的婶婶们,你一句我一句询问着伊彼小食堂要不要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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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娃咬着无花果核桃干,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向四面八方的大嘴饶有兴致的流着口水含着果干。
棕榈树下,两张芦苇席上堆叠出层层光影,细碎的金色圆点落在中间的盘子上,那里面装满了无花果和葡萄。
我周围围着七八个盘腿坐着的婶婶,那嘴就没有停过。
从伊彼食堂赚多少钱,到家里的小子可以去帮忙演变到最后是,伊彼,你该找个丈夫了。
这句话一出,如同油锅里溅了一滴水,瞅着婶婶们人多,这就不是一滴水的问题了,口水飞溅,油锅都要炸了吧。
“伊彼啊,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城里有什么好的工匠小伙子?”
“城里人坏得很,家门口的才安心,伊彼,你看我家小子如何,他小时候你还带着他玩呢。”
我目光挪到一侧暗想,您也知道他小时候我带着玩过,那孩子现在也才十岁吧。
“你家那才十岁,脱裤子都不一定有芦苇杆粗还好意思……”
奈芙缇缇在厨房听到这话,本来因女儿回来就笑眯眯的脸瞬间尴尬的都红了,都来不及放下新换的菜刀跑出来急切道“伊彼,你不是要去找卡姆瑟送东西吗?赶紧去吧,别太晚了还得回来吃饭呢。”
母亲的脸红的我都能看出来,一旁的婶婶们咳嗽几声。
我起身将黑娃交给母亲随手抱着墙角的陶罐和婶婶们打了声招呼就慢悠悠的出了院子,余光撇了眼院子里母亲被婶婶们拉着不走,还是想要给我介绍对象,母亲自从上次事件发生后可再没敢给我找男人。
我身子一歪丝滑的拐进了卡姆瑟家。
双胞胎弟弟们撑着脑袋坐在门口的无花果树下,唉声叹气的。
这小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我从兜里掏出来一把果干塞到俩孩子手里,蹲下身笑眯眯问道“叹什么气,告诉伊彼姐姐,姐姐给你们想法子。”
“姐姐说有人在看她。”
“姐姐说有人在看她。”
俩小家伙对视一眼,看向我时异口同声道。
我笑着的嘴角慢慢下滑,怎么到现在还没找到人。
可瞧着两个小家伙担忧的样子,我转瞬提着嘴角若无其事的说道“你姐姐漂亮,有人看也正常吧,说不定是哪个帅气的小伙子想要和你们法利亚哥哥决斗也不一定呀。”
俩小家伙同样左手摸了摸后脑勺,光秃秃的小脑袋闪着亮光,嘟着嘴不解道“可是法利亚哥哥找不到人的。”
另一个也跟着鹦鹉学舌“法利亚哥哥找不到人呀。”
法利亚去找了?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院落一侧的田埂上。
难怪回来一上午见不到人。
麦田快到小腿高度,还未长大还未抽穗,上面带着斑驳的焦痕,卡姆瑟独自一人抱膝坐在田埂上,她目光焦躁的盯着地面,即便没有四处张望,那种被人看的感觉又蔓上了心头。
总是找不到人,总是看不见那个目光的主人到底是谁。
卡姆瑟的脾气本就不好,再加上和伊彼吵架,这个让人抓不到的危险时刻像个大石头一样压着她。
手指狠狠的抓着大腿的肉,卡姆瑟牙都要咬碎了。
别让她知道是谁,但凡知道,她一定要打爆他的眼球。
地里不少清除多余的杂草,时刻观察麦苗状况的老人和壮年男女。
一大片一望无际的田地就露出三四个身影。
法利亚蹲在稻田里、尽可能将身子压的比麦田还低,他悄悄地打量着卡姆瑟周围。
田地也不全是农户在种植,一些贵族的田地也在附近,偶尔还能看到路过的牛车载着贵人去城里。
那是从西岸渡河而来的。
一辆牛车路过,亚麻帐篷挡的严严实实的。
法利亚扫了眼没怎么关注,只听远处传来大声的斥责。
那是提耶婶婶叉着腰骂德闻叔叔。
“……你怎么就站不稳!干什么吃的!一只脚踩死了四只麦苗!你赶紧给我回去看孩子去,伊彼今天回来,家里没人可不行,那孩子一定会上门拜访,你赶紧回去别在这碍眼。”
德闻叔叔被骂得脸色涨红,但又不能和妻子对着骂。
往法利亚这边走来还骂骂咧咧的,看到法利亚还蹲在麦田里,他这下子可有了地撒气了“你蹲在这干嘛呢,卡姆瑟胡闹你作为丈夫就该制止,别让她和她母亲一样,真是!”
德闻鼻子狠狠的喷出气,扫了一眼光秃秃的田埂,粗声道“卡姆瑟呢?这孩子又跑哪去玩了!”
法利亚愣了一下,回头指向刚才卡姆瑟还在的地方,“就在……”
空无一人。
两人说好的,今天一定要将那个人抓出来,这种时候,没道理不见了。
法利亚茫然地站起身。
我背着双手慢吞吞的走在田埂上。迎面一个亚麻布遮挡严严实实的牛车从对面过来,这条路还算宽,我侧身避开,和牛车擦肩而过。
“唔!”卡姆瑟睁大双眼,被一只手狠狠的捂住嘴巴,她剧烈的挣扎,男人胖墩墩的身子紧紧的抱着,黏腻的声音带着嘴里喷出的让人闻之想吐的臭气熏天的味道。
“你别动啊,你放心我就是单纯的看上了你的身子,你不要害怕,我不要你的命。”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卡姆瑟被熏晕过去翻的白眼瞬间回旋,大眼珠子狠狠的瞪着摇晃的亚麻帘。
男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人,和一侧给卡姆瑟绑上绳子的女人道,“这个到手了,你我也腻了,咱们好聚好散,你到时候进宫也别忘了我的好,你要报答我们,知道吗?”
女人抱着剧烈挣扎的双脚,捆好麻绳,她低垂着脑袋恭敬地跪在那,“您放心,我一定会报答您的。”
还未到自家田地,远远就看到三个人影跑了过来。
“法利亚?你们跑的这么快……”
“卡姆瑟,你看到卡姆瑟了吗伊彼。”
提耶婶婶一把握着我的手,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焦急的神色。
法利亚目光紧盯着我,他看起来慌张极了。
“没有。”我抿着嘴道“我从家里一路过来,没看到卡姆瑟。”
出事了。
卡姆瑟应该是被人带走了。
“我应该紧盯着她的,我真是!可是就一会功夫人怎么就消失在田埂上了呢。”法利亚狠狠的搓这脑袋,躲着脚咬牙道“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提耶婶婶听到我说的话又回身往田里跑,她一边跑一边四处看,想着是不是卡姆瑟摔进麦田里他们没有发现。
我却冷不丁想起了什么,拉过紧跟其后的法利亚,这小伙子急的厉害,我拉他时都差点被他带着歪了一下。
法利亚一把拉开我的手“伊彼我现在没空和你说话,你快回去叫村里人过来一起帮忙……”
“那辆牛车从地里经过后卡姆瑟不见的,还是在之前。”
法利亚顿时停下脚步。
第37章
该报官。
可跟谁说呢
我自己也很糊涂, 不了解这个时代的警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扮演的角色。
说真的。
当我跟着法利亚他们马不停蹄的跑到城里,一路来到了当时我租房子的房产中介,我认识的那个商人并不在, 与此同时, 我才注意到这间靠近神庙逆转房里, 分了外间和里间。
外间就是大门进入看到的房产交易中心,提耶婶婶和德闻叔叔脚步飞快的迈入里间的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