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就是带着糖果拜访一下左邻右舍,也算正式同大家认识,就算不认识也不能改变母亲和她是陈家孩子的事情。
可国人一般都讲究个仪式,不管是认亲还是什么的,总得要正式介绍广而告之好像这才真正认可了这事一样。
当然这是对外,对内外公外婆的想法就是让各位长辈们都来看看她和母亲两个属于陈家真正的晚辈,还有就是也多在大院认识几个同龄人,毕竟这里对她们来说是全新的环境,多认识些朋友也是好的。
原本沈凝初和母亲都不太想大张旗鼓的,但知道外公外婆的一番殷殷慈爱的心,她和母亲自然也不好推迟了。
家里后院比较宽阔,今天准备了四五桌席面,除了至亲的家人,还有胡奶奶和蔡爷爷这种坐主桌的不是至亲却胜似至亲的长辈。
剩下的还请了大院里平日关系好的几家人,还有一些是外公的同僚老战友。
沈凝初起来之后没多久,邀请的客人陆陆续续就到了。
陈季渊带着她和母亲站在门口迎接客人,以前沈凝初自己带项目也见过大场面,所以面对第一次见的亲戚朋友倒也没怯场,大大方方的跟大家打招呼。
陈婉珍不如女儿这般放的快,不过也很得体的站在一旁,虽然话少,可爱笑。
等客人进屋之后皆是对母女俩夸赞的,当然等正式坐下后得知孩子当年是被换掉的,这些年母女俩一直生活在乡下,大家又面露疼惜。
特别是对于陈婉珍年纪轻轻还丧夫这事儿,一个表姨奶奶拉着她的手眼泪就快落了,要不是想着今天是沈凝初的生日宴怕真的控制不住了。
“好孩子,你受苦了,你放心回了家咱们都是你的亲人,再也不怕了啊。”表姨奶奶也是寡妇,深知寡妇的苦,格外心疼这个表侄女。
全家都还沉浸在这种亲人见面的温馨场景中的时候,陈律和顾啸行急匆匆的回来了,昨晚两人半夜回家,短暂的休息一下,今天一早又去汇报情况。
关于陶一平的事情现在有诸多可疑之处,所以汇报完两人又匆匆领命即可去南安,调查两个陶一平的事情。
这事儿属于秘密行动,对谁都不能说,所以回到家看着热闹的场景,单独把姑姑和妹妹叫到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姑姑,妹妹,对不起,不能在家正式迎接你们回家,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欢迎你们回家。”
“看你这孩子还跟姑姑客气什么。”陈婉珍十分喜欢陈律这个侄儿,不仅仅因为是他找到了她们,还有上辈子的原因,所以得知陈律要出任务,忍不住叮嘱了几句,“阿律,出门在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万不可莽撞行事。”
“姑姑,我知道。”陈律不能多留与姑姑和妹妹道别后匆匆离开。
他正要走,顾啸行就从外头进来,他以为这人是进来催自己的,正要说话就看顾啸行朝沈凝初走过来,手里捏着一个小木盒子,把盒子递给沈凝初后说:“小初,十八岁快乐。”
陈律原本都要走了,看着顾啸行送的东西又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送的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看顾啸行,直接盯着妹妹的手里,很明显就是想妹妹打开看一下。
虽然任务紧急,但是他总担心妹妹被某些不安好心的给抢了,不看一遍他不放心。
沈凝初也不知道,正想打开看看,顾啸行直接把陈律给拽走了。
“诶……”这人是不是做贼心虚?
等到了南安陈律那点怀疑早就消失干净了,倒不是他放心顾啸行这个狗东西,而是事出紧急,他们才刚到南安市,南安市陶一平的母亲竟然去世了。
第三十六章
对于认亲这事儿在家里的亲朋友的见证下是顺利完成, 等把亲朋友好友全部送走之后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九点正是夜生活开始的时候,但是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七十年代九点已经属于很晚了。
当然炎炎夏日之下,还是有不少人在院子里纳凉聊天。
往日沈凝初还挺喜欢在院子里纳凉, 不过今天她早早就回屋了,倒不是困了, 是跑回屋里数一数自己的小金库。
对, 今天, 她收到了好多先进红包。
虽然回来外公和舅舅哥哥们就没让她穷过, 可收红包是没有人能拒绝的事情。
这个时候的红包也没后世那种花里胡哨,就是简单的红纸包着一些钱。
原本以为现在这个条件大家的红包也都不会太多,毕竟只是个美好的祝愿,结果她一拆开最少的都是八块, 很多都是十二块。
这钱在后世算不上多, 可在这个城里工资都还在二三十块的年代,无疑是非常大的红包了。
沈凝初粗略数了一下,竟然超过五百之多,对于现在没有收入来源的沈凝初来说,简直发达了。
她抱着红包还在床上打滚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沈凝初以为是宋姨给自己送西瓜上来了, 乐呵呵的从床上坐起来,“宋姨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小初在做什么?这么开心?”
沈凝初看到进来的是外婆还有母亲,顿时眉眼弯了起来:“外婆, 妈妈。”
陈婉珍走近一看发现女儿被面上全是钱,笑着问:“这是小初今天收到的红包?”
“对。”沈凝初说着还炫耀了一下自己小金库的数目。
这小财迷的模样惹得周云清和陈婉珍相视一笑, 不过随即周云清又心疼了, 原本外孙女从小到大,每一年生日都该受到许多祝福的, 却生生错过了十八年。
还好上天垂怜,她们还有补救的机会。
周云清怜爱的摸摸外孙女的头坐在她得床沿上慈爱的说:“小初,这是外婆送给你十八岁的礼物。”说着就把手里的小木匣递给了外孙女。
沈凝初以为就是一些小玩意儿,高兴的打开木匣子,只是刚一打开就被惊呆了,木匣子里面竟然是一堆珠宝。
毫不夸张的说,就跟以前看挖宝的电视一样,突然打开映入眼帘的全是一堆闪闪发光的东西。
硕大的红宝石戒指,通体水润的玉镯,色彩盈泽且大小均匀的珍珠项链,水滴形的白玉耳坠,甚至还有鸽子蛋大小的粉色钻镶嵌的头饰,匣子底部则是一根根二指宽的金条铺底,目测有七八根。
“外婆……”沈凝初抱着木匣子把头转向周云清。
周云清微微点一下头说:“这是外婆以前的嫁妆的一部分,现如今也就剩下这么些了,原本是留给女儿,打算给女儿做嫁妆的,外婆都给我们小初了,也不值什么钱了,就当个念想放在身边吧。”
沈凝初知道外婆曾经是北城有名的大家族的大小姐,但是经历了战乱,为了支持国家的统一安定,外婆家的工厂和家产悉数都捐献了出去。
所以在混乱的十年从头到现在外公外婆一点没牵扯,因为迄今为止北城最大的炼钢厂还挂着外婆爷爷的名字。
当年老爷子的慷慨大义为的是让国家安宁,不想还保护了子孙后代。
可她以为这些东西一点没剩了,没想到外婆还留了一些些,在外婆看来这些东西同以前的家族比不值一提,可落在沈凝初眼里那可不一样了,要知道小木匣子里的东西随便一件后世都能换套大院子了。
沈凝初顿时被外婆的豪气给征服了,不愧是名门大小姐啊,守着这些宝贝淡定的样子都够自己学好久了。
周云清见外孙女没说话,小声问了一句:“小初,喜欢吗?”
“喜欢!”沈凝初声音格外清脆,能不喜欢吗?
在周云清眼里这东西不过是一堆死物,现代看到能哄外孙女开心,倒也觉得还值得,当然也庆幸当初没把这些给陈素。
属于周家的当然要给自家的孩子。
陈婉珍看到母亲给女儿准备的东西,想到自己那点瞬间有点拿不出手了,不过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心意,所以见女儿盖上木匣子盖子之后也把一本存折放到了沈凝初手上。
“小初,这是爸爸和妈妈给你的。”
沈凝初翻开存折一看,是整整二千五百块整。
这个钱在这个年代就是在城里的双职工家庭都需要积攒很多年,若是在乡下怕得半辈子了。
更何况母亲还是一个人。
一瞬间沈凝初眼眶就热了,立刻把存折推出去:“妈妈,我不要。”
陈婉珍见女儿不收,又朝女儿挪了一些位置:“这不是妈妈给你准备的,还有你爸爸的那一份。”当初她和沈柏平结婚,他就说过以后要给她和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她们就是他努力的方向。
陈婉珍何尝又不是这样想的,有了女儿之后她努力起来都有方向了。
当然给存折这个陈婉珍还是有私心的,女儿已经十八了,指不定很快就要结婚,这也是她给女儿傍身的嫁妆。
沈凝初没想到母亲竟然考虑到了这一层,有些赌气的说:“我不结婚,我就一直陪着妈妈,陪着外公外婆。”
这话倒是把周云清和陈婉珍逗笑了,周云清笑道:“孩子气,哪有不结婚的道理。”
虽然外婆并没有指责她不结婚的言论,可沈凝初知道不结婚怕是以后有听不完的闲话,特别对外公外婆,因为她是中途回家的,要是一直不结婚,怕外人口水都会淹了外公外婆。
毕竟这个时候要不结婚都被打为另类。
沈凝初当然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有了家人还是要替家人考虑,特别是外公外婆这么好,都说人言可畏,她可不想有人无故攻击外公外婆。
当然她本身也没有要单身一辈子的打算,趁着年轻恋爱是要谈的!
不过就算在沈凝初的坚持下陈婉珍也没把存折收回去,强硬的塞给了她。
“妈妈,你把钱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这倒不等陈婉珍说话周云清就开口了:“傻孩子,你妈妈有我们了,我们还能让自己的女儿委屈了?”
有了这话沈凝初也没顾忌了,把母亲给自己的存折给收下了。
等母亲和外婆离开后沈凝初看着被面上的现金存折还有一匣子的宝贝,还有那天胡奶奶给的翡翠镯子……
她没想到自己过个十八岁突然就变成了富婆初,瞬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忽然她想起顾啸行还给了自己一个礼物,连东西也没收就先趴到床头柜的方向,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了盒子。
她一打开发现盒子里放着的竟然是一块手表,还不是就在国营商店能买到的那种。
是一块进口手表,好像这时候只能在华侨商店能买到。
沈凝初拿出手表在手上试戴了一下,发现还挺好看的,不管打小和颜色和自己特别衬。
她发现了虽然三哥和顾啸行看起来是大直男,那欣赏水平绝对在线。
沈凝初还在臭美的时候发现盒子里竟然还压着一张纸条,其实看到纸条的一瞬间她心里还有点紧张,她好歹也活了两辈子,对于顾啸行这人行为,她要一点都不懂那也夸张了。
所以她有些担心顾啸行会采用什么老套的表白方式,妈呀她会独自尴尬且觉得有点土。
怀着担忧的心情,她战战兢兢的打开纸条,‘祝沈凝初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幸福和快乐相伴!’
看到这行字沈凝初放心的同时,又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得不说顾啸行字写得不错!!!
这边沈凝初守着自己突然得到的宝贝有些睡不着,南安市顾啸行和陈律是完全睡不了。
此时南安市三十多公里外的一处废旧砖瓦厂里,黑暗里有七八身穿军装的人早已在这里埋伏了快三个小时。
南安傍晚下了一场暴雨,此时空气里全是潮湿的味道,这里废弃多久,混着雨水萧条破坏味更是重。
陈律借着雨后的月光看向远处,完全没有来人的意思,反而是陶一平回了自己老家,进去呆了一个小时了,一点没出来的意思,他小声询问:“这陶一平到底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这里还藏着张院长和他爱人留下的钱财,他不会卷钱跑吧?”
因为两个陶一平的原因,他们现在敢肯定这俩都不会是张院长的孩子,难不成是怕暴露卷钱跑了?
陶一平母亲离世这事儿是在医院,还是经过医生抢救之后离世的,从钱爷爷那里得知她本就身体不好,卧床都好几年了。
且她的症状暂时和当初陈奶奶症状完全不同,所以她得离世暂时没有任何疑点。
原本两人还以为陶一平这事还能耗几天时间,没想到下午那场暴雨之后陶一平竟然骑着自行车跑到了城郊,也是当年张院长和他爱人来这边之后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
这个房子虽然空着却没废弃,得知以前陶一平偶尔会陪着母亲回来看看,顾啸行就怀疑他是来见另一个陶一平,毕竟那个人可是说了要回来,而且暴雨还没结束就跑过来,没鬼他不信。
所以带着人埋伏在周围,打算来个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