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风等人也附和:“是啊,先去吃饭,今儿又是孟姑娘做的菜,每样都给你们留了,保准你们吃得流口水。”
众人哈哈笑,三人朝孟羽凝拱手道谢,先跑去泉水那先洗了手,又争先恐后跑到还架着小火的大锅那去拿饭菜,随后一人抱着一个大碗,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穆云抱着装水的木桶走了出来,“孟姑娘,殿下洗完了。”
孟羽凝说好,从护卫们带回来包裹里,拿出一床被褥进了木屋。
因着先前自己那一顿不合时宜的脑补,她没敢看祁璟宴,径直走到自己床边,把被褥放在了床上。
屹儿还坐在她的床上,她把小男孩抱起来,柔声哄着:“屹儿,你回殿下床上,阿凝要铺被褥可好?”
小男孩乖乖点头,孟羽凝便抱着他转身,一转过去,就见祁璟宴伸出了手:“给我吧。”
“哦,好。”孟羽凝避开他的视线,把屹儿交到了他手上,随后赶紧转身,忙忙叨叨地把被褥铺好,随后抱起他那件黑色大氅:“殿下,这放哪儿?”
不用了,就物归原主吧,再说,她这小床也太小了,堆在她床上,回头她睡着肯定要压着。
祁璟宴指了指他床边放着的一个包袱:“放那便是。”
孟羽凝便走过去,把那包袱打开,把大氅小心放进去,又给系好了。
穆云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殿下,这床薄一点,给您用。”
祁璟宴说好。
穆云把被子放在他床边,把外出三人的情况简单汇报了下,祁璟宴点了点头,并未多问。
穆云出门,很快汤神医又端着药碗,提着药箱走了进来,等祁璟宴面无表情喝了那碗药,汤神医就给他针灸治疗双腿。
孟羽凝全程观看,见那长长的针扎入腿中,而祁璟宴虽面色有点苍白,可从头到尾眉毛都没皱一下,她不禁好奇问:“殿下,你这腿不疼吗?”
祁璟宴抬眸看她,就见那针仿佛是扎在她身上一般,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了包子,有些忍俊不禁:“不疼。”
汤神医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慢慢起针,收完最后一根针,收拾好药箱,端起空了的药碗,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小声嘀咕一句:“就是会装。”
孟羽凝见祁璟宴额角渗出一层汗珠,掏出帕子递给他:“殿下擦擦汗吧。”
祁璟宴接过,在额头上按了按,“天越来越热了。”
孟羽凝纳闷,热吗?白天是有点热,可这晚上不是凉飕飕的嘛。
她等祁璟宴擦完把帕子还她,可发现他就那么攥着帕子慢慢躺了下去,显然并没有打算还她的意思。
她想着自己还有,便也没跟他要,出去把两道门关上,随后脱鞋躺到了床上。
床上铺了棉花褥子,躺上去舒服多了,孟羽凝来回翻了两下身,满意地笑了。
笑过之后,冲对面床上一大一小说:“殿下,屹儿,晚安喽。”
祁璟宴朝她点了点头:“晚安。”
屹儿已经躺在祁璟宴身边犯起迷糊来,听到她的话,又坐起来,乖乖巧巧也道了句晚安,这才又躺了下去。
孟羽凝转过身去,伸手到枕着的包袱里,偷偷摸出那三个帕子做的口罩,先捏在手里,打算等会儿趁祁璟宴睡着,再戴上。
祁璟宴把她鬼鬼祟祟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直接开口:“你那面罩,不必戴了,你夜里不曾说过什么梦话。”
孟羽凝大吃一惊。这家伙是怎么知道这口罩的目的的。
她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便又试探着问:“殿下,我当真没说过什么梦话?”
祁璟宴面不改色:“不曾。”
想到书中的祁璟宴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那既然他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孟羽凝放下心来,把那帕子塞回了包袱,戴在嘴上勒得腮帮子疼,能不戴肯定不戴地好。
墙上的火把太亮,有些晃眼睛,孟羽凝小声问:“殿下,你还用光吗?不用的话,要不我灭了?”
“我来。”祁璟宴说,随后从床头摸了个白天从外头捡来的小石子,弹出去,只听啪地一声,火把瞬间熄了。
屋内暗了下来,孟羽凝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着了,陷入了沉沉地梦乡。
梦里,她正在直播做菜,做得热火朝天。
祁璟宴静静躺着,听着左右两边的呼吸都平缓起来,他也慢慢酝酿睡意,意识刚刚有一丝模糊,就听窗边床上的女子又嘀嘀咕咕开始说话了。
没了帕子勒嘴,这次听得颇为清晰。
“家人们,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来个一箭三连,往后想吃个家常菜就有着落了。”
祁璟宴:“……”
一箭双雕他知道,可这一箭三连是何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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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明天(周三)请假一天,后天(周四)晚上更新,鞠躬~
第22章
那还能是,一箭三雕的意思?
那她方才那句话,“家人们,动动你们发财的小手,来个一箭三雕,往后想吃个家常菜就有着落了”,是说哪个人的箭术好,往后就能吃她做的家常菜?
嗯,应该是这个意思罢。祁璟宴琢磨了一会儿,如是想着。
只是,祁璟宴举起右手,放在眼前看了看,为何叫“发财的小手”?
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把手放回去,不再想。
他偏头,视线落在旁边小床上的女子身上。
月色下,她蜷成一团,安静乖巧,和白日那个神采飞扬,精气神十足的女子截然不同。
他素来觉浅,自从那日突然被关进大牢后,就更加难以入睡。
后来双腿被打断,剧痛难当,更是整夜无法合眼。
离开京城后,汤鹤在他的药里加了止痛的草药,腿上的疼痛减轻了些,可夜里仍然辗转难眠。
只有疲累到极点,才能勉强打个盹,可一闭眼就是噩梦连连,惊醒后便只能睁着眼睛熬到天亮。
唯独昨晚,不知是因为到了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放松了戒备,还是别的,后来哄睡屹儿后,听着屹儿和她的呼吸一左一右此起彼伏,他竟然也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直到天亮才睁眼。
多少日子来的第一个好觉,让他觉得身心轻松不少。
大仇未报,屹儿还小。
他这条烂命,需得留上那么十几二十年。
是以今晚,盼着也能睡个好觉吧。
这么想着,祁璟宴先给屹儿掖了掖被角,又伸手给孟羽凝又快蒙到脸上的被子往下扯了扯,这才收回手,闭上双眼,放缓呼吸,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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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孟羽凝醒来的时候,发现屋里又剩她自己了。
祁璟宴要出屋,肯定得穆云他们进来,再把他抬出去,她怎么就能睡那么沉呢,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想到他们几人进进出出,她在这呼呼大睡,孟羽凝忍不住叹气。
哎,这觉睡得,跟猪似的。
“哥哥好厉害。”外头传来屹儿的声音。
孟羽凝一咕噜坐起来,双手扒在窗棱往外看,就见祁璟宴正坐在轮椅上,对着院中不知何时竖起来的木头靶子,正拉弓搭箭。
屹儿站在轮椅旁,手上拿了一柄小小的弓,也跟着有样学样。
小小的娃,小脸严肃,比划得有模有样,孟羽凝忍不住笑了:“屹儿加油。”
兄弟两个齐齐转头看过来。
屹儿见孟羽凝醒了,噔噔噔跑到窗边,举起他的小弓,“阿凝,我在学射箭。”
孟羽凝拍手:“哇,我们屹儿这么厉害啊,那你等我一下,我出来看哈。”
小男孩点头,“好,我等你。”
孟羽凝穿鞋下地,整理好衣裳,三下两下梳好头发,整理好床铺,走出门去。
刚走出门,等在门口的屹儿就牵起她的手,拽着她往祁璟宴那走:“阿凝,先看哥哥,哥哥好厉害。”
孟羽凝说好,顺着屹儿的小手看过去。
就见换了一身黑袍的祁璟宴从地上放着的箭筒里拿了三根羽箭,随后,搭箭,扣弦,拉弓,松手。
嗖!嗖!嗖!三箭齐发。
当!当!当!齐齐没入靶心。
哎呦喂,这是神射手啊!孟羽凝惊得瞪大双眼,一时忘了说话。
直到屹儿拍着小手蹦起来,“哥哥天下第一厉害。”
她才反应过来,跟着啪啪拍手,由衷称赞:“殿下真乃天下第一神射手,小女子着实佩服!”
屹儿跟着附和:“神射手!哥哥是神射手!”
不远处的穆云等人听着两人的话,都忍不住笑。
殿下的箭术,射石饮羽,百步穿杨,夸张一点,说句弦鸣霹雳,箭泣鬼神,也不为过。
如此短的距离内,三箭齐发,射中靶心,不过是殿下拿来哄小殿下玩的雕虫小技罢了,没想竟然把孟姑娘给崇拜成这样。
祁璟宴嘴角更是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垂下眼眸,没搭理这一大一小,两个溜须拍马之徒。
孟羽凝才不在乎他这幅高冷的面孔,两眼直冒星星,凑过去一点:“殿下,你这是一箭三雕吧?”
祁璟宴摩挲着手里的弓:“嗯。”
孟羽凝好奇伸手,也在那弓上摸了一把,语气里满满都是羡慕:“真厉害,要是我也会射箭就好了。”
屹儿歪着小脑袋接话:“阿凝,你跟屹儿一起学啊。”
孟羽凝蹲在屹儿旁,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我不行吧,再说,也没人教我呀。”
屹儿转头看向祁璟宴,抓住他的手:“哥哥,你也教教阿凝好不好?”
孟羽凝看向祁璟宴,就见他也在看她,两人对视片刻,就在孟羽凝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开了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