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一听,一脸为难:“姑娘哎,您这要求太高,老婆子这一时没有啊。”
蔡月昭皱眉:“一个都没有?”
牙婆:“原本是有的,可今儿早来了位贵人,和姑娘的要求差不多,挑了好半晌挑走了四个,剩下的都差了点。”
蔡月昭很是失望,“那城里还有别的牙行嗎?”
牙婆摇头:“另外两家也是我们本家开的,我这没有,别地也就没有了。”
蔡月昭叹了口气,道了声謝,转身走了。
牙婆看着几人腰间的佩刀,犹豫半晌,等几人迈出门槛那一瞬,她一咬牙,终于出声:“姑娘留步,老婆子知道一个可怜女子,姑娘若是慈悲,救她一命,她定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大恩。”
蔡月昭回头:“人在哪,叫什么?”
牙婆:“城北的醉香楼,原名吕秋莲,如今叫芙蓉。”
郁逍问:“那吕秋莲和你什么关系?既然觉得可怜,你为何不去救她?”
牙婆长叹一声,眉宇间尽是愁苦:"老婆子与秋莲她娘亲本是故交,只是这行当自有这行当的规矩,老婆子我有心无力,也没那么多钱。”
“但苍天在上,秋莲真的是个好女子,若是几位贵人得便,便請出手相救,老婆子给您们磕头了!”
说着,跪下去就磕了个头。
蔡月昭看了一眼郁逍,眼中泛着即将找事的光芒:“阿逍哥哥,走,咱们去这醉香楼瞧瞧去。”说罢,出门就走。
郁逍笑得一脸纵容,抬脚追上去:“怕是这醉香楼要倒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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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羽凝带着屹儿,脚底生风,匆匆回了主院。
这座宅子,虽然是岭南的建筑风格,可布局却和京城那边的房屋差不多。
正房为五间,中间三间为主廂房,两端各带一间耳房。
孟羽凝她们昨晚搭帐篷的,是平时拿来喝茶会客用的明间。
原本这屋子的床榻是放在了东次间,昨儿他们商量的时候,祁璟宴问孟羽凝的意见。
孟羽凝想了想,说觉得还是西次间做卧房更好,于是穆九他们就在西次间打床。
最后决定把东次间做成书房,以供日后祁璟宴和屹儿读书写字用,一路上带来的那些行李箱子也暂时摆在了东次间。
这会儿两人回了院子,就直奔东次间去搬东西。
屹儿围着孟羽凝打转,兴奋地直踮脚:“阿凝,屹儿搬哪个?”
孟羽凝便把自己装身份文牒和銀票的那个小包袱先找出来,往屹儿肩膀上一挎:“这里面装着宝贝,屹儿幫阿凝搬这个。”
屹儿乖乖点头,两只小手抓紧了包袱带子。
孟羽凝则把自己装衣服的包袱全都找出来,隨后抱起来:“走,咱们先送一趟。”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出了正屋的门,直接去了西廂房,打开门走进去。
祁璟宴被穆风推着,一进院门,就见屹儿身上背着个包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阿凝身后进了西廂房。
见俩人不过比他快了一步,就已经在搬了,祁璟宴摇头失笑:“去幫把手。”
穆风笑着应是,走到西廂房门口:“孟姑娘,可要帮忙?”
孟羽凝笑着点头:“来的正好,帮我把这个桌子挪到北间去,我摆东西。”
西厢房有三间,一明两暗,明间对着屋门,可以用来待客喝茶。
她是打算睡在北屋,这样离正屋近些,回头祁璟宴和屹儿有事要喊她,也不用太大声。
她素来习惯把重要东西放在卧房,所以她准备把她的家底儿全都放在北间。
穆风说好,把明间那张红木条案搬到了北间,“孟姑娘放哪?”
孟羽凝环顾四周,快速定下布局:“桌子放在靠窗东南角,贴着墙角放。”
穆风依言照做,把桌子放好,“孟姑娘还搬什么?”
孟羽凝:“把我那些首饰盒子都搬来吧。”
穆风说好,转身出门。
孟羽凝把手里的包袱都摆在桌子上,又把屹儿身上的包袱接下来,也放在桌上。
随后看着只摆了一张桌子的屋子,双手叉腰,感叹道:“这可真是家徒四壁,空空如也啊。”
屹儿也双手叉腰,摇着小脑袋:“空空如也啊。”
窗外的祁璟宴轻笑出声,随即说道:“穆云去木器行置办家具去了,应该也快回来了。”
孟羽凝转身,就见祁璟宴不知何时来了,她立马跑到窗边,双手扒着窗棱,惊喜道:“都会买些什么,有床吗?”
屹儿两只小手扒着窗沿,费力踮脚,试图从比他高了一个头的窗户看出去:“哥哥,有床吗?”
还不等祁璟宴回答,就听院外传来穆云的声音:“殿下,属下回来了。”
“快,咱们出去看看。”孟羽凝牵起屹儿,拉着他出门。
一出门,就见消失大半天的穆云正带着護卫兄弟们抬着各色的家具鱼贯而入,一一摆在了院中。
不多时,院子里就摆了一大堆。
桌椅板凳,博古架,坐榻,櫃子,屏风,洗脸盆架,脸盆,木桶,等等,真是应有尽有,且很多东西还不止一个。
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孟羽凝欣喜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殿下,哪些可以给我用?”
祁璟宴:“所有物件你都看着归置吧,想怎么摆都可以。”
孟羽凝也不推迟,道謝过后,便上前去挑选:“这个罗汉榻,刚好我屋里能摆下,搬进去吧。”
“还有这个衣櫃,这把椅子,都搬到北间去。”
“这个桌子,这四把椅子,还有这个博古架,就摆在明间。”
“呀,这里还有个梳妆台,也搬进去吧。”
“还有这两个架子,这两个柜子,都搬到南边那间,回头可以放东西,还有这个灯架,那个衣架……”
孟羽凝一路挑过去,屹儿跟在后头,挨个跟着指一遍:“这个,这个,这个……,全都搬进去。”
穆云笑着说好,挨个记下,指挥護卫们按照孟姑娘的要求,把东西都搬了进去,依次摆好。
孟羽凝跟着忙前忙后,等东西都摆好之后,她这才发现,竟然没有床,便好奇问:“穆云,木器行没有卖床的吗?”
穆云拱手,解释道:“苍海郡这地方不大,几家木器行都没有现成的架子床卖,都得报了尺寸,选了料子和款式,下单订做,等回头做好再上门组装,说是最快也要五天左右。”
孟羽凝点头,原来如此,她昨天还想,为什么穆九他们要自己做床呢,原来自己做的更快些。
穆云又说:“今儿已经下了定钱,选了料子和款式,定做了几张床,过几日就能送到。”
孟羽凝点头:“没事,今儿再将就一晚,穆九说他们明儿就能做好。”
穆云喊了穆九出来问了几句,听说他要刷桐油,便说:“那桐油的味道太大,怕殿下孟姑娘小殿下不喜,要不先不刷吧,回头等外头定做的床到了,再把这床抬出去刷了桐油,搬到别处去用。”
穆九常年做木工,还挺喜欢的桐油的味道,便没想到这一茬,听穆云这样说,便点头:“成,那就先不刷。”
这般说好,穆九回屋去忙。
穆云看着还剩下的家具,问孟羽凝:“孟姑娘您看剩下的怎么安置?”
孟羽凝看了一眼祁璟宴,见他也正看着自己,便知道他这是指望上自己了,便带着屹儿又把所有家具都规划了一遍:“这个罗汉床搬到正屋西次间靠窗放着,回头垫上褥子,再铺上一张凉席,再摆一张小几,就可以坐在上面下棋,看书,吃零食了。”
屹儿点头:“屹儿要吃零食。”
“小馋猫。”孟羽凝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接着说:“剩下的衣柜,架子,桌子什么的,都搬到正屋去,你们看怎么摆合适就先怎么摆,不行回头再挪。”
“哦,对了,搬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去东厢房,回头清点物品用得上。”
穆云说好,带着護卫们把东西全都搬走了,摆正屋的摆正屋,摆东厢的摆东厢,不多时全都归拢好了。
孟羽凝带着屹儿挨个屋转了转,满意点头:“不错不错,多了这么多东西,可算有点儿烟火气了。”
穆风这会儿功夫已经把孟羽凝的首饰盒子,还有在路上买的梳妆镜,以及一个装被褥的箱子,全都搬到了西厢房,随即拍拍手,笑得开心:“孟姑娘,全都搬完了。”
孟羽凝笑着道謝:“多謝你穆风。”
“举手之劳,孟姑娘不必客气的。”穆风笑着说,一转头,就见自家殿下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面色一紧,心想自己也没干啥错事吧,可又不确定,转头看向穆云,低声问:“我咋了?”
穆云小声斥责了一句:“你搬东西就搬东西,搬被褥作甚。”
穆风一脸无辜:“孟姑娘讓搬的啊。”
穆云一阵阵无语,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要是孟姑娘讓他搬,那他也会搬的,这么想着,就把抬起来准备拍穆风后脑勺的手给收了回去。
孟羽凝兴致勃勃地带着屹儿在西厢房摆弄东西,屋內时不时传出两人开心的笑声。
祁璟宴也跟着嘴角上扬,随后看向穆云:“人可带来了?”
穆云点头:“是,属下这就将人带进来。”说罢转身出了院门。
祁璟宴讓穆风搬来两把椅子,这才对着西厢房喊了句:“阿凝,出来一下。”
孟羽凝应了一声,带着屹儿又走了出来,“怎么了殿下?”
祁璟宴看向自己身旁的椅子:“先坐。”
“哦,好。”孟羽凝以为他要说什么正事,便抱着屹儿坐到了椅子上。
祁璟宴却伸手,将屹儿从阿凝怀里抱过来,放到了自己另一边的椅子上。
屹儿小脑袋往后仰,从哥哥后背看向阿凝,阿凝对他笑了笑,他便也笑了。
很快,穆云带着一行六人走进院中,很快走到近前。
其中两个束着高马尾,黑衣劲装,腰间配刀,背着包袱的女子上前一步,对着上首三人,单膝跪下,齊声开口:“属下穆樱/属下穆梨,参见殿下,参见小殿下,参见孟姑娘。”
祁璟宴微微点头:“起来吧。”
二人谢过起身,站到一旁。
另外四人也在穆云的指点下,上前给三人见礼,祁璟宴让起,她们谢过之后起身,按照穆云的指使,退到了十步开外。
祁璟宴看向孟羽凝:“阿凝,这是穆樱和穆梨,往后她们二人就跟在你身边。”
孟羽凝那回差点儿中箭之后,祁璟宴就跟她提过,说到了岭南之后,给她安排几个会拳脚的女護卫,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