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艺听到对方一个刚毕业的医学生,开出了一张丈夫都无法给出的药方时,惊讶的目瞪口呆。
“什么!对方一个小姑娘如此厉害?会不会是有人帮她?”
“不会的。陈茵的医馆就她一个人,但是据说她们家是传承数百年的医馆,并且她父亲的医术也十分了得,只是……”
“唉,英年早逝。”
徐艺疑惑为什么一个好大夫会英年早逝,当她对上丈夫的眼神时,似乎明白了什么,跟着长叹一口气。
“所以,你是准备让手底下的学生和对方学习?”
“互相学习,不止学生,我也有不少应该和对方交流的地方。”
另一边,陈茵挂断电话后,偷偷往电话底下塞了十块钱,匆匆离开。
但没想到,她刚到家,李春丽就追出来,势必要让她把钱收回去。
看到计策失败,陈茵无奈收下。
随后的时间里,陈茵一边在医馆里阅读医案、处理药材,一边等候不知什么时候会上门的患者。
时间悄悄来到下午六点,眼见今日又是无人看病的一天,她准备收拾东西关门。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小汽车驶过的声音。
在她们这个小镇上,能有一辆摩托车都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又有谁会开小汽车呢?
就在陈茵困惑时,一辆周身黑亮的小汽车忽然停在自家医馆门前。
随即,一个留着利落短发,身着一身黑西装的女子出现门口。
紧接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年轻男子下了车,站在女子身侧落后半步的位置。
陈茵放下手中的医案,缓缓向前,有些困惑地看着门口两个非同一般的“患者。”
傅蕤满面春风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想:对方的年纪看起来比她想象的还要小一点。
“小陈大夫是吧?”
“你是?”
“来医馆,自然是来看病的。”
一听这话,陈茵立即让开一条通道,“请进。”
随即,她迎着两人往看诊的位置走,“请坐。还未轮到的患者,请往那边的等候区等候。”
闻言,傅蕤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小沈,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小陈大夫,小沈不是病患,他是陪我来的,旁听无妨。”
陈茵了然地点点头,转而问出她心中的疑惑的问题。
“你不介意就好。我看两人身份不一般,不知道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看病的?”
“我是从我嫂子那里听到的,她住在市区。”
此言一出,陈茵迅速将眼前的姑娘与徐廷联系在一起。
毕竟在市区,她除了治疗过徐乐鑫之外,并未和其他人有过接触,能够知道自己,除了通过徐廷一家的关系,别无他法。
了解情况后,陈茵忍不住在心中感激徐叔,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下一个患者什么时候才会来。
不多时,她正式开始问诊。
“姓名、年龄?”
傅蕤看着一本正经的陈茵,眼神中满是笑意,强压住飘忽的话音答道:“傅蕤,三十三岁。”
“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头疼,好几年了,发作越来越频繁,看了很多大夫都没用处。”
说到自己的病疼,傅蕤温和的面容不自觉流露出一抹冷冽。
但她看了一眼年纪轻轻的陈茵,不想将压力放在对方身上,迅速补充道:
“所以,小陈大夫你只需要给我开一剂止疼的方子就
行。”对于完全治愈,傅蕤已经不抱有希望。
陈茵却像是没有听到后半段的话一样,表情和语调一点变化都没有,继续提问。
“头疼?具体是哪个部位疼?额头、双侧太阳穴、头顶还是枕部、颈部?持续时间以及疼痛感时怎么样的?”
问题抛出后,陈茵久久没有等到对方的回答,和煦的笑容瞬间冷下来。
相较于一些疑难杂症,大夫更不喜欢的是遇上不配合的患者。
所以,陈茵看向傅蕤的目光,不似之前的温和,言辞恳切地说:
“我相信在来之前,你肯定已经了解过我的情况。如果是真的想要看病,就请把自己的详细情况说出来。想要让一个大夫猜着给你看病的话,请恕我才疏学浅。”
第24章 市中医院
陪同的小沈看着陈茵认真的表情,顾不上自己的身份,跟着劝导。
“就是,傅…傅女士,您的身体可不仅仅关系自己健康与否,还和更多人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既然是来看病,有什么不舒服的全都说出来吧。”
说完,小沈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吐出一口大气。
“傅同志,既然选择我作为你的大夫,就请给予我信任。”
陈茵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对方,势必将要包裹着患者的坚固外壳戳破。
傅蕤看着陈茵认真的模样,思绪千回百转,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
“主要是双侧太阳穴疼痛,病发的时候像是有人在拉扯似的。”
“一般是什么时候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作为照顾傅蕤的人,小沈对此很是清楚,不等傅蕤说话,他迅速答道:
“工作繁忙的时候,尤其是遇上突发事件,没有休息好,头疼会更加剧烈。每次都要吃下好几片止疼药,才能够勉强活动。”
傅蕤有些难堪地瞥了小沈一眼,不敢对上陈茵的眼神。
陈茵见傅蕤没有反驳,当即在纸上记录,并继续追问。
“只是单纯的头疼?头疼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例如失眠、恶心呕吐、情绪激动?或者其他。”
这个小沈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每次傅蕤病发的时候,就会自己去吃药,然后将人赶走,自己独处一室。
所以,他将期盼的目光放在傅蕤身上,恳求对方认真回答医生的询问。
傅蕤没有留意小沈的表情,配合地道出真实情况。
“偶尔会恶心干呕,很难入睡,基本上需要依靠安眠药的辅助。”
“饮食如何?以及大便小便情况?”
……
“好,我对你的疾病情况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现在请将手放在脉枕上。”
陈茵从抽屉里取出脉枕,示意对方将手伸出、放上。
随着漫长而又平静的脉诊结束,陈茵对傅蕤的头疼已经有了了解。
失眠、舌苔干皆为肝阴亏损的表现,饮食差和干呕乃是肝脾气滞伴有肝热之症,而舌苔黄腻、小便黄则为湿热所致①。
想要治愈,必须疏肝开痹,利湿热而不损阴,敛肝潜阳①。
随即,陈茵根据上述判断,开始一剂方子。
“这是我为傅同志开的药方,由于她头疼乃是顽疾,所以耗费的时间比较久。这些药需要一日一剂,吃上十剂,再来复诊。”
“除此之外,你还需要针灸治疗,调神理气,通络止痛。双管齐下,才能尽快恢复正常的生活。”
不知为何,傅蕤听着眼前年轻大夫的话,心中竟然真的隐隐觉得自己的头疼可以治愈。
但想到之前看过的大夫,脑子里仿佛有一道声音在嘲讽她异想天开。
傅蕤轻笑一声,眼神平淡无波地接过药方。
此刻,她只是为了回应大哥和大嫂对自己的关心,对于治愈,不抱有一丝希望。
陈茵一眼就看穿对方的轻视和不信任,但是既然人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如何治疗,就是她说了算。
随即,她站起身,朝着针灸室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话。
“傅同志,还请跟过来,我们先进行一次针灸。等针灸结束,你再决定是否喝我开的药方。”
傅蕤没想到陈茵的性格如此较真,她也来了脾气,快速跟上去。
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一间略显简陋的小屋子。
里面除了多出一张一米宽的小床之外,她看不出和外面有什么区别。
听到针灸两个字,小沈的脑子里不自觉闪过拔火罐的画面。
看着傅县长和陈茵进入小隔间后,他主动停下脚步,在外等候。
屋内,陈茵正在指导傅蕤做好针灸前的准备。
“请坐在床上,脱鞋坐好,即将开始施针。”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傅蕤也不拖拖拉拉,立即按照陈茵的指示做。
随即,她坐在床上,整个身体呈九十度,方便下针。
陈茵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银针,用酒精消毒备用。
当她站在傅蕤身旁时,意味着此次针灸正式开始。
她先是取出一枚银针,对准内关穴进针一寸,提插捻转泻法一分钟……②
傅蕤并不是第一次针灸,在她寻求市里保健局的帮助时,就曾在一名老中医的手中针灸治疗过,效果显而易见。
但是此刻,从陈茵下针开始,她隐隐觉得二者之间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