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单思索,给出了一个三人都想不到的答案。
“可能是县里的大巴车没等到客人,发车时间晚,鸣凤姐才会现在都还没回到镇上。”
听着她肯定的语气,陈茵的内心生出了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测。
“该不会县城和我们镇上往返的大巴车,经常这样吧?”
“也不经常,但是有时候鸣凤姐回到家的时间会比平常晚,大多数时候都是大巴车晚点。因为她太晚就会来茵茵姐家休息,那种不早不晚,她就会回家。一回家,天基本上就要黑了。”
“那今天这是……”
“太晚了。”吴青鸾当即给出自己的判断。
“算了,我还是去车站看看。”
虽然明白了其中缘由,但是陈茵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放下手中的书往外面走去。
其他三人一看,纷纷跟上。
可四人还没走出二十米,就看到了远处缓缓靠近的两道相似身影。
陈茵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妈,是你吗?”
下一秒,对面传
来熟悉的声音,“茵茵,你怎么带着大家伙儿一起来了?”
说话间,对面的两个身影加快步子。
不一会儿,两人的面容显露在几人眼前,正是吴冬梅和吴鸣凤。
“妈,鸣凤,今天怎么这么晚?”
“大巴晚了一点。”吴鸣凤当即给出答案,和刚刚吴青鸾说的一样。
“以后晚点,估计回家的时候天会黑,就来医馆休息一晚再回家,大舅和大舅妈也不会担心你。”
陈茵想到刚刚吴青鸾说的话,忍不住叮嘱。
闻言,吴鸣凤扬着灿烂的笑容点头,“茵茵姐,我知道的。”
一旁的吴冬梅听到这话,忍不住将指头往侄女头上戳,有些生气地说:
“你记得就好,别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嘿嘿!”吴鸣凤傻笑不语。
吴冬梅无奈地摇摇头,拉着吴鸣凤走在最前面,往医馆走去。
此时,齐闻仲才第一次走进变化后的堂屋,他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摆放的电风扇和冰箱,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手指着两个电器,“茵茵姐,就短短五天时间,医馆居然增加了这么多的电器。”
柳梦溪一听,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但是她没有选择率先开口,而是等着陈茵帮自己解释。
果然,陈茵的声音很快在耳边响起,“这些电器都是梦溪自带的。”
“柳大夫!”齐闻仲惊讶地将目光转向另一侧。
感受到来自齐闻仲的视线,柳梦溪得意地昂起胸膛,挑了挑眉说:
“没错,都是我喊我爸送过来的。冰箱可以放下每日的剩菜,还可以制作冰凉的汤饮解暑。至于电风扇,那就更有用了。除了堂屋,诊室、我和茵茵、阿姨的屋子都有一座。”
说完,柳梦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夸张地捂住张大的嘴巴。
“抱歉,齐师弟,我让我爸送电风扇的时候,还不知道医馆还会有你这号人物,所以没准备。”
原本柳梦溪不说什么的话,齐闻仲真的觉得没什么。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之后,他忽然觉得怪怪的,忍不住蹙眉。
吴冬梅没有听出柳梦溪奇怪的语气,善解人意地说:
“这有什么?堂屋不是正好有一座睡觉用不上的,梦溪你担心小齐晚上睡着热的话,把堂屋的借给他用就行。”
此言一出,齐闻仲恍然大悟地深吸一口气,立即对着柳梦溪的方向点头。
“多谢柳大夫!”
柳梦溪怎么都没想到事件的发展居然是这种路径,她一口气梗在胸口,不得上下。
但是面对大家投来的目光,她只能强撑着笑容,“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一转脸,却暗自腹诽:怎么还让齐闻仲那个得意起来了?
说完突然出现的电器,几人准备开始吃晚饭。
天热,之前做好的饭菜还温着,也不用怎么动手,摆上桌,立即开吃。
晚饭过后,众人各司其职。
陈茵几人还在研究中药材种植书籍,势必要找出十几种好的备选。
吴青鸾和吴鸣凤是写作业,吴冬梅则是缝补衣物。
到了睡觉的时间点,纷纷洗漱入睡。
翌日一大早,所有人都在后院打五禽戏,锻炼身体。
自从柳梦溪缓解长途跋涉的疲惫后,来到铜溪镇又都是早睡,偶然听到院子的动静,起身查看后,发现陈茵居然在打五禽戏,忍不住跟着一起。
齐闻仲看到,忍不住加入其中。
于是乎,在惠民堂医馆的后院,就出现了如此神奇的一幕。
锻炼过后,吃完早餐,大家开始整理需要带去义诊的药材。
当齐闻仲和柳梦溪听到陈茵要带的药材中有含大量的制附子的时候,不约而同地瞪大双眼。
制附子比炮附子毒性更为强烈,在使用时慎之又慎。
特别是去年出版的《临床用药须知》和《药典》在各种药用剂量上更是有着极为严苛的规定。
齐闻仲作为一个爱读书的学生,自然也阅读过。
加上偶尔跟着老师门诊的时候,也曾见过对方在用药剂量上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对一些毒性大的药材印象极为深刻。
按照《药典》和《临床用药须知》上面的规定使用剂量,他们这次带去义诊的制附子重量,足以治疗五十个阳气衰微的病人。
齐闻仲打开装有制附子的抽屉都有些不敢有动作。
他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回头看着陈茵,请求复述一遍。
“茵茵姐,你说的制附子重量是不是多了一位数?”
“对啊!制附子的重量也太多了,该不会这次去义诊的村子,有这么多生命垂危的病人吧?”柳梦溪跟着一起附和道。
闻言,陈茵摇摇头。
两人还以为是自己真的听错了,正准备上扬的嘴角突然被陈茵接下来的一句话凝固在脸上。
“没错,你们俩没听错。附子的毒性本就是其可以起死回生的根本,遇上阳气欲脱,心衰垂危的病人,就应该再用上更大的剂量。对于《药典》上的说法,我并不赞同。”
两人没想到陈茵居然是这种想法。
一向严守法律的齐闻仲更是觉得自己遭遇到了价值观的崩塌,目光呆滞,完全没有反应。
而柳梦溪则是担忧地看着陈茵,反驳道:
“茵茵,你要知道,《药典》上的规定是我们当医生的行医治病的准则。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超过其规定用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说的后面,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恨不得使劲摇晃陈茵的肩膀,看看她的脑袋里是不是混入了水。
“我只管治病救人,其他的不在意。”
陈茵眼神坚定,继续手里的动作,两人的提醒和警告并没有在她心中掀起一丝波澜。
齐闻仲和柳梦溪对视一眼,不敢相信看起来温柔和善的陈茵,骨子里居然是这么执拗的人。
两人意识到自己无法劝阻,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做事。
不一会儿,几人就将需要的药材备齐,踏上前往青山村的路程。
这一次吴冬梅并没有跟着一同前往,而是在医馆留守,为需要的病人抓药。
顺便作为陈茵的通讯员,万一有什么急事找上门的话,好歹也还有一个人可以回村提醒。
于是,这一次是五人行。
刚开始走在路上,柳梦溪还是挺兴奋的,但随着走的路越来越长,她渐渐感觉力不从心。
心想:怎么这里的路都是上坡和下坡?走来走去,都没走多少直线距离就把人累坏了。
听着她气喘吁吁的声音,齐闻仲忍不住上前帮忙,“柳大夫,我帮你拿袋子吧,这样你轻松一点。”
这时候柳梦溪已经顾不上矫情,一把将袋子塞进齐闻仲怀里。
紧接着,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谢了。”
陈茵看了一眼面色潮红的好友,无奈地摇摇头,“接下来,你可要跟着我一起好好练练五禽戏,把身体锻炼起来。”
柳梦溪舔了舔干涸的口腔,无力地点点头。
终于,在柳梦溪觉得自己的双腿快要不听使唤,瘫软在地的时候,几人来到了吴家院子前。
因为昨夜吴鸣凤和吴青鸾没有回家,吴家人一整晚都没有睡好觉,起床后一直盯着门口。
所以,当陈茵几人的身影一出现在门口,立即被外婆发现。
“原来昨晚青鸾是你跟你鸣凤姐一起在茵茵家休息,你昨晚没回来,可是让大家好一阵担心。”
由于吴鸣凤是在县城上学,偶然周五没回家,过了一个时间点,吴家人就不会再惦记。
但是吴青鸾不一样,学校就在镇上,一放学就往家里赶,怎么都会到家的。
吴青鸾知道奶奶说的是自己,当即露出苍白的小脸。
“奶奶,昨天姑姑到学校找我,说今天一起回家,所以我才没有回来的。”
“我猜到了,你个最听话的孩子这个时间还没到家,肯定是你姑姑在鼓动。我看自从茵茵回家,你姑姑也是活跃了不少。”
外婆说话时露
出一种我就知道的表情,把吴青鸾忐忑的心按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