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
一块咸得发苦的黄瓜被塞进他嘴里。
陆明霖:“……”
“陆大哥,你以为是什么啊?你该不会想歪了吧。”
陆明霖无奈地看着她坏招一个接着一个往外蹦,肚子里是纯黑芝麻馅的。
楚颂:“陆大哥想的那种事情呢,怎么都不应该我一个女孩子主动,你说是吧?人家也会害羞的。”
陆明霖现在脑子乱糟糟的,完全被楚颂牵着走了,说一不二。
他看着楚颂趣味盎然的表情,心想完全没看出来她哪里害羞了,明明兴奋地跃跃欲试……
楚颂笑眯眯地望着陆明霖,闭上眼睛,微仰起头。
陆明霖心跳漏了半拍,然后花了两秒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确实是个龌龊的人。
陆明霖鼓起勇气,试探性地凑近楚颂额头,亲吻,是人类最原始表达爱意的方式。
楚颂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睛,笑意十足地看着他,在最后关头伸出食指抵住,摇头。
陆明霖心一沉,只当她是还不能接受他。
谁料下一秒,楚颂亲昵地捏了捏陆明霖,在他失落的目光中,主动凑上去亲了两口。
“陆大哥,我一般不主动的,都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什么叫心情大起大落?
这就叫大起大落!
陆明霖觉得今晚受的刺激足够多了,他已经在无法承受的边缘上,随时都有失控的风险。
“仙仙。”
陆明霖只觉得楚颂随时能掌控他的喜怒哀乐,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的心脏。
当然,这有个更时髦的说法叫训狗,楚颂手里牵着绳,自然什么都由她掌控。
陆明霖温柔地开了口,“那我们现在……”
这是在要名分了,不是个好习惯。
楚颂赶紧跳过这个危险的话题,“陆大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灯下看美人,月下看花,越看越动人。”
“陆大哥,我现在宣布你是芦花大队第一俊俏的男孩子!”
陆明霖知道她性格跳脱,一时间被她带歪过去,提到俊俏,他不免有些醋意。
“和梁家耀比起来呢?”
楚颂摇头。
陆明霖心下微松,却听见她继续说下去,“梁家耀不住在芦花大队,所以他不算。”
陆明霖:“……”
他突然有些共情叶秀枝了,楚颂气人是自有一套的,偏偏你还不能说什么。
楚颂贴心地安慰人:“陆大哥,你不要吃醋呀,外面的男孩子再帅,我顶多看看,看看又不碍事,野花漂亮是漂亮,万一有毒呢?再说了,陆大哥这么俊俏,根本不输任何人!”
虽然不知道这段话几分真,几分假,但陆明霖心里确实好受了些,被哄得服服帖帖。
“仙仙,等今年结束,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好不好?”
陆明霖承认他有些急,但今晚这一切更像是场梦,他生怕下一刻梦就醒了,楚颂又变回那个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楚颂。
见父母……楚颂仔细算了算时间,再过几个月国家就会下发通知,宣布恢复高考,政策瞬息万变,今年这个年恐怕不会过得太平静。
“好啊。”想到这,楚颂答应得十分轻巧,因为她压根没想过会有以后。
高考,她一定会参加的,不仅要参加,她还要趁着这段时间偷偷卷起来,到时候一鸣惊人。
装波大的!
“真的吗?”楚颂答应得太快,罕见地没有刁难他,陆明霖反而有些不习惯,甚至幼稚地问,“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今晚其实都是我臆想出来的。”
楚颂不客气地狠狠拧了他一把,腰间软肉,拧起来最疼。
“疼不疼?”
陆明霖闷哼一声,“疼。”
“疼就对了,疼说明都是真的。”
陆明霖呆呆地望着楚颂,半晌突然自顾自笑了,“仙仙,我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笨蛋。”楚颂无语地戳他脑门,笑得像个二傻子,毫不值钱,哪还有之前小仙男的样子。
“二傻子”望着她,依旧只剩下笑。
楚颂还没吃晚饭,陆明霖自己吃完了一整盘盐拌黄瓜拌红薯,很识趣地把柜子里的零食小吃都拿出来,给楚颂填肚子。
“这个是前段时间,我奶奶寄过来的,你带回家,不管是拌饭还是炒菜,都好吃。”
陆明霖手里的是瓶辣酱,还没开封,包装很朴素,一看就知道是老人自己腌的辣椒。
楚颂不客气地收下,以她火眼金睛的功底来看,这瓶辣酱味道绝对差不了。
“奶奶?”
“嗯,我奶奶单独住在乡下,没和我父母住在一起,我小时候,她最疼我了。”
“以后肯定更喜欢我,
我最会哄老人了。”
陆明霖表示赞同,不仅是老人,只要她想,谁她都能哄得服服气气。
自己不就是?
-
岑子慕和其他知青快晚上十一点才回来,大家伙都累的够呛,不过听说野猪坑意外后,纷纷撑起精神过来慰问了一番。
陆明霖温和地一一应答,整个人如沐春风不像是刚经历过倒霉事,更像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岑子慕奇怪地盯着人,别人不知道,他俩快二十年的交情,一眼看出陆明霖情绪不正常,“出什么事了,你笑得这么……呃,这么yin乱?”
陆明霖心情不错,没和他一般见识,“和你没关系,洗洗睡吧。”
岑子慕暗地里撇嘴,当谁猜不出来呢,一看就是楚颂那家伙又发力了,不知道给了颗什么甜枣,调成这样。
“陆明霖啊陆明霖,以前异性只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再看看现在,就算小村姑捅你两刀,你是不是还会夸她刀法好?”
“不要做这种没意义的假设,她不会无缘无故捅我两刀。”
岑子慕又是一撇嘴,他就见不得这种秀恩爱的人。
等会,“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她捅你两刀,也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能怪她?”
“不然呢?”
岑子慕:“那如果我捅你两刀,怎么说?”
陆明霖:“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岑子慕:“……我就不能有苦衷吗?!”
“你有苦衷,不代表我会原谅你。”
“那小村姑呢?!”
陆明霖皱眉,“不要这么称呼她,她有名字。”
“这是爱称,你懂不懂?”岑子慕是家里独生子,纯粹见楚颂性格有趣,把她当邻家妹妹看待,“再说了,她不也给我起外号,她更过分!”
陆明霖现在看谁都像情敌,哪怕心里知道岑子慕有暗恋多年的心上人,也忍不住乱吃飞醋,他忍不住提醒道:“男人也要守男德,注意保持距离。”
岑子慕:“……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她和你不一样。”
“哪不一样?”
“她就算没有苦衷,我也会原谅她。”
岑子慕:“……”
他看他还是现在就洗洗睡吧,免得等会儿被气得睡不着。
——
芦花大队的八卦传播速度仅次于光线传播和声音传播,短短一个晚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楚颂掉过野猪坑。
这种事情传出去有些丢脸,不过身为芦花大队唯一顶流,没有办法,楚颂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于是这些天,楚颂走到哪都要被关心一番。
和楚颂相比,脚踝受伤的陆明霖反而没那么有话题度了。
用楚颂的话来说,这就是顶流和非顶流的区别。
“李嫂,我先去送这批饭啦。”
“去吧,路上小心点,可别再贪近路了。”
楚颂:“……放心放心,这次,我的腿,一定焊死在大路上!”
这么多天了,还没有过去!
楚颂无奈叹气,得亏她心态好,开得起玩笑,嫂子婶婶们也没恶意,纯调侃。
楚耀国听说这场意外后,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给楚颂换了工作区域,路程比以前远了,但都是平坦的小道,不会再在山里绕来绕去。
嗷嗷待哺的人也换了一批,之前山头有陆明霖在,这次,换成了房清容。
……所谓鱼儿养得多,走哪都不孤单。
这次,楚颂照常推着小车送饭。
头顶太阳正烈,到了午饭时间,所以大家都躲在树荫下等着吃午饭。
远远地,楚颂就看见房清容身边围了个年轻女孩,那女孩打扮得时尚靓丽,正凑在房清容身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楚颂没多想,她不是会吃飞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