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雅好不容易稳住脚,有些惊魂未定的她看向自己先前所站的地方,此时,正有一个木凳碎在那里。
他要打死她?!
白欣雅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孔从玉:“你……”
“臭娘们。”孔从玉恶狠狠地说,“你他妈疯了?!自首?你想死在监狱里,就去死,别他妈拉着我当垫背的。”
虚伪的面具被撕碎,孔从玉懦弱无能的模样骤显。
“老子还没玩够呢,”孔从玉面露狰狞,语气也带了些掩藏不住的凶恶,“我以前给你的那500块钱,你放哪儿了?”
“我们从村子里搬出来的时候,欠了房东很多钱,你一给我,我就还给房东阿姨了。”白欣雅带着哭腔嘶吼道。
“谁让你还的?”孔从玉道,“我早就说了是那个老不死的贱,亏钱是应得的。当初要不是她一口咬定是我们偷了她的金镯子,我们也不至于像狗一样被人从村子里赶出来。”
“可你就是拿了啊!”白欣雅早已哭得泪流满面,“我之前就和你说过,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你为什么非得不听?”
“我听了?我们不就——饿死了吗?!”
说着,满是怒气的孔从玉拎起地上碎到仅剩一半的椅子,再次朝着白欣雅的方向扔过来。
嘭——
木椅着地,彻底碎成一片。
白欣雅慌乱地躲开。
姜颂禾把白欣雅护在身后:“他疯了,你躲远点。”
姜颂禾怎么也没想到,被逼到绝境的孔从玉会近乎疯狂地攻击与自己同甘共苦多年,甚至肚子里还怀着他孩子的白欣雅。
“只会窝里横,你算什么男人!”姜颂禾生气地吼了句。
“我本来就不算是男人,我是畜生。”
孔从玉转身走到窗户边竖着的柴火旁边,顺手拿起一个比盲杖更为结实的粗棍。
姜颂禾拽着白欣雅:“愣着干嘛,跑啊。”
“白欣雅,你敢跑,你这辈子都别想见到林桉了!”身后,孔从玉撕心裂肺地怒吼了句。
“林桉?”
听到熟悉的名字,白欣雅惊地停住脚。
“她那一天,举着导盲棍来找你,说她赚钱了要给你送钱……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孔从玉道,“她刚到咱家,被我抓住了。”
说着,孔从玉肆无忌惮地笑起来。
眼看着白欣雅已经被孔从玉的样子吓地呆住了,姜颂禾快速拉起她的手就把她拽去了门外。
她拉开门口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一把把白欣雅推出去。
白欣雅反手握住姜颂禾的手腕,她半跪在地上祈求道:“他疯了他真的疯了,你让我回去,林桉是我最听话的学生……”
“我会救人,你别担心,交给我,”姜颂禾道,“你现在去报警,立刻去报警,没有手机就去找路人借。”
“可……”
白欣雅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姜颂禾索性直接把自己的胳膊从白欣雅手里抽回来:“去报警!一定要去报警!”
嘱托完,白欣雅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闭上,那个稚嫩且小巧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她擦干眼泪,提起衣服就要往小道儿上跑。
突然看到躲在不远处的姜酩野他们。
姜酩野冲着她亮了下警察证,随后便用眼神跟旁边的林建刚示意了一下。
白欣雅的手心沁出了汗,她默默点了下头,然后就弓着腰跟着林建刚离开了。
“酩野,人没救出来,我们从后面潜入的时候,孔从玉已经把人拉出来了。”赶来的顾枳聿着急道。
姜酩野:“什么?!”
院内,孔从玉不知何时早已用胳膊囚住一个女人脖子,另一只手则握住一把匕首。
姜颂禾拎着盲杖站在门内,她额头冒满了冷汗:“刚开始我就感觉挺奇怪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你之所以不给你媳妇买导盲棍,是因为这样会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一个瞎子了嘛,这次怎么舍得买了?”
“原来这跟盲杖本来是你抢的啊。”
“是啊。”孔从玉绽开一个深邃而又诡异的微笑,“你要不要猜猜她的身份?”
姜颂禾猜测道:“她不会是白欣雅的学生吧,还是曾经被白欣雅赞助过的那种。”
“宾果,”孔从玉道,“你猜得真准。”
姜颂禾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说:“你把人藏哪儿了?怎么我先前在屋子里没发现?”
“地窖里,”孔从玉轻松着回答,“要是你都能发现,那岂不是我早就被那群警察抓住了?”
“你倒是坦诚。”姜颂禾眯着眼,语气生冷着说。
“是啊,因为你要死在这里了。”
说着孔从玉一手抓着人,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匕首朝姜颂禾挥霍去。
姜颂禾侧身灵巧着躲过,她右腿在空气中一个横扫,右脚稳稳地踹中了孔从玉的隐私部位。
并在孔从玉出神的空儿,把林桉快速扔出门外。
林桉快速在门外滚了几圈,最后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唔——”孔从玉吃疼地发出了一个闷闷的声音。
紧接着,姜颂禾一个“提膝顶”,用右腿膝盖踹住孔从玉的肚子,手里的盲杖还不忘別住孔从玉的脖子,迫使他直不起腰来。
孔从玉被压得弯下了腰,他恶狠狠地咒骂了句:“妈的——”
姜颂禾无视掉他,她反身从孔从玉的背上翻身过去。
姜颂禾绕背到孔从玉身后,她抬腿就要一脚冲着孔从玉的腰踹过去。
可偏偏孔从玉预料到了她的下一步动作,他快速转身用颤颤巍巍的双手握住姜颂禾的小腿,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
姜颂禾刚准备把腿收回来,小腿就被握住,姜颂禾一个没站稳,双腿被劈开。
还好原主先前身体素质强硬,哪怕是来个“一字马”,她都不会感觉到疼痛。
更何况,现在压根没有到一字马的级别。
孔从玉突如其来的反击,让姜颂禾有些始料未及。
她快速调整了一番姿势,随后一个空中转身外加侧身跳,将另一只支撑住自己身体的腿冲着孔从玉的脸就踹了过去。
侧踢伴着扫堂腿,搅动起周遭的空气,如同呼啸般的风声在孔从玉的耳边响起。紧接着,是一阵不可压制的疼痛,顺着他的耳朵转至他的脸上。
他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肉都被姜颂禾的脚踹得有些松动,多余的肥肉伴着口里不自觉溅出的唾液在空气中来回晃动。
姜颂禾一鼓作气,冲着孔从玉的脖子来了个十分标准的横脚正蹬踹。
孔从玉被迫踉跄了几步,双手也不自觉松开了姜颂禾的腿。
孔从玉在后面好不容易在地面上坐稳,姜颂禾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跳起一个极高的高度,随后双腿蜷起,向着孔从玉的方向飞扑过去。
孔从玉立刻向旁边滚了一圈。
姜颂禾踩空,接触地面的脚底传来一阵酸麻感。
可姜颂禾并不打算因此就放过他,她紧接着顺着一旁的支撑,跑上略有些高度的土墙。
底下,窝趴在地上、并且借着墙壁遮挡住自己的刑警们此时正仰头看着姜颂禾——目瞪口呆,包括一直认真观察着局势的姜酩野。
可偏偏姜颂禾没有向外看,她在跳上土墙的那一刻就踢着腿冲着孔从玉的方向踹过去。
孔从玉用两只胳膊挡住自己身前,稳稳地接住了姜颂禾的一击。
可谁知,姜颂禾这一招完全是虚招,在踹上的那一刻她借着力道,在空气中旋转了180度,随后又一次从侧边对着孔从玉的脑袋来了一脚。
“唔——”孔从玉终于忍不住疼痛出声。
脑袋在连续接受两次剧烈冲击后,孔从玉觉得自己的意识都有些发蒙了。
他不管不顾地冲着姜颂禾扑过来,姜颂禾刚借着力道站直身子,随后她同样快步冲上前对着孔从玉的肚子来了一拳头。
她的力道虽算不得大,但她善用巧劲,一拳就搭在了孔从玉的最为脆弱的右上腹。
孔从玉刚想反击,还没反应过来的他被姜颂禾一圈打中了右眼。
他又想反击,姜颂禾又对着他的左边来了一巴掌。
这次,姜颂禾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
完全实力级碾压。
孔从玉彻底被打蒙了。
耻辱!太耻辱了!一个小孩把他打成这样。
孔从玉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条折叠规整的方形手帕。
姜颂*禾认识它,是先前迷晕她的那条。
孔从玉拿着手帕向她扑来,姜颂禾用手挡住。
只可惜两人的力道终究相差太大了,姜颂禾有些抵挡不住孔从玉的正面进攻。
可是……谁说打架必须从正面进攻的?
姜颂禾脱下鞋子,用带着小刀的那面鞋边,稳稳地踩住了孔从玉的脚面。
鲜血伴着痛苦的尖叫声,姜颂禾明显感觉到对面的孔从玉没力气了。
她一边用力抵挡着孔从玉的正面攻击,一边又用带着刀刃的鞋子继续碾着孔从玉的脚面。
“啊——”孔从玉终于忍不住大声尖叫出声。
他扔下手帕,捂着自己渗出血来的脚嗷嗷大叫。
姜颂禾快速捡起地上带有蒙|汗|药的手帕,她冲到孔从玉面前。
原本,她想借着这块手帕先把孔从玉迷晕,然后再打电话把姜酩野叫来的。
可偏偏,孔从玉比她高出半个头来。
所以纵使在外人眼里孔从玉算不得高,但在姜颂禾面前,她觉得自己就算伸手也很难够到孔从玉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