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姜颂禾不服气地发了个声音。
“然后呢,你们还调查出什么了?”姜万湫问。
“还有一个奇怪的点,”顾枳聿道,“寇昇一年前父亲去世了,他的母亲又因积劳成疾,只能从事简单劳作,换句话说,就是她只能在地里种点粮食,勉强带着寇昇不被饿死。”
“也是在这一年,寇昇本人得了肠胃病住进了医院。”
“这一家子确实挺惨的,可我没读出有什么奇怪的啊。”姜酩野问。
顾枳聿道:“可怪就怪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寇昇家并没有被寇昇的病拖垮,甚至还日渐富裕了起来。”
“嗯?”姜酩野蹙眉,发出一个疑惑地鼻音。
顾枳聿继续道:“据周围邻居所言,在寇昇住院的近一年里,寇昇的母亲几乎没有去医院看望过她,甚至他们经常看到她穿得光鲜亮丽在村里闲逛。”
“嗯?”姜酩野问,“她哪来的钱啊。”
姜酩野道:“小袁问她的时候,她说是她老公去世前给她攒的,还说前些年之所以没拿出来,是因为她老公担心家里的钱被自己家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败光后,她没钱养老。”
姜颂禾蹙眉。
很完美的一套说辞。
“可信度多少?”姜酩野问。
“小袁说没什么奇怪的。”顾枳聿道。
“那寇昇的医药费从哪里来?”姜颂禾问。
“听寇昇的妈妈说,他好像参加的什么报纸的评选,每个月都有社会好心人给她捐款。”顾枳聿快速回答。
奇怪,真的很奇怪。
这一切怎么显得这么完美?
好像完全找不出任何漏洞。
姜颂禾沉默着,脑子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姜酩野。
他沉默的几分钟里,顾枳聿差不多已经将他碗里的排骨吃干净了。
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的姜酩野再次拍了下他的手:“洗手再吃。”
顾枳聿嗦着自己的拇指,道:“你饭盒里都没排骨了,我还洗什么手。”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不洗手就动我东西,当心我一巴掌拍死你。”姜酩野威胁道。
顾枳聿侧头向姜颂禾告状道:“禾禾,你哥哥是不是脾气挺大的。”
“是。”姜颂禾附和了声。
“你说以后哪个女孩子敢跟他啊。”顾枳聿倚靠在椅子的靠背上,说。
“可能会一个人寡到老吧。”姜颂禾趁机道。
“寡到老是什么意思?”听到新鲜词,顾枳聿来了兴致,他坐直身子问。
“古时候的那些皇帝不都说寡人寡人的吗?”姜颂禾解释,“不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意思吗?”
“寡到老,就是一个人到老没人陪的意思。”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顾枳聿道,“你们小学生里面新的流行词?”
“嗯……当然。”姜颂禾支支吾吾应了声。
她又不敢说这个词来自未来。
否则,被姜酩野听了去,他准会又要说她是算命的了。
“小袁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姜酩野问。
“现在都晚上九点半了,路上都没什么人,我们挨家挨户敲门的时候,很多人家闭门不开,更有几家一听到我们敲门,直接把灯关了装睡。”顾枳聿道,“我觉得我们再打扰下去,就是扰民了,所以我就让小袁他们提前回去了。”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们早些再去。”
“林建刚呢。”姜酩野问。
“他开着局里的车,带沈乐栖去省鉴定科了。”顾枳聿道。
“怎么还用去省鉴定科啊。”姜酩野问。
顾枳聿说:“沈乐栖说,这次死者的胃部成分有些复杂。”
姜酩野问:“怎么复杂?”
“她没有明说,只说等她回来亲口和你说。”顾枳聿坦然道。
“有没有可能,她觉得你的转述容易扭曲她想表达的意思啊。”姜颂禾托着腮,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是。”顾枳聿像是被姜颂禾地表情惹羞了,他疯狂地揉着姜颂禾的头,“就你懂得多……就你懂得多。”
“喂!”姜颂禾不悦地瞅着他。
哪有说不过别人,就弄乱别人发型的?
顾枳聿没忍住嗤笑出声。
他还好意思笑?
姜颂禾顶着有些凌乱的鸡窝头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然后就要往顾枳聿背后跳。
结果还没等她碰到顾枳聿呢,后背的衣领就已经被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的姜酩野揪住了。
姜颂禾眼睁睁地看着顾枳聿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唉……”姜颂禾被姜酩野拽得踉跄了几步,她好不容易转过头。
她盯着姜酩野,不服气道:“你干嘛?!”
“回家。”姜酩野命令道。
“回家就回家,别拽我啊。”姜颂禾试图将他薅着自己领子的手从自己领子上拽下来,“你要勒死我啊。”
“我不拽你,你能听话吗?”姜酩野道。
“能……我能的。”姜颂禾挣扎着真诚地说。
这一次,姜酩野像是将她求饶的话听进去了,他的动作倏地停住。
姜颂禾紧跟着也站稳了脚。
姜颂禾没来及多做反抗,姜酩野的脸蓦然在她面前放大。
她惊得收紧下巴,警惕地盯着他。
姜酩野打量着她,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姜颂禾满脸问号:“哈?”不信什么?
下一秒,他粗鲁地拎起姜颂禾的手腕,将她向外拽着。
“爸……爸……绑架了……我哥绑架我了,”姜颂禾叫喊着,“救命……”
谁知,姜颂禾的求救声,姜万湫非但假装没听到,而且还淡定地收拾着桌子上的饭盒。
“姜叔,你可真淡定,”顾枳聿收回目光,他竖着拇指,道。
“习惯了,”姜万湫笑着停下动作说,“刚才要不是小野拦着,你的脖子恐怕得让禾禾咬掉一块儿皮。”
顾枳聿感觉自己脖子一凉,他抚着自己的皮肤:“禾禾脾气没那么爆吧。”
“那你可以让她咬咬试试。”姜万湫重新整理着饭盒,道。
“不了不了,”顾枳聿委婉地拒绝说,“我的小命要紧。”
半响,他又好奇:“禾禾到底属什么的啊,怎么这么喜欢咬人?”
姜万湫:“属狗的啊。”
顾枳聿:“啊?”
姜万湫笑着警告:“大狼狗。”
第79章
姜颂禾被姜酩野提着去了外面。
注意到四周无人,姜颂禾反抗般从姜酩野手里挣脱出来:“你干嘛啊。”
姜酩野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复杂地盯着他。
姜颂禾不服气地斜眸觑着他:“上次案子,你不让我碰,是因为凶手就在身边,觉得我会有危险。那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姜酩野没有说话,他反手将姜颂禾抱到二八大扛的后座,强迫般让她对上自己的眸子。
“哎哎哎……你干嘛啊?!”
姜颂禾好不容易坐稳身子。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调皮捣蛋得罪了什么人了?”姜酩野认真地问。
姜颂禾:“哈?”
“我能得罪什么人啊,”姜颂禾觉得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挺让人摸不清头脑的,她道,“我最近在家里认真学习,在学校里勤奋值日,还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简直乖到没边。”
姜颂禾指着他,警告道:“你不要用以前的印象看待我啊,那些坏毛病我都改了。”
看到姜颂禾轻松的语气,姜酩野松了一口气。
好在是他想错了。
姜酩野疑虑被姜颂禾打消,他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他很快恢复了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道:“你最好真的是这样。”
“你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个啊。”姜颂禾问。
“你不觉得这半年的案子都很奇怪吗?”姜酩野道。
“怎么奇怪了?”姜颂禾好奇问。
“好像每次案子都发生在你身边。”姜酩野陈述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