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条绳子了吗?我会用那条绳子,让你陷入短暂的窒息,让你在生与死之间,不管是眼睛还是心脏,都只能装得下我,我也喜欢你疼痛的样子,看着你隐忍又渴望的表情,我会有活着的感觉。”
花郁被她说得浑身僵硬,却忍不住顺着她的意思,看了一眼那张桌子上的东西。
没等看到什么绳子,他就回过神来,立刻收回了视线。
云锦笑笑丢下鞭子,指尖轻轻拨开他的白T,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他的锁骨。
她没用很重的力道,花郁却莫名觉得很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排斥。
但他犟着一口气,半点真实情绪都不肯泄露。
云锦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指尖在白T上按压往下滑,一步一步地侵蚀底线。
“你也会喜欢的,你喜欢占有我,并且让我占有,你喜欢严丝合缝的拥抱,喜欢融为一体的感觉,喜欢我当你的家人,爱人,朋友,喜欢我给予的一切,包括痛苦,你会喜欢的,你只是……不够乖而已。”
她语速不急不缓,音调优美得仿佛在圣洁的教堂里唱诗,花郁的理智却被一点一点蚕食破坏,听到最后已经完全听不懂了,只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漂亮的青年,连情绪崩溃也是漂亮的,用那双泛红的眼眸盯着她,咬着牙不肯服软。
直到她的手指落在他系绳的裤腰上,他才突然颤了一下,再开口已经哽咽,却还在强装镇定:“你想做什么就做,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他等着云锦更多的羞辱与嘲讽,可云锦只是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
房间里太安静了,静到他略微重一点的呼吸,听起来都像是隐忍的抽泣。
而云锦最终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倾身过去轻轻抱住他。
“花郁,虽然看起来不太明显,但我真的很怕失去你,”她说,“你可不可以懂事一点,不要再让我担心了?”
她就这样抱着他,抱得紧紧的,没有半点,花郁的身体突然开始颤抖,然后越来越抖。
“我没有……”
一点滚烫的热落在云锦的脖颈上,为干燥的空气添了一抹潮湿。
“没有不听你的话,我已经……辞职了。”
第20章
“我第二天早上就辞职了,之后再也没去过,但今天是、是发薪日,我得去领最后这段时间的工资……”
辞职当月只有底薪没有提成,花郁一个月的底薪是一千三,这个月只做了十几天,再去掉各种罚款,最后老板给出的工资是六百二。
620块钱,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是一双鞋、一顿饭、一点可有可无的零花钱。
但对他来说不一样,这些钱可以是他半个月的房租,也可以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是他白天做了一天的体力活,又牺牲晚上的睡眠时间赚来的,他当然不可能放弃。
“……我到酒吧时,还在周围观察了一圈,确定没人才进去的,谁知道领完钱就遇到他们了。”
人被抓了,钱也丢了,还要被她这么羞辱。
花郁的眼睛越来越红,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剧烈。
云锦察觉到他失控的情绪,刚要起身查看,就听到他厉声制止:“别动!”
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眼泪。
云锦将他抱得更紧,脸颊安抚地蹭了蹭他的耳垂。
亲昵的动作让花郁颤抖得更加厉害,憋了一整晚的情绪如同泄洪,他最厌恶的眼泪和软弱,在这一刻将他彻底击垮。
还是在云锦面前。
云锦倒是没什么反应,甚至好像没有察觉自己的半边脸都潮湿了,只是静静地抱着他,手掌轻抚他的后脊。
同样是触碰,刚才的她就像一个恶魔,冷漠,冰凉,高高在上,轻易能把人逼得崩溃。
现在的她又好像变成了母亲,热热的掌心带来安抚的力量,让他打心底觉得安全。
花郁无声地掉眼泪,整个房间都只剩下他急促的呼吸声。
渐渐的,他冷静下来了,只是依然沉默不语。
“我可以起来了吗?”云锦含笑问。
花郁没说话。
“我们要这样抱一整晚?”云锦又问。
花郁不悦:“谁要你抱……”
一开口,鼻音太重,仿佛撒娇,他立刻闭嘴。
云锦笑笑,松开他坐了起来。
四目相对,花郁别开脸,却还是看到了她湿润的半张脸。
……连头发都湿了一些。
她没有哭,那这些湿润还能是谁带来的?
花郁心中暗恼,不懂自己刚才是发什么疯。
云锦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他忍不住再次看过来,才缓缓开口:“你一开始怎么不解释?”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花郁应激一样质问,问完又想起她那些疯话,神情微妙,又突然气愤,“你一进来就指责我,好像我是个分不清轻重的蠢货,我为什么还要跟你解释?”
“你不是吗?”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云锦反问。
“你……”
“明知道我误会了,还不肯解释,都不知道在犟什么。”
犟就算了,心理防线还那么薄弱,稍微说几句话吓唬一下,就哭得眼睛都肿了,结果最后还是要乖乖解释。
都不知道之前在坚持什么,真是……活该。
当然,后面这些话云锦没说,怕他又掉眼泪。
她可不想再哄了。
花郁没想到她这么理直气壮,一时间气血翻涌:“你出去!”
“我出去了谁救你啊?”云锦笑问。
花郁觉得她的笑很刺眼:“我会自救!”
“那你自救一个我看看。”云锦抬抬手,示意他可以开始表演了。
花郁更气了,立刻用力挣扎,手铐被他的动作晃得哐哐响,本就磨出血色的手腕也更加惨不忍睹。
云锦看不下去了,强行把他按住:“行了,别折腾了,不疼吗?”
当然疼,但人要有志气。
花郁冷着脸,倔强地看着她。
云锦叹了声气,彻底服了:“你厉害,我跟你道歉行吧。”
花郁眼皮微动。
“对不起,我不该在没搞清楚事实的情况下,一进门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花郁垂下眼眸:“敷衍。”
云锦笑了笑,伸手从床头柜上抽了一张纸巾,叠方正后覆在他的鼻子上。
“哼。”
“……嗯?”花郁迷茫抬头。
云锦:“哭得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花郁:“……”
现在是什么情况?
云锦帮他擤鼻涕?
他们有这么熟吗?
花郁晕乎乎的,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奇怪。事实上,跟云锦有关的一切事项,都挺奇怪的。
他下意识地哼了一下,云锦熟练地拧了拧他的鼻子,顺便把纸巾丢进垃圾桶。
“知道钥匙在哪吗?”她问。
花郁愣愣地反问:“什么钥匙?”
“手铐钥匙。”云锦说。
她刚才看了一下,手铐挺结实的,不是靠人力能挣脱的,所以当初胖哥肯定也是找到钥匙救的他。
考虑到胖哥进门之前身上没有钥匙,进门之后又在很短的时间内救了他,所以华程本人应该是知道钥匙在哪,然后在胖哥进门后,第一时间告诉了他。
果然,花郁很快给出答案:“左边那个柜子的第二层。”
云锦按照他的指示找到钥匙,回来帮他解开了。
长期吊着的双手得到解放,肌肉酸痛得花郁闷哼一声,想抬手揉揉胳膊,却什么也做不了。
正当他要强忍着不适起身时,云锦再次坐下,一只手顺着他的手掌插入,与他十指相扣再紧握,另一只手沿着他的胳膊轻轻揉捏。
她动作随意,却好像做过很多次,每一次按揉都能有效缓解肌肉酸痛。
花郁定定看着她,想问她是不是经常这么帮别人。
云锦看了他一眼:“嗯,我老公健身,偶尔会喊我帮忙拉伸按摩。”
花郁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问了出来。
然后就突然烦躁。
“你天天在外面招蜂引蝶,我以为你跟你老公感情不和。”他语带嘲讽,眼神里有自己都没发现的攻击性。
云锦看了他一眼,笑:“感情还行吧,但今天不好,他不听话。”
“所以你就想用出轨气他?”花郁反问。
云锦:“那倒不是。”
她动作一停,认真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