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听不懂,但是最好的聆听者,认真点头:“喔!”
邱梅那个女领导交了一张漂亮的答卷,她也已经获得省里的正式任命了。
河西拥有了历史上第一位女书记,而且是凭数据上去的。
魏摧云喝着热水望着篝火,突然抬脚:“为了找金子,老子走遍了整个河西。”
赵凌成才找了几趟就叫苦连天,还朝陈棉棉发脾气。
但魏摧云为了找到黄金,老娘病床前都没怎么待过,几乎刨遍了整个西北。
黄金却叫一个婆娘找着了,他心里能好受?
偏陈棉棉还说:“因为做事得动脑子,可你这个西北第一猛汉,你没有脑子!”
魏摧云不会骂人,只气哼哼说:“你,你虫脆就是个红蛋!”
陈棉棉也觉得他是个混蛋,但念在他是真能干活,还干得好,而且还是那句话,党内同志只要没有原则性错误,一律都要以团结,以齐心协力搞生产为主。
当然,她哄乖他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她一笑,就说:“如果哪天咱们西北要选省委书记,只有两个候选人,一个是曾风,一个是我,魏摧云同志,让你做选择的话,你会选谁?”
她才说完,魏摧云收了跋扈,也放下了高翘的脚。
他收起盛气凌人,脸色也变的严肃。
这还真是个难题,毕竟虽然陈棉棉是女人,但曾风还不如女人。
可曾风将来当省委书记只是起步,因为他爹才刚刚选出来,又官升一级。
陈棉棉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仕途,但从红旗农场的丰收再到找到黄金,那可全是能写进档案里的丰功伟绩。
她要真想走仕途,肯定也是直接进省委。
魏摧云默了半天,反问:“你是认真的,你想当国家干部?”
篝火雄雄,他看看裹着毯子的陈棉棉,再看从她怀里探出的,圆圆的小脑袋,魏摧云突然意识到,他看不惯赵凌成,还有个原因是,他嫉妒人家的娇妻幼女。
他还有一重不忿,当初他明明想认真处对象。
可是陈棉棉不但骗了他,还四处说他是个秃头老光棍。
他又说:“小陈,你的责任是生儿子,你是婆娘,你要帮我们赵老军长传宗接代!”
陈棉棉不废话,只问:“我和曾风,你会选谁?”
魏摧云最瞧不起的就是曾风了,也终于低头,答的干脆:“那我还是要选你的。”
他瞧不起女人,但更讨厌曾风那个娘炮。
而他本来耍的是小情绪,但陈棉棉只用一个假设,就把事情带到了宏观角度。
站在政治立场,问谁更适合当领导,魏摧云是愿意服陈棉棉的。
她主动坐到他身边,又说:“但曾风是啥背景,我呢?”
再说:“而且省里个个领导都跟曾风一样背景雄厚,我心怀河西,如果当了领导也只会替老百姓办实事,但我屁股后面全是像你一样拖后腿的,我有心无力呀!”
魏摧云脑子简单,被陈棉棉的花言巧语给绕蒙了。
他语气依然凶巴巴,但说:“如果真是你和曾风俩争,我肯定支持你。”
陈棉棉看他冻的直发抖,喊警卫拿床毯子,亲手披给他。
再继续哄他:“咱西北的男同志憨厚耿直,玩不过狡猾的南方人,可他们当领导又不干实事,难得有我这么个聪明又愿意干实事的,你不帮我,你对得起良心吗?”
魏摧云脾气大,也从不认错,但是会表态。
他依然气呼呼的,反问:“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要不我去打曾风一顿?”
他是说干就干的,蹭的就站了起来,要去打人。
陈棉棉连忙拉他:“你呀,你明明是个好同志,就是太冲动啦!”
拉他坐下,又不嫌脏拉上他的手又说:“曾风也是咱的同志,咱们要共同进步呀。”
魏摧云又不干了,还差点跳起来:“团结他,我不如团结一头驴!”
其实他才是驴,犟驴,得顺毛捋。
而陈棉棉之所以苦口婆心统战他,又提曾风,当然还是因为想扳倒曾司令。
黄金已经找到,她也该铺路曾风了,其目的,要他大义灭亲!
妞妞因为觉得太臭,钻妈妈衣服里,还手捂着鼻子。
陈棉棉不嫌臭,靠近魏摧云,先说:“你动不动就打曾风,对他的思想进步没有任何好处不说,还会搞的他仇恨咱们西北人,以后要当了大领导,专整咱西北人!”
魏摧云一想还真是,他心虚了:“那我以后不打他了?”
陈棉棉拍他肩膀,说:“但曾风同志有很严重的思想问题,必须经受教育,要不然等他以后当了大领导,可就是人民的祸害了,而我有个办法,需要你……”
魏摧云竖着耳朵,听的专注,突然笑了:“你让我去偷……”
他嗓门太大,陈棉棉忙竖手指:“嘘!”
魏摧云和雷鸣一样,都希望陈棉棉作为赵军的孙媳妇,赶紧生个男孩儿。
赵凌成都不着急传宗接代,但他们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过随着陈棉棉一番花言巧语,魏摧云就把那事儿抛脑后了。
他一咧嘴,脸上干掉的淤泥簌簌往下掉,他说:“放心,这事儿包我身上。”
陈棉棉小声:“但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正凑头说着,突然身后响起一声咳嗽。
声音特别明显,一听就是赵凌成的。
魏摧云心里有鬼,也唰的扭头,迅速远离了陈棉棉。
陈棉棉回头一看:“雷特派员,您受伤啦?”
魏摧云回头一看,见雷鸣大腿流血,也说:“铜片划伤的吧,你也太不小心了。”
淤泥里全是铜片,他有干农活的经验,没划伤自己。
但雷鸣没有,就划伤到腿了。
赵凌成跟着警卫去找纱布和酒精,要做包扎。
妞妞又从妈妈怀里钻了出来,她居然懂,声音奶奶:“伯伯,xiu伤啦!”
又皱着眉头,脸像小苦瓜,小声问:“痛,痛痛吗?”
雷鸣被铜片划伤,但心情大好,笑着说:“目前为止找到了86块,但一箱子是四块,按26箱计,总共应该是104块,所以还有十几块砖,慢慢找吧,不着急。”
装黄金可不是大木箱子,而是解放前,女式用的那种小妆匣。
一只箱子里最多也就装四块,但别看它小,重量可不少,是整八十斤。
雷鸣的工作由东风基地的政委代理,下泥塘继续翻找。
这会儿赵凌成替他处理伤口,他看魏摧云,说:“你才三十岁,还那么年轻,几趟还债经历要是别人的,早就高升了,但是魏摧云,你的性格是个大问题。”
很奇怪,他刚才就像吃了枪药似的,逮谁骂谁。
但这会儿突然就变了,他说:“雷特派员,我原来确实狭隘,我认错。”
陈棉棉也笑着说:“他刚才是太累了,休息了一会儿,已经好多啦。”
赵凌成正在拿棉签蘸着碘伏在给伤口消毒,侧眸一看,现场唯一干净的人,他媳妇儿恰好迎上他的目光,诡计多端的女人,她居然冲着他眨眼,还得意一笑。
被风吹了半天又烤火,她和妞妞的脸都红彤彤的,像苹果。
赵凌成了悟,脾气倔如驴的魏摧云是被他媳妇灌了迷魂汤,才会前后判若两人的。
他觉得好气又好笑,因为他其实每天也喝媳妇的迷魂汤,最知道药效了。
雷鸣疼的直皱眉头,又说:“铁路局要换届,就该是你上,但是你态度要端正啊。”
魏摧云点头如捣蒜。答的很干脆:“好,我端正态度。”
他傻,但陈棉棉不傻,帮他说话:“可是雷特派员,别人都有背景的,咱们魏科长没有,您经常去铁道部的,见了领导,要帮他美言几句呀。”
雷鸣爽快答应:“就冲他今天做的事,我专门上铁道部,帮他美言!”
马骥一瘸一拐的也来了,看来他也被划伤了,不得不退出。
他也被魏摧云吓了一跳,因为对方竟然主动来搀扶他,还给他披毛毯。
听说还需要纱布,他快赵凌成一步,上车找纱布去了。
马骥觉得怪怪的,看赵凌成:“那姓魏的狗日的,脑子里的病好啦?”
赵凌成看眼媳妇,轻轻答了声:“嗯!”
他心里很不舒服的,毕竟他不但不高尚,还是个特别自私的人。
他也知道,原来陈棉棉只是没有出手,今天也不过略施小伎,就拿下魏摧云了。
但她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事找魏摧云帮忙,而且不是啥好事。
因为魏摧云突然就会莫名兴奋,看他媳妇一眼,就要发出低低的,狐狸一样奸诈的笑声。
他媳妇则会用余光瞥魏摧云,示意他安静,不必说,他们俩人有密谋。
而虽然是在东风基地的地盘,但是军工基地的人挖到的。
经过协调,祁政委带着军工基地的卡车来了。
东西真不多,目前总共找到了92块,摆到一起也就个普通木箱大小。
但它是金子,所以它有将近两千斤的重量。
赵凌成他们满载而归,要回去了,剩下的就由东风基地的人慢慢发掘。
共计104块,是必须全部找到的。
但当然,散之前大家还得一起拍个合照。
虽然陈棉棉一再客气,但两个政委还是把她放到了最中间。
其中一张因为赵凌成抱着妞妞,没拍到孩子的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