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地方要来个天龙人,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扶贫。
军用飞机会把秦小北需要的物资送到东风基地,再转运到泉城。
他倒不开小灶,但是有俩厨子,本来跟着他住在五七干校。
不过因为秦小北为了‘农垦’而回了钢厂,厨子也就到钢厂食堂工作了。
最近陈棉棉带着妞妞,也总到钢厂去打饭吃。
红烧大黄鱼,清炖大甲鱼,甚至还有大虾,乳鸽,全是好东西。
不过需要提前蹲守,抢,因为那些都是给秦小北烧的,他吃剩的才能流到外面。
因为腰不好,出不了门,秦小北和钱胜昔,李开泰,还有一个贾圣烨的,四个人待在招待所最豪华的干部房里,整天除了各种吃,就是打扑克,玩斗地主。
曾风借着他的招牌四处打电话,索要物资。
天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严老总是最先感受到的。
转眼12月,这天严老总在食堂门外碰上陈棉棉,就笑着说:“我算是明白了,凡事都得看关系,工业部直接下给我们批文,要求我们集中生产12号钢筋。”
12号钢筋就是盖楼房修路用的,也是‘农垦’计划需要的。
秦小北能让工业部直接下批文,集中搞生产。
陈棉棉问说:“祁连山水泥厂应该复工复产,也开干了吧?”
严老总说:“因为革命冲击,它停工停产好几年了,前几天刚刚全面复工。”
祁连山水泥厂因为领导出了问题,本来全员下放了的。
可还是秦小北一句话,就能全面复产。
比较麻烦的是机械,要从共和国的长子,大东北运过来,就比较缓慢。
但这已经够叫人开心的了,又有谁能说秦小北一句不好呢?
严老总虽然觉得事情不大对劲,但开心的不得了:“小陈同志啊,如果咱们西北能多来几个秦小北那样的好同志,再过几年,我觉得咱们能枕着馒头睡大觉。”
枕着馒头睡大觉,那是西北人对于好日子的终极幻想。
因为秦小北,它眼看就要能实现了。
现在是,曾风每天抱着电话,在从全国各地往西北摇物资。
秦小北和几个手下吃着山珍海味,缩在客房里打扑克。
关于陈棉棉的批判会,按理是可以拖到年后的,也就是1971年。
她宣称自己要写一份长达5万字的自我检讨,然后帮秦小北创个革命记录。
5万字可不好写,钱胜昔也不好打扰她,就在等她的检查报告呢。
他不斗陈棉棉,陈棉棉也不会要他的命的,大家也算相安无事。
但凡事总有意外,突发状况,叫陈棉棉不得不提前动手,搞钱胜昔了。
……
陈棉棉每天都去一趟葡萄园。
她得和几个地质,农业专家规划各种图纸。
等到东北支援的机械进场,就可以五个工地同时启动了。
但这天她正要回家,却见到魏摧云骑着枣红马正在往城里狂奔。
帮陈棉棉开车的是马继光,她拍椅背:“快,拦住魏科。”
秦小北就在泉城,魏摧云却把枣红马骑出来,她心说他疯了吧?
马继光也在狠踩油门,可当枣红马四蹄全开时,老嘎斯车根本追不上。
而且经过钢厂时应该是碰到人和车,枣红马扬天一声长嘶。
那可是目前全西北最高最大,最矫健的马,谁看到了都要止步的。
还有人说:“哟,那是魏科长的马,红红呀!”
藏了整整一年的马突然被拉出来,市民看到了都很惊讶。
魏摧云骑着马如闪电般疾驰而去,嘎斯车随后赶到。
陈棉棉一看窗外,再拍椅背,说:“继光,快紧送我回家,快!”
魏摧云突然骑马进城,应该是有急事。
但且不说秦小北就在招待所,就在车经过时,陈棉棉看到钱胜昔了。
他提着两条子中华烟和两瓶茅台酒,恰好就在路边站着。
要知道,为了找到枣红马,从首都来的高层干部们翻遍了整个泉城。
秦小北都以为它死了,它却在大街上招摇?
钱胜昔甩手丢了中华烟和茅台酒,就追着魏摧云跑了。
另一边,陈棉棉冲进家门,从冰箱里拿出冷冻肉,再搭锅煮中药。
见她忙忙碌碌的,姜叔问:“小陈,你要做啥呢?”
陈棉棉不顾肉冻的硬梆梆就开始剁:“姜叔,快帮我和面,我要包饺子。”
妞妞在跟太爷爷下围棋,本来也想来包饺子。
但赵军一看孙媳妇的脸色不对,把孩子圈到了怀里:“乖,不打扰你妈妈。”
陈棉棉一边手忙脚乱剁着肉,一边看窗外。
她差了马继光去找曾风,刚把肉剁好,曾风在外面敲玻璃。
马继光已经跟他讲过事情了,曾风因为住在招待所,刚才也听到马嘶声了。
他劈头盖脸就说:“老魏疯了吧,好端端的干嘛把马骑进城?”
再说:“秦小北都听到马叫声了,幸好我哄了几句。”
陈棉棉先吼马继光:“我让你去洗个澡,你怎么还愣着?”
再看曾风:“去招待所门口等着,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把钱胜昔拦下来。”
要知道,秦小北之所以不像原来那么狂,就是因为腰的原因。
直到现在,他只要站立超过半个小时就会腰疼。
他已经算个废人了,而他是被枣红马废掉的。
只要钱胜昔告状,秦小北发现枣红马,那不是死,他会虐杀掉那匹马的。
曾风一边咒骂魏摧云找麻烦,一边往钢厂跑。
就在广场迎上钱胜昔,他连忙一声唤:“钱哥,等等我。”
钱胜昔穿着呢子大衣,裹着厚厚的围巾,回头一笑,半张脸抽起,格外的狰狞。
他指曾风,说:“操你妈的,你们居然把马藏起来了?”
再说:“你和魏摧云,那个叫陈棉棉的臭女人,等着吃我拉的屎吧你们。”
那么一匹大马可不是一个人能藏起来的,整个泉城的干部都要受牵连。
而且只要看到它,秦小北肯定会大开杀戒。
钱胜昔已经变态了,等着搞批判会也等了太久,现在只想斗人。
曾风还不知道陈棉棉准备怎么搞,也只能先拖住对方。
他索性扑通一跪:“钱哥,求你了,一匹马而已,秦哥又不知道,咱们瞒了吧。”
又说:“你要觉得生气,我给你当马骑,来来来,你来骑我。”
说着他就往钱胜昔胯下钻,还学着马的声音嗷嗷叫。
钱胜昔一脚踹过去,曾风就滚远。
但钱胜昔要走,他又会爬过来抱大腿。
俩人正纠缠着,陈棉棉来了,她大喊:“魏科长,魏科长人呢?”
此时天已麻黑,又没路灯,看不太清楚。
她走上小广场,继续大喊:“魏科长。”
钱胜昔拦住她,似笑非笑的说:“这不是咱们陈主任?”
再笑问:“你和魏摧云关系挺不错的呀,你找他是准备干嘛呢?”
陈棉棉假装才看到他,凑近说:“小钱同志,你好。”
她拿着个饭盒,说话间就把饭盒背到了身后。
钱胜昔伸手:“你拿的什么?”
陈棉棉笑着摇头:“没,没什么。”
但曾风已经从后面抢到饭盒了,打开一看,他说:“哟,陈主任,你跟魏摧云俩什么关系呀,居然要他送饺子吃,我能不能吃一个呀?”
陈棉棉在眨眼,曾风于是自己吃一个,也喂钱胜昔一个:“钱哥,你也吃。”
好吃不过饺子,钱胜昔吃了一个,再吃一个:“饺子不错。”
他边吃边问陈棉棉:“你和魏摧云到底什么关系?”
陈棉棉说:“跟你一样,革命战友而已。”
钱胜昔冷哼一声笑:“还革命战友,以我看就是流氓男女,不正当关系。”
大晚上的送饺子,他首先猜到的就是男女苟合,不正当关系。
陈棉棉也没反驳,还说:“你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钱胜昔用手抓着饺子吃,却是笑问:“陈主任,你吃过屎吗?”
……
如今的风气是,哪怕秦小北也不敢乱搞男女关系,因为它是政策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