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做鬼能追得上女儿,她生生把脚骨给掰开了。
回头,她还对大家说:“我劝你们,生了闺女就一把掐死,要不然呀,你养的再好,只要结了婚她就胳膊肘子往外拐,不跟娘亲了,做人呀,还得是生儿子养儿才不亏。”
又喃喃咬牙:“棉棉,我咒你生闺女,只会生闺女!”
……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陈棉棉可算收拾了极品老太太一回,好爽!
王喜妹也并不冤枉,因为她的娘家其实是富户,开粮店的。
旧社会,穷人家的女孩子也多不裹脚,她裹脚就是因为她家有钱。
但她爹抽大烟抽光了家产,就把她卖到了女配家,她也就没得大小姐做了。
她对裹脚有执念,其实也是在怀念人上人的生活。
她没有长工可用,但是她能生孩子,她就把女儿当成长工来培养。
明明解放后,政府三番五次喊她送两个女儿去扫盲,可她就不,要愚养她们。
因为她知道,只要女儿读了书明了理,就不会听她的歪理了。
她不止害了女配,还害了妞妞。
可算逃离丈母娘,也马上进城,赵凌成大松一口气。
停下摩托车,他把保温杯递给了妻子,哑声说:“喝点水,吃点馍馍吧。”
自打早晨吃过一顿,这都快下午三点了,他俩还没吃饭。
能吃的也只有馒头,也得亏姜霞这馒头蒸的确实好吃,不然陈棉棉都得腻。
突然她觉得不对,一扭头:“你看我干嘛?”
赵凌成皮肤白,耳朵一红就特别明显,但还好戴着头盔,陈棉棉没看到。
她因为怀孕是肿胀的,显得比原来更胖更白,倒是很好看。
而原来的她,除了基本的睡眠时间,就都是在疯狂刨食中,瘦的像个鬼一样。
赵凌成说:“你至少占了三间砖窖,一间是馍馍,另外的呢?”
陈棉棉有点意外:“窑上又没名字,你咋知道我有三间窑?”
赵凌成只问:“都藏的什么,也是馍馍?”
陈棉棉只带他进了一间砖窑,但他当时观察过,有三间砖窑的门口都铺着草木灰和观音土,那是用来防蚂蚁和老鼠的,也只有陈棉棉因为要囤积粮食,所以才会那么做。
他当然好奇,另外两间里面呢,她又藏了什么宝贝。
但陈棉棉当然不会回答,因为另两间砖窑里藏的,也是女配用血汗换来的东西。
那也是她和妞妞的财富,她以后要换成钱的。
她笑了笑,扶赵凌成:“想知道就拿钱换。我歇好了,咱们走吧。”
赵凌成先扶她上车,又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自己挎上摩托,这才又说:“你刚才那么做,是想逼着王喜妹,让她解开裹脚布,但我觉得,她不会领你的情,还只会恨你,只会觉得养女无用。”
确实,陈棉棉没那么闲,专门去戏耍个老太太。
但陈金辉是个不孝子,不会养老人的,陈换弟也总经常要挨丈夫的打,不敢太接济老娘。
王喜妹裹着脚就没有劳动能力,得要人赡养。
公社要找她,让她负责赡养呢?
逼王喜妹放大脚,逼她自立,陈棉棉就不必担心赡养问题了。
她坐太久的车腰困,就把下巴磕到赵凌成肩膀上,并喃喃的说:“辛苦你,再载我去趟公安局吧。”
每个男人其实也都会幻想婚姻生活。
而今天就是曾经结婚时,赵凌成幻想过的,度蜜月时该有的样子。
只可惜路程太短,就只有40公里。
他还需要去一趟公安局的。
因为中苏一战不可避免,间谍真有,而且隐藏着。
他必须跟公安谈谈,让他们重启间谍一案,并查到前几年出卖西北军工座标的那个大间谍,清除潜在危险。
以为陈棉棉有什么不太重要的事,而他闺女现在需要补充营养了。
他就说:“公安局我去就好,你去候车室冲奶粉,吃饼干吧。”
陈棉棉噗嗤一笑:“所以呢,你能搞定红小兵,让他们不再上农场,殴打老革命?”
但立刻又说:“对了,我要不管,那帮老头总得被打死几个,你怎么谢我呢,要不咱还是算钱吧,你给我钱?”
红小兵这两天没去农场,是因为忙着收拾许家兄弟。
但等收拾完,他们还会上农场的。
因为尤其祁嘉礼祁老,他因为骨头太硬太倔,红小兵们最爱打他了。
话说,就在昨天,钢厂妇联的邱主任被红小兵打了。
严老总,泉城副书记,见了红小兵们也是如临大敌,颤颤兢兢。
可那帮孩子理都不理他,当然,提起鞭子也能抽他。
全国各地,白天上班,晚上去找红小兵挨鞭子的政府领导可不少。
但就赵凌成见过的,唯一能跟红小兵打成一片的,只有他爱人,陈棉棉。
钱的事情一会儿再说,重要的是,她是真能搞定红小兵。
赵凌成也把事情想的比较严重,说:“需要我多请一天假吧,那需要电报跟基地说明。”
陈棉棉依然在笑:“小孩而已,顺路哄两句就好,请假干嘛。”
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红小兵,她却说,她只需要哄几句!
她又在追问了:“咱还是谈钱吧,你打算给我多少?”
第28章 串联
陈棉棉是穿书的。
原文男主是个高干子弟, 也是红小兵的大头头。
这个年代讲究吃苦,地主要劳改,红五类也要下放,叫锻炼。
男主因为背景足够硬, 就到了西北三大基地搞革命。
除了上面红笔圈过不能碰的人, 别的人都被他挑出毛病下放了。
唯有赵凌成, 他不但占有了女主的真心, 男主最终也没能把他下放成功。
军工基地所有人中,也就赵凌成没淘过大粪。
究其原因,赵凌成嘴巴太厉害, 男主搞辩论都辩不过他。
赵凌成的嘴巴是真厉害, 陈棉棉跟他谈钱,他不接招,他要谈感情。
他说:“我几个叔叔, 我爸我小姑, 他们的人格和性格都非常健全, 人也非常正。”
陈棉棉想想了想, 问:“所以呢, 你思想不健全?”难道他有神经病?
赵凌成接着说:“那是因为, 虽然出身不同,但我爷爷和我奶奶夫妻非常恩爱。”
恰好这时摩托车经过铁管所, 他大声说:“还有七百块债务是吧,一笔勾销吧, 但是小陈同志, 在妞妞养成健全的人格之前,你就不要想离婚了,我们可以是只维持表面关系, 我没有问题的,我也不会再同意你离婚的要求。”
陈机棉觉得不对:“原来不是说好的,谁先提离婚,谁就自动丧失孩子的抚养权?”
赵凌成没吭气。
铁管所就是陈金辉上班的地方,那也是魏摧云的地盘。
它也是个大院,院里有栋二层小楼。
既然路过,陈棉棉当然好奇,就要抻着脖子瞄上一眼。
她还真就看到人了,衣衫褴褛的陈金辉顶着烈日,站在院中央的旗杆下,罚站。
但她才收回目光,赵凌成却刹车扭头,哐的,俩头盔碰到了一起。
他语气诚恳:“看到你想看的人了吗,要没有,我再溜一圈儿?”
陈棉棉也没惯着他,说:“行啊,溜,溜一天都行。”
跟个名律师斗嘴皮了,他还差得远着呢。
……
赵凌成今天约的,就是帮过陈棉棉的那位老公安,河西特派员雷鸣。
昨天赵凌成拍了电报,今天他搭乘军用飞机,就回来了。
约好的是在公安局里见面,但还有一个街口呢,赵凌成却听到路旁有人吹口哨。
他才停车,陈棉棉已经在唤人了:“公安叔叔,好久不见。”
个头不高但眼神锐利,皮肤黢黑的老公安,就是他把陈金辉逮进局子的。
赵凌成跟他握手:“雷特派员,您好。”
但雷鸣没跟他握手,揽着陈棉棉往前几步,沉声问:“他再没敢欺负过你吧?”
陈棉棉当然摇头:“没有。”
她也在尽力澄清:“我们是性格有点分歧,但他没家暴过我。”
雷鸣边点头边拉开随手提的旅行包,从中掏出一包油纸包着的桃酥,回头递给了赵凌成,并说:“有很多同志来西北后,都染上了打老婆的恶习,那很不好。”
路边就是国营商店,门口有两把凳子,示意陈棉棉坐下,他再掏一只铁罐子:“我刚从首都汇报完工作回来,单位发的,你们留着吃吧。”
那是一罐高干粉,奶粉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