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邓金凤生怕她说太多,走了出来:“找到了找到了……她很爱说笑,小蓉你别听她瞎说,她哪里就是外人了,只是外面住着舒服,她不想回来。”
手帕里包着一个绿莹莹的玉镯,林簌松了一口气,接过手镯,虽然不知道现在值多少钱,可能也不值钱,但对她来说,是无价之宝。
她直接把它戴在了手腕,说道:“行吧,那我走了。”
那个叫小蓉的女孩问:“你这就走了?”
林簌道:“嗯,我还有事,你坐吧。”
她径直离开,心情还算愉悦,觉得今天是个黄道吉日。
有一说一,像邓金凤这种人,对她亲生的孩子是很爱护的,也许别人嫁进来,她也能爱乌及乌。
就原主实在太苦了,像条小苦瓜。
走出家属院,林簌正好又遇到了之前的发小程泽涛。
程泽涛说:“你下车的时候,我妹就看到你了,跟我说你回了家属院,我要不是来早一些,只怕又碰不到你。”
两个人干脆站在大门口聊了一阵。
程泽涛在某大学读工科,马上升大二,他问:“簌簌,你第一志愿报考了哪所大学?”
林簌道:“京大。”
他很惊讶:“厉害啊!”
“去碰个运气。”
“出了录取结果,一定记得告诉我一声。”他说道,“你知道我家住哪儿,我妈妈也经常提起你,说有几年
没见过你了。”
林簌答应:“好啊,等被录取了,我去你家看望一下你妈妈。”
程泽涛点着头,忽然看着她,叹了一口气。
林簌觉得他怪怪的,下一秒,他抬起手,摸了一下她的头顶。
“头发上好像有蜘蛛丝。”他说。
林簌:“啊?我刚才没去哪儿啊。”
他又拍了拍她头发:“没有了,可能是风刮过来的吧,或者是树上掉下来的。”
也是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记熟悉的清咳声。
林簌回头望,周云祁阴沉着脸,盯过来。
呃。
第43章
对上他微蹙的眉眼, 林簌以为完了,周云祁这回铁定吃醋。
但是事情跟她想的不一样,他只是看了她一眼, 随后换上了寻常的眼神, 扫向程泽涛, 最后才把视线回到林簌身上,温和笑笑:“簌簌, 这位是?”
林簌心里顿了顿,木然介绍:“这是我发小程泽涛,这是我做知青时的场长周云祁。”
周云祁:“原来你就是她的发小,听她提起过你。”
程泽涛看着面前这位个子比他高,面孔比他帅, 还比他成熟一些的男人, 像是不想认输地挺直了脊背:“你们一个农场?”
林簌点点头:“后来我离开六分场,去了七分场, 他是七分场的场长。”
程泽涛:“原来是这样。”
一旁的周云祁语气平静:“她在六分场的时候经常生病,到了我七分场, 身体才见好。”
程泽涛不甘示弱地关切问道:“你给我写信的时候怎么不说?怪不得后来都不写信了, 得的什么病?”
林簌怔了怔, 喃喃回:“就常见的病,已经好了。”
“还有, 你现在究竟住哪里?”程泽涛有个猜想, 总不会和这个男人住一起吧。
周云祁道:“她家里住不下, 我给她找了个房子, 住得清静,身体也养好了。”
“原来是这样。”
“她举目无亲,我照顾她责无旁贷。”
他俩说得有来有回, 林簌却有些恍神。
周云祁简直像个正宫,有一种不管你怎么玩儿,有多少竹马,有多少暧昧对象,总归我这里才是家,你总要跟我回家的。
程泽涛大概是觉得没意思,说得回家了,林簌挥手道别,又看了眼周云祁。
他的眼眸变得严厉了些,林簌郁闷问:“你怎么过来了?”
“还能怎么,当然是过来找你。”他也望了眼程泽涛的背影,“你发小喜欢动手动脚?”
林簌:“他说我头上有蜘蛛丝,就帮我拍掉了。”
男人的目光看向她头发,嘀咕了一声:“小把戏。”
林簌没再纠结这些,笑眯眯给周云祁看手腕上的玉镯:“我拿回来了。”
他神色意外:“这么顺利?”
“今天比较幸运,谷新平带了对象回家,我说了几句不好听的,继母怕我搅黄了好事,只好把手镯还给了我,打发了我走。”
他笑:“你还挺机灵。”
林簌抿抿唇:“你要去看望顾爷爷吗?”
“不去了,我们蹭饭去。”
“蹭饭?去哪儿蹭?”
“许耀东奶奶八十大寿,他们商量着在饭店里摆几桌。”
许耀东家里人她也见过,因此林簌高兴道:“好啊好啊。”
过了一会儿又疑惑:“怎么他没跟我提?”
“昨晚才临时决定的,一大早给我舅舅家打了个电话。”
“那要给红包吧。”
他道:“我给就行,你算是我带过去的。”
饭店里热闹不已,来的人里,除了他们家亲戚,还有一些街坊四邻。
林簌随周云祁走到寿星旁边,给了老人一个红包,说了些话。
老人打量着林簌,一时没认出她,下意识就说:“小周,这是你对象吧,长得可真俊。”
林簌笑笑:“奶奶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簌簌,过年的时候去过你家里的。”
老人思维已经有些迟钝,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许母依旧说着感谢的话,谢谢周云祁照顾许耀东。
许耀东的弟弟之前一直在倒卖东西,这会儿有人问他要不要自己开个杂货铺,许耀华道:“没本钱啊,你们也不支援点儿。”
他们俩被安排在主桌坐着,不断有人过来敬酒,周云祁虽然看起来严肃,带着点儿高冷,实际上需要的时候,也很会社交。
林簌吃完饭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已经有人陆续离场,有几个人围着一个看上去很仙风道骨的老人聊天。
林簌好奇,过去听了一耳朵。
那人懂点儿面相命理,正在给人说什么婚姻未来。
林簌忽然想起周云祁的舅妈说有这方面的高人给他算过,说他是个六亲缘薄的人……
她对这些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毕竟很少人能算得准。
只是,她才凑过去,那人就看了她一眼,皱起了眉。
林簌觉得怪怪的,尴尬道:“怎么了?”
“姑娘,你今年多大?”
林簌道:“马上满十九周岁。”
“那太好了。”
林簌更不解了:“怎么了?”
奇怪的话语,让周围好几个人也打量着林簌,有人说:“人家长这么漂亮,难道有什么劫数?”
那人道:“按理来说活不过十八。”
“别胡说,人家好好站在你面前呢。”
“所以我说好啊。”那人点着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林簌心里沉了沉。
虽然嘴上笑笑,实际上心情非常复杂。
周云祁碰了一下她的背,林簌回头看,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儿,问道:“你喝醉了?”
他站得稳,声音也很清楚:“只是喝了几杯,问题不大。”
他看了看:“在这里听人算命?”
林簌点点头。
看相的人目光如炬地观察着周云祁,感叹道:“哎你们不是要看富贵相么,这才是具有龙凤之姿的好相,将来不光有钱,名誉地位全都有。”
大家齐刷刷地又把视线投向了周云祁。
周云祁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些,只轻笑:“那我先借你吉言了。”
看相者问:“另外能不能反馈一下,你的父母还好吧?”
周云祁面色沉了沉:“很好,在天上团聚。”
大家哗然一声,看相者更得意了:“你们看,我没说错吧,我就看出来他的父母缘薄。”
“不是,你也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