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就有点儿恍惚,这会儿依旧呆怔,是因为她穿的裙子是他没有见过的吗?还是太久没有见到她了,对她把持不住。
一定是后者!
林簌笑吟吟:“这是李先生的车?”
他说:“算是公司的车,我这段时间帮他打理公司,暂时归我用。”
“哦哦,那还挺方便的。”她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
车前镜里,依旧反射出钻石的光,男人咬了咬牙,将车子一溜儿开出了学校。
林簌以为是先找个地方吃饭,但他直接把车开回了小区,停在楼下。
男人一路上仿佛藏着什么心事,下颌明显紧绷,聊天时也有些敷衍。林簌下了车,问道:“你在家做好饭了?”
他只是轻抿了一下唇:“先上楼吧。”
林簌以为他在屋子里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开门时,心还悬着。然而一进屋,林簌走在前方,身子往就近的餐桌瞧,孰料男人滚烫的胸膛立刻贴在了她的背上。
林簌:“……”
两只大手将她的腰圈住,用力地将她拢在怀里。
林簌猝不及防,还挣扎了一下,但越挣扎,他的力道越大,高大的身躯将她牢牢地禁锢住,不给她半点挣脱的余地。
他的脸贴在她耳边,灼热的呼吸直钻入耳,林簌终于明白了,没有惊喜,他忍了一路,把她带回来,不过是急着要同她先亲热。
这么急的吗?林簌忍了忍笑。
此时能明显感应得到他的炽热,不过她理解啦,他一定是想疯了。
周云祁的下巴搁在她的肩颈旁边,呼吸打在她的颈侧,下一瞬,发烫的唇落在她脖子、脸颊处,却始终没有将她身子转到面前。
他只是像一只小狗或者小猫,一直在她颈间磨蹭,头发蹭得她又麻又痒。
终于,男人哑着声音:“簌簌。”
林簌禁不住扭头看着她,笑着问:“怎么了?”
修长的手指抵着她下巴,却不急着吻她,那双幽深的眼睛里,仿佛藏了什么黯然心事,忽然阖起眼皮,大手终于拿起
了她的左手,拇指轻轻摩挲着那枚戒指。
林簌恍然大悟。
一路上他都仿佛没有看她的手,她也以为他可能是没注意。
现在她明白了,他注意到了。
把她带回来,就是想要先聊这个。
林簌勾着唇角,望着这张清隽的脸:“嗯,怎么了?”
他的表情明明是欢喜的,却又仿佛夹杂了几分惊讶与感动,低沉地问:“戴多久了?”
林簌想了想:“两个月了。”
他轻呵出声:“这么久了。”
随即拿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一个吻,落在那枚戒指附近。
目光深情地看着她,嗓音低淡无比:“嫁给我好吗?”
林簌吞咽着喉咙,低嗯一声:“好。”
说完,人钻在他滚烫的怀中,脸贴在他胸膛上,心跳声怦然不断,震得她脸颊发麻。
下一个瞬间,林簌的下巴被他扣着,让她抬起了头,尔后,发狠的吻如雨点般落下。
林簌的舌根被吮得发麻,感觉呼吸几乎要被周云祁尽数夺走,他的手趁机作乱,将她裙子后背的拉链拉了下来……
7月正是最炎热的时节,风扇吱呀地转,窗帘被吹得不断飘动,不一会儿,两个人皮肤上就淅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男人的身体比她的还要滚烫,他嫌卧室比客厅更闷热,抱着她在客厅里不断地走动,林簌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颈,唇上还被他不断地吮吸,偏偏他的手也没闲着,四处乱薅。
簌簌被刺激得一直在扭,酥痒仿佛从皮肤上蔓延到骨头里。
下一秒她被抵在了墙上,墙壁的冰凉感,让她的背上又产生了一阵刺激。
“周云祁……”趁着他的唇离开,林簌气喘吁吁,低低地喊他名字。
男人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
力道却是更大了,簌簌感觉自己仿佛是要被他钉在墙上。
她攀附在他身上,手牢牢圈着他脖子,又不舍得他的唇离开,主动去咬他的唇。
然而墙壁这边的滋味还没体验完全,男人又一把将这个轻柔的女孩抱到了桌上。
这张桌子不稳,稍一用力便滑走,发出剧烈的与地板摩擦的声音。林簌扭着腰肢,似是不满在这里。
但他才不管,哪怕楼下的邻居感觉天花板噪音重重,他也毫不在意,只专注于自己的动作。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戴戒指,何况她要去留学……是想在留学前,让他放心吗?
可他并不需要这样的定心丸。
将近五个月的分离,思念浓稠无比。
男人额头相抵,簌簌那双清澈的眼睛,沾染着情欲,他的一双眸子亦幽深无比,二人深深对视,望着彼此,都没说话,只余深重呼吸萦绕之间。
气息稳定下来,周云祁把人抱进浴室。
她贪图凉快,想洗冷水澡,他没让,坚持倒了热水,再仔细地帮她清洗干净。
又用浴巾帮她擦干,再抱着她走出来。
坐在沙发上,尽管两个人仍旧在散发热气,却还是要紧紧地腻在一起。
他蹭着她脑袋:“饿吗?”
林簌气息微微:“不饿。”
男人笑:“也是,刚喂得挺饱。”
林簌看着他,哼了哼。
他却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她问。
他把玩着她的左手手指:“怎么会不高兴,只是想知道怎么突然戴上戒指了。”
林簌坐直了些,认真地道:“没有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周云祁:“……”
见他沉默,林簌道:“户口本我上次说要办护照,一直放在我这儿。”
说罢,干净的眼神直直注视着他,不再说话。
周云祁唇线抿直,点了一下头:“那我们下午去领证。”
林簌道:“你的婚姻状况证明还没办,你先办好这个,下周一再去领,我们还要拍照。”
周云祁笑了笑:“也好。”
此时林簌还未满20周岁,但巧的是,女方满20岁才能扯证的规定尚未出台。想一想,时间卡得刚刚好。
不久,周云祁在灶台前切菜,林簌穿着个背心短裤,在身后抱着他不放。
他说:“待会儿要炒菜了,油会溅到你手上。”
林簌这才收回手,却从兜里掏出了一枚素圈戒指,又伸到了他身前。
男人低头看着戒指,愣了一下。
“这是我买的,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戴。”林簌在他背后说。
他停下手里的活儿,洗净了手。
再转过身,对她说:“那你给我戴上。”
林簌乖乖帮他戴上戒指,再溜出了厨房。
她坐在风扇前吹风,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男人,盛夏里厨房跟蒸笼似的,他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裤子,露出结实的肌肉,背上的汗不断冒出……
明明应该是个贵公子的,如今却像个出租屋文学里的男主角。
林簌嘿嘿发笑。
可她,也好喜欢他这副模样。
他们的结婚证领得非常顺利,不过拍结婚证照时,林簌挺折腾,她弄了三套衣服,一套白衬衫,一套军绿色的衣服,还有一套海魂衫,都是时代特有的东西,说拍出来再决定看哪套好看。
他乖乖配合,最后说比较喜欢军绿色那套。
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穿着件军绿色衣服,梳着两条干净的辫子,站在路边吃包子,白白净净的脸蛋,像是一棵水嫩的青葱。
领完证后,林簌跟他一起度过了一段甜腻又荒靡的一个多月。
有一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滚动时,簌簌不小心掉下了床,男人想拽她胳膊都已经迟了,簌簌半躺在了地上,一手扶着床沿,他坐在床上俯视于她,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角度看,宝宝好漂亮。”
气得她骂他:“狗男人。”
后来察觉越骂他越狗……
日子过得飞快,8月下旬,林簌和几位同学一起出发前往美国求学,出发时骄阳高照,等她再度踏上京城的大地,已是1982年12月,天寒地冻的时节。
来接她的男人穿着件黑色大衣,英姿不减,更增添了几分成熟气息,此时糖厂的贷款终于还清,周云祁正式回城。
林簌去洗手间时,同学跟周云祁聊了会儿天。
“你不知道,我们这趟飞机遇到了一波很强的气流,机舱颠簸得,东西都掉了,我还听见老外在祈祷说阿门。”
周云祁闻言不禁蹙眉:“幸好平安抵达。”
“是啊,我跟林簌坐在一起,她好强大,一点儿也不怕,抱着我,安慰我说一定会没事。”
“我说万一有事呢,她说她也不怕,你会找她的。”同学摇头叹息,“幸好没事,万一掉进海里,怎么找?”
周云祁平淡地笑,抬眸看向那个朝她奔过来的人,嗓音低哑至极:“我确实,会去找她。”
林簌走到他面前,笑了笑,梨涡依旧甜美:“我好了,我们走吧。”
男人纹丝不动,忽而眸中转暗,将她牢牢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