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番找寻后,太祖圣旨和宝藏的位置被定在了莫家村附近。
祁骁索性就装作了神志不清的样子重返莫家村。
祁骁说着,抱着钟璃腰的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他将下巴抵在钟璃的肩膀上,轻轻地说:“我虽诈死离京,可时日长了,并不能真的瞒住有心之人。”
更何况除他之外,龙椅上的那位也在打太祖圣旨和秘藏的主意。
传言中初代镇南王留下的秘藏富可敌国,其中更是有一道太祖皇帝钦赐的圣旨。
圣旨确切内容世人不得知,可皇室的众人却是知道一些的。
太祖皇帝在圣旨中言明,若皇室后代有倒行逆施对镇南王一脉不慈之人,镇南王可凭此道圣旨将皇位上那人取而代之。
这道圣旨对龙椅上那位绝对是莫大的威胁。
所以在莫青晔摸清了位置后,那位的人也找了过来。
随后的事情说起来就很简单了。
祁骁一着不慎中了蛊毒,他也如愿以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祁骁苦笑了一下,说:“我一直对大哥和父王身故的事心存疑虑,回来后暗地里让人调查过,种种证据都证明,当年之事并非意外,我在北境之困也是由那位主导。”
他默默的将脸埋进了钟璃的肩膀,声音沙哑。
“父母之仇,杀兄之恨,镇国军几十万人的性命,是由这兵权引起。”
“阿璃,祁骁本性并非善类,也并非心地仁善之辈,我所作所为更是与你有天差地别,知道了我是这样的人,你是不是更嫌弃我了?”
说完不等钟璃说话,他又狠狠的咬牙说:“不过就算你嫌弃我,我也绝不会放你走!”
“起码我活着的时候绝不会!”
钟璃原本复杂的心绪因为他这句赌气似的话顿时消散了个干净。
她忍不住无奈的看着眼眶赤红的祁骁,低声说:“既然不愿,你还问我做甚?”
反正她愿不愿意这小骗子都不肯撒手,她再不愿还能如何?
钟璃低低的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按祁骁所说,皇室与镇南王府矛盾积压已久,如今俨然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无论是觊觎兵权的皇上还是身负深仇的祁骁都不可能会轻易收手。
事到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祁骁…
钟璃装作没察觉到他身上的滔天戾气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低声说:“好了,不说这些了。”
这些对祁骁而言实在太过沉重,钟璃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疑惑引得他过多情绪翻涌。
至于别的,以后自然有机会慢慢的打探清楚。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祁骁身上的蛊毒。
那所谓的南疆母蛊只是失踪并非灭绝,只要有心查探,迟早会打听到线索。
钟璃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拉起了脸色苍白的祁骁的手,说:“让人弄点吃的过来,吃了你陪着我歇会儿,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钟璃这话便是同意留下了。
祁骁喜出望外的抱着钟璃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扬声将在外边侯着的人叫了进来。
钟璃不久前才吃过,此时并不饿。
她陪着祁骁吃了一些,然后收拾着睡下休息。
棠心院内外见钟璃和祁骁和好如初了,都忍不住纷纷松了一口气。
主子闹心下人遭罪。
主子和好了,下人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了。
笼罩在棠心院上空的阴云瞬间消散,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而苦苦等着祁骁和钟璃闹得不可开交的西跨院侧太妃得知后,却是气得足足摔了一整套的茶盏。
侧太妃气得向来优雅从容的脸上都多了些许狰狞,控制不住的咬牙。
“好一个祁骁!当真是好得很!”
不久前刚刚被人从烟花之地找回来的祁立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对着一个俊俏的小丫鬟眉目传情。
他听见侧太妃的话,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说:“母妃,你上火个什么劲儿?”
“祁骁他自个儿愿意拒了权贵联姻,娶个乡下婆子来自取其辱,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儿。”
一想到那所谓的王妃是乡下来的,祁立就忍不住面露不屑。
“要我说,祁骁当真是在军中打仗打傻了,连个乡下来的婆子都令他这么癫狂,当真是没见识。”
侧太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吊儿郎当的祁立一眼,被他的话气得手指发抖。
“你个蠢货知道个什么!”
“我原想的是祁骁与那女子不合,咱们便可从中做点手脚让他们自乱阵脚,可如今他二人和睦,我们又该如何下手?”
祁立冷笑道:“就算他俩和睦,那又能有什么?”
看侧太妃愣住了,祁立啧了一声站了起来。
“母妃你想想,那女子是个乡下来的婆子,她能有什么见识?”
“就算她现在听祁骁的,可她又能听多久?”
祁立眉眼间的不屑更加浓郁,漫不经心地说:“届时想想法子在她耳边说点儿似是而非的话,借着她的手往祁骁的身边塞上几个咱们自己的人,不就更容易了吗?”
祁骁的身边向来如同铁桶一般,轻易插不进去人手。
如今身边更是一个伺候的女子也无。
祁骁未娶王妃之前,大可以无心在娶正妃之前纳侧推拒。
可如今王妃已入府,再有纳侧之事,便应由王妃做主。
第368章
祁立认定钟璃没见识胆子小,稍微恐吓诱哄几句便会上当入套,口吻越发的不以为意。
“一个乡下婆子能有什么能耐?你这个庶母的,赏她几个通房侧室她敢不同意?”
“祁骁不满纳侧,那女子又这么干了,一来二去的,两人有矛盾是迟早的事儿,到时候你再在其中调和几句,祁骁住的画章院鸡犬不宁就是必然的了。”
侧太妃先前是一怒之下失了冷静。
可转念一想祁立的话,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是我儿聪明,一下就想到了关键之处。”
只要拿捏住了没什么见识主见的钟璃,再想恶心祁骁,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了吗?
祁立看侧太妃满意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讨好的往侧太妃的跟前凑了凑,若有所指地说:“母妃,你不让我出去,我在府中枯耗着也没意思,要不赏我个人吧。”
侧太妃听到这话眼里的笑就散了个干净,没好气的用指尖狠狠的戳了戳祁立的脑门。
“还敢问我讨人?”
“你那屋里呼呼啦啦的都多少人了?那么多还不够伺候你的?”
祁立惯常嘴巧会卖乖,见侧太妃怒了也不害怕,只是一味的拉着她缠着不放。
侧太妃本就娇惯这唯一的儿子,见他实在想要,不过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说:“说吧,你又看上我身边的谁了?”
祁立得意的笑了起来,指着站在门口的粉衣丫鬟说:“就她了,母妃你将她赏给我,我保管在府中老老实实的待着不乱跑。”
侧太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只是个二等小丫鬟,不以为意的一摆手。
“既你看得上,一会儿我就让叶嬷嬷把人给你送过去。”
说完她又说:“不过你可记住你答应我的了,这段时日不可再出去鬼混了,记住了吗?”
祁立目的得逞,得意的笑了:“你放心,我保准听话。”
祁立得了如意的人,又耐着性子在侧太妃跟前陪了半天才心满意足的离去。
侧太妃靠在美人榻上,疲惫的叹了口气。
“按理说立儿身边的丫鬟通房一个不少,怎地都这么长时间了,除了之前那个没福的素云外,其余人的肚子都没动静?”
祁立身边零零散散的侍妾通房足足有二三十人。
年前有个叫素云的倒是怀了孕,只是那是个没福的,不足七个月便早产生下了个死婴。
除素云外,其余的各个肚子都消停得让人心慌。
为早早的让祁立有后,这些年府中也从未给祁立的侍妾喂避孕的汤药。
可怎么就是没动静?
侧太妃愁得眉毛打结,叶嬷嬷见状笑着宽慰道:“太妃心急了,二爷这么健壮的身子底子,只要缘分到了,孩子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到时只怕是您看孩子看得眼花,都抱不过来呢。”
侧太妃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就你这个老货会打趣我。”
叶嬷嬷又故意说笑了几句,很快就将侧太妃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叶嬷嬷说着面露迟疑,说:“太妃,按理说这话不应由奴婢说,可您的确应该早些做打算。”
侧太妃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皓腕上的玉镯,说:“哦?你说的是何事?”
叶嬷嬷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才说:“按制,王府的管家之权应当由王妃打点。”
“可府中一直无王妃,这管家之权一直都是由您来打理的,如今王爷娶了王妃,若他向您索要管家之权,您应当如何应对?”
管家可不仅仅只是管自己的一个院子。
诺大的王府所有的进出用度都应由管家之人管辖。
其中的辛苦颇多,可捞走的油水却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