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敢动依云山庄,敢杀她的人,就要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郝轻云狠狠的咬着牙,字字透寒。
“我就不信,一个镇南王妃当真那么大的本事,我…”
“混账!”
郝竹青生平第一次对郝轻云动了手。
一巴掌下去,不光是郝轻云愣住了,就连郝竹青都是猛地一怔。
郝轻云难以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红着眼睛看向了满脸震惊的郝竹青。
“爹你打我?!”
郝竹青被她的震惊气得捡回了一些理智,恨不得再狠狠的抽她一巴掌。
郝竹青拼尽全力压制着自己想动手的冲动,急急地说:“现在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到底是怎么开罪的镇南王妃?赶紧想法子找补才是!”
郝竹青被郝轻云下意识隐瞒了太多。
以至于郝竹青至今只知道依云山庄的困境是因镇南王妃而起。
却不知究竟是为了什么。
郝轻云听完眼中冷光微微闪烁,咬牙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郝竹青不信,着急的拔高了音调。
“镇南王妃将依附于山庄的人都抓走要杀头了,你告诉我,你不知道为什么?!”
郝轻云不耐的吼了回去。
“我难道就应该知道吗?!”
郝竹青微微一愣。
郝轻云咬住下唇含糊不清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郝竹青实在是太过信任郝轻云,以至于郝轻云的谎言并未在此时被识破。
他满脸惊疑的坐了下来,喃喃道:“若不是你开罪了镇南王妃,那镇南王妃没理由会这样做啊…”
镇南王府虽势大,可在民间的声望一向不错。
也从未借着手中权势打压过谁。
依云山庄的生意做得大,行事也素来小心谨慎。
从未有得罪镇南王府的时候。
双方怎么看都应该是毫无交集的。
镇南王妃毫无征兆的动了杀手,这究竟是为什么?
郝轻云见郝竹青愕然之下不说话了,心中一沉,索性就猜测似的说:“说不定,是咱家的钱财惹人动了心思,才招惹来这般祸患。”
郝竹青眼中微微一亮,随即神色变得更为凝重。
郝轻云见郝竹青信了自己的话,并未追问祁骁之事,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顺着自己之前提起的话接着往下说:“镇南王府连年征战,府中军需亏空必然不少,依云山庄又有天下第一豪富之称,镇南王妃会在此时下黑手,似乎也是说得过去的。”
郝轻云的猜测并非无理。
一时间,郝竹青的心思也被她引着往钟璃图谋自家产业上边走。
郝竹青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
若是郝轻云得罪了钟璃,又或者是别的地方惹了钟璃的不痛快,那尚且还能有找补的法子。
毕竟只要是误会,就还有能解开的可能。
可钟璃看上的要是依云山庄的产业,那摆在眼前的路,几乎就成了一条绝路。
钟璃看上了依云山庄,她又怎会容忍依云山庄真正的主人活着?
那等待他们的,岂不是死路一条?
郝竹青心惊之下说不出话,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第660章
郝轻云将他的神色变化兼收眼底,慢条斯理的将自己之前仓促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镇南王府如此下黑手,必然是存了亡依云山庄的心思,咱们这些人,无论是谁,只要与依云山庄有牵扯的,谁也难逃其手,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咱们是难以与镇南王府相互抗衡的。”
就算是不想承认,可郝轻云也不得不说,在武力值和破坏面积上,自己的确是比不上钟璃。
钟璃手中是活生生的兵。
她手中却只有金银。
真对上了,她总不能用手中的金银去与钟璃的士兵相抗。
那跟自取灭亡有什么区别?
郝轻云掩藏在疯狂之下的,还有野心。
她诱哄似的对着郝竹青说:“咱们绝对不可与镇南王府正面抵抗。”
郝竹青本质上就不是个杀伐果决的人。
否则他也不会在察觉郝轻云的天分之后,早早的就将依云山庄的大部分权柄全都交到了郝轻云的手中。
他听了郝轻云的话,不由自主地说:“那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办?”
郝轻云无声冷笑,轻轻地说:“咱们是难以与镇南王府对抗,可爹爹别忘了,天下之大,除了一个镇南王府有兵外,还有别人。”
钟璃不是以权压人吗?
那她找一个同样有权的人依附不就行了?
以依云山庄的豪富之声,郝轻云自信,世间数得上名号的豪杰,都不会傻到拒绝自己递过去的橄榄枝。
毕竟,拥有了依云山庄,就等同于拥有了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财富。
只要不是傻子,只要那人还有野心。
他就会同意的。
郝竹青被郝轻云说动了,可还是迟疑。
“依云山庄成立数百年,从不插手本身之外的纷争,才得以在无数战乱中留存至今,依云山庄的祖训就是游走人间财富,隔绝世间权争,也是因此,山庄的地点才会被选在了无人踏足的贝奇山深处,你说依附与他人,无疑就是打破了依云山庄的传统,这…”
“爹爹,都大难临头了,那些所谓的传统祖训,真有那么重要吗?”
郝轻云打断了郝竹青的话,压制着眼中的不耐,低声说:“咱们是不想插手谁的纷争,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知孩童都知晓的道理,爹爹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手握足以让天下人心动的财富,这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看着郝竹青迟疑不决的脸,郝轻云苦笑了一声才说:“爹爹,咱们如今的处境,难道还不足以让你看清眼前的事实吗?”
“可是…”
“没有可是。”
郝轻云的眼中多了一丝漠然,轻轻地说:“为了不让依云山庄就此毁灭,让镇南王妃妄念得逞,咱们也必须做出决定了。”
“爹,难道你就真的想眼睁睁的看着依云山庄百年基业,就此毁于一旦吗?”
郝轻云最后的一句话,打碎了郝竹青心中所有的迟疑。
遵循祖训的前提是家中基业尚在。
如今家中基业都难保了,还在乎那些细枝末节做甚?
郝竹青难得果决了一次,艰难地说:“那你想怎么做?”
郝轻云无声一笑,凑在郝竹青的耳边飞快的说了几句话。
郝竹青的脸色变得极为复杂。
从一开始的担忧变成了深思,最后定格在期待和惊喜。
他不太敢相信的看向郝轻云,说:“你说的是真的?”
郝轻云轻笑点头。
“我怎会在这样的大事儿上与您说笑?”
郝轻云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杯中的水,快速在桌面上画出了几个箭头。
她的手指在其中一个箭头上点了点,低声说:“这里,就是咱们最好的去处。”
郝竹青想着郝轻云刚刚说的话,想着依云山庄更上一层楼的可能,狠心咬牙同意了郝轻云的说法。
郝轻云借机将郝竹青手中的庄主令要了出来,然后费心描绘了好一番美景蓝图才将郝竹青送出了房门。
郝竹青刚走,郝轻云脸上的笑就淡了。
她挥手招来了随从,冷冰冰地说:“是谁在父亲面前多嘴的?”
不等随从回答,她就说:“舌头这么长,想来也是无用的,把人找到杀了,记住,父亲禁不起惊吓,别让他发现了。”
替郝竹青打探来消息的人当夜殒命。
郝竹青睡觉的房间中,也被郝轻云放置了能让人无力高烧的迷香。
她得罪钟璃的真正原因,绝对不能让郝竹青知道。
否则以郝竹青的性子,他一定会不惜手段逼着自己将祁骁送回去。
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会同意这么做的。
郝轻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对着身边的随从说了几句话,朝着祁骁在的院子走了过去。
她已经想好了脱身之法,只是不知道,满心期盼着被救的镇南王听了,会不会吓得说不出话。
郝轻云是怀揣着恶意进的院子。
然而,看见原本应该睡着祁骁的房间中,躺着的人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郝轻云嘴角的冷笑缓缓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