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堂堂皇贵妃,你竟敢如此…”
“本王看你才是放肆!”
耶律浧打断了叶清柔的话,明明表情没什么变化,可却明显能让人感觉到他的不悦。
在他充斥着杀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叶清柔更是不可控制的打了一个寒战。
这样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
耳边终于清净了,耶律浧的脸上却逐渐浮现出一抹不耐。
他冷笑道:“皇贵妃再好听,终究只是个妾,一个可打可卖的妾,也敢在本王面前耍威风?”
耶律浧的耐心彻底告罄。
他随手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
动静不大,但是一个精致的茶杯却在被放下的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威胁无声自明。
叶清柔见了心底生出一股后怕,喉头梗住说不出话。
耶律浧见了直接把不屑写在了眉眼之中,慢悠悠道:“若不是本王急着找钟璃算账,你以为,本王能看得上你?”
提起钟璃,想起南疆如今的那些个糟心事。
耶律浧心中的烦躁就更深一层。
南疆是个好地方。
可那也是在被钟璃下黑手之前。
钟璃下手狠得让人心寒,诺大的南疆到了北漠手中,愣是成了个颗粒无收的贫瘠之地。
耶律浧一开始没往被人动手脚这方面想,还以为是北漠人不擅种植才会如此,还特意找了南疆当地人前来打理土地,指望着南疆成为北漠的粮仓。
可不管费了多少心力种下去的种子,等不到发芽一准死得一干二净。
多有两次,耶律浧就算是傻子也发现了不对。
耶律浧找了无数人前去查看,然后终于明白钟璃为什么能那么直接把南疆送给自己了。
这哪儿是送上门来的粮仓?
分明就是除了漫山遍野的柴火外,什么也捞不着的荒山!
南疆现在已经划分到了北漠的版图之内。
没成为北漠的粮仓也就罢了。
那里的驻军百姓欠收后日日有人饿死,为了稳住南疆的局势,原本粮食就不多的北漠还得从自家粮仓里往外放粮。
相当于他跟着钟璃忙前忙后的折腾了一大通,费力不讨好,还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意识到自己被钟璃耍了,耶律浧的怒火险些失控一把火把南疆烧了。
不过钟璃早就回了京城,传闻早就死得透透的祁骁也死而复生了。
耶律浧再火大,也不至于丧失理智贸然前去找钟璃算账。
但是这根刺始终在耶律浧的心底扎着,以至于察觉到有看动手脚的时机,耶律浧就按耐不住的给叶清柔递了梯子。
否则叶清柔一个后宫妃嫔,怎么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培植出足以掌控津南朝堂的势力。
只是,耶律浧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柔软得像一朵花似的女人,心地真能狠辣到这种程度。
耶律浧意味不明的看了脸色早已苍白的叶清柔一眼,轻飘飘地说:“不过,你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起码在心狠上,叶清柔就比钟璃狠了许多。
只是这种针对无辜百姓不择手段的心狠,令人不屑罢了。
第724章
耶律浧虽看不上叶清柔的行径,可叶清柔目前也算是他的盟友,所以在叶清柔彻底丧失理智之前,耶律浧就说:“让你做的事儿,可都做好了?”
联合叶清柔设下这么一个陷阱,可不光是为了叶清柔觊觎祁骁的。
耶律浧想要的,是祁骁的命。
只有杀了祁骁,才会往钟璃痛苦万分。
那才是他希望钟璃付出的代价。
叶清柔闻言眸光闪了闪,忍着怒气说:“那是自然,只要镇南王有动静,必然难以逃脱本宫的掌心。”
耶律浧要笑不笑的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那你怎么知道,镇南王一定会中计?”
叶清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笃定,掷地有声。
“他一定会来的。”
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笃定。
可叶清柔就是坚信,祁骁不会无视百姓的惨死。
他一定会来的。
只要祁骁来了,那接下来的一切,就都是她做主了。
耶律浧一眼就可看出叶清柔在想什么。
眼中不屑更加浓郁的同时,随手扔出了一个东西。
“那个人留着无用,你趁早把人解决了,别日后再天添麻烦。”
叶清柔知道他说的是谁。
可她私心里却并不想让那个人在这时候死。
她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还未曾把自己曾经受到的屈辱百倍奉还,她又怎会舍得让那人这么轻易的去死?
叶清柔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的真实情绪,堪称是乖顺的点头说是。
“萧鼎王放心,本宫不会让一个死人出来做乱的。”
耶律浧勉强满意了。
他说:“剩下的按本王之前告诉你的去做,记住了,本王不在乎你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你想干什么,可如果你敢坏了本王的事儿,就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耶律浧的声音不大,可威胁的意思不言自明。
叶清柔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低声应是。
耶律浧今日前来,本就是临时起意想见见叶清柔,并无其他重要的事儿。
看完了想看的人,他也懒得停留,直接起身就往外走。
一言一行,完全不把叶清柔放在眼里。
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
叶清柔坐在高座上,眼睁睁的看着耶律浧扬长而去,艳丽得过分的脸上满是遍布的阴冷煞气。
她死死的攥着衣袖,冷得冻人的嗓音轻得几乎听不清。
“钟!璃!”
耶律浧进了万春宫的事儿无人知晓。
可那位被霍云齐认出的秋先生的行踪却尽在钟璃的掌握之中。
得知秋先生还随身带着几个人,钟璃的眉心不明显的跳了一下。
她让人详细描述了一下跟着秋先生的人的样子,无声的抿紧了唇。
“我倒是把他忘了。”
正好走进来的霍云齐面露不解,诧异道:“王妃说忘了谁?”
钟璃头疼的摁住了眉心,无奈地说:“耶律浧。”
按探子的描述,秋先生似乎对随行中的一个男子极为恭敬。
而那位男子并无任何出彩之处。
平凡得让人难以记住。
钟璃却在探子描述出身形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耶律浧。
能让耶律浧的第一得力助手如此恭敬的人,除了耶律浧本人,还能有谁?
改头换面这样的操作就更是常见了。
毕竟万春宫里还有个换了脸的假宣帝摆着呢。
霍云齐心念一转就明白了钟璃的意思,神色瞬间微微一变。
他们才刚刚意识到津南的事儿有北漠插手的痕迹。
更多的细节尚且来不及仔细推敲。
耶律浧身为北漠的第一员悍将却已经出现在了万春宫内,足以证明津南的事儿远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风险程度也相应更大。
如此看来,钟璃再在津南停留,就当真是不妥了。
似乎是猜到了霍云齐想说什么。
不等他开口,钟璃就说:“东西可让人送回去了?”
霍云齐掩饰着眼底无奈,低声说:“安排了妥当的人一路护送着回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月后就可送达王爷手中。”
他们来这一趟为的就是芝兰草。
如今芝兰草得手了,第一要紧的当然就是把芝兰草送回京城。
钟璃闻言眉眼间多了一丝释然之色,却不见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