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放弃原先的想法,直接拿了个钢笔点了点位置,“可以签在这。”
姜宁撇过头疑惑发问,“你怎么知道的?”他对此有所准备表示,“我老师让我签过。”确实有,他比赛用的这些小东西都已经卖出去了。
姜宁无所谓地签了字,又摸了一把司祁的签名,“你可不要在外面乱签一些文件,万一是卖身契怎么办。”
姜遇:“……”总感觉这句话你还是留给你自己比较好。
他的视线回到司祁这里,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为什么总感觉司祁他在打探四周呢,像是在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过别人存在的痕迹。
但他有好好掩饰,司祁不该知道的。
姜宁还是第一次看见公事公办的司祁,对方带着公文包似乎也有好些天没回家了,好不容易回趟家还是来和她商量合作,“你一工作起来就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吗?”
司祁轻笑,“工作聊完之后就是我的私人时间了。”
他从包里拿出两罐辣椒酱,当然因为送人他有好好包装,姜宁忍不住问道,“这次是你做的?”
司祁抿嘴,沉吟了一下解释,“这次不是,下次给你的就是我做的。”
姜宁没说满意或者不满意,她有件更在意的事,就是现在停电,虽说是黄昏,但对方穿着西装三件套,却一点都没有流汗的迹象。
她忍不住靠过去,用手微碰对方,“挺凉的,你这样可真是耐热。”
姜宁并不怕热,但是能享受为什么要委屈。
司祁浑身僵硬,想挣脱但挣脱后的尴尬场面他不敢想,更别提姜宁眼神单纯,只是在感叹他的肤质,“因为我是耐冷耐热的体制,这时候的天气对我来说还不算什么。”
之前还是他提醒姜宁小区要断电这件事,这些日子他当然不是因为停电才待在公司,但姜宁是个爱舒坦的性子,见他这些日子没受停电的折腾,所以来折腾折腾他?
按照女孩的性格总感觉他的想法接近了真相,但这种折腾确实有些难顶。
司祁的骨节分明,手指微张,很适合把手指这样交错握住,但姜宁暂时还不想这么做。
姜宁嘴角轻勾,适时的松开手去室内抱了姜崎出来,“那你快用你的身体给小孩降降温,总感觉他快要化了。”
本来小孩身上就总是没劲,遇热更是摊成一团,加上热气腾腾的小脸蛋,简直是个爆炸团子。
司祁愣愣地接住,身体降温?是怎么个降温法?平日里精明计算的大脑,无论是什么疑难公式、合作条款一秒就来的脑袋居然想不出非常合适的解决办法。
最后还是姜遇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把外套脱了抱抱他。”他甩甩头把脑袋里的奇怪画面扔掉。
但是这种明显没有什么用,姜遇司祁四目相对,司祁率先瞥过眼去,拎着包慢慢后退,“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很抱歉要先离开了。”
他手按在门把上突然想起,“如果孩子真的很难受的话,你可以白日里带着孩子去我的公司。”
关门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尤其的明显,姜宁看向抱着小崎的姜遇,“你怎么又把人给吓跑了?”
说的是司祁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被回来姜遇奇怪眼神吓跑的那件事,这次很明显又是,两人一对视,司祁就又跑走了。
姜遇:“……”都说了这绝对不关他的事了。
他忍不住摸摸姜崎的小脸蛋安慰道,“再等一下啊,马上就来电了。”
姜崎没有说话,只乖乖的应了声,然后把脸放在姜遇微凉的校服上摩梭着。
姜遇抬头,却已经看不见姜宁的影子,心道一声不好,冲回房间见姜宁坐在他的桌子上一副占山为王的姿态。
打开窗户,带着一股冷风。
“你不能因为我的房间凉就把我的房间无情霸占。”见抽屉锁着,他安心了下,但他的房间秘密太多,不适合姜宁一直待。
他斜着眼,装模做样地控诉。
“如果能下雨就好了。”最近天气预报都显示大晴天,还有隐隐越来越热的趋势。
姜宁斜着眼看着姜遇,总觉得他刚刚有种奇怪的着急,扫视了一眼周围,没觉得异常,一个九岁孩子该什么样她确实不知道,反正末世大概九岁也该拿枪打丧尸,又或者成为执行组主力军了吧。
“我可不希望下雨。”姜宁顿了顿继续,“下雨工人就不能动工了。”
姜遇:“……”这恶劣的资本家嘴脸。
至于他,他是企业家,和姜宁这样剥削工人的资本家有本质区别。
今天跟工人打听了是还有四五天完工,没有电他其实也不方便,做完实验没法检测,每一次都要早一点去老师家里,虽然他解释过后老师很热情的表示完全没问题。
但他还是不喜欢待在别人家,尤其老师家里也有个七八岁小男孩。
“你也觉得停电了不好吧。”姜遇耳边突然响起低语,他无语抿嘴和姜宁对视,敷衍式地点了点头。
姜宁嘴角勾起,怎么说,每次都见姜遇司祁两个卷王看起来总是无所不能,但停电了,还是能看到两人为难不自在的场面,“你知道停电了你的那些东西也没法用的吧,所以,也不能太自恋。”
她语气温和,第一次在话语中带着循循善诱,像是觉得好笑,又像是在叮嘱。
她看着桌上被裁剪的报纸眉头轻挑,虽然很早就知道姜遇参与的比赛总是会上新闻报纸,但没想到他居然那么自恋,还剪下来收藏吗?
虽然感觉不是姜遇的风格,但不耽误姜宁拿这事调侃他。
姜遇疑惑,随即看向桌面咬牙,他才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在关注医院新闻的动态而已,“才不……是呢,……反正我觉得我挺厉害的,算是个科技天才吧。”
人在下意识说出口的话都是近期内印象最深刻的,是记者采访的时候他老师替他说的。
因为太羞耻了,他记到了现在。
说完他闭上眼,耳尾通红,但话都说出口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如果这样的话姜宁那边能够糊弄过去了吧。
姜遇转头,但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轻挑的嘴角,他怀疑她心底一定笑疯了。
“明早不要叫我。”她最近睡眠不足了都,要在七点左右就要睡着才行,“我要去司祁公司。”
卷王的公司嘛,会不会和上司一脉相承的卷呢,一群熬着大夜喝着咖啡胡子拉碴的办公室形象?
姜遇瞪大眼,不是,她都不会尴尬的嘛,她刚刚说出那种话 做出那种事,还要带着孩子去人家公司?虽然现在司祁公司规模不大,公司里也不会有多少人。
但司祁只是客套一下,姜宁哪里不能去,可以去保养,可以去餐厅,可以去商城,就非得要去司祁公司。
“我觉得,你可以换个地方。”
姜宁不赞同地看向他,“为什么要换地方,我这可是受到了诚挚的邀约啊。”
——
隔日,姜宁来到了司祁公司楼下的餐馆,价格便宜,似乎是这个办公楼里的公共食堂,周围人行色匆匆,弄得姜宁独树一帜,她喝了口茶,不免想到司祁,能自己做饭真是不容易。
她说要去司祁办公室当然是逗姜遇的,就凭司祁避嫌的性格,多半会把她安排在空调很足的房间休息,然后他也不会大庭广众面前进女孩子的房间。
所以她也就是来看一眼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间地狱图。
司祁来到见人坐在拐角疾步走了过去,“来的路上没吃饭嘛?我有为你和孩子准备。”
姜宁看了他一眼,呼吸乱是看到她消息赶下来的,但是他好像真的不会流汗,因为他皮肤干净,在日光下也带着冷色。
她把想法给司祁说了,“反正我一个人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司祁愣神,不知道是感叹姜宁那么了解他,因为他所准备的和姜宁想的完全一样,还是感叹姜宁总是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弄得他总是有些猝不及防。
他掩手轻咳,“那你是打算接下来做什么?我可以让厉助理送你回去。”他顿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或者是让我送你回去。”
姜宁的车很显眼,所以姜宁邀请他开的时候他拒绝了,但昨天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她似乎是邀请别的人坐过她的车。
姜宁稀奇,之前不是不愿意开?
“暂时没有回去的想法,我想上去看一看。”姜宁牵着孩子,见人胸口上别着笔询问道,“在谈生意?”
“是在谈,但是那人和我算是朋友,所以无所谓的。”
姜宁看人表情,似乎真的不介意,但是这所谓的朋友先前从来没有找过司祁,而且司祁有什么也都是找助理解决,“那位送辣椒酱的?”
司祁脚步顿了一下,“对,……我最近也有在学。”
姜宁摆摆手,“你学不学无所谓。”这只是吃不到司祁做饭的平替,不需要他会,有空的话不如给她多做两道菜。
谈话间,两人到了地方,姜宁靠在椅子上,没见到人影,“已经走了?”
“他没提先走的事。”但他听说姜宁会来的时候,似乎有点兴奋。
“他叫什么名字?”
“顾书意。”
这名字和喜好似乎有点不太配套……
但也正常,因为她父母给她取名宁是希望她的生活安宁和乐,结果她出声三年后爆发病毒,世界进入末日危机。
姜宁环视一周,司祁的办公室和他家一样寡淡的可以,也强迫症的可以。
她从窗户看上一眼,有些稀奇,办公所的场景她见的很多,就比如她前世的研究所,每个人神经而麻木,和那种和咖啡的身体累的人间地狱图不同,是精神类的麻木不仁。
但司祁的公司不太一样,他们辛苦是辛苦,但每个人眼睛亮晶晶的。
姜宁盯着桌上整齐的文件,没忍住的推了一下,直到它变得歪斜才满意,“车买那么贵的,办公室那么简陋。”
办公桌是实木的,东西是齐整的,但是空间偏小,姜宁有看到很多必要东西都是放在收纳里的。
注意到姜宁的小动作,司祁嘴角轻勾,“毕竟现在谈生意,有个名牌车会事半功倍。”
办公的地方够用就行了,他对物质环境不是很挑。
而且等过段时间,如果一切按照他想要的进行,一个月左右他也可以有钱把公司地点给换了。
可以换到距离市中心更近的地方,或者把地方扩大。
等了一段时间没看到司祁朋友回来,反倒是姜崎变困了,司祁抱起孩子,看到这通红的脸蛋,姜宁昨日的话好像回荡在耳边,他下意识指了个方向,“孩子既然困了,那还是去我给你准备的地方休息吧。”
那里是专门的客户休息室,还是女性的,在拐角安静清净,几乎没有人会往那里去,打扰客户休息。
“小孩就是好,吃完倒头就睡就行了。”醒的时候则变身成缠人精。
注意到司祁眼里带笑,姜宁眼睛微眯。
等姜宁进去了,姜宁也在里面待着了,因为司祁办公室开的冷气不如这里足。
司祁轻轻关上门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见到大摇大摆走进来的顾书意,他头型和衣服好像都刚刚打理过,顾书意一见面就问了‘姜小姐走了吗?’司祁摇摇头,指了指那门道,“去休息了。”
顾书意坐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被动过的办公室,“说实话,就这段时间,我以为你恋爱了。”
特别明显,比如看手机的频率增加,特别注意穿着,平日里的搭配风格也有了明显的改变。
就司祁沉闷的性格多半不太可能会准备彩色系的衣服,所以多半是身边的人准备的。
能准备这种事的,那肯定就是恋爱了啊。
司祁瞥了人一眼,无奈道“你这都想哪去了,大概就是邻里间的互帮互助。”他扶额忍不住认真劝诫道,“你可别乱想,也别胡乱说。”
如果他嘴上没个把门,说上一星半点,女孩会不会以为是他说的,司祁抿着嘴格外郑重的重复了一遍。
“你还是这个性格,一点玩笑都开不起。”顾书意低垂着眼,搅动着刚买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