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扶额, 看着如同挂件一样的姜崎, 想让他说点什么, 比如他不习惯住陌生的地方,不习惯和不是亲人的人相处。
但姜崎和姜遇对视,只皱着小眉头, 瞪着他那茫然的大眼。
眼见小崎不顶用, 姜遇败下阵来, “我觉得你可能睡不来次卧吧。”很正常吧,毕竟她那么挑剔。
“只要床舒服就行。”姜宁当然想睡主卧,但让人把杂物清出来再搬进去工作量明显大了几倍。
只是在里面住几天,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
倒是姜遇, 怎么对她搬下去这么抵触,姜宁忍不住多看姜遇几眼, 然后摸了摸他的头。
“别像个小孩一样, 离不开大人。”
怎么想都只有这一个可能吧,那就是姜遇不敢一个人睡觉。
姜遇满脸黑线,什么叫离不开大人, 他只是这两个人孤男寡女住在一间房子里,这难道不是怎么看怎么奇怪的事情吗?
还有什么叫别像个小孩一样, 他本来就是八九岁小孩吧。
“谁说我离不开大人,我只是担心小崎会睡不习惯。”
姜宁这点早就想过了, “我会让小孩和司祁睡,他肯定能照顾好的。”姜宁眯起眼,“当然,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你带,但是你要比赛,暑假之后也有课程。”
潜台词是姜遇如果把暑假课程取消她就不带着孩子去司祁家里了。
姜遇麻木,他暑假如果留在家里……他摇摇头,把要被奴役的想象都给甩开掉。
他抽了抽眼角,话说,姜宁还记得她是要去当保镖的嘛。
谁家保镖会让雇主帮忙照顾孩子啊?
姜宁到底是怎么做到一句话那么多槽点的,姜遇有些疲惫,但姜宁都说到这份上了,肯定是劝不回来了,只希望司祁能给点力。
楼下,收纳箱堆积,姜宁带着姜崎,司祁皱着眉头询问,“怎么了嘛?”
姜宁一脚迈进屋里,然后淡定道,“搬家,没看出来?”
司祁这个还是看的出来的,但搬到哪里去,怎么没有带着姜遇?他还没思索个所以然来,便看见姜宁进屋扫视,把两个客卧都打开来看了一眼。
司祁的家里是四室两厅的构造,但有一间,被他改成了茶水间和办公室。
两个客卧一个是和主卧并联都是向阳的房间,通体黑白,空间略小,有个阳台,除了床、衣柜和书桌基本没有什么空间了,另一个是背阴面,这个空间大,东西都差不多。
但今天天色阴,就更显得有些阴暗了。
姜宁观察完两个房间,然后表示,“我能两个都住吗?”比如晚上睡觉就去那个向阳的房间,白天天气热就来这里。
这真是完美方案,好像比家里还要好,除了向阳的房间小一些之外。
司祁脑袋宕机一秒,然后扶住姜宁的肩膀,“别开玩笑了,快回家吧。”
他少有的露出正经严肃的表情,“不要和别的男人说这种话知道吗?”不然女孩绝对会吃亏的。
总感觉女孩对这方面一点都不懂,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又早亡的缘故吗。
但他总不能担任这种角色,姜遇和姜崎两个小孩子,就更不可能了。
姜宁不太开心,这样完美的计划还没实施刚开始就要腰斩了吗?
她转过身仰头看向司祁,“我是来做你的保镖的。”姜宁如果不想动,一个成年男子的力气是无法撼动她的。
所以司祁忍不住看向姜宁纤细白嫩的长腿,疑惑地微微皱眉。
但他也不敢太用力,唯恐伤了姜宁。
毕竟她看起来太瘦弱了。
对女孩说的话司祁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毫不留情的抓住重点,“保镖也不是需要住在家里啊,只是我出门的时候需要保护才对。”在这样安保措施防护十分周全的小区里,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但女孩这么兴致勃勃,他这样反对对方肯定会不开心,更何况他刚刚的语气还有些不好。
他咬着下唇,着急地想着用别的方式来挽救。
似乎是明白姜宁最在意的事情,司祁抱住姜崎,露出一丝微笑,“你放心,如果姜遇最近没有空闲的话,我当然可以帮你照顾小孩啊。”
不如说他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姜宁皱着眉头,好像是这个道理,她之前担任的保护工作都是二十四小时陪同,甚至上洗手间都要担心暗杀或者丧尸。
但现在,确实没有那个必要。
而小孩,司祁也承诺会帮忙照顾,姜宁看着两个客卧,对她刚刚完美计划的夭折感到惋惜。
姜宁语气冷硬地表示,“你出门要通知我。”
似乎是为了早点劝走姜宁,又或者是尴尬使然,司祁对于现在姜宁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轻笑着说,“那当然,你是我的保镖啊。”
姜宁眯起眼,不仅没在对方身上看到紧绷感,甚至他还带着诱哄的意味。
正常来说,她该让对方长长记性,但他是司祁。
姜宁把手揣进口袋,抬眼多看了司祁几眼,然后带着小孩回了房间。
她把门锁上坐在床边,这算是第一次被别人管教啊。
这种算是好心的管教她好像并不算讨厌,就像不讨厌他格外的谨慎这一点。
她没说话,但门口的姜遇可是有说不完的话,“怎么回来了?那午饭还要吃吗?小崎怎么也被你带房间里去了?”
姜宁,“既然没上学,那孩子先给你管,还有把饭也给做了。”
姜遇想问情况的心一愣,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
难道是被拒绝了吧,不对,他为什么要说难道,很明显拒绝才是最正常的事情吧。
但是司祁到底说了什么,他怎么明明说了那么多句没用,果然还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孩别插手?
姜遇把楼下的包裹又给原封不动的搬了回来,幸亏暂住姜宁也没带多少衣服,所以不算重,他很想敲门问问情况,但司祁肯定已经够尴尬了,他还是要多包容些。
他坐在房间里,抱着姜崎,姜崎忍不住问道,“哥哥最近在干什么,怎么一会有空一会没空啊?”
他一边说话一边流鼻涕,为了防止他把鼻涕吃到嘴里,姜遇一直用纸巾擦着。
“这个,是一种活动,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姜崎撇撇嘴,很明显对答案不是很满意,为什么所有人都说等他长大就知道了,就比如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姐姐也说过这句话。
“姑姑和司叔叔是夫妻吗?他们有两个儿子吗?”
姜遇顿了一下,没想到医院里也那么八卦,而且还全都被姜崎听进耳朵里去了。
他该怎么解释,姜宁和司叔叔不是夫妻,他们也没有儿子,这只是其他人的误解而已。
而且姜崎也算是主角之一。
他盯着姜崎困顿的小眉毛,只觉得让他明白那么麻烦的事确实有些麻烦,于是也只能祭出那句全能的话,“……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因为姜崎居然记住了那么多聊天,姜遇转转眼珠,也忍不住询问起姜宁和司祁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就是说什么当保镖,但司叔叔不让姑姑当保镖?”又是保镖,又是夫妻的,这关系都快把姜崎给搞迷糊了。
他小手扒拉着,忍不住在毛毯上画圈。
姜遇好笑地制住对方要放进嘴里的手,手刮了一下姜崎茫然的脸蛋,明白八成也问不出什么了。
他挑了下眉,不知道这些也都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
不过姜崎倒是很兴奋的表示他想起了些什么,记得很清楚所以要给哥哥说,那是站在司祁门口还没进去的时候听见姜宁的自言自语。
“说的是哥哥很着急,所以她也很在意。”
虽然不一样,但是大概是这个意思,但是他又不懂了,哥哥知道什么事情所以着急连带着姑姑也着急了。
他感觉脑袋有点晕,但是不能晕,因为晕了会给他打针的。
他决定直接询问本人,“哥哥你到底为什么着急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哥哥难看的脸色。
——
转眼又过了一天,司祁挠挠头,忍不住在屋子里左右乱转。
为了不麻烦姜宁一整天都没出过门,但今天有人敲门,他走过去看发现是姜宁。
“怎么了嘛?”
“今天是姜遇最后一场总决赛。”姜宁对毫无悬念的结局一丝兴致都没有,但答应过姜遇的事最后又失约,这算是挽回的最后一次机会,可不能错过。
所以她近期才会格外关注姜遇的动态。
司祁见姜宁没有别的话要说,他也闭上询问的嘴,顺着对方的意思了然点头,带两人坐上他的车,电台播放姜遇比赛的前一个节目,是一段财经新闻。
后座的姜宁挑眉,虽然一直知道姜遇的比赛受重视,但没想到都可以和这些新闻并论。
司祁看着兴奋过后又开始昏昏欲睡的姜宁,只觉得昨天的一切可以在对方的记忆里淡去并且不存在一般,但他过后有好好复盘。
他觉得当时他的应对还算可以,并且没有造成更糟糕的结果。
姜宁现在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他确实是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除了刚见面那时候,姜宁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没有再提出她的任何一个需求,比如昨天没让他照顾孩子,也没让他做饭。
今天坐在后座也是一言不发,没有让他打开车窗。
因为平日里姜宁会让他打开车窗,然后把头钻出去吹冷风,他有好好说过她,但她表示有分寸,所以他之后就不会再开,直接杜绝她的这种玩笑。
但今天……
司祁咬紧牙,看来他杜绝了一种坏的情况,又带来了别的困扰。
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在不在生气,他甚至不敢多说话,包括平日的关怀。
比如今天还是多云,她却穿着单薄外套。
不要总是在外面带那么多现金,很容易招惹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果然要因为态度恶劣的事情需要先好好道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