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并没有大声责怪他，摸摸他的头，让他到老师那里坐着，她马上就把面包切了过来。

　　言言跑回老师旁边坐着。

　　看他们的杯子没有茶水了，又要拿起茶壶给他们倒水。

　　被莫先生阻止了：“这个也烫，我来就行。”

　　言言沮丧，什么时候他才能长大呀。

　　“尝尝这个烤粗粮面包，第一次烤，可能火候掌握得不好，帮忙提提意见。”唐芷端着切开的粗粮面包过来，放在桌面上。

　　“那就试试。”郭老先生很捧场，也愿意试新事物。

　　“嗯，很香，把食物的香味都发挥出来了，并且各种食材的香味都被融合得很好，吃起来没有突兀感，还相辅相成。你很厉害。”郭老先生的评价很高。

　　“谢谢郭老先生，这样的评价很高了。”唐芷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表示感谢。

　　莫先生只是点点头，说了好吃两个字，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唐芷同样表示感谢。

　　言言的彩虹屁虽迟但到，把唐芷夸的飘飘欲仙，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谢谢大家。言言，去拿个托盘，给老师拼一个拼盘给老师带回家慢慢吃。”现在是冬天，即使南方天气暖和，但冬天还是可以放一放的。

　　言言应了一声，去拿一个干净的木质托盘。

　　是唐芷自己做的托盘，打磨的很光滑，平时就是用来装吃的，装面包之类的干粮。

　　“不用很多，一样两块就行。我和你莫爷爷吃不了多少。”郭老先生跟着过去。

　　就看到一个竹编篾子上，各种各样的面包，饼干。

　　“好的，老师，面包不拿多，饼干可以拿多点，很好吃的饼干，您可以蘸茶水吃，很好吃的，又软，不用您费牙。”言言给出点子，对于吃的，他研究得很透彻。

　　“好好好，那我就试试言言说的方法吃。”郭老先生高兴的应下。

　　“对了，你师父写信来，说过年就不来省城了，让你不要记挂她。”郭老先生突然想起他师妹的信。

　　“啊，师父怎么没有给我回信。”言言不高兴的嘟嚷。

　　“还不是怕你会伤心。她就让我告诉你了，说你们给寄的年礼已经收到，让你们下次不要给她寄东西了，再寄她也不收了，给退回来。”郭老先生有时候也看不懂他师妹。

　　明明可以调到省城来，亲自教她的小徒弟，她就是不愿意离开那个地方，这个他能理解。

　　但她小徒弟给寄的东西，她十次有八次不收的，就很狠心。

　　好像一点都不想她这个小徒弟。

　　好像在慢慢和她的小徒弟割席，慢慢不让她的小徒弟联系她。

　　她用这种方式和她小徒弟慢慢断绝联系。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对于两方都很残忍。

　　言言的记性太好了，他不可能会忘记他师父，但师父和他断联，这会在他的心灵留下很深的伤害。

　　他师妹那里，更是不舍得离开她的小徒弟，这个孩子是她接生的，看着长大的，曾经用心教导的，陪伴她很长的岁月的。

　　她却残忍的割断这份情感。

　　她肯定也是很痛苦很挣扎的吧。

第265章 又一年

　　言言听到老师的话，很不开心。

　　师父现在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冷淡。

　　他以前在家属院的时候，她明明很喜欢他的。

　　难道就因为他离开了那里，她就不喜欢他了吗？

　　连回信都不回了。

　　言言低头，不再回话。

　　郭老先生无奈的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却也说不出安慰他的话。

　　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不管对言言，还是对他师父，都不是外人三言两语能安慰好的。

　　“我们先回去了，你过年放假就好好休息好好玩吧。”郭老先生叮嘱两句。

　　“好的，老师，老师，新年快乐。”言言送他们出门，再返回来帮妈妈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属院。

　　唐芷看他情绪低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这些事，好像要他自己去亲身体会经历。

　　离别，忘却，好像都是人之常情。

　　她不能把感受灌输进他的心里，要他亲自去经历那种无力感。

　　……

　　年三十，顾恒休息，在家一起准备年夜饭。

　　因为今天顾恒在家，所以今年的年夜饭就早早的开始忙起来了。

　　要做早点，吃个早点的年夜饭。

　　往年顾恒要值班，都是等他下班才吃，天都黑了，难得有一年早的。

　　吃完年夜饭，顾恒唐芷和言言就往外走。

　　倒不是去串门，就是到操场那边玩。

　　因为有人要值班，所以家家户户的年夜饭时间好像不太一样。

　　有人已经吃饱出来玩了，有的还在准备，等待晚归的家人。

　　不过操场永远不缺人，有很多小孩子在家，家里人嫌吵闹，把他们赶出来玩了。

　　到吃饭时间再叫回去。

　　“顾砚清，你来啦，我们去踢球啊。”有小朋友邀请。

　　“好啊。”言言爽快的答应，又和自己爸爸妈妈说一声去玩了，就跟着跑了。

　　留下顾恒和唐芷，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看着他们玩。

　　“言言这两天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啊。”顾恒问。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大夫的事，言言前段时间不是高高兴兴的给张罗年礼寄给他李奶奶吗。昨天郭老先生和他说了，李大夫给他回信的事，没给言言回。

　　还让郭老先生帮忙给言言转达，以后不能寄东西了，寄了也会退回来。言言因为没收到回信，也因为不能再寄东西，以及可能以后不能时常联系。反正很多原因吧。”唐芷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顾恒倒是能理解李大夫的做法。

　　她这一生好像都在生离和死别，她可能也是为言言着想，不想言言过早的懂得这些残忍的事情。

　　所以想趁着言言还小，斩断这些羁绊。

　　以为言言可能很快就会忘记她。

　　但她好像忘记了，言言的记忆力有多好，不管以后有没有联系。他都不会忘记他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一位奶奶，老师，师父的。

　　“只能他自己消化了，这个我们都帮不了他。”顾恒叹息。

　　成长过程中，还会遇到更多的有准备的离别，和不告而别，要提早适应。

　　“对啊，帮不了，所以，我们就不在他面前提这个话题了，免得他哭。”

　　事实证明，言言有自己的解决方式，以后的日子，他更勤快的往那边寄信。

　　他只管寄出去，说说自己的生活，学习，有趣的事，或者最近的困惑。

　　但他没有执着的等回信了。

　　他只管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再纠结结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的言言，和一群同龄人在足球场快乐的飞奔。

　　唐芷常常感叹于他的社交能力。

　　远处有人叫顾恒去打篮球。

　　顾恒看一眼自己媳妇，还没回答，唐芷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去玩会儿吧，我在这看你们玩。”唐芷挥挥手。

　　顾恒确定她自己在这可以，才朝远处的篮球场走过去。

　　接下来几天新年，顾恒要值班，唐芷和言言在家接待一些客人，都是不熟的，本栋楼的邻居，只是点头之交。

　　可能是这里的习俗吧，每家都互相走动拜访，让新的一年热热闹闹的。

　　唐芷和言言也去别人家走了走，每家就坐两分钟，喝杯茶水，吃个糖果就告辞。

　　快速的拜年方式，省去了很多社交，说几句吉祥话就行。

　　唐芷还挺喜欢这种方式的，不用做饭招待，家里茶水糖果瓜子，饼干等零嘴准备好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也不累人。

　　忙了几天，来到年初四，家里没有客人上门了，唐芷和言言打算出去逛街。

　　去百货大楼看看，年前他们家都没来备年货，也不知道有上什么新品没有。

　　刚打算出门，华书就带着孩子过来串门了。

　　“你们要出去啊？”华书不好意思的问。

　　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就很尴尬。

　　“没有，我们不是觉得在家无聊吗，准备出去看看，进来坐，我们随时能出去，也不差这一时。”唐芷让言言拿东西出来招待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