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莫爷爷，我爸妈在炸年货，你们中午和晚上不要做饭了。我们今天都在我家吃，就当提前过年了。我们今晚要回家属院，明天不能陪你们一起吃饭。”言言特意说明情况。

　　言言也不知道郭老师和莫爷爷还有没有其他的家人。

　　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其他家人。

　　他们每年过年都孤零零的，虽然有彼此陪伴，但和外面的热闹相比，也显得清冷。

　　“一会儿问问郭先生。”莫先生没有立即答应。

　　“行，我去和郭老师说。”言言也不为难他。

　　苏以牧安静的跟在言言身边，逗着墨墨玩。

　　他不多话，言言以前刚认识他时，他的那股狠劲，现在渐渐隐藏起来。

　　但在陌生人面前，从来都不多话。

　　郭老先生听到他们说话，从书房走了出来。

　　“老师，我爸妈在家炸年货，一会和莫爷爷一起去吃年货呀。下午一起提前吃个年夜饭，我们晚上得回家属院啦。”

　　“炸年货呀，老莫，你也把猪肉，鱼带过去，一起炸一点丸子，我们留着过年吃。”郭老先生知道唐芷的手艺的，炸的丸子外酥里嫩，调的味道也好。

　　“好。”莫先生进厨房。

　　他今天一早去买了猪肉和鱼肉，想留着过年吃的。

　　一会再去买一点过年的吧。

　　“老师，莫爷爷，别带肉，我家有。您带点青菜去吧，炸多点蔬菜丸子，还有萝卜丸子。”

　　言言把墨墨塞给苏以牧，跑过去拦着莫先生。

　　“真的不用带肉，我爸爸今天买了肉，可以炸很多肉丸子了。您摘点蔬菜，炸点蔬菜丸子，我们两家分。”言言抢过莫先生手里的肉，给放回冰箱冻着。

　　郭老先生乐呵呵的笑着，看言言说什么都不肯拿肉，用手指点点他：“你爸妈知道你这么败家吗？”

　　“老师和莫爷爷吃，怎么算败家呢。”言言笑眯眯的。

　　郭老先生对莫先生摆摆手，让他摘点蔬菜，拿两个白萝卜。

　　“老师，墨墨长牙了，老爱咬人，您看她。”言言捏捏墨墨的脸颊两边，让她把嘴张开。

　　下门牙长了两颗小米牙，上门牙也鼓包了，可能牙龈痒，看到东西就想咬。

　　她哥哥抱着她，她就捧着哥哥的脸啃。

　　“拿一根小小的胡萝卜洗干净，让她咬着磨牙。”郭老先生简单粗暴。

　　“……”

　　几个孩子，在这边玩了一会儿，闻到香味飘来，言言就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但墨墨正在看莫先生养的鹅呢，不舍得走。

　　“妹妹，回家啦，妈妈做了好吃的，你不想吃吗？”言言意图强行把她抱走。

　　墨墨两只手用力抓着篱笆，“啊啊啊……”的叫，就是不肯走，言言又怕伤到她。

　　“不着急，让她看一会儿。”苏以牧把她接过来自己抱着。

　　言言就自己跑回家，没一会儿，就用碗端了半碗鱼丸子过来。

　　“老师，您尝一个，鱼丸，好吃的。”言言用一根牙签插了一颗给郭老先生。

　　“好，我尝尝，闻着就很香。”郭老先生对于美食，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

　　言言吹凉一颗，给妹妹拿着吃。

　　他再和苏以牧一起吃。

　　一边吃还一边看着妹妹，怕她噎着。

　　郭老先生暗暗点头，是个细心的孩子。

　　等墨墨看够了大鹅，终于舍得回家了，言言和苏以牧才抱着她回去。

　　因为炸的东西多，中午也没做饭，大家一起围着厨房，一边炸一边吃，都吃饱了。

　　等全部忙完，都下午了，还炸了扣肉，连郭老先生家的肉也帮忙一起炸了。

　　唐芷和顾恒做了晚饭，请郭老先生和莫先生过来吃饭。

　　“又一年，这几年，还得谢谢两位对言言和对我们的照顾。”唐芷和顾恒，端起杯子和郭老先生莫先生碰杯。

　　郭老先生抿一口梅子酒：“照顾算不上，都是言言自己好学，上进，我只是提点一下。至于你们，这几年都是你们照顾我们。”

　　莫先生微微摇头，一如既往的话少。

　　唐芷和顾恒知道他的性子，多数时候沉默，也不勉强他说什么。

　　大家边吃边聊天，这顿饭，吃到天微微暗下来才散。

　　收拾好厨房，几人收拾衣服，拿着炸好的食物，准备回家。

　　“唐阿姨，要不我自己住这边吧？”苏以牧怕去家属院给他们添麻烦。

　　家属院毕竟和这小院不一样，管理森严，他一个外人，不知道会不会让人说闲话，会不会让顾叔叔和唐阿姨为难。

　　唐芷摇头：“你自己住我不放心，跟我们回家属院，过几天李婶回来了，你再搬回来这边住。家属院也很方便的，不用怕。”

　　言言搭着他的肩膀：“怕啥，家属院也挺好玩的，那里篮球场更大，我们到时候下去找人打球也方便。还有足球场，但我现在不爱踢足球了，你喜欢我也可以陪你踢两场。”

　　几人几番劝说下，苏以牧才答应跟他们回家属院。

　　回到家天都黑了。

　　幸好顾恒每隔几天就回来打扫一下，回来也不用怎么打扫，直接入住。

　　“家里有一张行军床，你想自己睡还是和言言睡？言言睡觉不老实，你还是自己睡吧。”顾恒给他介绍家里的布局。其实就几间屋子，一眼能看完，但还是一间一间带他介绍一遍。

　　苏以牧也是见过言言的睡姿的，还是自己睡吧。

　　在家属院的日子，忙碌又无聊，无非就是拜访邻居，邻居来家里拜访，到朋友家坐坐，聊聊天。

　　顾恒从年三十就开始值班，没假放。去邻居和朋友家拜年，都是唐芷和言言，以牧在家帮忙带孩子。

　　年初三，该走的亲朋都走完了，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恒说要请战友来家里吃饭。

　　“什么时候请？多少人？”唐芷不排斥请客吃饭。

　　都是顾恒的战友，顾恒想走得更远，和战友的关系肯定要维护好的。

　　自从家里开了饭馆，顾恒请客都是去饭馆了，很少请人回家里。

　　“五六个战友，还要带家属，都是团里的营长，副团长，政委，得来十几二十人。等李婶回来再请。”家里没人帮忙不行，做这么多人的饭，他也不一定有时间帮忙。

　　“要请客就趁早吧，我没关系的，做饭不难。过了年，我们还想趁言言没开学，回小院住几天。还有两个店开工，可能要开会，人员安排，调整菜单，还有得忙。”唐芷不想在家属院待着。

　　墨墨每天都要出去溜达好几回，她不想一天爬上爬下好几趟。

　　“那就明天吧，明天晚上。”顾恒听媳妇这么说了，他也不啰嗦了。

　　“媳妇，要买什么，一会儿你给写好，我明天早上早早的去买。”

　　“好。”

　　吃完晚饭，顾恒收拾碗筷，言言和苏以牧带墨墨玩，唐芷就整理明天请客的菜单。

　　有大人，有小孩。

　　明天让言言去甜品店拿点小蛋糕，糖果，饼干什么的，小孩子都爱吃。

　　饭，就做几锅煲仔饭吧。

　　菜色不用多，量大就行。

　　骨头萝卜汤，红烧肉大家都爱吃，家里有花雕酒，做一只花雕鸡一只白切鸡，三杯鸭，青椒炒丸子，再炒几个时蔬。菜园子里有什么，就炒什么。

　　这配置待客也不失礼了。

　　“言言，以牧，明天有客人来，还有小客人。因为我们不了解他们，所以我们明天要先把自己房间锁好。不是我们看不起人，是为了防止大家起冲突。”有些孩子去别人家，喜欢乱翻别人的东西。

　　言言的画搞多，他自己房间，还有书房都放了很多。虽然会定期送一批到小院的画室放着，但他每天都有练习。仍然存放了很多在这边，不小心撕坏了就不好了。

　　言言也知道这个道理，苏以牧更是多年的受害者。以前在江家，那对母子，时不时就要翻一遍他的房间，锁都锁不住，深受其害。

　　郑重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妈妈，我明天提前放一些玩具放客厅给他们玩，其他的会锁好的。”

　　“好，谢谢言言，想得真周到。”唐芷摸摸他头发。

　　他头发软软的，又厚，摸着手感真不错。

　　言言还把脑袋伸到妈妈手底下，让妈妈摸摸。

　　像只乖巧可爱的小狗狗。

　　唐芷忍不住笑起来。

　　言言听到妈妈笑，顺势窝到妈妈怀里：“妈妈，明天我帮你做菜吧，我现在可会炒菜了呢。”

　　“好啊，明天以牧帮阿姨洗菜和看墨墨，言言帮妈妈洗菜和做一个西红柿炒鸡蛋，言言的拿手好菜。”唐芷笑道。

　　以牧笑着应了声好。

　　看着言言幸福的样子，他羡慕但并不嫉妒。

　　因为他也是幸福的。

　　……

　　翌日。

　　顾恒很早就去买了肉，去小院摘了很多菜回来。

　　因为还要上班，来不及做早餐，早餐也是在路上顺便买回来的。

　　唐芷今天起得晚一点，因为可能没时间睡午觉，早上不着急，她就放心睡到自然醒。

　　醒来的时候，以牧在带墨墨玩。

　　言言也在床上赖着。

　　醒是醒了，但天气冷，他就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