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唐芷使个眼色：“嘉意，你种的玉米长出来没？”

　　唐芷也懊恼，怎么说起这个话题了。

　　“对啊，你玉米种了有一个月了吧？出苗率怎么样？”

第69章 儿女债

　　杨嘉意笑笑：“都长出来了，可能运气好，买的种子不错，出苗率很高，就补了一点点。”

　　“那还好，以前有家属刚来，不会种地，不会挑种子。地没松好，种子也没挑好。大夏天的，也不浇水，地那么旱，种下去，一大半没长出来，哭的呦。”沈华说。

　　杨嘉意惊讶：“不会也没问问有经验的人啊？”

　　“那年轻小夫妻，都是农村来的，男人忙，顾不上家里，女人自认为自己是乡下长大的，有什么不会的。结果，她虽然是农村人，但是不用下地的农村人。平时在家做做家务，打打猪草，到年纪了就嫁人了。哪里种过玉米哦，她说她见过就是这样种的，半吊子水平都够不上。”

　　“那种子不就浪费了？”杨嘉意现在可是最见不得浪费粮食了。

　　“可不就是浪费了吗，都闷在地里，发一点芽没长起来。”沈华还记得她听到声音去看过，大家进去挖出来看，种子都坏了。

　　“幸好，我家孔景舟会种，都是他在打理，要不然我自己种可能也跟她差不多。”杨嘉意心有余悸。

　　唐芷说：“没关系，你在家多搭把手多看看就会了，种地也不是难事。”

　　“对啊，小唐都是看会的，可聪明，一看就会，顾营经常不在家，她一个人打理的条条整整的。”沈华也夸唐芷。

　　唐芷心想，我可不是看会的，可是实实在在种了很多年呢。

　　“你们都能干，我就很笨。”杨嘉意觉得自己不是种地的料。

　　“你还笨呢？正儿八经的大学生，甩我们八条街了。”唐芷都知道这个年代大学生的含金量有多高。

　　沈华都吓一跳：“你是大学生呢？那真是了不起。”

　　杨嘉意低头笑笑，轻声说：“有啥了不起的，还不是种地都种不明白，工作也没有。”

　　虽然刚来那会儿说没工作也好，过过田园生活，但是现在还是迷茫的。

　　“你是大学生，去报名啊，有工作会优先选择你这种学历高的。”沈华想，她应该是这群家属里唯一一个大学生了。

　　“这里工作岗位有限，我不能插队。”杨嘉意摇摇头。

　　沈华不知道她家里情况：“有啥插队的，都是从优选择。”

　　“嫂子，你别劝她了，忙了这么多年，让她休息休息。”唐芷笑着打断这个话题。

　　“也好。家里男人能挣钱，我们就不用为生计发愁。”沈华也不是没有眼力见的。

　　“嗯，我就是一下子闲下来不习惯，等我学会种地，忙起来就好了。”杨嘉意笑笑道。

　　“是啊，有空就找我们唠嗑，我平时也是闲着，忙半天闲半天。”沈华说。

　　唐芷知道她的，其实她平时可忙，家里忙完就上山，搂点野果，柴火。

　　唐芷家的柴火是跟村民换的，一分钱可以换两捆。一捆得有10斤，一个月花不了一块钱。

　　顾恒有时候上山训练，也会捡一些大木头回来，耐烧，炖汤可以用，冬天烧水可以用，很方便。

　　“好的，我不会的就请教嫂子。”杨嘉意笑说。

　　杨嘉意本来也不是扭捏的人，可能有点失落，但不会钻牛角尖。

　　几个人又说起其他话题。

　　沈华说：“我家那个，申请了上面领导，跟县城学校说好了。我家小君高中在家自学，学校给发课本，我们正常交学费，考试了小君就去考，这两年都考试合格，就发毕业证。”

　　唐芷也替她开心：“嫂子这下不用心挂挂了。”

　　“是啊，这么远，我真不放心，如果是小望我就不操心了。男孩子皮实，他胆子也大，不惹事不怕事的。”沈华对小望的处事还是很满意的。

　　“小君是斯文了一点。”唐芷说。

　　“可不是吗，从小就斯文，小时候在老家，还没来随军。在家被堂姐妹欺负她也是偷偷哭，不敢还手。后来还是小望帮她打架的。”沈华觉得小君爱读书像她爸，性格一点也不像他们夫妻。

　　“她爸虽然爱读书吧，但也不是书呆子，性格火爆着呢。他小时候跟兄弟打架，好家伙，拉都拉不开，一点亏不肯吃的。”沈华吐槽：

　　“身体上打不过，也会想办法让欺负他的人吃哑巴亏，一点不亏着自己。”沈华说起她家的，都是骄傲自豪多。

　　“小望也像他爸，爱读书，也能动手，不让自己吃亏，家里堂兄弟姐妹，欺负他姐的，都被他收拾了。小君从小就文静，我也没教她当淑女啊。”沈华都开始愁，将来嫁人了，被欺负了都不吭声怎么办？

　　“放心吧，我看小君虽然文静，但为人也落落大方的，这样的性格很好啊。”唐芷自觉自己做不到她的落落大方。

　　“现在长大了一点，没那么害羞了。”沈华说。

　　唐芷觉得很好了：“我十几岁的时候，我跟班上的女同学，大部分都害羞，整天低头含胸的，见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打招呼都脸红。”

　　杨嘉意也觉得：“好像大家都这样过来的。”

　　“你们城里是这样的啊？我们小时候，女孩都当男孩用，哪有时间害羞啊，赤脚下地干活，放牛，漫山遍野的跑，都不分男孩女孩的，哪里知道什么是害羞。”沈华还记得小时候和男孩子打架呢。

　　“大部分吧，其实就是发育期的女孩害羞，长大一点就好了。”唐芷让她安心：

　　“小君已经很好了，她只是长得斯文，又不是傻。只是说外面环境不好，所以先在家学习而已，以后工作了还是要走出去的。”

　　杨嘉意笑：“对啊，我也不会打架，在外读书工作还不是好好的。外面的世界也没那么可怕。”

　　“是吗？那我还是太保护她了？”沈华反省。

　　“女孩子，年纪小，保护是正常的，就是以后该放手还是得放手。趁现在教会她为人处事，看人的本事，不要被骗了。”唐芷知道，内心纯净的人，没有防备之心，很容易遇到渣男，渣女。

　　“真是，儿女都是债，我从小就是让她们出去不吃亏就好了，其他我也不知道要教什么。”沈华说道。

第70章 县城行

　　三人聊到中午才回家做饭，杨嘉意的麦乳精怎么也不肯拿回去。

　　顾恒回来吃饭，唐芷跟他说了，看他怎么处理。

　　“我中午帮他寄信，把麦乳精一起寄出去吧，给我战友走人情，我等会和孔景舟说一声就好了。”

　　唐芷也就没管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收着压力大。

　　以前让他帮忙买奶粉是不得已，欠了人情了，现在怎么能再收他们贵重的东西。

　　唐芷还是每天干一点活，休息半天，和言言在家读读书，或者出去大树底下和小朋友们玩一会儿。

　　每次言言去玩，她就坐在那听听八卦，没有什么新鲜事，都是你家长我家短的，唐芷都听包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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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上，两人早早起来，做早饭吃完。

　　“言言，我们要出门了。”顾恒休息，说好的要去县城买收音机。

　　“妈妈，我们去哪里？”言言还没见过妈妈这么积极出门的呢。

　　“去县城。”唐芷牵着他出门，顾恒锁上门，拿着布袋子跟上。

　　“妈妈，我去过县城吗？”言言忘记了。

　　“你去过啊，你看你小时候的照片，都是去县城拍的。”唐芷说。

　　顾恒听到照片：“我们一会儿到县城就去拍，我们都有半年没拍了。”

　　“好啊好啊，我还没见过是怎么拍照片的呢。”言言高兴的蹦蹦跳。

　　“你见过，只是忘记了。”唐芷纠正他。

　　言言问：“那妈妈，我一会儿能拍两张吗？我想给妹妹寄一张。”

　　“我们可以让师傅多洗两张，给妹妹寄一张，给外公外婆寄一张，自己留一张。”两人牵着手边走边晃。

　　“好啊。”

　　顾恒走在言言旁边，看着他们一晃一晃的，觉得好笑。

　　“爸爸，我想荡秋千。”言言另一只手牵着顾恒，他在中间，旁边两人把他荡起来。

　　玩了一会儿，唐芷累了。

　　“好了，我们快走吧，等会儿赶不上牛车了。”

　　好不容易赶上牛车停的地方，三人都流汗了。

　　“大爷，久等了。”唐芷打招呼，顾恒拿出一根烟递过去，大爷熟练的接过夹在耳朵。

　　“老爷爷好，奶奶好，婶婶好，姐姐好。”社牛言上线。

　　牛车上大部分都是村里人，言言经常来村里，大部分都认识。不认识的也一视同仁，一一叫过去。

　　“言言好。”年轻姑娘也是村里的，见人就害羞，想跟他玩又不敢，坐在家人身边，低头浅笑。

　　“小言言也去县城啊？”车上的嫂子婶子都喜欢逗他。

　　“对啊，我都不认识县城呢，我要去见识见识。”在他的印象里，是不认识的。

　　“哈哈，你去过县城的，你忘了？”婶子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摸摸他的小脸。

　　“那是我小时候去的，我不记得了，奶奶，你不能摸我的脸。”说着从她怀里钻出来，扑到爸爸怀里。

　　“你这小家伙，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怎么现在脸都不让摸了。”婶子乱说的，他小时候可不让人抱。

　　“那我小时候不记得了，现在我的脸不能摸的，我是男子汉了。”言言骄傲的说。

　　车上的人忍俊不禁，“你跟谁学的，小男子汉就不能让人摸脸蛋了？”

　　“李奶奶说的，男儿的脸不能随便摸。”

　　唐芷快笑死了，人家李医生明明说，不能随便摸女孩的脸和手，倒是被他现学现改了。

　　“李奶奶是谁？她乱说的。”婶子问。

　　“李奶奶是医生。”言言说。

　　车上的人想到他们军区医院的医生，这时也不好再说她乱说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摸脸。

　　言言成功忽悠的一车人，不再想着摸摸他的小脸蛋了。

　　也不怪别人见到他就想捏一捏，实在是他的小肉脸，白白嫩嫩滑滑的，笑起来有小酒窝，戳一戳也好玩，手感极好，唐芷和顾恒也喜欢摸他的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