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不由回想起昨夜的情形——
……他将她抱上梳妆台,而后蹲身下去,扶住她腰肢,弯腰埋头……
秦颂双脚紧紧踩着他肩膀,双眼失.神,好几次快要坐不住,他才抬起头来,擦干净唇边的水渍……
秦颂终于看到她缠着要看的物事后,吓得睁大了眼睛,那不是一般人能容下的……
就是这个微妙的反应,让陆尤川恢复了清明,他仿佛迷途知返的罪犯,猛然停下动作。
他将她拥进怀里,双唇贴在她颈窝,不段重复“等我娶你”四个字,像在默念某种坚定的信念。
他双眼通红,呼吸紊乱,胸口猛烈起伏,单手箍着她,另一只手落下去……
喉间溢出的闷.哼声,彻底碾碎她往日的禁欲冷峻。
战绩赫赫的秦颂仿佛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怔怔不敢反抗,她任一微小的动静,都能让他越发兴.奋。
那场面秦颂能记一辈子,光想着就……
熬了很久,她腹部衣衫变得湿.腻,他才松开她。
他将她抱上了床,只埋头,探手……
她提出帮他后,他却笑着亲了亲她的鼻尖,在她后颈处轻轻拍了一掌,让她毫无防备地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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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快行驶,很快回了皇城,车外人声渐嚷,
城防军护卫急急禀报:“将军,陛下急诏。”
陶卿仰闻声,凝眉不语。
车夫扬起马鞭,退进两难:“将军,直接进宫还是?”
秦颂也期待着他的指令,只见他右手在面具上碰了一下,又松开了。
“去秦府。”陶卿仰利落回应。
车夫马鞭落下,车马继续狂奔,随行兵士留在了城门外。
马车抵达秦府,车外一阵乱哄哄的,似乎围了不少人,秦颂不遑他顾,推开车门,欲躬身下车,可她瞧了一眼门外,当即又退了回来,利索关上门。
“吓到了?”陶卿仰还端坐在原位,不过已戴上了面具,好似对车外的场面了然于心,料定了秦颂会退回来。
秦颂的确很意外,宫里的太监,本该守在御前的亲卫军,还有看热闹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将秦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到底发生了什么?比被都察院监视还要严实。
“这是在做什么?”秦颂望向陶卿仰。
“秦小姐一夜未归,当然得搭好戏台,恭迎主角回归了。”
他说的模棱两可,秦颂忍不住追问:“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雷尚书秽.乱宫闱,现在怕是已经没了,其他的,我也暂时不知,但雷家到此局面,皇后不可能不留后招,”陶卿仰说着又开始不正经,目光纠缠着秦颂,“阿颂妹妹失踪了一夜,用来做文章再好不过。”
果然是为了她!
秦颂隐约已经猜到了,围住秦府的是宫里的人,定然与宫中之事有关。
昨夜她逃出罗网,宫里尚不知情况,加之云浅不见踪影,如果有事发生,她就是现成的顶包人选。
可眼下该怎么办呢?贸然现面只怕会自投罗网。
“送我回府。”秦颂望着陶卿仰,试探道。
陶卿仰散漫地眸子眺着她:“怎么送?”
他问的是,出去后,宫里人问他,他该如何应付。
“随你发挥。”
言讫,秦颂弯腰走过去,乖乖坐进了她怀里,闭目靠在他胸口,假装昏迷,不再应声。
大抵是她太过直接,陶卿仰放在膝头的手不经握紧了一刹。
秦颂没多说具体如何做,但陶卿仰不愿与她退婚,想来巴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昨晚在一起,这便刚好撇清她与宫里不明局势的关系。
不过就是占着个未婚夫的名头,以后再想法子退婚就是。
秦颂闭着眼睛,但她依旧能感觉到陶卿仰落在她脸上的视线,像有实质一样在她脸上移动,似乎在探究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睨了她良久,最终轻声嗤笑了一声,才抬手扶住她的腰背和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车门再次被打开,寒风如刀刮脸,冷到皮肤刺痛,乌泱泱的人群里,传来刺耳的嘈杂声,仿佛置身戏院。
迎着人群的注视,陶卿仰抱着怀里双目紧闭的美人,一步步走进官差包围之内。
一群人霎时围了上来。
“是陶将军……哎呀,秦小姐也回来了!”宫里来的太监最先出声,盯着他怀里的女子,迎来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然。
可陶卿仰一句话又让他愁上眉头,“秦小姐受了风寒,昏迷不醒,请公公放行。”
“昏迷不醒?”小公公惊讶一息,立马转头朝身后卫队将领吩咐。“快,快请太医。”
那将领刚准备派人出发,陶卿仰打岔道:“公公且慢,情况紧急,先请秦府府医瞧瞧吧。”
远水救不了近火,请太医的确费时间,小公公也没纠缠,只盯着他们二人的姿势,无奈询问:“那你们……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卿仰肩膀宽阔,臂力惊人,抱着秦颂在怀里平稳顺当,毫不费力,迎着众人的探究,他言语冷静:“秦小姐昨夜随小妹出宫后,雪夜路滑,不慎掉进了湖里。本将军虽救了她,却被积雪困住,天寒地冻,熬了一夜,秦小姐现下不省人事,人命重要,请公公放行。”
“你们昨夜一直在一起?”那小公公沉吟道。
“惭愧,是本将军考虑不周。”陶卿仰说着惭愧,语气却很得意。
周围人不论是官兵、黄门,还是看热闹的百姓,无不咂舌,无端在脑海中勾勒了数百种孤男寡女一起过夜的奇闻轶事。
秦颂料想到会有这一环,仍旧觉得陶卿仰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颂心下不忿,虚虚放在她胸前的手,借着宽袍遮挡,用劲掐了一把他的胸口。
“额…”
陶卿仰牙间溢出一声莫名的吃痛声,小太监连忙尖起眼睛来瞧他,“陶将军这是?”
“失态,昨日被小猫咬了一口,还有点疼。”他体魄强健,肌肉紧实,被秦颂捏了一把,身形也没有歪斜半分,语气听起来反而有几分难.耐的兴奋。
他如铜墙铁壁,任她掐咬如挠痒痒,秦颂觉得干脆又狠狠捏了一把才松手。
那小公公完全不知道衣衫掩盖下发生的一切,只惦记着本次任务,尬笑了两声,又说回正事:“陛下还一直等着秦小姐呢,秦小姐这幅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陶卿仰故意紧了紧怀中人:“秦小姐伤风严重,无法见君,公公若无要事,可先回一步。”
小太监左右为难,几乎踮着脚尖来打探秦颂的情况:
“陶将军有所不知,这宫中出了大事,太子失踪了,皇后娘娘又中了毒,腹中龙种还不知能否保住,昨日所有人的行迹都查明了,唯有秦小姐和她的婢女有作案时机,且……”
话说一半,小公公谨慎地止住了话语。
太子失踪?皇后中毒?
秦颂躺在陶卿仰怀里,仔细听着小公公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巧?
可毕竟只有几句没头没尾的话,秦颂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又听他续道:“这事儿啊,麻烦大了,秦大人刚从大理寺出来又自请入宫,也不足以令陛下息怒,奴才再空手回去,怕是要挨板子的,秦小姐若实在醒不过来,秦小姐的婢女先随奴才入宫也未尝不可。”
她爹又入宫去了?怪不得门前这么大阵仗也没见到她爹的身影,秦颂开始后悔装病,既然她爹在宫里,她进宫又有何妨?
可现在突然醒过来也太假了,她偷偷扯陶卿仰的衣服,示意他赶紧调转话头。
陶卿仰明显感觉到怀中人的动作,但他只低头看了一眼,勾唇坏笑过后,不慌不忙道:“巧了,秦小姐进宫后便与婢女走散了,尚不可知其婢女的踪迹,公公放心,本将军稍后便入宫,定会亲自向陛下禀明情况。”
话音落下,他抱着秦颂,无视挡在门口的官差,稳步前进,府门持矛的两名陛下亲兵官差迎着陶卿仰的视线,踌躇犹豫是否阻拦,最终还是怯怯让开了道。
进府又不是出府,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跨进府内,秦府一众家丁仆人迅速围上来,着急忙慌张罗安顿,又骇然失色于两人的举止。
但事有轻重缓急,即使刚直如铁的赵伯,也没急着多置一词,引着二人回了秦颂的闺房。
甫一进门,不担心眼线监视后,秦颂立马跳下地,急切道:“我爹在宫里,我跟你一起进宫。”
不明情况的赵伯见状,瞪大了眼睛:“小姐,你没事?”
顾不上多解释,秦颂提步就往外走,陶卿仰却快她一步,绕到她前头,挡住了她。
秦颂走得太快,猛然撞到他背上。
“嘶。”他又是一声吃痛,背部衣料浅浅浸出几点血印子来。
“你,你的伤还没好?”秦颂小心后退了半步。
陶卿仰冷静关上门,转过身来。
后背伤口裂开的痛楚似乎并未使他难受,相反,他眸子里藏着一种压抑的兴.奋,夹着病态的情谷欠,恨不得让她再撞几下,最好把他皮肉撕开,狠狠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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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陶卿仰呼吸莫名粗重了些, 盯着秦颂看了许久,眸子才恢复如常。
“你当真要去?说不定雷家人正等着你去呢。”他又是一副戏谑散漫的模样,“你若死了, 刚好他们栽赃嫁祸。”
赵伯这时才靠过来, 郑重阻拦:“小姐别冲动,此事非同小可,京城怕是要变天了,老爷刚从大理寺出来,禁军就包围了秦府,事态紧急, 他只能先进宫斡旋, 临走时特意叮嘱老奴遣了所有暗卫出去寻你,若见到你, 一定要想办法将你留在府内。府外官兵是大内禁军, 除了陛下, 没人能指使他们,秦府现下才是最安全的。”
两人齐齐挡住她,秦颂稍稍冷静下来, 她一心只想找她爹爹力挽狂澜,可她还是大意了, 虽不知宫中具体情形, 但雷家诡计未成, 她的命便不值钱了。
她现在最大的用处就是成为替罪羊, 毕竟昨天的祸事总得收场。
也罢, 云浅尚不知踪迹,就算她进宫也无能为力,更何况她爹已经入宫了, 断不会任人栽赃陷害。
“妹妹等我好消息。”陶卿仰倾身向前,借位置挡住赵伯的视线,偷偷将她衣襟拉拢了些,遮住露出来的那块红痕。
秦颂被他指尖扫过颈侧,刮得痒痒的,她推开他的手,总觉得他说的好消息,并不是她关心的那种好消息。
而他并未打算详细解释,与她眼神交织了一瞬,他转身拉开房门,迎风而去。
秦颂在府里等得焦急难耐,谁能想到急忙从别苑赶回来,又被关进了府里,难道深闺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望眼欲穿,无能为力,着急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