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万再次出击:“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把时一带坏的???!”
陆恩沉思,微微颔首:“你这次理解了,其实我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
西尔万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警官A:“……”
警官B:“…………”
警官A:“……”
“那个,时小姐。”警官A挡不住警官B卡姿兰大眼般bulingbuling的星星眼,也有可能是他们之间现在确实太暧昧了,警官A又是坐在警官B膝盖上的那一个,所以是他开的口:“我们交换位置是为了阻止两位打人争吵的对吗?”
我专心开车,有些不耐烦,开车呢还找我聊天:“嗯,对,有什么问题吗,我坐上驾驶位了,不就解决了他们的矛盾了吗。”
顿了顿,我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开车技术真的很好,科目三一次过。”
警车飙车不会被罚款真是太棒了。
“不……我的意思是……”警官A满头大汗,警官B怒其不争,接过话头,“可是时小姐,他们现在又在争吵,打架啊,您这换了和没换好像没什么区别。”
我“嗯?”了一声,惊奇不已:“我如果没有换到驾驶位,他们更早之前就打起来了,你们不感谢我,还要谴责我吗。”
大家怎么都喜欢挥刀向更弱者。
“不不不,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唉,我也明白,我也理解。”
我又又叹了口气,这一口是送给开着车没法空出手去找叶斐亚帮忙收尾的自己的遗憾,“我真的要专注开车了,我知道你们是打工人,左右不了上级的想法,打工人嘛,我体谅你们,放宽心,我来解决,一定解决得圆圆满满的。”
“那时小姐我们现在交接驾驶位……”还没等两位警官悬着的心放下,我就一脚踩上刹车。
陆恩和西尔万因为装B没有绑安全带,撞上了前面的驾驶位,撞晕了。
我耸了耸肩,“看,解决了。”
叫他们不系安全带。
警官A:“……”
警官B:“……”
***
警官AB一路提心吊胆,我平稳发挥,将警车倒车入库,到达警察局的地下车库,后排的两位徐徐转醒,我绕了一圈,绕到副驾驶把手递给了警官。
把他们安安全全送出了警车,我本来想等两位被我救下一命的警官向我道谢。
但看到熟悉的联邦派出所的标志,我决定在人家的领地里稍微收敛一些。
“道谢的话就不必了。”我整理着自己的校服领带,领口,“现在有正事需要处理。”同时我拉开了后排的车门,看向扶着有些疼痛的额角的陆恩,以及晕得不省人事的西尔万。
我微微一笑,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气场骤然一变,可怜又真挚道:“对不起啊,当时正好看到有个老奶奶在过马路,来不及提醒你们系安全带就只能先刹车了。”
陆恩努力平静了一下,平静无波道:“你很善良,这很好。”
西尔万则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怎么能因为一个老奶奶就不提醒我们呢!大不了——唔唔唔!”
我连忙捂住了他这张法外狂徒的嘴,用求救似的目光看向陆恩:
“关于你们是怎么及时赶来的这件事,这部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笔录……”
这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笔录,不是找借口,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想不出来问他们到底是怎么能掐得那么准的时间赶来的,就算是看着监控也不能这么准。
就是看监控也得一天24h坐在学校的监控室里看,哪儿能在注意到我的异常后那么快赶过来,陆恩,西尔万,差个李见路就全齐了。
西尔万又是怎么忍住在旁观了那么久以后才报警的。
还有,我记得联邦派出所里是不是有秦勉在来着?
该死,靠北,册那,我不想见到他!
第94章
联邦派出所内。
闻以序因为重伤,仍然在医院中抢救,因此逃过一劫,我和陆恩走完了必要的程序,走到正厅的时候正好看到西尔万红着眼睛手指不断搓揉的模样。
这模样与我记忆之中的西尔万大不相同。
也与刚刚在警车上和陆恩放肆大吵大闹的模样全然不同。
不只是我, 连陆恩都愣了一下。
我和陆恩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发现西尔万没有发现我们两个出来了,而是一直专注地十指纠缠不清,似乎思考着什么,默契地绕了一圈,走上了另外一条走廊。
走廊的尽头有一个饮料自助售卖机。
昏暗的路灯从开放式的走廊的廊口照射了进来。
这条走廊没有开灯, 只借了路灯的光。
饮料机倒是亮着白光。
我摸了摸兜里的零用星币,这还是从李见路手上顺的,换衣服的时候我特意掏了兜,生怕漏掉一分一毫的星币,见陆恩斜靠在走廊墙上,双手抱着臂,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我两步上前蹲在饮料自助售卖机前面,投下了两枚星币。
星币咕噜噜地掉进了饮料机里, 外面正在下雨。
有雨花不断地溅起,洒在我的裤脚上,沾湿了大半,湿漉漉的让人很难受,但是比沾着血好受多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我就没有扒拉。
正专注地看着饮料机里花花绿绿的饮料,只觉得眼睛都要看花了。
突然感觉小水珠不断洒在身上的感觉没有了。
饮料机上多了一道宽阔的身影。
我抿着唇,带着犹豫,微微抬头,眼睫颤了颤,看到是陆恩,他阖着眼,靠在自助售卖机旁的墙上,叫人不清眼底的神色,雨水没一会儿就淋湿了他半边宽阔的肩膀。
身高腿长,腰还细,这样的人不管做出什t么样的动作都是极具观赏性的。
“外面的雨会溅进来,你要不换个地方靠?”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脆弱不堪的、瘦瘦小小的一个,蹲在饮料机前,水汽已经湿濡她的半边脸,发尾潮潮的贴在后背。
因为离得近,校服上不免沾了点血珠。
但她仰着脸看向陆恩,陆恩就关注不到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细节了。
像白山茶,沐浴过雨水后的模样最为动人。
陆恩没有动。
他看向走廊外的雨帘,外面栽种了一片相依相偎的森绿树丛,“我在帮你挡雨。与我而言这是无伤大雅的,与你而言,淋一场雨就需要在医疗舱里躺上一整天。”
喉结滚动,“时一,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所以我想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对你的投资,会不会血本无归?”
我终于挑好了饮料的品种,摁下按钮,饮料咕噜噜地滚落,我从出口处拿起饮料,选的是咖啡,拿到手还有些滚手的烫。
买了两罐,站了起来,我把其中一罐递给陆恩,等人接过,利落地打开了属于我自己的那罐,垂下眼帘,嘴角带着笑意:“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陆恩,还要和我谈投资吗……?”
或许我递给他的其中一罐也能算作是一种投资。
“你对我的信任度为什么这么低,我已经试着把我的想法传递给你了。”陆恩挑了挑眉,我想说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没有点数吗,但明智地思考了下,选择了艺术加工:
“当我向你求助,你却趁我不注意,吻了我的时候……”我把咖啡罐拎在手上,今晚需要耗费精力的事情想必不少,无论是应付陆恩还是应付西尔万,亦或者我不想见到的秦勉,都需要一定的精力消耗,“当我苦苦挣扎,终于找到了机会反败为胜,你却冷漠地向展示了什么叫……只有上城人是人,下城人根本不配做人的时候……”
我垂下头,“陆恩,是你自己把我的信任打破的,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第一点,很抱歉,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对象时,信息素与激素波动并不受我控制,关于第二点,当时李见路已经解释过了。”陆恩微微呼出一口气,看向我,“时一,你不要以为上城人的日子就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考虑了。”
他的语气终于不再那么平静无波,染上了一丝情绪的颜色:
“我们走的每一步,都需要深思熟虑,位置站得有多高,就有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我们看,稍有不慎,就会带来难以弥补的损失。”
“可是,陆恩,这些是我给你们带来的吗?”我说道,“我本来不会被绑架的,像我这么一个,下城区出生的,卑微的,渺小得像一粒沙子一样的下城区居民,谁会盯上我呢。”
我带着讥讽的笑意,晃了晃手中的咖啡罐:“我就像这罐咖啡,漂亮的皮囊到处都是,相似的饮料包装到处都是,把我丢进一堆漂亮的娃娃里,别人都找不到我。”
陆恩摩挲着手中的咖啡罐:“你不普通,这罐咖啡也不普通。”
他看着我,语气再次平缓:“它被你挑中,落在我手上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普通了。”
“你永远不会被丢进一堆漂亮的娃娃堆里。”
“我不想用寡淡的言辞来描述你,但没有一个人会说你是渺小的。”陆恩说道,双眼冰冷的审视着我,仿佛在思考怎么用天平来衡量我的价值,“你是被我选中的。”
我感到不解:“我被你选中了,然后呢,然后我就要被迫去经历我本来不该经历的一切了?”
陆恩冷冷道:“你三心二意,四处留情,难道不是为了向上爬吗。”
他本来不想说的,也不想去仔细思考这件事。
但她逼着他,一定要把这些话说出来。
“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对我的定义,你眼中的我。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心一惊,摇了摇头,就想要赶紧离开,刚刚迈开脚步,腰部突然被一股力道扯过。
他埋在我的颈窝,隔着衣服,不深不浅地咬了一口。
克制,但藏着隐隐的怒火。
陆恩抬起头,黑发贴在眉间,淡淡道:“虽然如此,可我依然没有放弃你。”
他居高临下看着我:
“所以,我需要让你明白,假如你要继续往上爬,必须面临的一切。”
“乌托邦军校内部的信息是保密的,第九军区同样如此,你从前居住的公寓也算有隐私保障,但只要走出了这两个地方,危险就无处不在,你以为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被盯上吗?”陆恩冰凉的话语砸在我的心头,“你不会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正在盯着你。”
陆恩将我转过身,让我直视着他。
陆恩道:“我总是特意将下属递到我面前的关于你的情报塞在最深层的抽屉里,却从不去翻看,如果你想要知道里面的内容,之后来找我。”
末了末,他继续道:“因为我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我歪了歪头:“所以这就是你伤害我的原因?”
“我对你做过什么,时一。”陆恩端详着我,“你告诉我,我除了在竞技场,其他地方,我有真的伤害过你什么吗,你经历的那些,除了最近的绑架事件外,有真正因我而引起的事故吗。”
“我不仅没有,而且我还在努力帮助你,即使你告诉我,你喜欢西尔万,我也任劳任怨地帮助你,在你求助时帮你解围,在你需要时带你去找西尔万,遇到了叶斐亚,我挡在你的面前,你需要相机,我就借你相机,即使不满也从来没有发泄过情绪。”
她眨着无辜的眼眸,比月光照耀下的水潭还要清冽:“真是斤斤计较,你为什么能记得那么清楚,你什么都没有做,那你要做什么?只是帮助我,任劳任怨的帮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