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镇斯顿了顿,贴着头皮的发茬直挺挺的,和他伸出的腿一样直挺挺的,“我和你这个小混蛋解释什么,你和我解释过没我就和你解释。”
他的靠在门口的柜子旁。
柜子不算高,正好够他坐到一点。
傅镇斯的腿斜斜跨在我的面前。
我被他挡在了门口。
两只壮硕的手臂撑在柜子上,柜子上放着一包刚刚拆开的烟。
高大的阴影遮住了玄关处的小夜灯。
显现出藏马熊一样的危险和惊悚。
我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了又一根草莓味棒棒糖,边走边拆,脚步放轻,走到了傅镇斯的面前,把他嘴里的烟狠狠抽出,上下两颗门牙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咔哒。”
然后笑嘻嘻地和他榛子色的眼对上视线。
“医生又没说错,抽烟就是对身体不好。”
“胆子越来越大了。”
“还不是上将您惯出来的?”
在傅镇斯凶巴巴的眼神中,我把他嘴里的烟换成了糖果。
“哪里有Alpha给Omega做0的……!你个小混蛋,又咬这么重!”傅镇斯面上贯穿了全脸的伤疤看起来又深又凶,叫人看一眼心就跳一下。
古铜色的肌肤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却也能隐约看到点点晶莹。
“上将,您就告诉我吧。”我抱着他的胳膊,咬着他深色的耳垂,“您怀疑我和时小南是什么关系?有多少人知道录音的事情?我真是太好奇了。”
“别卖关子了好吗……?”
***
我今天的心情特别好的,我也是真的以为这件事只靠我自己就能解决,然后谢枕弦发出来的信息就扇了我个大b兜。
就在我即将推开傅镇斯的房门的刹那。
***
谢枕弦的信息一跳出来,我才刚刚开始飘的心就去跳楼了。
没有什么见识的蟑螂天真的以为自己攀附到了洗手池的镜子上就够了,这里总是氤氲着让蟑螂昏头涨脑的水汽,却忘记了卫生间的主人不过是因为镜子太大了而没法第一时间找到那只洋洋得意的蟑螂而已。
一但看到,迎接蟑螂的甚至不会是主人尊贵的手心,而是冰冷的拖鞋底。
[谢枕弦:你和时小南是什么关系? ]
[谢枕弦:录音.mp33]
我:“……不是…………”
这我负担个毛线。
我的手抖着,眼冒金星。
第115章
傅镇斯知道这件事并特意找到我, 我还能自我催眠大概率是因为傅镇斯最近关注我的力度比较大,所以时小南才会被顺便关注上,并且他做了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让傅镇斯很担心我和对方学坏了去, 他要避免我变得比从前还要更坏。
——谢枕弦不一样, 谢枕弦了解时一,时一和他是很像的人, 他对时一怀抱信心就是在对他自己怀抱信心,他愿意给予对方这个自信。
连谢枕弦都因为这仅有的一条模糊信息找到我这里了。
醒醒吧,别自我催眠了。
时小南搞了你折腾不起的大事。
掺和这件事小心小命不保。
我算是看透了,这件事从我将时小南叫进卫生间开始就没完没了了。
该死,真该死,我怎么知道时小南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
不知者无罪的道理在这个世界根本行不通。
在这个世界知道得太少反而是你的原罪。
假如一个人的能力不足,那么无知的、没有痛苦的死去或许是ta最好的归宿, ta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如果让ta活下去了, ta反而会感到痛苦,但一个人一旦拥有了能力,那么知道得越多,才越有可能活下去。
我自负地认为我是后者。
有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要我去做,我哪里来的空闲去关注时小南在做什么,他不就是个下城区的辍学地下偶像吗,他能做什么!
我思索着停下动作,感到十分不服气吗,对我自身能力的不服气。
我最信赖的就是我自己,我自己的能力。
这是我自己锻炼得来的,而不是一出生就拥有的。
所以这绝对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脑子有病。
时小南也是, 闻以序也是。
唉,我看起来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有空吗。
我狠狠揍了空气一拳。
***
话虽如此,但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我当然是——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时小南是做了什么事情吗? ]
[谢枕弦:还不确定,但这件事一旦确定,通缉令少不了,我们两个弱鸡最好都离他远点,一点关系也不要沾,事情忙完了记得回来帮我这里卷宗,这些东西好像怎么都整理不完。 ]我没有笑,但脑子里已经浮现出谢枕弦抱着保温杯唉声叹气的样子。
谢枕弦对我的态度越来越轻松自在了起来,他像是肚皮柔软的刺猬,收起了尖刺。
吐槽的话也不再是假把假式。
谢枕弦显然不想明确对我谈及他们究竟知道了什么消息,但他在隐晦地提醒我。
如果和时小南之间有关系,就尽快把你们之间的联系通通清理干净。
他和傅镇斯恐怖又默契地在对我下最后通牒。
我想拿手术刀给他们的大脑做一个简单的手术,这有利于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结果手刚刚碰到他们的脑浆,就被他们脑子里的浓硫酸烧成了骨头架子,可怕的很。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就像是那些……违禁品? ]
谜语人一个传染俩。
对面的谜语人也学着我的语气打字, [谢枕弦:就像是那些违禁品。 ]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好的老师,我了解了,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干净的。 ]
……尽管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但我能怎么办!我当然是要先把事情的主动权掌控在自己手里,只有拥有了主动权和掌控权才能掌控住自己的命运,太被动了,是无知导致的被动。
我急切地需要知道时小南到底在做什么。
可时小南的聊天界面迟迟停留在[对方正在输入中……]
比遇到两个谜语人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被你pua成小智障的哥哥可能会变成一个通缉犯。
他可是智障啊! ! !
***
时小南缩在亮堂的酒店沙发上,双手握着虚拟的光脑屏幕,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打着什么。
纠结犹豫,斟词酌句。
脸上是两道鲜血,头上戴着一副兔耳朵发箍,身上穿着[兔耳执事]套装,黑皮手套,黑色马甲,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剪裁良好,站起来的时候算得上是舒适,一旦坐下,执事套装就会绷紧,所有的一切都紧绷着,毛茸茸的尾巴抵在身后,十分不舒服。
马甲和白衬衫、兔耳上,同样沾着几道浓烈的血痕。
最严重的一滩血沾湿了他的衬t衫袖子。
衬衫的袖子只能紧紧贴在他的小臂上,勾勒出利落的线条。
时小南的身上有强烈的血腥硝烟味,仔细闻的话还能闻到一股小雏菊的香气,空气中饱含着一股Omeg息素和Alph息素融合的味道,联系上时小南此时毫不遮掩的夺人眼目的面貌……
暧昧至极。
就连他身上的血腥味也成了这暧昧的一环。
——假如忽略他刚刚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闪着锋利的刀光、流淌着新鲜血液的小刀的话。
这不是他的血,是其他人的血,只是不小心溅到了他的身上。
而血迹的主人则躺在不远处的双人床上。
穿着白色的浴袍,从浴室中出来不久,连头发都还是半湿着的,胸口处是一个巨大的洞口,死前惊恐的表情,称得上一个死不瞑目。
这位死相惨烈的血迹主人有张大名鼎鼎的脸,七世家最末位,孟家大少。
但时小南完全没有想要帮助这位孟家大少合上眼睛的意思。
他只是在纠结着该如何向似乎已经猜出了自己在做什么的妹妹回复消息,他纠结得有些久了,久到猜刚刚打出几十个字,就被打断了思绪。
此时浴室的门锁转动。
又一个沐浴着鲜血的人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是秦勉。
他转动着手腕,看向脸色算不上好的时小南,红发张扬,毫无不适,有些吊儿郎当地说道,“还是很不习惯杀人的血腥味?靓仔,你迟早得习惯。”
自从加入反叛军之后,时小南的地下偶像身份和优越的外表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从前他只能出卖色相换取一些工资薪金。
现在已经能靠着灯光效应神不知鬼不觉之间要了卿卿性命。
尤其是在秦勉使了手段搭上了商家的掌权人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