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可是这样的话,我哥哥为什么不能直接把恋人领到我面前呢,有家人的祝福,这段恋情不是更加美好吗,相比之下,他的晚归反而更让我揪心。”
“你有没有觉得……”坎贝尔侧过身,摘下眼前碍事的平光镜,“你和你哥哥的关系有点太,亲近了呢?还没有更进一步消息的恋情,你哥哥不告诉你,其实是在情理之中的。”
“如果带回家的话,不就是在宣布他以后就要嫁给那个人了么。”
“即使是现在,在选择终身伴侣的时候也该谨慎些。”
更差一点的猜测坎贝尔没有说出口,但他看到她加快了脚步,就知道她其实也猜测到了,只是不愿意去细思,去仔细想。
我说道:“你不明白我和我哥哥之间的感情,不理解我对他不将恋人带回家的感受,我的家人只有他,他的家人也只有我,家人之间就该互相依靠不是吗,我不依靠他,他不依靠我,我能依靠谁,他能依靠谁,他不信任我的话,我又能信任谁?”
“……”坎贝尔说道,“你可以尝试信任我。”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笑叹着垂下头。
他问道:“抱歉,我说这些话是不是太像是在讲空话了,你讨厌我吗?”
这是什么送命题。
我说道:“不一样的,这是不一样的。”
我们才见两面!
他说道:“我记得你已经成年了。”
我沉默不作声。
坎贝尔看着我,也安静了下来,我们一路没有说话,相顾无言步入人行横道,穿过三盏红绿灯,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风纪委员会辛勤检查学生仪容仪表的牛马们,他停下脚步。
我看了眼教学楼上的大钟表,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但还够说上两句话,于是也停下了脚步,打算听听看坎贝尔要说什么。
“坎贝尔学长?”我说道,“要上课了。”——所以你**有屁快放,我这一路走过来走过去的,你但凡没说那五千万,我都不会等你点的草莓塔司上桌。
坎贝尔遥遥看向时针所指之处,声音缥缈,一到其他人面前就会自动开启仙男模式吗,真稀奇,“时一,你该给你的哥哥自由,也该给自己自由,两株植物生长在同一个盆栽,会因为营养不良而被迫植入其他盆栽。”
他撩起眼睫,白发白肤蓝眼,仙气飘飘,“刚才,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兴师问罪?不像,再听听。
“但是……”
“我喜欢你讨厌我。”
他往前走了两步,与我肩并肩走过乌托邦军校的校门,我看着他走至一直在小亭子里等待他的方辞廖,我被方辞廖幽怨担忧地瞪了一眼,我看着他和方辞廖说了些什么,方辞廖才抱着怀里的资料跟上他的脚步,同时还没忘记回过头瞥我一眼。
方辞廖很好哄,不用管他,坎贝尔比较难搞得多花点脑细胞思考这个问题。
我寻思坎贝尔说的话不太对劲。
咂摸了一会儿。
又是特意买的粗亚麻布袜又是嗜疼又是最后说的话。
……
……
……
我就知道! ! !
这人不正常!
**的我身边好像就没有几个正常人,有吗,我身边有吗,方辞廖还正常吗,太迟钝了归类到不正常的那列,这太好笑了,我身边居然没有正常人。
***
“昨天没来医务室,昨天过的不错嘛,但你不是说下节课是实训课要请假吗?”我一如既往下了课就往医务老师的医务室钻,医务老师抬头看了眼是我就见怪不怪懒得管,只是看我迟迟没有开口要请假条忍不住问道。
我趴在医务室的枕头上用新光脑玩消消乐磨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请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能不请假当然是最好不要请假了,平时分里请假占的分多得要死。”
医务老师看完了手里的杂志,见我还在玩消消乐,干脆把杂志直接丢了过来,被我眼疾手快的接住,一看封面《清心寡欲》……?
“老师您——”
“闭嘴。”
“这是散文集。”他拍了下我的脑袋,抓了根烟和打火机就要蹲门外吸烟——我都没看清他是从哪里抓出来的烟,至于这么防着我吗,“别成天对着你那个破手机破光脑,给你个杂志玩儿去。”
“我这儿不负责治眼睛。”
我翻看着他丢来的杂志:“知道,也不负责堕胎。”
本来要抽烟的人听到我这句话,点了一半的火没点着,又探头回医务室里看我。
“……我记得你这是易感期第三天?”
“啊?才三天?我还以为已经三年了!”
我哀嚎。
“身上的桃子味儿冷鸢尾雪松哪来的?”“你闻得到哇?你不beta吗?”“这话你问自己,你做了什么身上味道能浓得连我都能闻到。”他皱起眉,把我脖子摁住,丢了手里的打火机,抓起旁边的消毒酒精就直接给我脖子洒了上去t 。
烈得我吱哇乱叫满床打滚,又被咬着烟头的人压住了四肢,被迫背对着人。
我流着眼泪求人手下留情。
“疼不死你。”他叼着烟,说起话来像是用牙缝说的,“呦呵,这么肿了,这么大的黑眼圈,几天没睡了?还能忍,真够能搞的,小看你了。”
“抑制贴对你没用,那东西不透气,你当大号创可贴贴,够牛的。”
我看了眼杂志的方向,刚刚他来摁我的时候我没拿稳杂志直接飞了,太远了够不着,两只手被摁的近,手指还能动——
“还玩游戏呢,你太行了我佩服你。”
我:“哥,你口下留情,我要是不玩我现在就能在你这儿睡个三天三夜。”
他:“你睡,我不拦你,我给你请假去。”
我:“哥,我真没一夜[哔哔哔—— ]次,我这就是纯熬出来的。”
医务老师撩我领口和手臂,一连串痕迹,我百口莫辩:“……我说真没搞你会信我的对不对?”
“休息吧你。”他叹了口气,松开我,给我丢了一床杯子,又在我的脖子上给我来了一针,我被迫萎靡,抱着被子躺了会儿,想起了一堆事,他大爷的,我腾得就坐了起来。
门外的人呼出一口烟看我,丢下吸了一半的烟,让机器人过来打扫,整理了下白大褂,满脸憔悴看我:“又干什么了?”
“我想起来我的档期表排满了。”
我悲哀地下了床,把自己丢治疗舱里治伤痕,我相机还在陆恩那,不拿回来晚上的事情很难解决,玫瑰之乡我没退成,西尔万的易感期因为有人安抚了所以结束的很快,今天就能回来了,我今天下午还得再去一趟玫瑰之心,没去的话之后的事情会很难办。
去了……
去了总比没去好。
真在医务室睡了估计能睡到七八点,我就算告诉他自己晚上有家教的事情要做,医务老师也不会在我没补完觉之前放我回去。
“——明天能见面吗?明天还能再见吗老师。”我扶着门框问。
他:“这话问你自己,我都在这。”
他拿出打火机点新烟。
“老师你不懂我。”
他摁了两下打火机。
没出火。
又摁了两下没回我。
“再见了老师我今晚就要去远航。”“你等下,啧,跑这么快。”他烟又没点起来,在我准备跑路避难前把我抓了回来,从口袋里拿了个绷带,又给我扎了一针抑制剂,等我彻底没反应了甚至感觉自己的精神力要坏掉了。
用绷带在我的脖子和手臂上缠了好几圈。
“绷带比你那全是凝胶的抑制贴好用多了。”
“你再贴抑制贴那才是真的没法用了。”
“老师你有这么好的方法——”
我话还没说完,就在他一句“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不想来我这就别整得那么惨。”后被直接丢到了医务室外面。
***
实训课的太阳实在是太晒了,我怀疑自己被晒晕头了,毕竟身上缠着的绷带就算把校服外套脱了也还是一样的闷热,等下因为太热了中暑又回医务室了得被老师笑一年。
我转悠了两圈,躲到了树荫下面,反正实训课老师其实也不是很在乎D班。
单是抓紧A班的训练就忙活不过来。
所以实际上他压根没怎么看D班,每次说完跑步了人就溜到训练场上去了。
偶尔兴致来了才会从跑场上抓两个beta一起训练。
我观摩了两圈看到他出来抓了三个beta偷偷出了跑场,在树荫下面躲着,边眯起眼睛找陆恩,边注意不让自己和阳光有亲密接触。
但走了许多树荫,换了许多角度,我也没在训练场上看到陆恩。
那我就想等陆恩训练结束,他训练结束了我再找人就行。
然后我发现这更怪了,直到训练结束,几乎所有A班的机甲单兵系全都结束训练了,我竟然还是没有捞到陆恩一个人影,要知道平时都是他来找我,而我避之唯恐不及。
我什至怀疑是他终于知道我Alpha的身份了。
但这也不对。
按照陆恩的性子,要是终于醒悟发现我是Alpha了,不给我个机会吵架,也会给我个被他狂殴的机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这事情才是真的不对劲。
我在一棵树下坐下,看着最后一个A班学生从训练场里出来。
他被我盯得打了个寒颤正四下张望。
——陆恩好像似乎没有来上实训课。
夭寿了。
他那个卷王竟然会不来上实训课? !
“……我去,陆恩这个狗卷王竟然真的没来上实训课,我还以为骗我呢!”树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这道声音惊起了一树飞雀,惊落了满地落叶,把我吓了一跳,他没想到树下有人也被吓了一大跳,甚至吓得比我还惨,“哗哗——”一声树响,就直接从树下摔了下来。
整个过程是这样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底下会有人啊!快让开快让开!要砸到你了!”
他惊叫想要挽救自己七扭八歪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