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有些人已经到了,一边故作松弛的品酒,一边偷偷用眼神打量今天都来了哪些人,看到死对头比自己晚到,暗地里懊恼来早了,掉价了,越重磅的人物都是越晚出场。
季云音挽着谢清河的手臂进场,瞬间无数道目光朝她射来,众人脸上情绪精彩纷呈,今晚有好戏看了。
她走到傅老爷子面前,笑容恬淡的唤了一声,“爷爷,奶奶。”
傅老爷子并没有邀请季云音来,他没有那么拎不清,这种时候让人来添乱,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一对上季云音的眼睛,又像是着了魔一样,不受控制的心软了,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来了。”
周遭人的人意味深长相视一笑,这傅老爷子果然还是很重视季家这位,说不定风向还会转。
季云音确实没有收到邀请,她是以谢清河女伴的身份来的,虽然不确定傅南屿会不会让人把她请出去,但她能确定傅老爷子只要一见到她,肯定会护着她。
第122章 女孩们请自由绽放
就在季云音要如同往常那般走到傅老爷子身边的时候,众人突然纷纷抬头往上看,哦,原来是傅南屿牵着鹿惊棠从楼梯上走下来。
傅南屿穿着剪裁得体的墨灰色高定西装,胸口戴了只鹤鸟钻石胸针,气质干净凛冽,高大的身形很容易让人有压迫感,也唯有望向身边人时黑而深的眸子会有些柔软的波澜。
一只手被他握在手里的鹿惊棠,一身柔粉色抹胸长裙,抹胸长裙胸口的位置设计巧妙,几片薄纱交叠,似扇贝形,又像是清荷含羞微绽,乌黑的秀发盘起来用白色的发圈斜扎在脑后,精致的锁骨在颈间那条圆形粉钻项链的映衬下格外诱人,
她的五官比较圆润柔和,化妆师没给她化太重的妆,而是按照她的个人特点修饰了一番,在腮红的映衬下,有些肉的粉白脸蛋嫩得像能掐出汁水的水蜜桃,杏眼水光潋滟。
看着满宴客厅的人人从人人,鹿惊棠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她鼓着脸颊呼了口气,身子往傅南屿方向斜了点,小小声道:“你走慢点,我裙子长怕摔了。”
傅南屿瞥了她一眼,似是看出什么,很轻的笑了一下,“切完蛋糕我们就跑。”
鹿惊棠眼睛一亮,但还是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傅南屿淡淡:“没什么不好,这里每一家我都能打下来。”
鹿惊棠:“……”
这是酷帅狂霸拽的发言啊。
鹿惊棠余光扫到人群里的季云音,季云音身上穿的是灰蓝色渐变长裙,行走时裙体布料如耀眼星河铺开,贴合着身体曲线美感十足,这应该就是世界顶级设计大师的作品“飓风之吻”了。
确实很美,她不由得多看两眼,可惜她欣赏的目光落在别人的眼里却变成了嫉妒和不悦。
宴会厅里的人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转换,像是迫不及待想看一出好戏。
鹿惊棠被傅南屿揽着肩往傅夏青几人的方向走,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士,手里端着酒杯,一起用不怎么让人舒服的目光将她和季云音上下打量了个遍,然后眼中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对同伴道:“这鹿小姐虽然也漂亮,但还是不如这季小姐有女人味,女人长得太幼了没风情,不受男人待见。”
那人这话一出,其他男士也用同样的目光看了过来,有些人回以一笑,有些人不适的皱皱眉。
她和季云音站在一起,总是要被比较的,原著里也是这么写的。
鹿惊棠觉得挺正常的见怪不怪,她走出一步。
不对,为什么两个女生站在一起就一定要被比较?
她又走出一步,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抬眸看去,发现用这种眼神看她们的不只有男人,还有她们的同伴。
为什么她要觉得这种眼神是正常的?难道女性的价值体现就是在比谁更受男人欢迎?是谁在用这种标准束缚着中国的女性?
季云音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露出来,就见傅南屿停下脚步,眸光冷冷的扫了过来,眼神穿过人群,最后落在刚才发言的男士身上,语气淡淡,但攻击力十足,“路总这么喜欢拿人做比较,相必也是男人们里的翘楚,我甘拜下风。”
路少华冷汗津津,没想到随便说句垃圾话都能被逮住,男人们看女人是再正常不过了,这傅家也太小了吧。
路少华也就三十一岁就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脸色虚黄,皮肤上冒了不少痘坑,大腹便便的,他这样子让傅南屿甘拜下风!?
这肯定不可能,谁听不出来傅南屿是在反讽。
路少华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鹿惊棠眼珠子一转,身子倾向傅南屿的方向,凑到他耳边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结果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哥,他长得确实比你成熟,看着就很有风情,肯定很受男人欢迎吧。”
厉沉领头先噗嗤笑出了声,其他人也全压不住了,清嗓子的清嗓子,装喝水的喝水。
傅南屿一本正经接话道:“这我确实比不过路总。”
鹿惊棠拍拍他手背,像是安慰他,“别伤心,谁叫人家媚骨天成呢,你学不来的。”
厉沉:“…噗~”
全场安静。
媚骨天成是这么用的吗!?
厉沉啧啧唏嘘,这两口子不愧是睡一个被窝的,这嘴是真毒啊。
鹿惊棠眼波流转,笑起来眼弧弯弯,拉着傅南屿袖口,开口道:“谢谢大家穿这么漂亮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平时都见不着这么多美人,今天一饱眼福了。”
第123章 王昌龄妈
她这话一出,全场寂静一瞬,鹿惊棠眼睛弯弯一笑,又道:“周小姐的西装很酷,齐小姐衣裙摆上的蝴蝶很有特色,但归根结底漂亮的是我们,不是衣服。”
小的时候看电视剧,看女主女二男主恋情纠葛,总会主观意识的觉得女二一定是恶毒,女主一定要方方面面都赢过女二才算是女主,女主要最漂亮,最勇敢,最有才艺,什么都要做到所有女生里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女主的身份。
而男的只要顶着张死人脸,有钱,就算他不尊重女主,风流浪荡,一根黄瓜多用,也能受到无数书粉的推崇,而这个时候故事里的每一个女孩子仿佛都成为了表现男主魅力的工具。
过去的大家似乎被挡在在一个叫做雌竞的单向玻璃门后,而真正想看到这种局面的人站在玻璃门漠然的凝视女性互相厮杀,以此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为什么容貌焦虑一定只能是女性?女为悦己者容这种完全是pua人的话。
资本们希望女孩子都患上容貌焦虑,他们名下的整容院才有生意,化妆品和服装才能卖得出去,吸完你的血,再转头控诉你没有按照游戏规则按时进入婚姻,生孩子做家务,缺乏母性。
女孩们你要记住,你有健全的人格你已经是王者了,因为有些男性人格破碎,极度自卑,只有回到家里欺负妻儿才能暂时掩盖自己的自卑。
人格破碎的男性似乎都有种丑陋信心综合症,他们往往长得越丑越自信,越喜欢凝视女性,试图挑起两个女性的战争来满足自己恶劣的心思。
这种人,只能对他们说一句,王昌龄妈(我/操/你/妈),别在给女性立任何标签了!
周小姐留着飒爽的短发,莞尔一笑,朝鹿惊棠举起手里的香槟杯,“谢谢,我也觉得不错。”
她从公司开完会就直接赶过来了,根本没有时间换衣服,而且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得体的,虽然总被身边人说不像个女人,可是谁规定了女性不能留短发,穿西装的?
刚才蛐蛐人蛐蛐的最欢的几个人不敢说话了,脸皮隐隐发烫,心虚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挪开目光。
季云音的脸涨红不已,张了张嘴,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和鹿惊棠擦身而过,默然相顾,她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脸,她因为觉得自己风头压过鹿惊棠而沾沾自喜得意的笑容还没降下去。
就在刹那间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她身体僵硬,目眦欲裂的有些可怕,死死盯着鹿惊棠的背影。
她像是疯了一般跑出宴会厅,半路跌跪在地,手掌心擦出一片血丝,她发了狂似的用尖锐刺耳的笑声不停笑着,她明白了,明白了鹿惊棠为什么会前后行事作风不一致。
因为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人,前一个做尽恶事的鹿惊棠不过是她一缕恶意幻化出来的,她自以为鹿惊棠对她种种恶事,其实是她曾经对鹿惊棠做过的,只不过是积恶余殃罢了。
现在真正的鹿惊棠回来了,她肯定是要死了的。
第124章 我们逃跑吧
整场生日宴,鹿惊棠并没怎么沾酒,只略微敬了几位重要长辈的酒,只轻抿了一口稍微皱下眉,看得出她不大喜欢喝,傅南屿便会自觉的接过替她喝完。
众人虽惊讶,但也没让敢说什么,他傅南屿要托举谁,谁就是天上人。
鹿惊棠腰身被人轻轻一揽,她清透的眸子看向身侧的人,疑惑的歪了下脑袋。
傅南屿微低下头,脸颊虚虚贴着她,两人鼻尖几乎触碰到一起,鹿惊棠能闻到他身上干净舒爽的气息。
她并没有条件反射而后退,而是生理性的仰脸凑近对方,近到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
傅南屿缓慢地低眸,漆黑的眼里勾着笑,像是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厉沉看了一眼,摇摇头,和齐衡碰了下酒杯,不明所以的吐出两个字,“变态。”
突然被骂的齐衡:“啊???”
傅南屿附在鹿惊棠耳边,像是有意想压低音量,又像是没有,反正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很无聊,我们逃跑吧。”
鹿惊棠呆了片刻,捂着嘴跟他说悄悄话,“啊,这可以吗?会不会被人蛐蛐啊?”她还以为傅南屿面对这种场合已经熟练了,原来他也觉得无聊啊。
傅南屿笑了一下,语调冷静,但很酷帅狂拽,“谁敢?”
傅南屿每天要开会,还要参加各种酒会,和各种人虚与委蛇,确实很可怜。
鹿惊棠怜惜之下,还有些心虚,她每天都过得很充足舒坦呢,一点都不枯燥,即使她和傅南屿在一起,傅家也不会要求她去涉足自己不擅长的领域。
她将手放进傅南屿手心里,苦口婆心的教育道:“好吧,这次就满足你,以后…以后咱们尽量晚一点再逃跑吧。”
傅南屿没有丝毫的挣扎的任由她拉着逃跑,他害怕时间,但鹿惊棠告诉他,不必等到午夜,公主也可以带着王子私奔,不做任何命运的假设。
不知道是怎么计算她们到达露台的时间的,鹿惊棠脚尖刚踩上露台的台阶,头顶夜空数千架无人机环绕着她的方位飞了起来,漆黑的夜空上铺开璀璨星河。
鹿惊棠仰头看得目不转睛,转头看向身后,和傅南屿对视上,他漆黑的眼里都是暖热的笑意。
傅南屿从身后揽住她的腰,下巴垫在她头顶上,低磁的嗓音响在她耳边,“看。”
只见星河上一只小鹿跃然而上,眼神懵懂,活灵活现的晃了晃支着鹿角的小脑袋,无人机在它头顶上方形成一个冠冕的图形,稳稳的落在她头顶,小鹿似是好奇,脑袋跟着上扬了一下。
鹿惊棠还没从这震撼的奇景中回过神,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落在自己头上,她好奇的伸手去摸,摸到那物体的边缘,就反应过来了,是冠冕,和小鹿戴着的是一样
傅南屿用掌心捧起她的脸,低头和她碰了碰鼻尖,气息交缠,似是叹息:“这次总算没有晚。”
鹿惊棠一颗心浸得酸软,踮起脚尖和他接了个短暂的吻,轻声道:“没有晚,我知道的。”
如果命运一直在告诉你,靠近那个人,注定是悲剧,那你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吗?
在鹿惊棠这里,她从未质疑过傅南屿,她知道傅南屿很辛苦。
在傅南屿这里,或许靠近鹿惊棠注定走向悲剧的结局,但他傅南屿天生就和鹿惊棠绑在一起,刮开血肉灵魂共鸣。
幸福结局,也不管用。
也从不在他(她)的选项里。
季云音浑浑噩噩的回到宴会厅,在二楼往下看,看到那个为鹿惊棠生日特意定制的巨型蛋糕,她突然想到了些东西。
或许一切在这里结束,她就能回去了,她就能再次见到爸妈了,所有的噩梦都会消散。
鹿惊棠不是毁容吗?那她也毁容一次,抵消不就好了。
她神志不清的扶上栏杆,看准下面想往下跳,还没可惜还没行动,就被一股大力掀翻下来。
保镖浑身虚软的擦了把额头的汗,刚才看无人机秀看的太入迷了,差点没赶上,还是他家大少爷有先见之明。
跑别人家生日宴跳楼,这不是缺心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