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反攀咬,行打压异己之实
妖邪异端,天理难容!
“当诛,当灭。”
“烧死她!”
围观的百姓中,不知谁紧随着澹台淙的话之后起哄,煽动那些百姓的情绪,纷纷向她这边愤然大叫。
这是引众怒,也是引百姓讨伐她!
真恶心,真烦啊!
阆九川的拳头硬了。
她其实真的不喜欢打嘴仗,太费唇舌,直接上手正面刚,一了百了。
她抬眸,看向拦在身前的阆正平,又扫了一眼左右将她团团围着的阆家几兄弟,粉唇抿了起来。
眼看那穿盔甲的统领手一挥,带着人就要逼上来,阆九川上前一步,手往阆正平衣领一拽,将他拉到身后,身上气势一盛,彷佛有罡风拂过,将他和阆采勐他们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好一个‘天理不容’。”阆九川讥诮地看向那几个穿着道袍的道士,道:“诸位所谓正道之人,不去诛杀真正的妖邪,卫真正的道,反而跟着皇子来逼害我一个小女子,围我一座小小侯府,这就是你们心中所谓的正道?还是欺我年幼孱弱,好拿捏不成?”
诸道脸色一变,妙成道长冷哼一声,一甩怀中的拂尘,厉声道:“休得狡辩!智尚道长出身全真道,善占卜,他乃高道,岂会污蔑你一个小小女子?你以异魂夺舍此身,所施的便是妖邪之术,你此举即是残害无辜,证据确凿。”
“敢问证据是什么?是这些市井谣言,还是……”她看向高高在上的澹台淙,道:“还是听这皇孙公子信口雌黄,只为讨未婚妻欢喜,滥用私权地位欲置我于死地?”
她不等澹台淙暴怒,又脱口而出:“是了,早在青阳观时,我在后山曾看到那荣少主似入了魔而失去控制自己的本能,她莫不是要杀人灭口!真是冤枉,我阆家,我阆九川和她无冤无仇,我也没往外说她走火入魔失控的事,她何至于要杀我,就不怕沾杀业?”
什么,荣少主又走火入魔?
澹台淙脸色大变,想也不想地就甩来一道符:“放肆,休要胡说八道,荣少主岂是你这妖邪能攀咬的!你妄想混淆视线,吃我一符!”
哦,符是他先甩的!
阆九川也打出一道符,直接撞向他那张符,两符在半空相撞,轰的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惊叫。
两符相炸,在阆九川身前的兵卫首当其冲,被符火灼到,发出惨叫声。
而阆九川这边,早就用罡气护体,并护着了身后的几人。
“回府去,别拖我后腿。”阆九川回头叱喝一声。
阆正平看到她冰冷的眼神,嘴唇翕动,以家主之令让几个孩子进去,他还是站在她身后几步远。
一阵符烟消散,澹台淙尚且稚嫩的脸满是震惊和愤怒,他被挑衅了!
“妖邪,你果然是……”
“哪个妖邪,敢以身和魂用罡正符箓?”阆九川打断他的话,她眸光一寒,袖中一动,一把小巧却充满了古朴道韵的铜钱剑被她握在了手心,那是临时从通天阁拿来的。
她手腕一动,一道金光骤然破空而出,直指澹台淙的眉心:“你说我是妖邪,却不让我说荣少主走火入魔,吞噬他人魂魄,可真够护短的。可我是不是妖邪,不是凭你们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就是了的,得看这天容不容我!”
她挽了个剑花,剑光如虹,罡正之气浩然激荡,又何来半分阴邪之气,指着他眉心时,简直跟阳火灼烧一样难耐。
澹台淙的脸色白了,竟是被吓得动弹不得。
他感到了这罡正剑气所蕴藏的杀气!
她想杀了他!
她怎么敢?
“休要伤人!”妙成道长抱着拂尘打了过来。
阆九川的剑尖一转,向他的拂尘挥去,锋锐的剑气竟是将他那拂尘给拦腰劈去一般,落在地上的尘尾竟无火自燃起来。
妙成道长脸色微变,抱着那拂尘,被震退一步。
阆九川冷笑:“怎么,堂堂的正道,连我一剑都接不住,还敢妄言我是妖邪?三清天尊们知道你们是凭生了水的脑子修道的吗?”
“你!”妙成道长大怒,看着地上烧成灰的尘尾脸色铁青,他正欲开口,却见那女子已上前一步,不由惊得一退。
阆九川轻蔑地扫过他和他不远处的几个道士,道:“怎么样?你们道行再差,也看出我此剑乃是能斩妖除邪的铜钱剑吧?我一个妖邪,用斩妖邪的法器,尔等看我傻?还是你们全都眼瞎,看到了也跟没看到一样。”
她意念一动,手中铜钱剑脱手而出,在自己头顶飞旋,那剑气萦绕散发出去,令身侧不远处的兵卫都脸色发白。
可阆九川却无半点影响,她手指掐诀,打向铜钱剑,嗡的一声,剑气冲天而起,又绕着所有人的头顶都飞了一圈,才重新落到她手里,嗡鸣声不绝,震得剑上的铜钱叮叮作响。
死死扒在府门探着头看的阆采昭双眼放光,亲娘哎,我九姐她好秀!
幸好他没作死的也跟着认为她是妖邪,不然这剑得削了他的头去!
“诸位今日兴师动众,还不惜煽动百姓来围我侯府,无非就是用些阴险下流的手段,借除邪之名,行打压异己之实!玄族嘛,对于不受招揽又反骨的修士,不都一直行如此之道?你们不也因此而成为谁家的供奉门人么!”
她声音高昂,清冽地传到那些百姓耳中,倒让人群安静下来沉思。
几人脸色再变。
阆九川握着铜钱剑,声音冷然:“我这铜钱剑,乃出于道门正统,为通天阁所珍藏。我以此剑证道,若我是妖邪,天下何人敢称正道?”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形势急转直下。
澹台淙脸色铁青,咬牙道:“即便你能持铜钱剑,你以异魂夺舍,便是悖逆阴阳,天理不容!”
“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异魂夺舍?”阆九川眼神冰冷,道:“是荣少主告诉你的吗?说我此身早已被她诛杀,魂儿都被她吞噬了,所以现在的我,便是异魂夺舍?”
来吧,这脸不要就撕破吧,反正大家都亮招了!
众人:“?”
这话中信息,是不是有点大了?
“任你巧舌如簧,你此身本就是早夭之相,早就死了,不可能还活着!”一记声音蓦然插入。
第431章 她怎敢和玄族公然作对!
人群散开,有一个穿着藏青色斜襟广袖长褂道袍,袍服绣着仙鹤,头戴混元巾,银发长眉长须的道士被簇拥着走了过来,正是批算阆九川是妖邪的智尚道长。
他双目如电,紧盯着阆九川的面容,眉头跳了一下,袖中的手指在掐动捻算,他没算错的,此女早夭之相,不可能活着,而她眼下却是存活,便是对大郸国运的冲击,她会令大郸陷入动荡。
凡令苍生陷入动荡,必是异端妖邪之物。
阆九川看向他,眸光冰寒,道:“全真教派的道长,本就注重性命内丹双修,这位老道友,不在深山修行问仙道,入俗世凡尘呈口舌污我一个小姑娘,字字句句都要碾我入死地。敢问道长,你修的道,是何道?你就不怕造口业,成不了你的仙道?”
“吾修人间道。”智尚道长怀抱拂尘,目光和她对视:“你本是该死之人,却悖逆阴阳,异魂附身……”
“该早夭之相又如何,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总有一线生机在,我遇了良师贵人,抓住了这线生机,便没有该死一说!”阆九川截断他的话:“且不说你有何证据说我悖逆阴阳,便是我悖逆,你看天道,它容我存在了吗?天若不允,早该在我附身之时而降下雷劫诛灭我的神魂,事实呢?”
智尚道长皱眉。
“你说我是妖邪,我身上可有妖邪之气?我若真是妖邪,诸位大可联手诛我,可我非邪……”阆九川眸中寒芒暴涨:“那你们今日此行,便是铲除打压异己,无法无天,休怪我手下无情!”
她气息蓦地大盛,掌中铜钱剑再次剑气如龙,剑身嗡嗡地震动,威压如山。
妖邪?
如此罡正杀戮煞气,他们就是想睁眼说瞎话,也不敢张口,如果这也叫妖邪之气,他们岂不全是妖邪,毕竟铜钱剑这东西,就算没有人手一把,也是十个中有七个都以此为法器的。
毕竟它是最普遍和常见的,就是对方这一把,威压更厉害一些,怕是高阶法器。
阆九川气势凌人,威慑之力悍然,整座侯府门前,竟无人敢动,也不敢辩驳。
而让智尚道长他们更为惊骇的是,她这种年纪,威压境界已如此之深,她如果真是异魂附体,那她前世得是什么大能?
两方像是僵着了,空气骤然凝固。
澹台淙有些急切,接到智尚身边的一个中年道长使过来的眼色,厉声道:“你手握铜钱剑又如何,谁不知道妖邪最擅伪装?诸位同道,今日我等若不除她,难道还等着她成大患,动摇我大郸国本?置苍生于危难中不成?”
众人下意识地看向智尚,他们的修为,远不及他。
阆九川目露寒霜,看着那一脸义正言辞的澹台淙,讥讽一笑:“好好好,所以我是妖是邪不重要,各位聚众围府,恃强凌弱才是正义。”
既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阆九川收起了铜钱剑,双手掐着印诀,一道炽目的雷光从她指尖冲天而起甩了出去,化作万千电蛇,悬于众人头顶,那雷电之意令所有人都头皮发麻,那些未完全扎起的碎发根根竖立起来。
澹台淙首当其冲,他的金冠也不知用什么做成,竟引得雷意在上面滋滋的冒火花,呯的断裂,被冠着的头发都散了开来,而他整个人,则被电得浑身颤抖,双眼翻白。
“休要伤人!”智尚拂尘一甩,寒着脸急速掐诀注入手中拂尘,将他身上浅薄的雷意给拂去,目光骇然地看向阆九川。
“不是妖邪,也是妖女,我们上!”诸道见状发,纷纷掐诀念咒,数道符箓化作火蛇攻向阆九川。
“给脸不要脸,冥顽不灵。”阆九川眉目冷沉,手诀往下一压,那本就悬在他们的电网蛇线纷纷落下。
惨叫声接连响起,空气中传来一股子头发烧焦的臭味,还隐隐混着皮肉灼烧过的古怪味道。
“连一道罡雷都受不住,诸位同道莫不都是妖邪?”阆九川嘴角斜斜地勾起,手一扬,再度起诀,指尖雷光暴涨,正要给他们一记重击,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清喝。
“且慢动手!”
熟悉的嗓音,阆九川看了过去,一个玄色身影以极速之势破空而来,身后还跟了一班人。
宫七气急败坏地来了。
阆九川面露遗憾,哼了一声,他来得好及时,但是……
她指间的雷团往地面上一弹,轰的一声响,地面炸碎了,雷意传开,智尚等人没站住,只觉得双腿酥痒麻痹,跌倒在地上。
宫七:“……”
他落在阆九川面前,有些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又看向智尚等人,见他们也只是一身狼狈,也没伤及性命什么的,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阆九川会癫得大开杀戒呢,幸好她还有点理智!
“让开让开,都别堵在这里。”沈青河也领着监察司的人气喘吁吁地赶上来。
阆九川看着他们,问:“宫道友,监察司是受了这位小皇子的令,来捉拿我这个妖邪的吗?”
宫七听着她言语里的挤兑,顿觉头痛,道:“阆道友,都是一场误会……”
“误会?”阆九川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指着智尚道:“他言及我是祸国妖邪,损害大郸国运,祸乱苍生,使得市井谣言甚嚣尘上,对我甚至我身后的侯府造成了莫大的污蔑和伤害,一句误会就解决了?我一个小女子,不过是修道中人,怎么就是异端妖邪了?我若是,你们不也是?这个所谓误会的解释,我不受!”
澹台淙吐了一口乌血,道:“你这妖女,焉敢与我们比?”
“我不比,我杀可以吗?”阆九川向他走去,目光锐利如刀:“你不如叫你未婚妻来救你,看她救是不救,也好叫她让大家看看,她到底是正是邪,是人是魔?”
她眸中寒芒冰冷,震得澹台淙面若死灰,浑身发僵,又来了,那股熟悉的杀意,又再出现在她身上,如果现在不是这么多人在,她大概真的会杀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