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又没说她,她不是你媳妇……”
他小声嘀咕了句,然后就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陈母锤了个脑瓜崩。
“你个傻蛋。”
陈母教训了二儿子,又回头对着谢欣悦大骂,“好呀,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看我今天不扯了你这狐媚子……”
老太婆气的心慌,没想到有一天竟会被一个小辈当着这么多人面扇耳光,她一个跨步跨到谢欣悦面前。
吸气,抬手,一,二,三,正准备回扇回去,然而好像打在了什么硬东西上。
“哎呦,我的手……”
她痛的直呼,陈老二抬头才发现。
好家伙,他妈竟然扇在了自家大儿子的手臂上,而她的目标谢欣悦,此时正被陈大护着,毫发无损地站在那儿笑。
陈老二看了看痛的直呼的妈,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哥,也有点想笑,不过被他妈用一个狠厉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妈,你没事儿吧?”他关切上前,然后在看了老太太瞬间红肿的手后,批判陈大道:“你个死陈大,怎么能对咱妈这样。”
那新媳妇是有多香,能让他这么忤逆自己的母亲,也不想想自己那么大一高山挡在那儿,肉还结实,就不担心把妈给伤着。
陈老二没好气地瞪了陈大一眼,瞪完后又看了眼跟谢欣怡长的有几分相似的谢欣悦……
你别说,陈大他新媳妇长的还挺俊。
他看的忘了神,那边陈母痛过后看着快要留口水的他,闭了闭眼,然后转头跟陈大撒泼打滚起来。
“你个死老大,你没良心,你天打雷劈你。”
不敢相信从前对她百依百顺的儿子,现在为了维护自家媳妇,竟对她“动手”。
老太婆越骂越气,骂完陈大不解气,又骂谢欣悦。
“都怪你,就是你,你个狐媚子。”
有了刚才那记耳光的教训,陈母这次骂的挺委婉,没有死瘸子的话,也不敢再动手,只是她一直这么闹,陈大和谢欣悦的婚礼也被搅的进行不下去。
本想给谢欣悦幸福生活的陈大气的心慌,见陈母一直不依不饶,他不再反驳,直接动手撵起了人。
“走走走,别在这里哭,这里不欢迎你。”
“对,不欢迎你。”
大丫二丫跟在他身后推着陈家母子往外,没给陈母反应的时间,三下五下将人推出去后给大门落了锁,也不管院子里还有同事朋友在。
“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
他长吸一口气调整了下状态,不管门外哭天抢地的母子,重新拉起谢欣悦的手,继续刚才没完成的仪式。
态度很端正,但好好的喜事被那群人扰了清净,总觉得对不起谢欣悦,也对不起放心将女儿托付给他的谢母。
陈大心里愧疚,在送走其他同事和朋友后,跟谢欣怡她们又道了歉。
“这又不关你的事。”谢欣怡和小妹倒很理解。
来闹事的是他妈,又不是他,再说了,刚才若不是陈大拦着,立场坚定,她家大姐也不可能那么有底气。
陈大不是愚孝男。
刚大姐扇陈母一耳刮子的时候,小蒋和刘大姐就在她面前感叹了很久。
特别是小蒋,见陈母杀过来时陈大不仅处处护着谢欣怡她大姐,对大姐扇了自家妈一耳刮子的事更是说都没说大姐一句。
要知道谢欣怡她大姐打的可是婆婆妈。
这事儿要换做之前她还是尚福顺媳妇身上的时候,她要是敢这么对尚福顺他妈,尚福顺可能连杀了她的心都有,更别说处处护着她了。
小蒋很满意陈大这一点,她觉得男人只要不愚孝就是最大美德,并表示谢欣怡她大姐跟着陈大一定会很幸福。
这点谢欣怡倒是清楚。
刚陈母来闹的时候,她不止听的清楚,看的也很清楚。
陈大不是愚孝男,她知道。
陈大对大姐好,对大姐愧疚,她也知道。
只是愧疚当愧疚,该解决的麻烦还是要解决。
她问起陈大以后打算,想听听对方在他妈老是上京市来闹的事有什么解决办法没有。
“上次我妈带人来的时候,悦悦就像今天这样给她来了个下马威,我以为她不会来了,结果……”
她竟在自家儿子大喜日子这天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出现。
陈母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再加上她想要趴在陈大身上吸血的心没得到满足,所以哪怕今天谢欣悦做出手扇长辈的事,陈母也不会轻易放弃。
陈大清楚这一点,故而才会一直跟谢欣悦道歉。
谢欣悦倒觉得无所谓,“来闹就来闹,我还怕了她不成。”
只要陈大肯站在她这边,陈母就是天天来闹,她也不再怕的。
她不怕陈母,就是吧,怕吓着三个孩子。
那么小的孩子,从小没了妈,样样事靠自己不说,还要承受陈母的打压欺负。
谢欣悦心疼孩子,不愿孩子幼小心灵受亲情伤害,仔细想了想,她说出自己对这件事的想法。
“要不我们搬家吧。”
惹不起,我们躲的起,反正陈大的户口早在来京市工作的时候就从陈家列了出来。
现在他独门独户的,只要卖了房,搬了家,斩断这个和陈家唯一的联系纽带,陈家人就别想再讹他。
“可,可我工作怎么办?”陈大听了进去,“他们知道我在哪里上班。”
上次谢婷婷那件事,他妈来过厂里,后来给他介绍对象,只要在家找不到他,陈母都会带着人来厂里堵他。
被谢欣悦撞见的那回,陈母就是在厂门口蹲了他一天才逮到他的,躲都躲不掉。
况且,谢欣悦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家装修出来,现在为了躲他妈要搬走,陈大有些舍不得。
“倒不是一定要搬走。”
谢欣怡听了俩人的话,觉得都有道理。
家是大姐辛苦装的,卖掉了可惜,不如暂时将房子租出去,大姐他们搬回家里住一段时间,等陈母那边断了念想再说。
至于陈大担心的工作问题。
“你继续上你的班,他们来你就从后门走,只要没当面逮着你,他们在这里也立不住脚。”
陈大把房子租出去后,陈母带着人来就没地方住。
从前陈母来闹,就是因为无论见不见得着陈大,她都有地方住有东西吃。
淋不住饿不着,陈母自然有底气跟陈大耗。
大姐应该也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提出要搬走的建议。
她知道只有让陈母后面没了退路,她才能彻底断了来京市吸血的念头。
毕竟京市这么大,她一个乡下女人,一不识字二没钱的,若没地方落脚,她还有什么胆量敢来。
谢欣怡让陈大和大姐带着三个丫头先去谢母那儿住一段时间,然后第二天就把陈大的房子租给了一个屠户。
几人照着她的交代,陈大和谢欣悦该上班的上班,三个丫头该上学的上学,等陈母回去冷静一段时间再上来的时候,连陈大一家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
“……这是我儿子的房子,他婚都是在这里结的,怎么可能把房子卖给你?”
“……什么,他没来上班,被厂里开除了?怎么可能,上次我来的时候还听说他升了班长?”
“……没在这儿上学了?之前一直都在这儿读的书呀,你也不知道她转去了哪里吗?”
陈母带着给陈大介绍的对象,从原来陈大住的地方找到陈大厂里,连大丫之前读书的地方都去了,就是没见到大儿子一家。
像是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一般,不仅人没见到,吃了一肚子气,还差点又挨一次打。
陈母想到在他家儿子房子外见到的那男人,手里拿着刀,脸上全是血,一听她是来找人的,恶狠狠地说了句不认识后就要关门。
虽最后被她档住了,但陈母想到他后面说的那些威胁话和手里布满血的刀就一阵后怕。
“说了不认识,我管你陈大还是陈二,这房子现在老子住着就是老子的,你要再来问,别怪老子砍了你的头拿来当凳坐!”
陈母跟二儿子说起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说,我们就两个月没去,怎么房子没了,工作也没了?”
陈母想不通大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说,你大哥是不是故意躲起来不见我们?”
她猜测,陈老二却觉得不可能。
“那房子可以卖,但工作不可能说不要就不要吧。”
现在工作不好找,他大哥好不容易爬到班长位置,不可能为了躲他们连钱都不挣了。
还有大丫转学的事。
他大哥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人学校帮他说谎话。
陈二虽不知道他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但总觉得他们不应该再去京市。
“大哥都当了班长还能被厂里开除,肯定犯了什么大事。”
他怕粘灰惹到自己身上,所以劝陈母也别去。
陈母这次白跑一趟没捞到好,心里正不得劲,见自家老二这么怂,骂了他两句后,第二个月又上了一趟京市。
不信神的她没像上次那样冒失,背了两口袋馍在陈大家门口蹲了两天,没见到人,然后又去国辉食品厂蹲了两天,还是没见到人。
最后不甘心,又去大丫学校门口守了两天。
就这样来来往往好几趟,直到年底,才彻底相信陈大一家消失了的事实。
“找不到了,彻底找不到了。”
大儿子断和她唯一的联系不知去了哪儿,陈母气的三天没下床,而陈大这边,正高兴地过着第一年没人打扰的春节。
“给妈买点这个,我听小蒋说,她婆婆妈一直吃这个,身体好的不得了。”
“还有这个,小妹应该用得着,我看她每天晚上读书的时候都要单独点盏灯。”
“这个洋娃娃,小月儿肯定很喜欢,孩子上次过生日我这个当姨父啥也没买,说出去都不好意思。”